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杜藤楓不想走。
從清歌回國之後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她。
更何況被夢吓到之後。
杜藤楓眼神誠懇,裏面的情潮像奔騰不息的海浪, 把清歌卷到裏面, 一浪接一浪的拍着她的靈魂。
他的眼神太深太苦, 清歌瞬間失語,只怔愣的看他。
“還有,我發燒了, 家裏就我一個人, 可憐可憐我好嗎, 小歌。”
男人雙手握住她的手, 支撐不住微微垂頭, 額頭緊緊的貼在清歌的手上,果然熱烈的體溫着皮膚的毛孔鑽到她的心上。
“怎麽這麽熱?”清歌一驚, 訝異問道。
剛才她沒有仔細看他,現在低頭一看, 他脖頸後面的皮膚都紅了!
“我給你找藥。”清歌起身要去找藥盒, 男人虛弱的靠在沙發坐在地上, 只一雙眼睛亮的厲害。
清歌跑到陽臺旁,櫃門拉開把醫藥箱拿出來, 挨個藥盒看完皺起眉, 她剛回國不久沒生過病, 家裏的藥都過期了。
回頭一看男人雙眼微合,強挺着在往自己這邊看。
她拿了體溫槍走過去,滴的一聲果然燒的不輕,已經39度了。
清歌有些急, 右腳腳尖急促的輕點地板。杜藤楓高,渾身硬邦邦的都是肌肉,她也扛不動啊!
“沒事兒小歌”,杜藤楓笑着安撫她,“我躺會就好了。”
好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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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氣的瞪他一眼!
“我先扶你去躺着,然後給你買藥,你乖乖躺着別動。”
時間緊迫,來不及收拾次卧,清歌把男人的右臂繞過脖頸搭在自己肩膀上,咬牙撐起他。
好在杜藤楓還有意識,只微微借力,還能自己走。
墜入清歌的床上雙眼緊閉,昏睡過去。
清歌顧不得別的,草草給他蓋上被子,拎着包就往外跑。
噠的一聲大門關上,床上的男人緩緩睜眼,眼底被燒的全是血絲,滿足的嘆笑出聲。
一下午的冷風,沒白吹。
陷入熟悉的香味裏,杜藤楓覺得自己被暖盈盈的包裹住。
好幸福啊。
清歌回來的時候,額頭薄汗,微微有些氣喘,推開卧室門時屏住呼吸。
月色落到杜藤楓的臉上,斑駁陸離的光斑吻上他好看的眉眼。
放在床邊的手機嗡嗡的響,清歌看了一眼,本市座機號碼。
想了想沒有接,杜藤楓睡的很沉,不好貿然替他接電話。
嗡了半天,聲音終于止了。
清歌莫名松口氣,摸了一下杜藤楓的額頭,準備給他貼一個退熱貼。
手機又震。
貼完退熱貼,手機連綿不絕的震。
清歌遲疑一下,終是接了起來,“您好,哪位?”
那頭默了一會兒,禮貌的女聲才說道,“請問是杜先生的手機嗎?”
“他不方便接電話,有事我會轉達他。”
清歌清秀眉頭淺皺,莫名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啊,是這樣的,杜先生的母親這兩天一直鬧着要見他,您回頭問問他什麽時間方便?”
醫院?
“哪家醫院?”疑惑脫口而出,沒聽說阿姨住院啊?
上次聽杜藤楓說完他家裏的事情之後,她以為杜阿姨自己獨居呢。
“精神專科康複醫院。”
噠的一聲,藥盒掉落在地,手機挂斷嘟嘟忙音傳來。
清歌怔然的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
眉心皺出了一條線,嘴唇蒼白,臉卻團着病态的紅潮,不知夢到了什麽還是燒的太熱,鬓發濕潮。
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怕自己心軟,清歌不敢再看,避開他好看的眉眼,給他貼上退熱貼又量了體溫,降了一些,清歌輕喘口氣,轉身就離開,把門輕輕掩上。
……
清晨陽光明媚燦爛,調皮的鑽到屋子裏肆意游蕩,點亮一室光芒。
熱騰的光線在杜藤楓的眼睫上跳躍,晃的他意識朦胧,掙着從蒼茫殘酷的夢裏逃脫出來。
眼睛微眯,漸漸對焦。
眼前是一副色彩斑斓的水彩畫,鼻尖有熟悉的清香,意識回籠,杜藤楓才反應過來,這是清歌的香閨,昨夜他……
留下來了!
