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調戲完人，杜藤楓當時開心了, 去魏衡家的路上就不開心了。

清歌不理他了。

氣鼓鼓的扭頭看着窗外, 雙臂端在懷裏, 像個特別生氣的小朋友，可愛極了。

杜藤楓不敢笑。

到了魏衡家，清歌沖進去直接去找言兮兮跟寶寶了, 根本不理身後的狗男人。

狗男人倒是絲毫不在意, 甚至心情非常好的樣子, 對着開門的魏衡咧嘴笑了笑。

笑的魏衡打了個哆嗦, 這位前年冰山啥時候這麽笑過, 而且清歌明明還很生氣的樣子？

“有啥好事？”魏衡接過東西，湊近小聲問道。

杜藤楓高深莫測的搖搖頭。

“那你別笑了。”

回身去廚房裏給言兮兮做五紅湯, 杜藤楓閑着沒事兒也跟着進去了。他說來看言兮兮和寶寶，可是言兮兮正坐月子呢, 他肯定不能大咧咧的進去, 送個禮物表達心意就行了。

而且他提這個的主要目的也不是這個, 還不是怕剛剛清歌在家裏被傷了心，給她轉移一下注意力。

魏衡站在廚房的竈臺前, 上面擺了一個瓦罐。杜藤楓湊近一看, 裏面烏塗塗的看不太清, “這是什麽？”

魏衡回頭白了他一眼，開始拉開話匣子，分享自己這一個月的照顧媳婦經和育兒經。

“這叫五紅湯，補氣補血的, 裏面是枸杞、紅皮花生米、紅豆紅棗再加上紅糖熬的。”

杜藤楓挑眉，“你還會這個，有效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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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還不能學嗎，我跟月嫂學的。”生孩子的時候魏衡幫不上什麽忙，現在盡力做好照顧言兮兮的事，“我感覺還挺有效果的，這段時間兮兮臉色好了不少。”

之前生孩子出了點血，出院的時候都覺得臉色蒼白，最近緩過來了，小臉又紅又嫩，魏衡提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下。

“哦，那你再說一遍，這叫什麽湯？”杜藤楓眼睛一亮，往前湊了湊。

魏衡白了他一眼，“你也用不上。”

杜藤楓不服了，剛剛在商場那一出，可是讓他心情極好，“誰說我用不上？”

“你表白清歌答應了，能結婚了？”懷孕之前的步驟可是有好幾個呢，看剛剛清歌的模樣，自己好哥們兒根本一個堡壘都沒攻破，還勁勁的跟他問這個呢。

對不起其他廣大男性同胞娶妻生子付出的努力嗎！

杜藤楓沉吟一下，“那生理期說不定能用上。”

不都是補氣補血嗎？

一句話就給魏衡幹沒電了，他拎着瓦罐蓋子的手懸在空中，一言難盡的看着杜藤楓，“你現在怎麽這麽……”

杜藤楓挑眉？這麽怎麽？

“這麽不要臉！”

杜藤楓倒是沒生氣，“要臉娶不着媳婦啊。”

說着感嘆了一句，“哎有點想小歌了，我要去看看她。”

魏衡：？？？？？卧槽，你他媽是被人換魂了吧？？？

深受震驚的魏衡拿出手機往四個人的小群裏發了這段對話，不一會兒聞茲先回了信息。

聞茲：真騷

霍蘭之緊随其後。

霍蘭之：真騷+1

魏衡挑眉，這段時間都沒見着霍蘭之，也不知道他忙啥去了，他戳開霍蘭之的私聊頁面，給他發了條信息。

“怎麽着哥們，不追清歌了？老杜都快吹響勝利的號角了我告訴你。”

結果信息石沉大海，霍蘭之沒有回複。

……

清歌進了屋子先去衛生間洗了手，才趴在小嬰兒床邊輕輕用指尖觸了觸小寶寶的手。

“可真小呀，”清歌有些感嘆生命的奇妙，“他乖不乖？”

說完沒等言兮兮回答，又小聲追問了一句，“現在心情怎麽樣了？”

言兮兮臉一下就紅了，含嗔帶怨的瞪了清歌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這還得從生孩子那天說起。

言兮兮喜歡女孩，做夢都想生個女孩，懷胎十月都是按生女孩準備的，小粉毯子小粉毛巾，結果天上一個驚雷，一個巨蛋終于降生。

帶把兒的！

當醫生捧着孩子給言兮兮看的時候，言兮兮愣了一下，身子又疼又累，跟被人打了一頓都要散架子了，結果費這麽大勁還不是個小姑娘，言兮兮在産床上，

哇的一聲就哭了。

醫生：……

魏衡：……

這都快成言兮兮的黑歷史了，坐月子這個月啊，只要知道這事兒的人，都來打趣她！

啊！！！！！！言兮兮都快抓狂了！！！

“嘻嘻嘻，”清歌連忙撲過去拽住言兮兮的手，“兮兮姐我不說了，你別打我。”

