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消失的36小時
祁瑞把自己調查的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段銘豐, 卻沒有說出自己的那番猜測,畢竟破案是警察的事情, 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公司主管,沒有能力辦妥這件事情。
當段銘豐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 臉上的神情是非常堅毅的,可是祁瑞卻有一種錯覺,覺得段董似乎對于這件事情了如指掌一般, 可他無論怎麽旁敲側擊也問不出什麽來, 反而差點引起了段銘豐的懷疑。
段景逸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腦袋中忽然‘嗡’得一下炸開了。
祁瑞在電話那頭繼續說道:“太太那邊我沒有告訴她,怕她受不了再次崩潰,段董的身體也不好, 所以我想現在這個時候只有你能幫助他們了吧。”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可以幫忙?”段景逸有些奇怪的問道:“我連這些事情都不清楚, 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
祁瑞看着外面綿延的雨,幽幽地嘆了口氣:“說來也很奇怪,景隽消失之後, 段董的反應不是暴怒而是冷靜的安撫太太,并報了警。”
“那又怎麽樣?”
“不是我多疑。”祁瑞皺着眉頭說道:“你不覺得他……未免太鎮定了麽?”
“……”
電話那頭段景逸并沒有說話, 只是傳來了細微的呼吸聲,祁瑞也沒有在意,反而繼續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景逸你似乎在小的時候也被綁架過一次,是不是?”
祁瑞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段景逸呼吸一質,大約過了十幾秒, 段景逸的聲音才緩緩地傳來,不過依舊是那幾個字:“那又怎麽樣?”
“你弟弟失蹤了,而你和你父親一樣,非常鎮定。”祁瑞不免有些疑惑:“這是為什麽?”
“……你想說什麽?”段景逸皺緊了眉頭:“我一直都在外地,你是在懷疑我麽?”
“呵。”祁瑞笑了起來:“我哪裏敢啊,我只是個普通的小職員而已,我不過是把我懷疑的都告訴你而已。”
沒等段景逸接着說完,祁瑞便繼續說道:“段董這邊要求我去接你回來,這一次你是不可以也沒有理由拒絕的,畢竟你唯一的弟弟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會在簡短的時間內派人過去,您做好準備吧。”
這番話說完,祁瑞便把電話挂斷了,給段景逸留下來的只有短促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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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逸把頭伏在方向盤上,有些覺得難以置信,在他的眼中景隽是一個非常聰明又可愛的孩子,所以段景逸不喜歡自己的爸爸但是卻很喜歡這個弟弟。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粘着這個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哥哥,而脾氣暴躁的段景逸對這個弟弟也是愛護有加,雖然很多的時候都不明說,但是他對段景隽的關心所有人都看得到。
向睢在樓梯口等了段景逸很久,大約快20分鐘的樣子,才看到段景逸冒着雨往這邊走來。
“怎麽不打傘?”向睢有些奇怪的詢問道,随手打開了自己手中的傘走了過去,幫段景逸遮住了雨。
段景逸看着面前的人,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向睢有些不安的皺緊了眉頭:“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
段景逸搖了搖頭,強裝笑容般的勾起了嘴角:“沒什麽,你怎麽還在這等着?”
“不在這等你,難道要我去車庫門口麽?”向睢笑着回答。
段景逸忽然伸出手摟着向睢的腰,把頭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脖頸處,向睢只覺得段景逸渾身上下冰冷又潮濕,他只能伸出手舉起傘,讓兩個人抱得更緊一些。
向睢等了好久,他以為段景逸會跟自己說些什麽,可是并沒有,只能有些無奈的問道:“怎麽了?”
“讓我抱一下。”段景逸說話的時候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抱着向睢。
雨中的深夜,小區中晚睡的人都亮着燈,但是卻并沒有人探出頭去看他們兩個,向睢把傘往下遮了遮,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便任由段景逸把自己緊緊抱在懷中。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段景逸才松開了手,看着向睢便說道:“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碾過一個泥濘的水坑,車上的兩個男人頓時被沖擊颠了起來,坐在副駕駛上的那個人不免埋怨的說道:“你瞎啊,開車那麽喪,路上那麽大的水坑你看不見!”
開車的那人不耐煩的說道:“這黑燈瞎火的誰看的清啊,外面還下了那麽大的雨。”
“雨下的大就不知道開慢一點麽,萬一把人颠着了怎麽辦?”那個穿着棕色夾克衫的男人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又問道:“還沒到麽,都開了幾個小時了?”