雖然後來他身體實在難受昏睡過去。
微弱的開門聲和腳步聲傳來,杜藤楓趕緊閉上眼睛。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她身上清淡的香掃過他的鼻尖。
睫毛微顫。
清歌俯身摸了摸杜藤楓的額頭,溫度下去不燒了。心道這狗男人身體素質真的好啊,都燒到39度了還能自己退了。
不愧是在軍隊裏滾出來的硬漢。
“起來了,吃點東西。”清歌用指間輕輕怼男人的肩膀,今天早上劉助理一大早就給她打電話,焦急的問她老板是不是在她這裏。
劉助理的一句話讓她心中有些難過。
她問,怎麽都是你,他家裏人呢?
劉助理頓了一下小聲的說,老板就剩自己了,所以清歌小姐你對老板好一些吧。
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清歌說不清心中什麽感受。
聯想到昨夜的那通電話,同情他,卻不想妥協跟他在一起。索性有些不想見他。
清歌想,等她去別的城市錄節目忙起來,兩個人正好都冷靜冷靜。
“快點起來,別裝睡了。”喉結不停的滑動,一看就醒了,跟她在這裝什麽呢。
有些遲疑,清歌垂眸描繪男人蒼白憔悴的俊臉,掃過他眼下的那團暗青,心中低嘆一聲,“昨夜有醫院的電話,我幫你接了,說阿姨鬧着見你。”
男人狹長的雙眼立時睜開,射出的寒光讓清歌看愣了。
“不好意思接了你的電話,你起床趕緊忙吧。”
杜藤楓看清歌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起身,大手捉住她的小手,他現在巴不得她好好管管自己,怎麽可能怨她厭她接了這個電話?
“謝謝小歌幫我接電話,我就是有些納悶。”
他一個月去一次醫院看一次杜母,醫院從來沒有打電話來催過。
他現在對母親的感情很複雜,感念她小時候對自己的照料,但又厭惡她的控制,她的瘋狂,她的不知退讓讓一家人家破人亡,讓自己的弟弟遠走天涯,讓自己的生活也一團糟。
不再深想,利落起身,拖着清歌走到餐廳看到桌上的熱粥眉眼軟了下來,心中湧動着熱流,“小歌你先吃,我去給醫院回個電話。”
拿着電話走過客廳拉開陽臺的門,杜藤楓走進去之後怕外面的寒氣蹿進來凍到自己的姑娘,回身仔仔細細的把門拉緊。
清歌看着男人只穿着單薄的襯衫走到室外有些擔憂,明明剛退燒。站在原地躊躇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有邁出腳步,默默坐下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粥喝到一半的時候杜藤楓帶着寒氣走回來,怕寒氣帶給清歌先去衛生間洗漱一番才到餐廳桌旁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粥。
兩個人沉默着喝粥,清歌沒問,杜藤楓也沒說。
在清歌放在勺子即将趕客的時候,杜藤楓擡眸看她,“一會兒有事嗎,能陪我去一趟醫院嗎?”
“……”,清歌看了他一會兒,垂下眼簾,她不想離他太近。
“我剛剛出去穿的少,怕一會兒燒起來。”
清歌:那你剛剛還出去凍着?
“而且你難道不想看看,之前我為什麽不敢靠近你嗎?”
這是杜藤楓心中的一道深疤,每次觸碰就血色淋漓的痛,但是他想讓她知道。不是逼她原諒自己,而是想讓她接受杜藤楓的全部,讓他看到自己改變的決心。
他們之間從此之後,再無隐瞞。
一句話戳到清歌的心尖上,杜藤楓瞞她騙她疏遠她,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結。只要這個結不解開,兩個人之間再無可能。
而且她也想幹脆的走出來,不讓自己困在過往。只有清明的看透來龍去脈,她才能大步的走出去。
在清歌看來,過去的有些事情注定再想起注定讓人傷心難過,她不想拘泥于此。
就算不與杜藤楓在一起,她也不想失去信任人,愛人的能力。
她不能用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
“好,我跟你去。”
……
去醫院的路上清歌開車,右臉熱辣的厲害,男人的視線像蜘蛛網一樣一直毫不遮掩的粘在她的臉上。
紅燈的時候清歌忍無可忍,回頭瞪他。
“你看什麽?”
