25
顧言俞往森林深處走去,由于怕被白楚華發現他沒有開照明,只是偶爾低頭查看下地址坐标,時不時耳邊從吹拂過的風都讓他有種驚悚感,深夜的森林彌漫着殺機四伏的氣息。
終于他憑着微弱的月光看見了不遠處一個破舊的小木屋,他這時用手機給經理發了一條信息後才壯着膽子慢慢靠近。
系統正在哭泣,它原以為自己看的是溫馨的愛情故事,沒想到轉眼變成了驚悚的逃生故事,第一次任務就要以失敗告終。
殷裘腦殼裏都是系統的嘤嘤聲,吵得他頭疼,他搞不懂一個數據為何如此感性,他說:“別哭了,我不會死的。”
系統:“你怎麽能确認啊,你看那個女人不也死了。”
殷裘只是能看出白楚華在找到同類時那種激動,在那種情緒下他覺得對方不至于動了殺他念頭。
還沒等他說什麽,木屋外有了微弱的聲響,他下意識屏息去聽。
很快外面傳來“咚”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然後又是安靜了好一會,木屋的門才被緩緩從外面打開。
白楚華哪會這樣進自己地方,這般小心翼翼的舉止……很快殷裘就看見了他最不希望看見的人。
顧言俞打開門看見房內只有殷裘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他松了一口氣,随後跑過去用小刀割開殷裘的繩子,上下打量他說:“你有沒受傷。”
殷裘起身,看他的眼神很複雜:“你為什麽要來?”
顧言俞回答不了他的問題,明明他已經報警了,只要等待警方把殷裘解救出來就好了,可是當他看到視頻裏殷裘以為他被綁架後就毫不猶豫跟白楚華走的瞬間,他就覺得沒辦法坐着去等待殷裘回來。
“有什麽話我們先離開……”顧言俞話還沒說話就被殷裘摟着腰吻下去。
殷裘咬了一下顧言俞的唇瓣,後者吃痛下意識的微微張嘴就被殷裘乘虛而入,他濕熱的舌尖舔過顧言俞的牙關,勾着他的舌頭和自己糾纏。
顧言俞被吻的暈乎乎的,直到他聞到了木屋內一股血腥氣味後他才清醒過來一般,用力推開了殷裘,他擡手抹去嘴角邊的唾液,狠狠瞪着殷裘卻不知道說什麽。
更讓顧言俞害怕的是他非但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還沒有抗拒感覺。
Advertisement
殷裘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像是在回味着什麽,這時他聽到聲響往門外看去,只見白楚華拿着斧頭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顧言俞看見白楚華雙手都沾了鮮血,這時殷裘擋在了他身前,只聽殷裘說:“這麽快就回來了?”
用這種好似熟人的語氣說話……顧言俞擡頭看了殷裘一眼。
白楚華是想來把殷裘轉移走,至于顧言俞他有的是機會處理,但是沒想到卻看到兩人相擁而吻的一幕,這讓他嫉妒的發狂。
白楚華舉起斧頭指着殷裘身後的顧言俞說:“你不是說他不會來的嗎?現在他不就主動送上門了。”
殷裘嘴唇彎了彎,他握緊顧言俞的手說:“有我在你是不可能傷到他的。”
“我一個人當然打不過你們。”白楚華側過身,殷裘和顧言俞這時看見門外不遠處站着十多個男人。
白楚華說:“不過是一個獵物,為什麽你就這麽寶貝?”
殷裘反問他:“同類在精神病院也不難找不是嗎?”
“那是不同的,殷裘你應該明白,我們根本就沒有病!”白楚華眼眸盡是偏執瘋狂,“原本我是他們引以為豪的存在,可是醫生一說我生了病,他們就親手把我送進精神病院,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不該存在的怪物!”
白楚華伸手捂住臉,手慢慢從臉上滑下來,血液沾在他臉上顯得分外猙獰,他說:“原本我是可以控制的……可是我為什麽要控制呢?”
