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chapter76
莫遲眸光轉深,捧着她熱乎乎黏濕濕的臉,意味濃厚地低聲說:“你想清楚,我陪你睡,無法保證不碰你。”
習萌臉一下爆紅,像剛從桑拿房裏出來。
目光含着幾分幽怨,就、就不能蓋着棉被純睡覺麽……
他墨黑的眼近在咫尺,她逃難似的竄回被子裏,心怦怦跳,往裏縮着,睫毛輕顫。
“今、今天不行……”
莫遲會意,眉一挑,故意說:“明天行?”
習萌有一種要瘋掉的感覺:“……明天也不行!”
莫遲微一颔首,眼神幽幽的:“要等什麽時候才行?”
啊啊啊,崩潰!
她掀起被子整個蒙住臉,“我還沒準備好……”
她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通過日常的相處他發現,男女間的事她懂得過分得多。
逗-弄夠了,看她情緒有所緩解,莫遲見好就收,起身,散漫地丢下一句:“巧了,我也沒準備好。”
“……”卧槽,你個男人需要什麽準備?
習萌不可避免地想歪了,莫非是……tt?
她還在胡思亂想,莫遲已打開門出去了,随即響起一道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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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萌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沒等來莫遲叫她起床,天還黑着,她自己穿衣坐了起來。
一看時間,才六點多。
她洗漱好,兀自下樓,通往廚房的過道燈是開着的,她就這樣一路順着燈光走,找到正站着喝水的莫遲。
看見她,他也沒驚訝,打開冰箱取出一只檸檬,切兩片放入杯裏,沖一杯檸檬水擱在一邊,叮囑:“有點燙。”
習萌沒說話,坐到他左手邊,看黃橙橙的果皮下薄薄的果肉一點點被泡開,分解的沉澱物在白開水裏打着旋兒。
下巴枕在橫放的手背上面,她沉默着,直到莫遲拿來昨晚買的那一包萬斯年的甜點給她當早餐,她才溫溫吞吞地探詢道:“那個……你覺得女光頭好看嗎?”
莫遲眉心一斂,目光筆直,似是在研判什麽。
習萌一慌神,低頭躲避,吶吶解釋:“我就是随便問問,看看咱倆的審美是不是一樣。”
許久,久到她都以為他不會理會自己了,突然感受到他幹燥的掌心從上到下撫摸她的長發。
她擡眸看他的瞬間,聽到他微涼卻安定的聲音,“想做什麽就去做,只要不後悔。”
“……”習萌狠狠地倒抽氣。
他知道,他居然僅憑一句話就猜到她在想什麽。
看她呆呆傻傻,莫遲簡短道:“怎麽?”
習萌不解:“你不介意嗎?”
他想都不想,直截了當:“介意。”
“那……”那你怎麽還同意?
她吐一個字就啞巴了,問不出口。
莫遲看着她,上身俯下,寬厚的手掌輕輕覆在她心髒的位置,“你覺得這樣做能令你這裏安穩,無論什麽後果你都能承擔得起,那就去做。”他收回手,神情淡淡,“我介意是我的事,我還不至于為這麽點小事跟你怄氣。”
習萌跳下椅子摟他的腰,臉貼在他肩胛骨附近蹭來蹭去,“阿遲,你真好。”
莫遲右手摸着她的後腦勺,淡聲:“我知道。”
嘁,自戀狂。
***
下午,她一個人坐在人民醫院後街的一間理發店。
剃頭這種小事原本輪不到店長操心,但因為是工作日,店裏只有她一個客人,店長和另外三名店員全部好奇地圍在她身邊,啧啧可惜。
“美女,你這頭發才做沒多久吧?好好地剪什麽呀?”
一個說完,另一個接着說:“美女,你是想剃光頭從零開始養發嗎?我跟你說啊,那什麽剃頭可以排毒減肥的說法未必可信,你可要想好,一刀子推下去可就沒法複原了。”
習萌不想廢話,看着鏡子裏長發飄飄的自己,拿出手機自拍一張留作懷念,一咬牙:“誰也別勸我,快一點,我趕時間。”
走出理發店,頭皮光光的,杵在風裏格外冷。她從包裏拿出針織帽戴上,穿過醫院後門徑直前往住院大樓。
病房裏只有裴裴一個人,她依然在看電視劇,可是整個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斜躺着,嘴裏發出小獸一般的嗚咽聲。
“怎麽了裴裴?”她吓一跳,繞過床尾跑上前。
只見裴裴膚色煞白,嘴唇也白得毫無血色,額頭不斷冒冷汗。她捂着左手臂,虛弱無力地看她一眼,沒說話。
“是不是疼?”習萌半跪在床邊。
“……嗯。”她痛苦地咬緊後牙槽,眼神不經意地再次掃向她,倏然一頓。費力從嗓子裏擠出話:“……頭發?”
習萌扒下帽子,随意的口氣:“剃了。”
一顆光溜溜的腦袋出現在她面前,她驀然睜圓眼,表情激動:“你幹什麽!”
習萌搖頭晃腦:“好看不?”
裴裴瞪着眼,一時忘記疼痛。
習萌一本正經:“我覺得我又變美了哦。”
“……你有毛病吧!”裴裴趴在床上,淚水漣漣。
“哭什麽,瞧你這出息。”習萌用力掐掌心。
感覺到眼淚快要襲上眼眶時,她立馬站起來,袖口壓住眼睛,忍回去。
過一會,她繼續蹲下-身,關切地注視她,“還疼嗎?”
“疼死奶奶了!”裴裴一瞬間爆發,哭着笑罵,“習小胖,你個瘋婆子!”