“快了。”開車的那人随口敷衍道:“這荒郊野嶺的,沒導航還真的不行。”
一邊說着,車輛一邊行駛到了一片廢棄的工廠裏面,在瓦礫之中的水泥路上,司機探着頭努力的辨識方位,随後便看到了那個破舊的簡易房,一腳油門便開了過去。
簡易房是用一些不鏽鋼板随意搭成的,裏面再用鋼筋和柱子加固,制造出一個類似于廠房倉庫的地方,中間有很大一片空地,旁邊有幾個集裝箱,是改裝過的房間。
車開了進來,帶着水氣停在了廠房門口,之後兩個人走下了車,其中一人去關大約兩層樓高的門,另外一個人則繞到了車後,戴上了手套。
那人伸出手去掀開後備箱,透過微弱的燈光看到裏面蜷縮躺着的那個孩子。
段景隽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他蜷縮在後備箱裏面很難受,之前也嘗試着呼叫了幾聲可是并沒有成功,當他察覺到自己被關的地方是後備箱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自己是被綁架了。
男人在看到人質醒的時候并沒有慌張,因為段景隽的手腳還被牢牢地綁着,想掙脫暫時是不可能的了。
段景隽觀察了一下四周,看到了面前和不遠處的兩個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只有他們兩個。
“醒的還挺快啊。”穿皮夾克的男人翹起了嘴角,對段景隽說道:“看樣子料還是加少了,應該給你多放一些才行。”
段景隽有些怯意的看着他們,開口卻問出了一個他們想不到的問題。
“你……為什麽會拿着我媽媽的手镯?”
男人起先是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你是說這個麽?”
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款女式手镯,在段景逸面前晃了晃。
“這手镯是我給我媽媽親手做的,為什麽會在你手裏?”段景逸不解的問道:“還有,我認識你,我們見過對不對,在我家裏。”
男人笑而不語,去關門的那個人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看着正在談話的兩個人便問道:“怎麽了,你們在說什麽?”
“随便聊一聊。”男人對自己的夥伴笑道:“段家的小兒子真是與衆不同啊,不去問自己在哪你們是誰,而是問手镯從哪裏來的。”
說話的時候,還把手镯扔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然後轉頭看向了段景隽:“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樣子,別試圖去猜測大人的想法,明白嗎?”
段景隽皺了皺眉頭,圓圓的眼睛露出了一絲害怕,抿着嘴唇小聲的說道:“明白了……”
“乖孩子。”男人輕笑:“我喜歡有禮貌的學生。”
随後男人走到了一個集裝箱弄成的房子裏,從裏面拿出了幾瓶礦泉水和方便面,對自己的同伴說道:“給我們和這孩子準備點吃的,待會兒要開始拍視頻了。”
同伴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伸出手把段景隽推進了後備箱裏面,然後又把門關上,便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
後備箱裏面很黑,但是這個車明顯是老款車型,隔音效果本來就不好,開車的時候段景隽都能聽到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聲音,與其說是自己醒來的,倒不如說是被吵醒的。
外面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快便傳到了他的耳中,那個穿着皮夾克的男人對同伴說道:“給那孩子也準備一些,一天沒吃飯了估計也餓了,畢竟這家夥還是我們的搖錢樹呢。”
“嘿嘿,我們這次要多少錢?”
“約好的八千萬,我們可是有道德的劫匪呢。”
此時,距離段景隽的消失已經超過了24小時,基本上全市所有的警察都已經出動,正在滿城搜索中……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向睢看着有些心神不寧的段景逸有些擔憂,他從昨天開始就這樣了,滿臉都寫着心事,卻誰也不告訴的樣子,聽說今天上課的時候還被籃球砸中了腦袋。
為了安撫段景逸,向睢做了幾樣小菜送了上來,反正做飯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段景逸常了幾口,誇贊了向睢做飯好吃之後,便再也沒有胃口吃下去了。
向睢看了看段景逸家中的擺設,他不是第一次進來的,但是每一次進來都覺得這屋子裝修得又舒适又幹淨,通往閣樓的那個樓梯門關着,林慕栀應該不在家。
“林慕栀去哪裏了?”向睢随口問道。
“她啊……”段景逸也沒有在意,淡淡的說道:“出去了吧。”
向睢看他這副模樣,便夾了一塊肉放在他面前,對其說道:“向陽經常跟我說,吃東西會讓人變得開心,特別是甜的。”
段景逸沒有去看那塊肉,反而緊緊盯着向睢,開口道:“如果我哪天離開你了,怎麽辦?”
“什麽?”
“我如果離開你了,你會喜歡上別人麽?”段景逸問道:“會不會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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