“那些說愛我,轉眼又像垃圾一樣把我丢掉的人,被我通通當做垃圾裝進袋子裏埋了,哈哈哈哈哈!”
白楚華的笑聲在寂靜和黑暗中顯得格外刺耳,殷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出鬧劇,他平靜的說:“夠了,你放我們走,我可以不抓你回去。”
“你把他殺了,我就放你走!”白楚華說。
殷裘用沉默表示抗議,白楚華越發不滿,他舉起手就要讓人進來。
這時顧言俞從殷裘身後走出來,只見他舉槍對準白楚華,神色冷酷的說:“別動!”
這一變故讓殷裘感到驚訝,其實就算白楚華讓人進來殷裘也有把握保護好顧言俞,但是顧言俞哪來的槍,他小聲說:“你不會是偷警察的槍吧?那可是違法的。”
“閉嘴。”顧言俞說,他雙眼緊緊盯着白楚華。
白楚華原先是愣了一下,他放下手,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處說:“那你開槍嘛……來往這裏打!”
白楚華說着上前走了一步,顧言俞見狀退了一步。
這樣讓白楚華更确信顧言俞是不敢開槍的,不像他當初第一次那麽優秀,殺人沒猶豫過呢,他冷笑說:“你根本就不敢開槍。”
顧言俞也意識到不該退後的,他抿了抿嘴,卻不想這時殷裘奪走他手裏的槍。
“那我呢?”殷裘舉槍對準白楚華的頭,他嘴角上揚,溫和的五官染上了邪氣,這一刻和周圍的黑暗完美的融合,“你要不要試試我敢不敢開槍?”
“用你的命做賭注。”殷裘說着手指放在扳機上。
“等等!”白楚華是百分百相信殷裘敢開槍,殺過人的眼神同常人是不一樣的,白楚華看得出來。
再不甘心,白楚華還是讓開了路,殷裘牽着顧言俞的手過去,手中的槍始終對準白楚華,他們一出門口外面等候的人就想将他們抓住。
“住手!讓他們走。”白楚華喝止他們。
“可是他們會告訴警方……”為首的人在白楚華眼神把剩下的話咽下去。
他們只能讓道,待殷裘和顧言俞走過來時他們才發現殷裘手裏的槍,暗暗慶幸沒有沖動抓人。
殷裘和顧言俞的身影消失在白楚華面前後,其中一人走到白楚華看見他臉上的血吓一跳問:“你受傷了?”
白楚華搖頭說:“陳哥,我沒事,這是動物的血。”
陳哥放下心來說:“那就好,白老弟我們該走了,那兩人肯定會和警方說我們偷帶旅客進來的事。”
白楚華應了一聲,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顧言俞手裏會有槍,這時有人跑過來說警察往他們這邊來,無奈他只能和其他人先離開度假村。
白楚華坐上車,他探出車窗遠遠朝度假村望去,突然說:“停車。”
司機不解,但是白楚華是他們這裏的頭,車子停了下來,白楚華說:“我還有些其他事情要做,你們走吧。”
白楚華直接下車往度假村走,其他人坐在車裏面面相窺,陳哥探出窗喊道:“白老弟你什麽時候回來和我們彙合?”
白楚華回過頭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殷裘和顧言俞走到半路遇見趕過來的警察,在聽聞白楚華确切位置後一部分警員繼續前進,剩餘的負責保護殷裘他們的安全。
殷裘和顧言俞并肩走着,他突然附耳悄聲說:“還好這裏很黑,不是嗎?”
顧言俞瞥了他一眼,嘴唇微彎沒有說話。
回到酒店後經理看見殷裘完好無損的樣子幾乎快哭出來了,殷裘無奈笑了笑說:“好了好了我沒事,這次事情我希望不要被媒體知道。”
經理抹去眼角擠出來的淚水,正色說:“我明白,殷總。”
顧言俞抽出殷裘一直握着不放的手,轉身就走,殷裘這時問經理:“你家裏有孩子嗎?”