杜藤楓眼睛微彎,輕笑一聲,“我在看,小歌怎麽那麽可愛?”
“小歌怎麽突然同意跟我去醫院了?”是已經原諒他了嗎?這麽一想,心中就一陣滾燙。
清歌瞄他一眼沒說話,說出來怕他哭。
她去不是想與他走近,反而是想更好的走出與他的過往。
杜藤楓對清歌的沉默渾然不在意,突然想到今早在床頭櫃上的那個竹質手表盒子,明明是裝一對手表的空間,只剩下一只女表。
另一只呢?
聯想到之前她送給自己的那塊手表,他忍不住出言試探。
“小歌,你喜歡竹質手表嗎?我在霓虹見過更好看的,等下次出差我給你買回來好不好?”
清歌聞言恍然大悟他應該是看到自己床頭櫃上的那塊表了,不過那塊表已經決定送給宋燦了,她也不是特別喜歡。
于是搖搖頭,“不喜歡,不用麻煩了。”
反正西慕已經答應她給她再補一塊新的了,西慕送的肯定是好東西!
後面的路上,杜藤楓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不喜歡的話,不是清歌自己買的,那這對表是誰送的?
送表的人不可能對表禮盒只送單只手表,那另一只男表哪去了?
杜藤楓側眸偷瞄清歌,她對那只女表又是什麽态度,對女表的态度會不會就代表了對送表人的态度?
越想越心焦。
杜藤楓心中越焦急,面上越冷峻平淡。到醫院的時候渾身帶着睥睨的冷風,像剛軍隊裏出來似的,氣質冷硬。
穿過走廊,來往的醫生護士被男人驚人的氣勢和外形震驚了,但卻忌憚其氣質,不敢多看。
離病房越近,清歌心跳愈發明顯,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捏成拳。
她不敢相信小時候溫柔和藹的杜阿姨真實面目是這個樣子的,但同時又想相信,不然她曾經誠摯真誠又不被妥善保護的心意不更加不堪了嗎?
心中亂成一鍋粥。
杜藤楓止步,站在一間病房門前往裏看。
母子像是有感應,坐在床邊望着窗外的杜母不一會兒就回過頭,看到杜藤楓之後,雙眼馬上就紅了。
杜母年輕時長的美,不然也不會生出一雙俊美的兄弟。
此時即使眼角爬滿皺紋,雙眼通紅的樣子,也我見猶憐。她轉過身飽含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雙唇顫抖,緩緩的伸出手。
跨過時空想摸摸他的臉,描繪他的輪廓。
“兒啊,媽媽好想你,你是來接媽媽回家的嗎?”
杜藤楓看着她沒說話,沒動,站在那裏像座雕塑。
杜母起身慢慢的走到門前,離的近來之後,透過小小的玻璃窗才看到杜藤楓旁邊還站着一個女孩子。
表情立時變得猙獰,雙眼周圍的紅腫蔓延到裏面,眼球上布滿了血絲,瘋狂的鑿擊門板,門被震的噔噔的響。
“你個賤人,把我關在這裏!”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是不是背着我結婚了??”
“你跟你那個弟弟一樣!枉我之前對你那麽好,那麽好!!!”
“你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
“我沒錢的時候把所有房子都賣了,掏空積蓄買了一套四層的別墅,為了讓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你們做了什麽?啊!你們都做了什麽,你們背叛我!!!”
“你們都走了,不識好歹,背叛我!”
“叛徒!叛徒啊!!!警察快抓他們啊!!!”
