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着她出了游樂園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心中也有感慨,一個女人帶個孩子還要兼顧事業,個中艱辛,誰能體會?
拐了七八道彎,我才找到了正在排隊準備水上漂流的幾個人,看着他們身後那長長的隊伍,我實在懶得排那長長的隊,于是我走到了一旁的觀望區坐下。
“林悅?”右後方傳來驚訝的喊聲。
我猛的回頭,沈以良。
“你一個人來這玩?”沈以良起身走到了我旁邊的座位坐下。
“不是,好幾個人一起來,他們在那邊排隊。”我指了指不遠處長長的隊伍,“我來得遲了點。”
“我妹妹也在那邊排隊。”他笑了笑,“這幾天休假,盡陪她折騰了。”
我也笑了笑,卻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素昧平生,實在沒什麽好聊的。
坐了一會,胡陶就打了我的手機問我上哪去了。我看着隊伍中已經看不到她們的身影了,估計已經進去裏面了。
“我有點事情,胡陶你照顧好冉冉和阿勻,我在外面等你們。”我仰着頭努力的搜尋着她們。
“這個很好玩的,你怎麽能不來呢?你為什麽不來呢?你不來多可惜啊?你趕緊排隊來啊!”大概太興奮了,胡陶跟唐僧一樣翻來覆去的碎碎念。
我被她逗得忍不住笑起來,“胡陶,我來不來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們三個小朋友能玩得開心。”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穿雨衣了,我要挂電話了,啦啦啦,今兒老百姓呀,真呀真開心,實在太開心,拜~拜!”那姑娘怪聲怪氣唱起來,沒唱完就風急火急的挂斷了電話。
挂了電話才發現,沈以良正盯着我瞧,他肯定以為我中了五百萬才笑得這麽失常。
“我朋友,說話挺逗的。”我随口解釋了一下。
“噢,你應該平常也不經常來游樂……”他話說了一截,我的手機又響起來,他便停下來,示意我先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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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屏幕上的號碼,并不是電話本裏的人,我怔了一下,想起來好像昨天晚上蘇曉敏用這個號碼給我發過短信。
我猶豫了好幾秒鐘才滑下了接聽鍵,“喂!”
“小悅,你在哪裏?”她的語氣非常急促。
“你有事就直說,別老是問我在哪裏?我在哪裏跟你沒有關系。”我冷冷的說。
“小悅,你聽我說,我必須帶冉冉去見她的父親。她這一輩子可能只有這一次機會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後要再見,就會象我們一樣,得站在墳頭上,隔着墓碑訴衷腸。”蘇曉敏哭起來,“小悅,沒有萬不得已。我肯定不會對你提這個要求,你相信我,我不是要搶走冉冉。見完她父親後,我和你一起帶着冉冉回來。”
我安靜的聽她說完這些,不遠處的小河上,可以聽到漂流船上的大朋友和小朋友們發出歡樂的笑聲。
“我覺得,還是不見好。你說見一面有什麽用呢?遂了某一個人的心願,可是,你想過冉冉沒有,她才七歲,如果她活到七十歲,剩下的六十三年,她是不是每每回想起自己的父親都是臨死前的樣子。蘇曉敏,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除非,你能證明你确實是冉冉的親生母親并且上法庭告我取回你的監護權,那你就可以帶走冉冉。否則,我是不答應的。”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默了一會後我接着說:“冉冉兩歲,你一聲不吭就徹底的不跟家裏聯系。我和奶奶等啊,盼啊。搬到城裏後,奶奶隔三差五的就要回一趟村裏,生怕你回來了找不到我們。奶奶死之前,硬讓堂叔堂伯們把她拉回了村裏。她吊着一口氣等你,等了半個月,你可能不會明白那半個月有多難熬。好在,她總算死了,可惜死都沒閉上眼睛。蘇曉敏,你知道嗎?奶奶死後,我就覺得,對我來說,任何悲傷都打動不了我了。所以,你走吧,你說服不了我的。人這一輩子總是要留遺憾的,你有,我有,冉冉也有,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我心平氣和的把這些話說完後,電話那頭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中。我沒有掐斷電話,只是耐心的聽着聽筒裏蘇曉敏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小悅,冉冉是我的妹妹,我同父異母的親妹,我爸不行了,我爸求我,小悅,我不忍心……”她哭了好久才沙啞着聲音說出了這幾句話。
我的手機“铛”一下掉到了腳下。
“你怎麽了?”沈以良撿起了我的手機塞到我的手中,很關切的問了我一句。
我的視線穿過他,不知道落到了哪裏?
