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下戰書

“白小姐果然是嘴尖舌巧，不過我還是聽說了，最近白小姐的聽衆支持率不高，投訴率倒是不低。”杜其言目光之中寒光一閃，死死的盯住了白小帆的雙眼。

白小帆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回答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有愛吃鹹的就有愛吃甜的。有千方百計粉墨老公出軌曬恩愛自欺欺人的女人也必然存在之高氣昂不把自家老公當回事的女人，不過是一段時間某類聽衆聚集。本來就是個公衆性的節目，本身就做不到左右逢迎，老想着讨好聽衆的最終結果就是搞成春晚——費力不讨好，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所以我們的原則是不愧于心，讓時間來認定真理的存在。”

“小帆。”昇齊故作嚴厲的輕聲喊了句，表情酷帥的扭頭沖杜其言點了點頭，沉聲道：“杜總監不要見怪，小帆向來是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同時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反而更得到了聽衆的熱愛。今後大家就要在一起合作共事，事先有個基本的了解也是好的。”

“确實，”杜其言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雙目中閃過了兩道陰狠的光，“既然要一起共事，不了解也是不成的，那不如……”

昇齊沉默不語，白小帆脖子梗的筆直，毫無畏懼的直視杜其言，一臉的倔強。

“小言，夠了。怎麽說也是一家人，何必呢？傳到老爺子耳朵裏面也不好。”梁軍有些看不小去，壯着膽子扯了下杜其言上衣的下擺，湊近她的耳畔小聲提醒說。

杜其言不耐煩的手一揮，仿佛驅趕蚊蟲般的，臉頰上的笑容已經尴尬到僵硬卻依舊硬撐出一付霸氣測漏的樣子，高聲說：“既然我被任命為新一任的總經理兼藝術總監，自然不能只動動嘴下達寫不疼不癢的指令。針對近期《《午夜情話》節目收聽率下滑的不掙事實，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對此問題給予特別重視。當然了，如果有必要的話也不排除對節目的內容以及主基調進行變更的可能性。為了更深入的了解節目，徹底發現節目收聽率下滑的根本性原因，我決定，”杜其言微微環視了與會的衆人幾秒，這才下定決心般的把目光最終定格在白小帆身上，“我決定，作為節目下期的特邀嘉賓親自參與到節目的制作、播出當中。”

好！赤|裸|裸紅果果的挑釁。白小帆覺得自己仿佛是只被架到河堰上的旱鴨子，下不下水已經不由自己作主，一味的後退只能迎來敵人變本加厲的狂轟猛炸，再說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最壞的結果她早已經預料的出。

又能怎麽樣呢？

“杜總經理既然有此意向我們自然是大力歡迎。不知道杜總經理對節目的內容有什麽好的建議？”

杜其言優雅的微微一下，下巴微擡指向白小帆的方向，笑吟吟的說：“再怎麽說我也是初來乍到，一上來就妄談節目內容會不會有些不妥？要麽還是請白大主播決定吧。我就是嘉賓，參與一起主持節目。”

白小帆微微一笑，雙目毫不示弱的将杜其言的挑釁頂回，聲音洪亮口齒清晰，“我随意！”

昇齊左手虛握拳放在唇邊輕聲咳嗽了聲，說：“抱歉打擾一句，《午夜情話》每期節目的內容一般都是由在下決定。”

“小帆，不是我說你，你今天怎麽這麽不冷靜呢？”

“我怎麽啦？”白小帆頭也不擡的收拾着辦公桌上淩亂攤放的文案資料，為了迎接新領導她做了不少準備，甚至按照昇齊之前說的特意寫了份歡迎詞。不過，已經用不上了，真是耽誤時間。

“喂！我說話呢，你到底聽到沒聽到！”劉芳不樂意的一把抽走了白小帆才拿在手中的文件，順勢看了眼，“文筆不錯嘛！你看你，明明連歡迎稿都寫好了，怎麽到關鍵時刻反而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那是你的衣食父母再造恩人你懂不懂？得罪了杜總你說你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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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你要是這麽說我可就不愛聽了。她是我的衣食父母，那我的聽衆該擺在哪個位置？要知道，沒有聽衆的擁護也不會有我白小帆的今天。”

劉芳撇了撇嘴，“光靠聽衆擁護你就能把主持人的位子坐牢固了？還不是要看當權人的一句話。人家芙蓉姐姐粉絲不比你多，不就是想演個小龍女嘛，制片人不同意照樣沒轍。”