側頭看了眼深藏惶恐的清歌,垂下眼簾遮住心中慌亂恐懼的光,伸手把她拉到身旁,緊緊的挨着自己。
醫生護士開門湧進去,架着杜母壓在床上,注射安定劑,杜母瞪大紅透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門口,帶着不死不休的執拗。
“怕嗎?”杜藤楓側頭看她,手臂用力把她攏到懷裏,聲音暗啞像穿過時光一樣輕聲安慰她,“別怕,別怕啊。”
擡手輕拍清歌的後背對站在一旁的護士冷聲說道,“以後這種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會按時來看望她的。”
說完攬着清歌快步往外走,身後嘶吼嚎叫不停的病房像地獄的勾魂曲一樣要把他埋葬。
兩個人誰都沒看到,遙遙的走廊盡頭,有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們。
……
杜藤楓把清歌按到副駕駛上,細心的幫她系好安全帶,看着她放在膝上微顫的雙手,兩手将它們托在手中。
清歌看着他,面色自然的像剛剛從會議室開會結束似的,“你怕嗎?”
杜藤楓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恍惚一陣,而後笑了笑,“以前怕,現在不怕。”
清歌疑問。
杜藤楓粗粝的手指輕輕摩挲她滑嫩的手背,“以前怕你知道就不要我了,現在嘛,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事情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以前杜藤楓不敢說,怕清歌看到自己母親這樣,看到自己家庭的慘劇徹底離開他。于是對于她的愛意示好不敢接,也不想拒絕。
他那時候想,現在清歌起碼還一直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如果她知道的話,會徹底被吓跑吧?會從自己身邊完全消失不見吧?
現在他反倒看開了,她已經離開過自己,在那一刻他才知道有多痛。已經經歷過最慘了,總會觸底反彈吧?
回去的路上車廂沉默着,湧動的空氣猶如凝結成實質。
跑車在馬路上疾馳轟鳴,清歌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張天。
前陣子自己差點被賣了的相親對象。
“喂,張天有什麽事情嗎?”
張天這回打電話是有正事,在那頭說了兩句,清歌想了一下應聲。
“好,我幫你問問。”
挂了電話給林至打過去,“哥,你有事嗎,晚上張天想約你吃飯。”
“哦,就那個之前家裏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
“啊沒有沒有,沒有在一起,我們之前就認識,那天他幫我逃跑來着。他應該有事想找你幫忙。”
“行啊,那我告訴他。晚上七點,ok?”
然後挂斷林至的電話,又給張天打過去,那邊連聲答應。
忙活起來,剛剛身上滞住的寒氣也散了。
“晚上要吃飯?定九洲灣了嗎?”杜藤楓問道。
“是啊,怎麽了?”
杜藤楓舔了下嘴唇,眉眼寒霜凜凜,“我也去。”
心中咒罵,他娘的,情敵也太多了吧!
……
夜幕降臨,當林至迎着腥潮的海風進到九洲灣包房的時候,腳步突然停住。
包房裏的三個人同時轉頭看他。
尤其是一個沒見過的男人,看到他的瞬間眼睛就亮了,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
林至:……?在他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天今天聯系林至請求幫忙,跟兩家一開始動聯姻的心思原因差不多。
林氏企業靠地産發家,雖然現在産業擴大,開始涉及商業地産。但如果兩家能聯合,對張天家是大有助益的。
因為張家是做建材的。
但是張家起步有些晚,大的開發商基本有固定的采購渠道和合作多年的建材商。大開發商的合作機會張家搶不到。
小開發商的話,容易跑路。
現在大家資金鏈都緊張,有時候先供貨,到時候一起結賬。可總有小的開發商挺不住卷着預售的錢就跑了。
張家容易血本無歸,前段時間又被坑了一次,他們家的資金鏈徹底吃緊了。這才動了聯姻的心思,之前家裏寵張天寵的厲害,事事順他的心意,真沒尋思用他的婚姻來換什麽。
這次是張天看自己的老父親老母親日夜愁苦,私下動了心思想求一求清歌,看看能不能牽個線。
聯姻聯不成,可以談談生意嘛。
張天和林至在一旁認真的談,杜藤楓坐在清歌旁邊認真的給她剝蝦。
阿根廷紅蝦一個個有手掌那麽大,蝦頭上的刀鋒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割破皮。清歌一開始自己扒了一個,小心翼翼的樣子杜藤楓看着直皺眉。
膚若凝脂的小手,怎麽能破了?