言兮兮胸口起伏，圓眼怒瞪，準備為自己報這一箭之仇！

“那你跟杜藤楓怎麽樣了？聽說你倆一起去北極看極光了，還挺浪漫的呢。”

“……”清歌可憐巴巴的看着言兮兮，眼神濕漉漉的，寫滿了饒了我吧！

言兮兮不放過她，笑着睨她，“怎麽樣？還想不想談戀愛啦？”

其實言兮兮一直挺擔心清歌怕因為之前這個失敗的經歷就躲避感情，她還那樣年輕，多可惜啊。

“還愛他嗎？”

清歌抿抿嘴唇，這個問題真是挺龐大的。愛不愛他呢？這幾日她心裏亂糟糟的，說不清楚，但是她很明确的是。

“不想談戀愛了。”

“手機也挺好玩的，要男人做什麽，盡惹人傷心生氣。”

“哎兮兮姐你說我以前喜歡他的時候，多慘吶！感覺一天天什麽都沒幹就哭了，你都不知道，他當時過生日的時候我不是給他買了塊表，其實買的是情侶表。”

“那個時候我在家戴着另一塊表的時候，就暗搓搓的高興。”

“現在回頭一想，可真是太卑微了。”

“那樣的生活，我不想要了。”

言兮兮嘆了口氣，摸摸清歌的頭頂，沒再逼她。

站在門口的男人剛剛還神色輕松，默不作聲的聽了這番話，心中疼的厲害，目呲欲裂。

原本以為是對她好，結果做的全是混蛋事兒。

……

夜晚杜藤楓回到家中，衣服沒換，燈也來不及開。

循着夜色大步走到書房，蹲到角落的保險箱前。

輸入熟悉的數字之後，保險箱咔噠一下打開，裏面只有一個黑色天鵝絨的盒子。

他顫着手把盒子拿出來，托在手上緩緩打開。

是一只特別的男士手表。

清歌跟他鬧掰那天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杜藤楓唇線直直的，眼睛在黑夜中發亮，把手表從盒子從拿出來，珍視萬分的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只手表是情侶的。

知道手表是情侶的那一刻有多開心，此刻就有多紮心。

多好的姑娘啊，讓他給弄丢了。

一想她跟言兮兮說的話，杜藤楓就難過的厲害。

拿出手機給劉助理發了條信息，“安排好，明天跟我去那邊的電視臺。”

……

後來幾日清歌沒回學校宿舍，反正跟她媽徹底鬧翻了，她媽也不能來抓她了。宿舍住着哪有家裏舒服呢。

至于宿舍隔壁那個狗男人知不知道，她可就不管了。

讓他之前占她便宜！

杜藤楓也沒找她，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給她發信息了，說這段時間有事，要給她個驚喜。

清歌沒當回事，她覺得就杜藤楓那個狗德行，不給她驚吓就不錯了。

哦對了，兩個人從奧斯陸回來之後，杜藤楓還是頗有收獲的，他終于從清歌的黑名單裏逃出來了。

第二天就接到了李老的電話，他終于帶老伴在國外浪夠了，準備回國了！

……

清歌拎着之前買的年貨去李老家，李老家在學校後身的老舊小四合院。

樓挺破的，但是這寸土寸金的地，價值不言而喻。

清歌圍着老街小巷轉了好幾圈才找到，敲門之前擦了擦額前的汗珠，心道師傅這可真是大隐隐于市了。

輕輕敲門，裏面傳出李老中氣十足的吆喝聲，“進來！”

這質樸奔放的勁兒，可真是年歲長的大家才有的。現在的青年鋼琴家，一個個都西裝革履的，不知道曲子彈的怎麽樣，但是調性看起來極好。

一進院看李老正給牆邊的花澆水呢，水柱從空中落在綠葉紅花上，迸出點點水珠，陽光一照，給冷冷冬日莫名上了暖色。

“丫頭來啦。”李老看到她笑了笑，招呼着清歌進屋坐。

不一會兒李老的老伴兒也端着茶水往屋裏走，清歌一看哪敢，趕緊起身去接。

李老看着暗暗的點頭，覺得自己沒看錯人。

“今天叫你來是跟你說件事，過幾天啊，可能會有人來學校選鋼伴。”

“這幾天我給你幾首曲子你回去好好練練，到時候好好表現，別給老李丢人。有什麽問題随時來問我，別看我一把年紀的骨頭架子了，還是能給你指點指點的。”

清歌連連點頭，聽話的不得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李老扯着脖子喊，“小梅呀，我那個表放哪啦？”

片刻過後師母拿個小盒子走近白了他一眼，“一天天丢三落四的，什麽都不記得。”

李老嘿嘿笑，“不還有你嘛。”

清歌在旁邊默默的看着老兩口拌嘴，心中有些羨慕。就看李老回身把小盒子遞給她，還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西慕那小子說過幾天回來，這個你倆一人一個。”

清歌滿頭霧水的打開盒子，一看就愣了。

竹質的情侶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