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物理課下課之後,江妙早就已經把莳音和裴時桤的愛恨情仇給抛到了腦後。

紅着眼眶轉過頭來問問題

“音音第二十三題為什麽選C?我覺得我好像一點都沒聽懂。”

兵荒馬亂的學生時代尤其是對于試驗班的尖子生來說什麽八卦、趣聞,都只是繁重課業裏的一點調味劑而已。

真正牽動他們心情的還是試卷紙上起伏不定的鮮紅分數。

哪怕神經大條如江妙在被物理老師當衆訓責和看見自己正确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的選擇題答案之後也忍不住悄悄抹了眼淚。

莳音用筆尖壓着試卷上的電路圖,聲音輕柔,

“根據右手定則喏,你看,霍爾元件前表面積累正電荷所以電勢比後表面高A就不對了。而電源正負極對掉時……算出來U和P成正比,所以只有C是正确的。”

江妙一邊聽一邊在選項旁邊寫簡析。因為這道題不算太難上課時老師完全匆匆帶過她壓根沒聽明白。

而莳音解釋的很仔細幾個算式一列出來就清楚了。

訂正完之後一看試題集上滿滿都是紅色,二十道選擇題只對了八道。

女生再一次悲從中來,哀愁地揉眼睛

“我的物理怎麽就這麽糟糕呢。明明高一上學期的時候,單科還考過年級第二呢,現在直接就成了拉分項。上次周考全班平均分八十六,我只有七十二,整整低了十四分。每天花在物理上的時間最多,偏偏分數還最低,我爸今天中午說我就是蝸牛,只有兩顆腦細胞……”

眼看她越說越傷心,眼淚吧嗒吧嗒流下來,莳音連忙抽了張紙給她,安慰道,

“就是一次周考而已,分班考你不是還年級第八嘛,這才過去一周,能掉到哪裏去啊。你想,我學號三十一,我都還沒失去信心呢。”

“可那是因為你理綜失誤了,試卷發下來之後,不是連你自己也說,感覺像是閉着眼睛考出來的嗎。我就不一樣了,我覺得……我……真的很……很努力,但是我這麽……努力,我卻連個電路圖……都解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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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面,大概是這段時間的壓抑都齊齊湧上了心頭,再加上有閨蜜的關懷,整個人抽噎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即使一中向來以學風自由聞名,日系百褶裙校服、色彩斑斓的學生活動牆、自主性極高的學生組織,種種類似“艾利斯頓學院”的設置,都讓剛入校園的新生們産生無數浪漫的幻想。

但早晨六點晚間十點的上下學時間,依然體現了應試教育大環境下無可避免的課業壓力。

每天在昏黑中起床,睡眼惺忪地抱着早點到學校,一邊記單詞一邊往嘴裏塞包子,保健品當糖吃,咖啡當水喝,就連午覺睡到一半,也會因為在夢裏拼不出一個公式而突然驚醒。

然後急急忙忙跳下床去翻課本,念叨着“金屬鋁溶于硫酸有幾個方程式來着”。

——因為已經這樣辛苦了,所以一點點的退步和失誤,都會給普遍焦慮的他們帶來巨大的沖擊。

而女孩子天生淚腺發達,一哭起來就猶如洪水開閘,止都止不住。

旁邊正和同學商量着周末要去哪兒打游戲的許集安也被吓到,迅速閉麥,趕走同學,默默地貢獻出一包餐巾紙。

“嘿,別難過了。你看我十七哥,周考英語才六十二分,也被老師當衆批評了,但你看他心理素質多好,到現在一滴眼淚都沒掉,喏喏喏,還有心情看漫畫呢!”

後排少年被cue到,擡眸投過來一眼,又淡淡收回視線,撐着下巴懶洋洋地繼續看漫畫。

——充分顯示了所謂良好的心理素質。

但是很顯然,裴時桤是全班四十一個人裏,最糟糕的例子。

雖然他英語确實是只考了六十二分。

英語老師确實也當衆批評了他——批評了足足六分鐘。

可你聽聽老師是怎麽說的:

“從來不聽課”、“作業随便塗兩筆”、“早讀直接睡過去”、“玩一樣地讀書”、“難怪考出這樣的分數”——但是!

——“但凡你稍微有點上進心,清北哪個不是任你挑?”

這樣一個成天看漫畫理綜還能考第一的例子,根本無法給江妙帶來半分慰藉。

不過好在她這個人,快樂和悲傷都很張揚,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哭夠了自己就擦幹淨眼淚,忍辱負重地轉回去繼續訂正錯題。

“我就不信了!音音,你等着吧,下次月考,就算其他科目都墊底,老娘也一定要把物理單科考到年級第二。”

這個Flag立的方式很奇怪。

許集安在一旁疑惑地發問,

“為什麽不是年級第一?”