“林悅。”他又推了推我。
我有些回過神來,抓住他遞過來的手機,我咬着牙撇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我想過無數次關于冉冉親生父母的事情,我也想過蘇曉敏可能就是冉冉的親媽。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蘇曉敏是她親姐。我更萬萬沒想到,蘇曉敏是有爸爸的。
“林悅,你沒事吧?”沈以良又問了我一句。
我低下頭,攏着雙手看着地板,“我帶了冉冉七年,我一直以為我是她的唯一。可是現在卻不是這樣,冉冉有姐姐,有爸爸,甚至有媽媽。那我怎麽辦?”
我苦笑着,“你知道嗎?我供蘇曉敏念書,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冉冉。到了今天,她告訴我,冉冉有姐姐,有爸爸,甚至可能有媽媽。七年了,到今天才告訴我,她是冉冉的姐姐,她有父親。這七年來,我就象一個傻逼一樣被她牽着鼻子走。”
我抹了一把臉,有水漬在指尖漫開。蘇曉敏,你真的是一頭白眼狼。
章節目錄 22.最熟悉的陌生人
沈以良側着頭靜靜的聽着我發洩,見我流淚,他有些無措的伸手從他座位後扯出了一個女式雙肩包。 手忙腳亂的翻了好一會,然後他擡起頭來,“林悅,不好意思,沒有紙巾。”
我看着他十分歉意的樣子,趕緊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淚水,我居然跟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說這麽多心裏話,真是瘋了,他肯定以為我逮誰都訴苦。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不等他說話,我就扶着座位匆匆起了身。
出了座位區後,我幾乎是小跑着拐到了另一條路上,直到确定看不見沈以良了,我才停下了腳步。
手裏的手機響起來,還是蘇曉敏打來的。我想都沒想直接按掉了,停了兩分鐘,她又打過來,我還是按掉。
我以來她還要打第三次時,她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她說:“小悅,我的時間不多了,明天我就要z市了。”
我沒回她,關我屁事。
走到路旁邊的石椅上坐下,我想了想拔通了楊賢安的電話。這幾年來,遇到重大事情拿不定主意時,我都會問問他。在我看來,這也算是我對我和他關系的一種肯定。
“林悅。”楊賢安的聲音透着隐隐的喜悅,“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那你先說吧。”我低聲說。
“今天接到了一個大訂單,是陳西鎮的老楊養豬場,林悅,這樣我們的首付就完全沒有問題。”楊賢安和我一樣,是個粗人,電話裏完全就沒有聽出來我有什麽不對勁。
“那挺好的。”我緩了一下情緒,“你媽今天怎麽樣了?”
“就那樣。”提到他媽時,他語氣不太好,估計他媽又給他施加壓力了。
“蘇曉敏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我拐到了我的事情上,“她想帶冉冉去z市。”
“你不是堅決不答應嗎?”他有點急了,“你還問我。”
在對冉冉這個問題,楊賢安的疼是真心實意的,這是我對他最滿意的一點。
“蘇曉敏說冉冉的父親不行了。”清了清嗓子,我換了一邊耳朵講電話,“蘇曉敏和冉冉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所以,蘇曉敏想帶冉冉回去見她父親最後一面。”
“你說什麽?”楊賢安也震驚了,“冉冉是蘇曉敏的妹妹,林悅,你不是開玩笑吧?”
“都什麽時候了,我跟你開玩笑幹嘛?”我氣惱的罵他。
“她怎麽就突然冒了個父親出來?你不是說她的父親早就死了嗎?林悅,你覺得這事是真的嗎?”楊賢安問我。
我愣了一下,我倒是沒想過這事是真是假,我糾結的是應不應該讓冉冉見她父親最後一面。楊賢安這麽一說,我後背有些冒冷汗。
蘇曉敏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嗎?她有必要對我開這樣的玩笑嗎?
可是如果她不說得悲慘些,我怎麽可能把冉冉交給她帶走。
我想起蘇曉敏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那些年,她從來沒有說過她父親,以至于我那麽堅定的認為,她和我一樣,父親早亡,族親欺淩。
所以才會跟着她媽流浪,一路流浪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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