杜藤楓自然而然的伸手把蝦給搶過來,扒完一個蘸下醬料擺在盤子裏。接着扒下一個。
清歌瞄了眼那邊,拽了拽杜藤楓的衣袖,“別扒了。”
杜藤楓不聽,湊近她小聲說,“快吃,別讓林至發現了。”
林至最愛蝦。
清歌:……
等林至跟張天談的差不多一擡頭的時候,就愣住了。
他點的蝦,全不見了……
碩大的白色磁盤,空空如也。
自己妹妹夾着一個碩大的蝦仁小口的啃,面前的盤子裏擺了一溜光禿禿蛻完皮的阿根廷紅蝦。整齊的像是在站軍姿。
再往旁邊一掃,自己的好哥們正拿濕毛巾擦手。眉宇間全是自豪,好像剛幹完一番大事業。
林至一眼難盡,杜藤楓不是個鋼鐵老爺們嗎,什麽時候變成妻奴了啊???
堂堂娛樂行業的龍頭企業總裁,扒個蝦還樂成這樣,汰!不要臉!
林至只錯愕不過一瞬,就把表情收斂幹淨,笑着對張天說道,“吃啊,咱倆再不吃一會兒可沒有了。”
說完掃了一眼杜藤楓,心中不斷腹诽,老房子着了火可真不一樣啊。
火勢兇猛,想着想着自顧自的點頭,不愧是他的妹妹,把茅坑裏的石頭變成這樣,牛逼!!!
張天談好事情,心中的巨石被搬開,這才有心情跟清歌聊天。
“最近怎麽樣?考核怎麽樣啦?”
剛說完對面一記眼刀砍了過來。
張天:不是吧大哥,這麽誇張?您是醋精轉世嗎?
清歌看着張天愣了一下餘光瞟向右邊,忍無可忍的在桌下擰了一下男人的大腿,笑着對張天說道,“挺好的呀,上次對虧你幫忙了,要不然不知道會怎麽樣。”
“考核也過啦,托你的福啦。”
杜藤楓聽着抿着嘴唇也把身上凜冽的寒氣收了收,要不是這小子幫忙,清歌說不定已經被賣了。
一碼歸一碼。
他給自己滿滿的倒了杯紅酒,起身對着張天舉起酒杯,“上次你幫了我,我還沒有感謝你,先幹為敬。”
清歌:……???
林至:……???
“你昨天晚上剛發燒,喝什麽酒!”清歌一時情急揚聲喊道。
林至這才仔細打量杜藤楓,啧了一聲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老杜,昨天中午我接你出院,你是不是穿的就是這套衣服?”
張天:身旁的這位哥哥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張天有些坐立難安,覺得這些對話他一個外人聽到不合适啊?林家怎麽這麽奇怪,時時刻刻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
城市的另一頭,清歌媽媽站在清歌樓下,翹首等待女兒歸來。
自從那天清歌回家,她跟清歌她爸吵了一架之後,清歌她爸給她留下一句,清歌要不回家他倆就離婚!
之後清歌她爸就不回家了。
時間越久,清歌媽媽越慌,在她心中在乎丈夫是超過一切的。否則一開始不會放棄家族繼承權,為愛結婚。
夜色裏她站在那裏,思緒越來越清明。
這次她不得不低頭,一定要把清歌哄回去。至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遠遠的一束光打來,清歌媽媽往後退了半步,擡眸眯眼看了一會兒,好像是清歌的車。
車沒有往地下停車場走,而是停在了不遠處。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男人邁步走出來,到另一邊開門。
清歌母親往後又退一步,隐在夜色中。
男人?
她要好好看看,這個讓清歌跟自己鬧的不可開交的男人到底是誰!
杜藤楓堅持送清歌回家。
在路上的時候他默默的在想,能不能再發燒一場晚上再在清歌家賴一晚呢?
杜藤楓想着,側眸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清歌。
她手機一直在響,不停有新信息進來。
清歌咬牙切齒的看完,全是林至打趣她的,還有張天給她發的感謝,張天悄咪咪的補了一句,你男朋友真能吃醋啊,我以後是不是不能找你了?他會不會打我,他看起來好壯啊!眼神也好吓人啊!
甚至連言兮兮的信息都有,一個在家坐月子的人為什麽會知道她昨晚收留了這個狗男人,為什麽還會知道阿根廷紅蝦!!!