“話也不能這麽說，”白小帆擺弄了下空蕩蕩的雙手，從雜亂的整理工作中解脫出身，面無表情的辯解說，“制片人沒有發現芙蓉姐姐與衆不同的魅力只能是他個人鑒賞力的問題，并不能代表什麽。你應該記得當年非典時期芙蓉姐姐剛出道那時候我就說過，這個女人不簡單，日後一定會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現在怎麽樣？當年在她之前的或是之後的網絡名人依舊笑春風的還有幾個？芙蓉姐姐呢，已經是勵志的代表人了吧。人家是沒有考進清華當研究生，可是人家去了清華的大禮堂給學生們作報告，即便真的是清華的研究生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呢？”

“你就是總有理，我說不過你還不成。可是你怎麽着也不該和杜總對着幹不是？我看杜總人不錯，漂亮、大方、時尚，能力還強，簡直是完美女神的傑出代表！”

“她很不錯？”

“當然了！年紀輕輕就能撐起這麽一大攤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什麽樣子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這樣優秀的女人。”

“其實……”她身後的梁，白小帆想了下，決定還是什麽都不要說的好。畢竟，她可不希望自己和杜家莫名其妙的關系變得路人皆知。

“什麽？”劉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嗯，就是說，其實，眼睛中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實的，由此可得，耳朵裏聽到的或說是書本上讀到的其中水分的情況就更大了。”

“小帆，你到底想說什麽？”

“曾經有一個男人。‘不抽不喝不嫖不賭不貪不占’被稱作‘六不總理’；他曾經逼迫清帝退位，抵制袁世凱稱帝，讨伐張勳複辟，得‘三造共和’的美譽；晚年拒絕日本人的拉攏，誓不賣國；被稱作‘中國圍棋的大後臺’，資助吳清源等大批棋手；‘三一八’慘案後，對死者長跪不起并終身吃素；一生沒有積蓄房産。然而在歷史教科書中被稱為鎮壓學生運動的劊子手，是阻礙孫中山‘護法運動’的讨伐對象，是千夫所指的賣國賊。”

“你說的是誰？”

“段琪瑞。”

白小帆覺得自己确實是個明辨是非的四好青年。正所謂醋打哪兒酸鹽打哪二鹹，自己和肚臍眼結了梁子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葉昊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便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的怨氣，左右覺得自己如此這般天天小媳婦似的直接下班就回家實在不像話，可有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就連個可以說說話傾訴一番的人也沒有。劉芳是指望不上的，不被她叨念死已經是阿彌陀佛；賈明決那裏也是不成，自從上次沒買成結婚戒指兩個人已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了，自己這個時候貿然湊上去，十有八九會被他奚落；至于自己的父母那就更不可能了，上了歲數的人想得總是和年輕人不盡相同，和他們說只會引起他們不必要的擔心，老年人最怕的恐怕就是自己子女的失業了，雖然差不多已經就是事實。

胡亂在街面上閑逛了一圈，随便找了家小店填飽了肚子，白小帆心中升起了一絲無力的感覺。對葉昊晨，對賈明決，甚至對杜其言。自己弱小到仿佛誰都可以随便捏死，只他人輕輕易易的一句話，自己就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還手之力，完全被動的承受，命運對于她，或者說對于任何一個她那樣無權無勢無背景的草根，真的只有草根的命運，被動的承受，無力的反抗。是誰說要扼住命運的喉嚨？貝多芬吧，他一直在反抗，也曾經一度實現了自己所說，可結局呢？他失敗了不是？時間不同，地域不同，相似的只有結果。

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吳叔早已經恭候在門前，一如往昔整潔自若的态度。

“白小姐今天回來晚了。”

“嗯，有些事情。”她想要徑直進屋，轉念間卻頓了足，扭過頭下意識的問了句，“吳叔，葉昊晨回了嗎？”

“先生已經回來了，應該在書房裏面等小姐。”吳叔畢恭畢敬不卑不亢，偏偏态度一絲不茍的精确的如瑞士産手工機械手表。

白小帆哦了句，決定單刀直入和葉昊晨好好讨個說法。

“你回來了？我去過你公司，你的同事說你一下班就走了。”先發制人？他去過她公司，為什麽，接她嗎？還是說是擔心，呵呵，笑話！白小帆愈發覺得好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下一集就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鬥争，大家一定要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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