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近在咫尺
“這一大家族,也是一個比一個亂!”聽完月疏影的講述,绫美連連咋舌,“只是連累了淼兒,小小年紀遭那麽大罪!”
“大難必死必有後福——你看看那料子你喜歡不喜歡?”
“喜歡!這桃花绫真漂亮!”绫美不住摩挲着那匹桃紅色绫羅,從心裏覺得喜歡。
“上官夫人還給我兩匹上等的珠光緞,知道我有妹妹,特意說了,一匹給你留着,嫁人穿。”月疏影笑道。
“謝謝姐姐!不過姐姐,”绫美問:“不管花公子,真的可以嗎?他畢竟——”不太方便啊。
月疏影冷下臉,“不用管他!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總有他知難而退的時候!”
會嗎?院子裏劈柴的葉方卻不以為然。花家七童,如果輕輕易易就退縮了,還是江湖上飽受贊譽的盲俠嗎?
不過,算了。他想,雖然他十分希望夫人能留在白雲城,但她畢竟還年輕,如果有人能真心對她,也算是了了城主一樁心願。畢竟他當時也留了話,希望夫人改嫁。
只是,他偷偷向後看了一眼,似乎沒那麽容易。
島上來了位俊公子,聽說是從江南來的。
這一消息,樂壞了島上的姑娘媳婦,只要一有空就去看看,找各種理由搭讪;玉面公子也是平易近人,非常和善,讓一些膽子稍大一些的姑娘有了一些想法,開始暗送秋波。
可惜了,公子看不見。
哎呦,這麽俊俏的公子眼睛竟然有毛病,完全看不出來啊。沒什麽大不了,不耽誤事兒就好;什麽,公子心有所屬?這可有點問題,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他心上人又不在……什麽?就是山上的程夫人?那就……
女人們扼腕:這麽好的公子,竟然名草有主了!關鍵那主還不是好惹的!
既然不好惹,那就做下來愉快的看戲吧!
這是周圍一幹圍觀人等的想法。
而被圍觀的兩個人卻很淡定,準确一點說,是一人很淡定,另一人強自淡定。
花滿樓從來沒過過這樣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在江南老家他也是一人生活,但也是衣食無憂,不用為生計發愁;但現在,他要擔心種下的種子會不會發芽,雨水是否充足,存的銀錢還夠不夠,每天要怎樣花銷才讓自己能夠堅持心中的等待。花家在南海有生意,但他從未向他們伸過手,每天過着簡單甚至有些清貧的日子,自己砍柴除草,洗衣做飯,沒過多久,原本白淨修長的雙手就磨出一層水泡。
雲記的老板看不下去了,幾次想給花滿樓送銀錢,但都被婉言謝絕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向花家彙報,中心只有一個: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至此,不值得。請花老爺和幾位公子将他的兒子或他們的弟弟帶回去。
花家的回應很統一:管不了。
他們太了解這位親人的性格了,雖然平時性子溫和,甚至過于溫和,但如果一旦決定下來,很難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原本看戲的人也漸漸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很喜歡這位和氣友善的公子。周圍的村民開始隔三差五的往花滿樓住的小屋裏送個菜端個湯,或者是幫忙做做家務什麽的;一些大姐或老婆婆,只要見到月疏影,就會不由自主說幾句,意思大致相同:人家一富家子弟,為你做到這步不容易,你就,是吧。
每次聽到這話,月疏影總是笑笑,如同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
大家搖頭嘆氣:這姑娘的心,莫非是石頭做的?真要人家為他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才罷休?
月疏影,其實很糾結。
終于在某一天晚上,她去找他,開口第一句就是:
你回去吧。
“我已經決定要為他守住這個城,守住他的家,我就不會離開,你是個很好的男人,但我沒那個福氣。”她咬咬嘴唇,神色黯然,“以前就算你我有過什麽過往,也都忘了吧。像你這樣的男人,有的是含苞待放的鮮花等你采摘,何苦要我這朵明日黃花?”
他的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你要為他守住白雲城,是你的事;而我要為你守住自己的心,是我的事,也許我将來會變,但是在這個将來到來之前,我不會離開。”
她看着他,“我希望這個将來快點來。”
“那你要問他。”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見她還要說什麽,他說:“夜深了,影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或者說,”花滿樓含笑看着她,“你想要留下來?”
“咣——!”
月疏影摔門而去。
有本事你就老死在這兒!