……呵,年級第一。

不用江妙回答,莳音已經指了指身後的漫畫少年,

“關于這個,你覺得我們是在跟正常人類做鬥争嗎?”

okok。

懂了懂了。

許集安惡向膽邊生,忽然心有所感地嘆道:“真想讓十七哥哪天物理也考個倒數第一試試。”

然後換回來對方漫不經心的“死亡凝視”,又慫慫地垂頭裝乖,

“哈哈哈,我開玩笑呢,十七哥你考第二都是奇跡,怎麽可能有倒數第一那一天呢。是吧,莳音?”

“嗯哼。”

雖然文科差到在每次都在作文裏明目張膽地用“時光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啊流”的類似排比句來湊數,甚至因為寫出“I feel I'm unok today, I think I need go home to rest a little time”這樣的句子而被英語老師打印下來當作全年級負面範本。

但是在理科這一項上,裴時桤是一中當之無愧的王者。

強大到連試驗班同學們許願時,都會自動把數學和理綜的年級第一在目标裏劃去。

“老天爺啊,請讓我考到年級第二吧。”

——這就是願望的極限了。

因為大家一致認為,再往上老天爺就會捂住耳朵,選擇不聽。

……

窗外傳來悶悶的雷聲,烏雲成團墜結,似乎馬上要下雨。

風從窗戶的縫隙裏鑽進來,掃過皮膚,帶着沁涼的寒意,刺激出一片細小的疙瘩。

莳音這才想起什麽,轉身輕輕敲了一下寧詞的桌子,

“對了寧詞,我的校服還在你那吧?”

每一季校服都只有兩套,另一套昨天晚上洗了還沒幹,所以莳音才穿了一件內搭短袖就來上學。

“反正到教室同學就還給我了,就冷一路而已。”

——她這樣拒絕擔心的母親。

然而前方卻莫名寂靜了一下。

女生從習題集裏擡起頭,抿了抿唇,臉臊的通紅,

“對不起,你的校服我……我忘帶了。”

中午回家的時候,寧詞換下了自己沾染上血跡的校服,放在衣籃裏,然後把莳音借給她的外套搭在了椅子上。

結果媽媽看見,以為都是髒的,直接都扔進了洗衣機裏。

等寧詞睡醒起來,就只看見陽臺晾衣架上,濕答答往下滴水的校服外套。

因為開學校服缺貨,她只領了兩套夏季的,那秋季外套不可能是自己的。

而那會兒離上課只有不到二十分鐘,就算用吹風機強熱風也吹不幹。

她氣的沖媽媽直吼,

“那是我同學的衣服,中午就要還給她的!”

媽媽也很委屈,

“你也沒跟我說清楚嘛,我當然以為都是你換下來的。”

“可是外套明明就還很幹淨,我也沒扔籃子裏,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着急現在就洗啊!”

“你上次不是說校服缺貨,就領了兩套夏季的回來,我怕你來不及換,就趕緊給你洗了,我哪裏知道是你同學借給你的哦。”

跟家長是說不清楚的,因為他們打着“為你好”的旗號,永遠都有理由反駁。

“要不你從家裏帶一件自己的外套先借給你同學?”

她拿出一件老土的針織衫,“這個怎麽樣?都是灰色的,看不太出來的。”

寧詞冷着一張臉,摔門而出。

“欸欸,小詞,天氣預報說下午要降溫,你就穿一件短袖要凍死的,快回來把這個穿上。小詞?”

母親的呼喊被抛在身後。

寧詞的心裏滿是怒氣和委屈,穿着單薄的夏季校服就直接沖到了學校。

直到到了班門口,看見倒數第二排衣着同樣單薄的女生,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好像忘了給對方帶一件避寒的替代品。

整節物理課上,一直期盼着對方能夠忘了這件事,但是窗外呼呼掃進來的冷風時刻警示着她,這基本是癡心妄想。

——果然,尴尬雖然會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

“真的,對不起,我忘記了……沒帶過來……”

不是忘記了。

而是壓根沒法帶。

所以連“我現在回去拿”這樣的補救方式也沒有底氣提出來。

女生難堪地垂眸,幾乎要把下嘴唇給咬破。

莳音聽到回答時其實也愣了一下,不過看見因為窘迫而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女生,還是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哦,沒關系的。你明天記得帶給我就好啦。”