經理說:“有個7歲的兒子。”
殷裘應了一聲,他從口袋拿出一件東西丢過去,說:“這東西送你兒子吧。”
說完他就大步朝顧言俞走的方向跑去。
經理驚險的接住,這時他定睛一看,是一把黑色的仿真水槍。
顧言俞剛進房間殷裘就尾随其後,後者将顧言俞攔腰抱起,不顧顧言俞掙紮把他放在床上。
顧言俞坐起身子,見殷裘彎腰幫他把鞋子脫下,他喉結動了動說:“你要做什麽?”
殷裘挑眉,他邪笑的傾身靠近說:“你希望我做什麽嗎?”
還沒等顧言俞說什麽他就起身說:“今天多虧你救我,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顧言俞見殷裘要出門,問他:“你要去哪?”
殷裘說:“畢竟我是受害者,還得去協助下警方。”
白楚華還有他那群手下還沒抓到,顧言俞并不希望殷裘貿然出去,他說:“警員已經說了讓我們最好待在房間不出來,你為什麽偏偏要出去?”
聽出顧言俞語氣中的質疑,殷裘知道白楚華那番話終究是給他惹了一些麻煩,他從來沒試圖隐瞞自己的不正常,只是現在承認這點只會給顧言俞留下恐懼的印象,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他只好說:“言俞,我當時親眼目睹了他處理屍體的過程。”
雖然殷裘說的很委婉,但顧言俞聞言還是臉色一白。
“我必須跟警方提供線索去找到那些受害者。”殷裘說完就打算出去,這時他聽到顧言俞問他。
“他說你和他是一樣的……”
“我和他不一樣,我有你啊。”殷裘像是無意一般打斷顧言俞的話,他笑了笑說:“我該離開了,很快就回來陪你睡覺。”
顧言俞冷眼看他:“別回來了。”
“口是心非。”殷裘剛說完就看見顧言俞拿起枕頭朝他丢過來,他立刻打開門跑了。
殷裘出去後顧言俞臉上的冷漠褪去,随即而來的是疲憊,他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有時候顧言俞分不清殷裘說的話到底是認真還是玩笑,但是他是知道殷裘對他是真心的,一直以來他都在抗拒這份情意。
只因為他怕這份真心會随着時間漸漸消失。
可是當他走在那條漆黑到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時,他不知道為何殷裘有勇氣去踏入,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也有勇氣踏入。
不,其實他是知道為什麽的,他一早就有了答案。
警官正在讓技術人員采取木屋中的血液和指紋,見到殷裘過來時還挺詫異的,一般被綁架的受害者事後都不願意回到被綁架的地方,這位倒好跟沒事人一樣,還詢問了綁匪情況。
“我們到時候綁匪已經不見了,現在派人去追蹤中。”警官心裏也很沉重,這個木屋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絕不是地上這灘血跡就夠的。
殷裘點頭,從白楚華的話中估計受害人是真不少,他和警官講述白楚華把受害人當場分屍剁碎裝袋子裏的過程。
警官雖然辦過的案件不少,但是聽完還是覺得十分驚悚,尤其是殷裘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訴說白楚華的犯罪過程,他指了指地面說:“你是說犯人有可能把屍體埋在森林任何一處嗎?”
殷裘點頭,随後意味深長的說:“沒準你腳下就埋着一個。”
殷裘剛說完警官就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對方很快意識到這個舉動很傻,他尴尬的咳了一聲對警員們說:“跟度假村借一些鐵楸過來,可能有受害人被埋在這附近!”
警員們開始拿着鐵楸在森林各處挖着,很快就有人挖到東西,是一個被血染紅的袋子,那名警員打開一看就跑到樹旁吐起來,并告訴其他人別往袋子裏面看。
過了一會就紛紛有人說挖到了,他們把袋子集中堆放,數了數23個袋子。
這個數目讓警官感到毛骨悚然,如果不是殷裘被綁架才被牽扯出這些事,那白楚華還會繼續這樣下去,還會有多少受害者慘遭毒手。
警官轉頭看身旁的殷裘,正常人看到這些都會怕到不行,更別說是曾經落入白楚華手裏的殷裘,可是令他驚訝的是,對方臉上非但沒有害怕,還很平靜的問他:“這件事很快就會上報吧?”