習萌覺得自己即便不是瘋婆子,心理也有病。她越是罵她,她越是感到舒坦。
最後兩人都邊哭邊笑,如同兩個大傻子。
忍過這陣疼痛,裴裴全身都被汗濕。
習萌擰熱毛巾給她擦背,她趴在床上斜着眼角瞅她。
她瘦得像猴,臉上無幾兩肉,那雙眼睛灰灰的,黯淡無光,可她看着她時,卻明顯動情,像兩盞破舊的燈籠,裏面的燭心雖無光亮,但卻是仍在燃燒的。
“小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緩慢地輕聲說。
習萌愣一秒,手從她衣服下擺抽出,壓下心頭的酸楚,翻一記白眼,“廢話。”
***
大四上學期的期末,就在學校、醫院和莫遲家,三點輪流轉着過完了。
拿到商鋪和公寓的鑰匙後,習家那位從事家裝的親戚答應在年後動工。
年初六前,和往年春節一樣,老習家天天都有活動。
莫遲只能選在初七,專門到習家拜年。
習文國好酒好菜地招呼,要不是習萌死活不讓,羅美君直接想把人往老羅家的聚會上帶。
經常把女兒當猴耍的羅女士看着習萌頂着一個毛楂楂的腦袋瓜抓耳撓腮跳來跳去,心情總算爽利了一些。可到頭來還是不解恨,那麽漂亮的一頭長發,說剃就剃了,她還真是心寬吶!
飯桌上,羅美君打量着莫遲,不放心地試探道:“上禮拜有一天半夜小區裏停電,我起來上廁所,順便進她屋裏看看她有沒有踢被子,結果一推門就看見床上有個大燈泡,至少七八瓦,愣是把我吓一跳。走近了才發現,好家夥,是她那個锃光瓦亮的大禿頭。”
“……”習萌好想捶桌!
習文國汗顏地望向別處,老婆大人又演上了,好無奈。
最淡然鎮定的就數莫遲了。羅美君的目光正對他,話自然是在對他說。
他唇角微勾,眸光輕輕掃過習萌那顆頭發才長出一寸的腦袋瓜,無可無不可地笑了。
笑容清淡,頗值得玩味,但羅美君卻心安定下來。她認識那副眼神,她家老習用這樣溫柔的眼神看了她二十多年。
來而不往總歸說不過去。習萌本打算隔日便上莫遲外公家拜訪,但第二天高中同學群的一條消息卻突然打亂她的計劃。
張橋在群裏發布公告: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們班的裴钰慈同學罹患胃癌晚期,現向全班發出倡議,請伸出你的援助之手,獻出一份愛心,我在這裏代表正在與病魔抗争的裴钰慈及其家人謝謝大家了!
後面還貼了裴裴在人民醫院的病房號。
習萌乍一看到這條公告,整個頭都炸了。
她非常确定裴裴并沒有将生病的事告訴張橋,張橋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即便她腦子不太靈光,可捐款的建議是由張橋提出,張橋啊,裴裴默默喜歡了他那麽多年,她看到這條消息,自尊心如何受得了?
群裏已經炸開鍋,連經常潛水的人都紛紛出來冒泡。習萌壓根無心思窺屏,她撥打裴裴的手機號,一連三次都是關機狀态。
心裏亂得難以形容,她收拾了幾件衣服,和爸媽打好招呼,匆匆坐上回南湘的客運。
她一直撥號一直撥號,打不通,就是打不通。
她知道今天是裴裴春節回來繼續住院的日子,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裴爸裴媽都在,裴裴的手機端端正正地擱置在床頭,好像無任何異常,可是不對勁,直覺告訴她,裴裴一定是知道了。
習萌試着敲衛生間,“你怎麽還不出來,裴伯伯說你都在裏面待半小時了。”
沒人回應,只有嘩嘩的流水聲。
“裴裴——”她等不及地重重拍門,“你開門,你看到群消息了對不對?不是我說的,我沒告訴別人,你相信我……”
她突然急促的語氣和拍打驚動了裴裴父母,沈芸憂心忡忡地上來問:“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習萌不知該如何說明情況,正急得面紅耳赤時,水聲停止,門開了。
裴裴垂着頭經過他們身邊,清潤的水珠順着她的額頭蜿蜒滑落,她一張臉濕漉漉,這麽冷的天,她把那麽冰的自來水往臉上撲,神情卻格外麻木。
沈芸拿着毛巾追上去給她擦臉,“不是說過不讓你摸冷水麽,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
裴裴沒出聲,安安靜靜地坐回床上。
裴爸爸看她一眼,從上衣內兜摸出一包煙,走了出去。
習萌立在床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她。沒動靜,她面無表情,直勾勾盯着被面上的一點,不知在想什麽。
“裴裴……”她輕喚。
沈芸在一旁一臉緊張和擔憂。
隔了約莫十幾秒,裴裴緩緩擡頭,看向她,眼神寂靜,“我相信不是你。我媽學校,還有我那幫大學同學,都為我組織過捐款。人際關系是流通的,我早就知道會傳播開。”
沈芸轉頭問習萌:“裴裴的事被誰知道了?”
習萌看了看裴裴,回答:“高中同學。”
沈芸“哦”了聲,大概是不理解高中同學知道她的病和大學同學知道有什麽區別,她露出沉思的神情。
習萌嘴笨,這樣一個午後,她壓抑得喘不過氣。
窗外是暖白的日頭,又是一個不曾下雪的寒冬,卻比過去任何一年都冷到了骨子裏。
那些陽光傾灑不到的角落,也許無人問津更能獲得想要的安寧。
門外響起敲門聲,一道清朗的男聲禮貌詢問:“請問,裴钰慈在嗎?”
随着第一個字音傳來,習萌心口一撞。
陳燃,是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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