她說完就轉回身去,似乎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又投入了學習之中。

不過做錯了事的寧詞,卻無法不在意。

第二節是自修課,一道簡單的幾何題她做了二十幾分鐘,亂七八糟的輔助線畫了一條又一條,看上去很認真的樣子,其實心思全放在前桌的女生身上。

雷聲響起,天空下起了雨,女生微微瑟縮了一下,搓了搓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

風夾着寒意鑽過窗戶的縫隙,女生情不自禁往牆邊靠了靠,腳踩凳子,抱着膝蓋,蜷縮成一團。

又是一陣風,女生把辮子給解開,頭發長長散下來,搭在肩上,似乎這樣就能幫助禦寒。

應該很冷。

肯定很冷。

因為自己也穿着同樣單薄的短袖,對方能感受到的寒意,她一模一樣地都能感受到。

……早知道就不賭氣,把媽媽給的衣服接過來了。

果然,就像媽媽說的那樣,“這麽大個人了”,“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半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只會給別人惹麻煩”。

真糟糕。

一節自修課四十分鐘,寧詞最終也沒能解出那道簡單幾何題。

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秒,前方的女生就抱着一本厚厚的習題冊轉過身來。

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對着同桌的裴時桤,

“大佬,這道題你寫出來了嗎,題目是不是出錯了呀?”

少年翻了個白眼,

“不要自己算不出來就怪題目,題目沒問題,是你弱。”

“那我借你的參考一下哦。”

莳音從窗臺上那一疊高高的書堆裏抽出他的數學題冊,翻到最新那一頁,視線一頓,又立馬合回去,狐疑地問,

“你是抄的答案嗎?”

男生回了她一個輕蔑的“呵”。

“那為什麽一個過程也沒有,這麽複雜的題,你不要告訴我全靠心算的哦?”

“過程在草稿紙上。”

“草稿紙呢?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交上去了。”

“哈?”

女生一臉不知該嘲笑還是敬佩的錯亂表情。

這個其實寧詞知道。

裴時桤就沒有草稿本這種東西。

每次要打草稿的時候就随便找張紙出來,東一榔頭西一榔頭,今天上午大課間收作業的時候,她還看見對面化學小測卷的空白背面,畫滿了圖形和算術式。

正當寧詞猶豫着要不要說自己知道這道題怎麽做時,莳音已經勇敢地得寸進尺了,

“那麽大佬,你能跟我講講嗎?”

“不能。”

女生仿佛沒聽見他的拒絕,指着題目上的題目,

“第一小題我算出來,a是等于二分之一。所以等比數列的話,An就不可能大于一不是嗎,既然An都不會大于一了,那Bn是等于2An的平方加絕對值……”

“你是不是傻。”

少年終于聽不下去了,打斷她,抽過她手裏的筆,

“按照你這種做法,完全就是湊出來的,有個屁用。而且既然是絕對值,你怎麽知道是正還是負,開了天眼嗎?你把它拆分出來算不行麽,當An大于k分之一的時候,Bn就等于……”

想象之中的發火沒有出現,還很神奇地真的給對方解釋了起來。

已經接受了裴時桤“暴躁校霸”人設的寧詞有點發愣。

而且不愧為理科小王子,一連串講下來,雖然方法沒有自己的簡單易懂,但過程和計算卻比自己簡單一大半。

講完之後,還負責任地問了一句,

“聽懂了沒有?”

她只是有些疑惑,為什麽上午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就算真的和好了,怎麽連個緩沖期都沒有,瞬間就變成睦鄰友好,互幫互助的好夥伴了?

莳音她還能理解,但裴時桤這樣做,完全就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少年拿筆頭砸了一下女生的腦袋,

“你怎麽就知道發愣眨眼睛,到底聽懂了沒有啊?”

“聽懂了聽懂了。”

莳音接過自己的書,由衷感嘆道,“你可真聰明。”

“還有什麽問題,小爺今天大發慈悲,就一并替你解答了吧。”

“沒——阿嚏——”

女生捂住嘴,輕輕打了一個噴嚏。

裴時桤瞅了瞅她,

“你很冷嗎?”

莳音當然冷。

但是寧詞就坐在一邊,為了不讓對方尴尬,她只能含糊其辭,

“還好吧,可能是昨天晚上有些着涼。”

“所以你穿成這樣是為了證明今天可以更涼?”

“……誰也沒想到會突然降溫下暴雨不是嗎。”

“反正肯定不會有人想到會升溫下太陽。”

“……”

莳音無言以對。

因為她上午确實是秋裝齊全,保暖的很,反而現在降溫後,就只穿了一件薄T恤。

而自己剛剛跟寧詞關于校服的對話,她敢打賭,這個家夥肯定沒有絲毫關注。

不然他不會沒注意到一旁寧詞都快要埋進書裏的臉。

但還沒等她想好應該怎麽回答,對方又琢磨着開口了,

“對了,你要不要熱水袋?”

“什麽?”

“這個。”

男生從桌肚裏翻出一個粉紅印花的橡膠熱水袋,不知道為什麽竟有些期盼地看着她,

“送給你,你要不要?”

莳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不是吧……”居然在九月份帶熱水袋?

“小爺我才沒有這種娘了吧唧的品味!”

少年的臉色有些陰沉,

“是今天早上扶老奶奶過馬路,她硬塞給我的。”

“什麽什麽東西?”