警官不由得對殷裘生出了警惕,他回答:“這麽大的事情是蓋不住的。”
殷裘聞言嘆氣:“這度假村基本是廢了……”
警官不滿殷裘這種對人命冷漠的态度,他口氣不好的說:“殷先生這次能保住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要知道如果人沒了,那是幾個度假村都彌補不了的。”
殷裘笑了笑,很好脾氣的說:“您說的是。”
警官打定主意回去後查查殷裘的資料,他很懷疑眼前這位也是有犯罪傾向的。
殷裘任憑他打量,反正他這個身體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合法公民,要讓他裝作普通人害怕樣子那才是為難他。
搜查持續到淩晨5點,天已經微亮,所幸的是沒有再出現新的袋子,在這期間殷裘也一直待這裏沒有走,警官和他聊天過程中發現殷裘是一位學識淵博的人,甚至對他們處理過的案件也有不同見解。
警官對殷裘的成見也降低了一些,封鎖現場後警官說:“後續還需要對你進行一些必要的詢問,具體時間會通過手機告知你。”
“随時都可以配合。”殷裘伸手和警官握了握,随後便回了酒店。
殷裘回到房間,從浴室洗完澡後輕手輕腳爬上床,此時顧言俞正睡得安穩,他伸手摟着顧言俞的腰把對方抱在懷裏。
顧言俞像是有所察覺一般低聲哼了一下,他微眯的眼睛看到了殷裘的臉,很快又重新閉上了眼沒理會他。
這樣乖巧的顧言俞是殷裘沒見過的,或許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讓顧言俞身心俱疲,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刻對于殷裘是難得的愉悅,他低頭親了一下顧言俞,随即而來的困意讓他也睡了過去。
白天一早事件就傳開了,只是警方為了不讓旅客太過于恐慌隐瞞了那23袋屍體的事情,但是光是一名犯罪分子可能藏在度假村裏面就讓旅客們來到前臺通通要求退錢離開。
度假村經理哭喪着臉,如今出了這種事,賠錢是在所難免的,何況身為老板的殷裘也交代過他,所以他讓工作人員維持好秩序,把每位旅客的錢都一一退了。
顧父顧母在聽說了事情後游玩的好心情都沒了,好在人都沒事,他們原本就是用旅游券來玩,不用走退錢程序,直接把東西收拾好就可以離開。
由于殷裘和顧言俞一個是受害者一個是報案人,警員臨時通知他們留下來接受必要的詢問,顧言俞不希望被顧父顧母發現讓他們受驚,于是他和殷裘說了這件事。
殷裘思索了一下,随後說:“交給我來處理。”
殷裘讓經理安排了一位司機先載顧父顧母回去,走之前顧父十分不理解說:“你們怎麽不跟我們一同回去,這裏不安全。”
“伯父你放心,畢竟言俞還有一天假期,我們打算去別處在玩玩。”殷裘說話間手搭在顧言俞的肩膀上,後者為了配合只能微笑。
顧父總覺得有點不放心,這時他被顧母拉着手上車,顧言俞聽見他媽說就讓人家小兩口去單獨旅游你還想阻止是不是?
什麽?小兩口!
顧言俞和顧父這一刻同時感覺驚悚,殷裘給了司機一個眼神,司機立刻發動車子開走,至于顧母會如何給顧父灌輸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顧言俞幾乎立刻轉頭看向“罪魁禍首”,他說:“你是不是和我媽說了什麽?”
殷裘臉上帶着無辜的微笑,他說:“無論我和你媽說了什麽,決定權還是在你不是嗎?”
顧言俞對于殷裘這副模樣生出無力感,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殷讓,他接了起來殷讓的聲音就傳過來。
“言俞,我聽說度假村那邊出事了!你有沒有事?”畢竟是自家開的度假村,殷讓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擔心顧言俞和殷裘的他已經開車到路途中了。
顧言俞說了一句他沒事,殷裘就在他旁邊,加上殷讓說話聲大所以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将顧言俞的手機拿過來對殷讓說:“你是不是關心錯人了?”