清歌:……突然覺得無話可說
她真是忽略了男人的八卦欲。
滅了屏幕,清歌正望着窗外發呆,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扭頭回視。
男人面色冷峻,沒有表情的收回視線,好像剛剛就是湊巧似的。
心想要不然就借口今天在醫院難過難挨,不想獨自回到冷寂孤獨的家裏?
杜藤楓微微颔首,覺得這個理由可以。他在醫院的時候的确是心中難過的,這不算說謊。
清歌肯定不知道,不過片刻之間,男人的心理活動活躍成這個樣子。
晚上風有些大,凜冽的寒風調皮的要鑽到人的衣服裏掃蕩一圈。
杜藤楓停好車先下來,大步走到清歌那邊,站在她後面默默的為她擋風。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單元門。
開門的時候清歌覺得餘光裏有什麽晃了一下,推門的手頓了一下,側眸一看那處什麽都沒有。大概是自己看錯了。
“怎麽了?”杜藤楓關切問道。
清歌搖頭,“沒事,我上去了,你回家吧。”
杜藤楓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自然的說,“有些渴,上去喝杯水可以嗎?”
如果是剛剛,清歌肯定會立馬拒絕,那麽多信息砸的她一看這個男人就頭疼!可是剛剛她總覺得看到了什麽心裏有些不安,有個大男人跟着能安全一點。
“好,就一杯水啊。”
杜藤楓內心滿足,入門卡拿到就好辦了。這是他在軍隊得到最深刻的感悟,只要過了坎,後來怎麽樣,事在人為。
兩個人默契的沉默進了電梯,杜藤楓沒話找話,“晚上吃飽了嗎?”
清歌點頭。
杜藤楓看她不怎麽理自己,忍不住想招惹她,“阿根廷紅蝦好吃嗎?”
“要是喜歡的話,回頭我買一箱。”
果不其然得了一記美目怒瞪,杜藤楓心裏嗤笑,覺得舒坦了。
出了電梯,清歌娴熟的打開密碼鎖,側頭示意他往後讓讓,然後把門拉開。
一室溫暖的燈光洩到走廊,鋪灑一地金黃。
清歌身子一僵,側頭小聲問,“走的時候關燈了沒?”
杜藤楓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一把把清歌拉到自己身後,眉色凜然,渾身的冷氣外散,“跟緊我。”
順手拎起放在門口鞋櫃旁的高爾夫球棒,放輕腳步緩緩往裏走。
“哎呀,清歌回來啦。”
熟悉的聲音從客廳深處傳來,還有拖鞋踢踏踢踏擊打地面的聲音。
清歌從杜藤楓身後探出頭,拽着他身後的衣服,試探的喊道,“爸?”
杜藤楓:……等等你說什麽我沒聽清,你叫的什麽?
“哎,爸來看看你,這……?”
雙方照面,清歌父親看着高舉高爾夫球棒的小夥子一愣,這是……幹什麽呢?
杜藤楓也愣了,跟清歌父親大眼瞪小眼。
……
杜藤楓坐在沙發上看着旁邊的父女二人開心的聊天,心中的小人沮喪垂下頭,瘋狂的在原地亂蹦。
第一次見到岳父居然是這種場面,他可真是萬萬沒想到。
“藤楓剛剛吓到你了吧,真不好意思啊,我這不尋思給清歌一個驚喜,就沒提前告訴她。”
清歌父親稀罕完女兒,轉身對杜藤楓誠摯致歉,聽的杜藤楓連連往後退,“叔叔您說什麽呢,我……剛剛是我不對。”
杜藤楓:對不起,我不對,我錯了,不該拿着大棒子要打您- -!
清歌父親不在意,笑着擺擺手,眼神在清歌和杜藤楓之間來回穿梭,面露喜色,“你倆這是?”
清歌猛的捉住父親的手臂把他拉過來,“他就是過來送我回家,剛剛我們跟我哥一起吃飯去了。”
清歌父親笑呵呵的沒說話。
我們?
跟林至吃飯,結果不是林至送她回來,是杜藤楓送的?
清歌爸爸高深莫測的看着兩人,客廳裏一絲聲音都沒有,看了片刻,“藤楓,跟叔叔喝兩杯?”