扶老奶奶過馬路?——這是什麽小學生作文裏的老梗。

“順便還幫她老人家抓了個小偷。”

……哦。

但是莳音總覺得這個順序反了。

不應該是幫老奶奶抓小偷,然後再順便扶她過馬路,這樣才比較正常嗎?

她看着少年不似作僞的神情,腦子裏一下想到了之前自己和章盈璐關于“裴時桤其實很善良”這個主題的探讨。

忽然就覺得有些慚愧。

原來人家真的扶老奶奶過馬路了啊。

“喂,你他媽到底要不要?”

少年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暴躁了。

“要要要。”

女生一把接過,真心實意地贊美道,

“謝謝你裴時桤,你真是善良的小叮當。”

“得了,該幹嘛幹嘛去,別打擾我看書。”

“這本《折紙戰士》你都看了三天了,小叮當你是不是有閱讀障礙?”

“睜大你的鯊魚眼看看清楚,老子昨天看的是3,這本是6,知道自己數學不好就少開口,丢不丢人。”

“鑄劍為犁:銷熔武器以制造武器,意思是要和平不要……”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先把你給銷熔了?”

……

莳音抱着熱水袋接熱水去了,寧詞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翻着漫畫書的少年,覺得他今天真是善良的過分。

按照他一向對女孩子敬而遠之的态度,就算這個熱水袋他完全不想要,也會選擇扔進垃圾桶或者以別的方法處理掉。

而非樂于助人地送給一個受凍的女同學。

還是說,只是對莳音這樣?

窗戶的鐵扣沒扣好,風呼呼地刮過,在這時忽然被吹的敞開。

一陣寒意大剌剌地灌進來。

她沒忍住,鼻尖一癢,就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阿啾——”

前方許集安的試卷也被吹落,在地上散作一團。

他憤怒地罵了一句,

“這是什麽妖風啊!”

然後狼狽地起身去關窗戶。

寧詞抽出一張紙擤鼻涕,眼角餘光下意識往左瞥。

少年正倚着牆看漫畫,姿态懶散,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似乎壓根沒注意到同桌女生剛才的噴嚏。

也可能注意到了,只是懶得有反應。

——啊,明白了。

不是善心大發,也并非人格分裂。

只是矛盾的特殊性而已。

下午氣溫驟降,雨聲淅淅瀝瀝,一直持續到半夜才停。

莳母晚自修來接莳音時,看見女兒縮在小夥伴的傘下,身上還是只有中午那件白T恤,在熙熙攘攘的學生堆裏顯得分外單薄。

她着急地迎上去,

“你這孩子,怎麽不穿外套,凍感冒了我看有幾個身體給你折騰!”

莳音心虛地撓頭,

“我同學忘了把外套帶還給我了。”

“你那什麽同學啊!怎麽心腸這樣壞,小小年紀就恩将仇報,你以後少跟這種人來往!”

莳母氣憤地罵了一通,而後才注意到她懷裏揣着的熱水袋,奇道,

“你這熱水袋哪裏來的?”

“另一個同學看我凍的可憐,好心借給我的。”

“是嘛,那真要好好感謝她了,剛好你小姨今天送了自己做的餅幹過來,味道還不錯,你明天帶一包給人家。不過你這同學真有點意思,秋天才剛剛開始,就把熱水袋都準備好了,肯定是家裏人怕她着涼。”

“不是,是他今天早上扶一個老奶奶過馬路,老奶奶送給他的。”

莳媽媽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有點難以琢磨。

她在想自家女兒怎麽平時看着機機靈靈的,某些時候卻傻的要命,連人家這種哄小孩的話也會信。

“……不管怎麽樣,都好好謝謝人家就是了。盈璐啊,你也上來,阿姨搭你一塊兒回去。”

“哎好,謝謝阿姨。”

到家後,莳母逼着女兒喝了一大碗姜湯,又特地多加了一床被子,監督她嚴嚴實實地蓋好,一邊還擔心的不行。

畢竟莳音從小體質就不是太強,一受寒就會感冒,一感冒就容易發燒,一發燒就要住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托了裴時桤熱水袋的福,第二天早上起床時,女生依舊生龍活虎的,半點兒事情都沒有。

反倒是寧詞真的感了冒。

她戴着個口罩坐在位置上寫試卷,發出低低的咳嗽,時不時還要扒拉下口罩擤鼻涕。

前桌的許集安被她咳的心驚膽戰,生怕她傳染給自己。下課鈴聲一響起,就小心翼翼轉回身,瞅了瞅她,

“你這麽嚴重啊,要不要去醫務室挂個點滴?”

女生甕甕地開口,

“我沒事,已經吃過藥了。”

她猶豫了一下,

“那個,莳音和裴時桤,今天不來上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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