殷讓聽到殷裘的聲音身子就一哆嗦,隔着手機他都感覺到了殷裘的不悅,“大、大哥你沒事吧?”
殷裘薄唇微揚:“多虧言俞舍生忘死的營救我,不然你怕是只能跪在我墓碑前哭了。”
顧言俞別過臉,一副不想聽的表情。
不管怎樣他們兩人沒事都讓殷讓松了一口氣,他說:“不過大哥,綁匪沒有成功勒索到錢財,保險起見你還是得多找幾位保镖。”
殷讓這話倒是提醒了殷裘,畢竟他雖然不怕白楚華的任何算計,但是顧言俞因為他的原因已經被盯上,看來回去後得讓人24小時保護着。
結束通話後殷讓把藍牙耳機取下,這時他看見前面有人坐在地上,由于那個逃犯原因他停車後沒有立刻下車查看,而是打量那個人。
只見坐在地上的人身上衣服都沾染塵土十分狼狽,看見殷讓的車後他擡起頭,露出一張稚嫩的面孔。
“拜托幫幫我!”
看起來還是高中生不可能是逃犯,加上對方小腿還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刀傷,殷讓趕緊下車把對方扶進車裏,準備帶他去度假村那邊接受治療。
“你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對方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但還是回答殷讓:“我在度假村游玩,遇到了一個拿刀的男人,他想抓我,我害怕的拼命逃……腳就是被他的刀劃到。”
殷讓聽對方的講述,不由得替他捏一把汗,他安撫說“你沒事了放心,那個逃犯一定會被抓住的,額那個……”
“我叫白楚華。”對方開口。
殷讓說:“哦哦白楚華是吧,那你應該有看清那個逃犯的模樣吧?”
白楚華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有,我看得一清二楚。”
殷讓雖然在電視上看過兇神惡煞的犯人,但是距離他這麽近的可算是頭一個,他好奇的問:“那逃犯長什麽樣子?”
“我這樣的啊。”白楚華說,他從自己口袋裏拿出繃帶給受傷的腿包紮起來。
那樣娴熟的動作和剛才他坐在地上起不來的柔弱樣成為巨大的反差,殷讓心裏一緊,有種可能性還沒有浮上腦海就被他否認,他幹笑幾聲說:“你別開玩笑了。”
白楚華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冷冷的說:“我劃傷腿可不是特意來和你開玩笑。”
殷讓直勾勾的看過來,兩人對視幾秒,殷讓立刻摘下安全帶打開車門就想跳車,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把他往回拉。
車子開始在車道上不受控制一般左右游移,但是很快車子就恢複了正常行駛狀态。
在清楚了殷裘的身份背景後,警官在态度上明顯客氣不少,但了解到顧言俞是如何解救殷裘出來後,他不由得慶幸他們的好運,正色說:“你用仿真水槍冒充手/槍太危險了,當時如果犯人發現了這點你就回不來了。”
顧言俞低頭接受教育,有時候他想起當時的情況也是覺得很驚險,會在腦海裏不停回放那個畫面,假設不同的結果,好在,現實的結果是最好的。
殷裘這時說:“他也是關心則亂。”
顧言俞聞言用手肘撞了一下殷裘手臂,示意他閉嘴。
雖然殷裘說話的語氣平靜,可是眼底對顧言俞的情意顯露無疑,加上顧言俞還不顧危險救人,兩人關系很明顯了,警官點頭,但是他還是必須教育:“在關心也不要做這種沖動的事,要相信警方。”
顧言俞點頭:“謝謝警官。”
警官離開後顧言俞放松下來,他背靠在沙發上,白楚華還是沒抓到這點讓他總覺得不安,他問殷裘:“你說白楚華還會找你嗎?”
“會的。”殷裘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瘋子從來不會因為外界幹擾而放棄他想做的事。”
原本聽說殷讓要過來殷裘還和顧言俞刻意在度假村逗留一會,只是半天不見人來,殷裘打電話過去後沒人接聽,他對顧言俞說:“我們走吧?”