“花世伯,這是治手傷的藥膏。”一只小小手将一瓶藥膏遞了過來。
“好。”花滿樓含笑接過。
要說花滿樓的人緣有多好,那就得說連心上人身邊的人都有幾個站在他這一邊。绫美上街的時候都會順道來看他,想給他送些東西,但都被他笑着拒絕了。但是,葉淼送來的東西,他絕對會收下的。你道為何?绫美上街做什麽,月疏影不會管太多,也不會知道太多;但是葉淼從家裏出來,拿什麽東西,要說月疏影那麽一個心細如發的人沒察覺,那真是鬼都不信。明明知道兒子在做什麽小動作,還不加阻止,這說明什麽?
花滿樓很喜歡這種暗示。
“花世伯,你在笑。”葉淼趴在桌邊,好奇地看着他。
摸摸他的小腦袋,花滿樓問道:“吃飯了嗎?”
“沒有。”
“那就在這裏吃一點吧。”花滿樓起身,為他盛了一碗粥,一碟腌菜,一盤曬好的肉脯。
葉淼眨眨眼睛,拿了一雙筷子,真的就吃了起來。
“依然沒有我娘做的好吃。”
“恩。”
“不過也算能入口吧,又比上次強了一點”
“多謝誇獎。”
葉淼樂了,開始将他娘身邊近日發生的事,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不知不覺,花滿樓在這裏已待了大半年,現在的他亦可以熟練處理家務,還跟當地人學會了腌蘿蔔,甚至會說幾句當地的土話。每天穿的粗布衣裳,皮膚曬得黝黑,而且還會砍價,如果不是那俊秀的五官和如沐春風的性格,他的朋友甚至都會認不出這是當年那個擲果盈車的江南美公子。
每次想到這兒,月疏影都會覺得自己是在造孽。
你回去吧,我求你了。她甚至都說了這樣的話,你這是何必呢?
答案都是否定的。
每次都想不管他,每次都忍不下心。
她不知道,很快她就不用在糾結下去了。
這一日,就當葉淼說又擊退了幾個觊觎他娘親美色的色狼時候,雲記的掌櫃送來一封急信。
花滿樓接過一看,臉色一變。随後放下碗筷,回屋收拾行裝。
“花世伯?”葉淼好奇地看着他,随即又有些哀傷,“你不再等我娘了嗎?”
“淼兒,”他彎下腰,“跟你娘說,花世伯有事要出趟遠門,過一段日子就回來。”
花滿樓不會撒謊,他确實有事,急事。
能讓他這麽着急的,除了自己歡喜的女子,就只有一種人,朋友。
或者說,陸小鳳。
總愛被卷入麻煩的陸小鳳又被卷入另一場麻煩,起因毫不意外的又是因為女人,一個美麗妩媚的苗家女子。然後,引火上身。
南海距離朋友所在的地方不遠,花滿樓毫不猶疑去幫陸小鳳一臂之力。
不自量力。這是月疏影的評價。
惹上了巫蠱世家的人還有好?不讓你沒命也拔你一層皮!
但她沒有阻止,一是了解他的個性,二是,當她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那位俊公子走了,是不是程夫人太固執傷了人家的心?大家都這麽說。
“才不是!花公子是有事!”绫美跺跺腳。
誰知道是不是借口?我要是程夫人,這樣的人物把自己當個寶,肯定撲上去!
叽叽喳喳。
月疏影沒有做任何解釋,依然安安靜靜守住她的城,如同花滿樓從未來過南海一樣。
可是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心境,不一樣了。
已經習慣了,每次下山時都會向小屋望一眼,以往炊煙袅袅,如今冷冷清清。
控制住內心的起伏,她深吸一口氣,以前都是這麽過來的,無所謂!
她決定,試着忘了他曾經存在過。
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時候,一封書信讓她前功盡棄。
陸小鳳來的,急信。
花滿樓,中了巫蠱苗家的蠱毒。
看到這個消息,她眼前一黑,一下子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收拾行裝,去西南。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姐們兒看到我寫的東西,問我:女主是不是有點矯情了?又不是大姑娘我,玩什麽愛你在心口難開?
怎麽說呢?與其說矯情,更不如說是糾結。我們家小月亮的性格是外冷內熱(目前熱的不明顯),而且還有些愛較真。原本是打算守着城主大人的回憶過下半生,偏偏花神橫空出世,硬逼着她看到世上還有別人。憑花神的條件和專情,要說不動心簡直難上加難。女主就會想:我動心了,我怎麽會動心呢?我怎麽能違背當初的誓言呢?難道我對葉孤城是假的嗎?各種思緒混在一起,就變成了現在的局面,性格使然,沒辦法。要說什麽時候這團亂麻能解開,嘿,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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