“爸,他胃不好剛出院,不能喝酒。”
清歌爸爸觑了清歌一眼,表情明明白白,這你都知道?
“行,那不喝就不喝。”說完起身,小聲感嘆,“哎呦,別下次吃喜酒的時候才能喝啊。”
清歌:……?喝什麽喜酒,喝誰的喜酒,我爸在說什麽胡話!
“叔叔放心,肯定不能,我過幾天就能喝了!”
清歌迅速扭頭,瞪着杜藤楓。他又在說什麽鬼話???
“行了,我沒什麽事,就不打擾你倆了!”說完起身就要走。
清歌:…………????爸,你這個反應不對啊爸爸!
清歌爸爸步伐很快就走到門口,等清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開始穿鞋了,“爸爸,你別走啊,該走也是他走啊!”
清歌爸爸擡頭看了女兒一眼,心中好笑,女兒還不好意思啦。
“這有什麽的,你爸爸又不是老古董,年輕人嘛,再說了你倆什麽時候準備結婚?我可等着大外孫抱了!”
清歌:……等等爸爸你說的是什麽?
“男孩女孩我都行,我不重男輕女,我跟你說我有好多字畫收藏着呢,等孩子出生了我都給他。還有之前那誰送了我一串木手串,什麽木來着我忘了,回頭等出生了我給你,那可是好東西。”
清歌:…………?我怎麽不知道家裏還有這麽多東西?
“還有這段時間我得抓緊時間寫寫書,把我這人生感悟啊,都寫下來,到時候給我大外孫看,希望能幫助他少走彎路。”
“我大外孫一定是人中龍鳳,是做大事的人!”
清歌:……………………行了,您走吧
”再見爸爸。”清歌有氣無力的跟爸爸擺擺手,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他爸沉默寡言的皮下居然心裏活動這麽豐富?
還有那什麽字畫,那什麽手串,怎麽從來都沒跟她說過?女兒就不配了嗎!
清歌覺得心累,自己還是單身,居然就感受到了隔代親的暴擊。哎不是,關鍵是哪來的隔代啊???
大門猛的被關上,清歌爸爸甚至激動的從外面拍了拍大門。原本擔心女兒因為家庭會不幸福,尤其是過年時候發生的事情。怕女兒激動叛逆之下連戀愛都不談了。
這下可放心了,自己百年之後,有人能照顧自己的掌上明珠。
清歌額頭青筋一跳,無奈至極的抿緊嘴唇。
站在原地片刻,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杜藤楓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一臉憋笑的望着自己,眼裏湧動着無際的笑意。
清歌:……笑毛線啊?
“你也走!”
杜藤楓立時收了笑意,面無冷淡的說道,“……,叔叔還想要大外孫呢。”
清歌莫名的覺得這狗男人隐了半句話沒說!這一晚上被兩個人給鬧的,忍無可忍,“快走!”
推着杜藤楓走到門口,想了想繼續說道,“我明天去錄節目,你讓我冷靜冷靜,咱們這段時間先別聯系。”
杜藤楓心中的小人一下就苦了臉,本來以為岳父給了自己一記助攻,結果不是啊……
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就被推出門外。
……
樓下的清歌媽媽看到老公的車,一臉驚喜的追了上去,跟在後面大聲的喊了兩聲老公,可惜清歌爸爸沒有聽到,車漸漸遠去。
她擡頭看了一眼樓上,表情莫測。
杜藤楓剛剛跟着女兒上樓,估計是見到她老公了,而她老公居然開車離開了,那杜藤楓應該跟自己女兒已經在一起了。
清歌媽媽摸了摸下巴,杜藤楓,也不是不行。前兩年她老公就跟她提過覺得杜藤楓這孩子不錯,可惜一直沒見兩個孩子在一起。
沒想到現在倒成了。
清歌媽媽突然想到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杜藤楓的母親了,就是她那個杜家的老姐姐,她回家得好好打聽打聽,老姐姐這是去哪裏潇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晚上jj太卡了,今天提早更一點。今天還卡的話,以後就提前發。
我已經十天沒有出門了……啊……
這兩天小區也不允許外賣和快遞進來了,外賣一停,我這段時間都沒[]有花錢了!
然而 還是沒有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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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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