顧言俞跟着他上車後問:“不等你弟了嗎?”
“反正會在路上碰見的。”殷裘說着便開了車。
車開了一會,殷裘看見了前方行駛過來的車,他一眼就認出是殷讓的車,他指了指對顧言俞說:“那就是我弟的車。”
顧言俞看着那輛紅色的跑車,這種張揚的車果然符合殷讓的性格,只是他很快感覺不對勁,皺眉說:“他怎麽車速這麽快?”
殷裘也感覺到不對了,系統用了一下探測看見車內的人不是殷讓,它提醒着殷裘:“車裏那人是白楚華!”
跑車的時速被提升到一個瘋狂的數字,宛如火箭一般朝他們飛過來,殷裘在那短短幾秒時間唯一能做的就是飛快往右邊打方向盤。
可車身還是沒能完全避開跑車,被劇烈撞擊後車子撞毀了欄杆,直直往山坡下側翻。
系統在殷裘腦海裏瘋狂叫道:“保護好你自己!顧言俞是主角不會死的!”
可是殷裘像是沒聽見一樣解開了安全帶,他撲在顧言俞身前,把他腦袋往胸膛裏按住,嘴裏還不停說:“別怕。”
顧言俞是很怕的,死過一次的人更明白活着的珍貴,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去做,車子側翻瞬間他其實腦袋是一片空白的,在被殷裘按在胸膛處時,聽到他耳邊那聲“別怕”時,他卻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他問了一句為什麽。
殷裘沒有聽見,車身不斷被撞擊也讓他受了傷,他咬牙忍着一聲不吭。
顧言俞想起殷裘其實說過會保護他的這句話,原本他只是當做對方随口就來的情話,可這次殷裘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點。
如果當初他愛上的是殷裘......興許結果真的不同。
可是現在......太遲了,顧言俞閉上眼,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車子在經歷幾次側翻後停在了山腳下,待徹底平靜下來後殷裘才在系統叫喊聲回過神,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環起作用了,他雖然覺得全身劇痛,但是離死亡好像還很遠。
殷裘松了一口氣,他這才慢吞吞的放開了顧言俞,卻見後者閉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樣。
“老婆,醒醒。”殷裘還故意用這種稱呼,可這次顧言俞卻再也沒有想以往那樣生氣的瞪他,罵他瘋子了,任憑殷裘叫喊都沒有反應。
殷裘想伸手碰他,這時才發現他手掌都是鮮血。
可是血——不是他的,殷裘剛才這只手是放在顧言俞後腦勺的,這時殷裘查看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顧言俞的頭受傷了,一摸全是血。
這麽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在度假村的警方,他們迅速趕到現場抓住站在山上笑着的白楚華,警官也立刻叫人前往山下救援。
消防員很快趕到現場,在看到幾乎變形的車輛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往裏頭看去,只見到一個男人抱着人一動不動,消防員喊道:“先生!先生!”
這時殷裘動了,他擡起頭,臉上還有斑斑血跡,露出的神情令消防員感到駭然,他事後和同事講述,當無法确切的知道殷裘當時想什麽,但是那種表情,仿佛下一秒就會撕碎眼前的一切。
人還活着讓消防員松口氣,他們立刻展開救援,其中一名消防員安撫說:“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們一定會沒事的,堅持住!”
殷裘只是抱着顧言俞一言不發,很快車門被拆開,消防員立刻把他們解救出來,一旁待命的醫生護士也趕緊過來救治,殷裘看上去渾身是傷可是無大礙,醫生看見另一個昏迷的男人就感覺不對勁了,男人受傷的是最脆弱的頭部。
醫生立刻把顧言俞擡到擔架上送上救護車,殷裘跟了上去,臉色比顧言俞還要蒼白,醫生一邊做搶救設施一邊吩咐護士給殷裘清理傷口。
護士看見殷裘的眼睛紅得不像話,這種場景她并不陌生,只是每次發生還是讓她感同身受,她對殷裘說:“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憋着反而不好。”
殷裘依舊是盯着顧言俞始終緊閉的眼,他問系統為什麽顧言俞身為主角反而受傷比他還嚴重。
系統思索了一會告訴他:“你在他心裏已經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了,一旦你擁有了主角的庇護,你也幾乎是不死的存在。”
殷裘問:“他不會死的對嗎,他明明是主角。”
系統告訴殷裘主角确實很大程度上不會死,可是生不如死的方法卻是有很多種。
殷裘:“什麽意思?”
系統卻沒有再開口了,或許這種殘忍的話它說不出口。
到了醫院後顧言俞一路被推着往急救室走,過程中他似乎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珠左右轉動似乎在找些什麽。
殷裘見狀立刻拉着他手說:“顧言俞,顧言俞......”
好像除了一聲聲叫他的名字,殷裘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這種絕望的滋味他曾經體會過,那是在自己臨死前眼睜睜看着顧沁往死路上走時産生過的情緒,他以為再也不會體會到那種滋味了。
顧言俞好像聽到了殷裘的聲音,他眼睛看着殷裘,又好像根本看的不是殷裘。
“病人心跳驟停了,快!”
推車的速度快了,殷裘一邊跑着,他捧着顧言俞的臉說:“顧言俞你別閉上眼!你還記得我說過的瘋子從來不會因為外界幹擾而放棄他想做的事嗎?我就是瘋子,為了得到你不顧你的厭惡,不管旁人的異樣,你生就要成為我的人!”
到最後殷裘的聲音幾乎變了調:“你要是敢這麽死了——我就把你做成木乃伊天天抱着睡覺!”
醫生們推着顧言俞進了急救室,殷裘被攔在門外,他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無法讓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突然開口對系統說:“你随時探測顧言俞的情況,如果他真的活不了就告訴我。”
系統現在一點都不想招惹到氣息危險的殷裘,它弱弱的問一句:“好的,不過我可以問下為什麽嗎?”
殷裘嘴唇動了動,好像是想笑又笑不出來,他說:“他活着不受我控制,現在他要死了,我無法忍受是在別人手裏,我要親手送他走。”
系統被他這種偏激恐怖的想法吓到,在心裏默默祈禱醫生們一定要給力,不然殷裘發瘋起來它阻止不了啊!
搶救持續了三個鐘時殷讓趕到了醫院,他被白楚華用迷藥弄暈後丢到了一個草叢裏,等他醒來後才聽說了發生的事情,他看到他大哥衣服身上都有被劃開的口子,臉上手上都有血跡,他叫了幾聲殷裘,後者卻仿佛沒聽到一樣,雙眼直直盯着急救室門口。
殷讓擡頭看急救室上還亮着的燈,有種暈眩感襲來,事情......怎麽會發生到這種地步?殷讓當時看到了車禍現場,那種慘烈程度讓他都有種無力的絕望感。
殷讓怕了,他跪在地上哭着說:“大哥是我錯了!如果不是我上了白楚華的當,你們也不會遭受到這些,大哥我求你打我吧!”
事實上沒有殷讓也會有別人的,沒有人比殷裘更了解白楚華的偏執,就算發洩他也只會拿白楚華開刀,想到這他低頭對殷讓說:“媒體還有警方那邊交給你去處理了。”
殷讓心裏一顫,這是大哥第一次用如此沉重的語氣和他說話,他看見殷裘疲憊不堪的面孔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時急救室的燈暗了下來,護士們推着顧言俞出來,殷裘立刻上前,殷讓也顧不得跪着連忙起身。
醫生之前見過殷裘,看對方表現默認為是病患的家屬,他直接對他說:“病人情況現在暫時穩定了下來......”
殷讓在一旁聽了總算放下心來,只聽見醫生後面還繼續說。
“但是病人頭部受到重創,如果三天內還沒醒過來,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殷裘問:“什麽心理準備。”
醫生:“他會陷入持續性的深度昏迷,也就是我們說的植物人狀态。”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