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林子沉回到家的時候, 身心俱疲。

本以為課堂上已經受夠了摧殘, 結果課下還需要繼續接受折磨，而晚上, 林老爺子的書房還在等着林子沉,

從沒有上過學的林子沉, 在這一刻，對學校産生了深深的敬意。

而因為林子沉表現出的疲憊, 聖光狐、七尾貓、七星鼠、迎春藤四小只心疼的不行，竟是破天荒的沒繼續鬧, 也沒有對小兔子的存在表達什麽不滿，聖光狐還貼心地接過小兔子表達自己會照顧他的心意，就是一向別扭傲嬌獨占欲又強的七尾貓, 此時也安安靜靜地趴在林子沉床邊，催促他趕緊休息,

拗不過幾只的林子沉, 就這麽沉沉地睡了過去，剩下的幾只看着他的睡容，竟然也漸漸地産生了睡意，于是一起趴了下來。

七尾貓在林子沉枕頭的右邊, 長尾巴蓋住林子沉的手, 睡得香甜，迎春藤和七星鼠睡在林子沉枕頭的上方, 抱着林子沉的發絲, 同樣睡得香甜；聖光狐在林子沉背部的位置, 長尾蓋在林子沉腰部，同樣睡得十分香甜；小兔子躺在林子沉枕頭的右邊，兩只小爪子還抱着林子沉的一撮黑發，與林子沉靠的極近，同樣睡得十分安詳；

陽光透過紗窗，照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一層朦胧的金色長紗，溫馨靜谧。

而之後的日子裏，林子沉同樣處于水深火熱的狀态，畢竟是缺失了十幾年的知識，很多常識都不懂，專業知識就更困難一些，那些繞口的定理實驗啥的足夠讓林子沉暈頭轉向，而賀淩宇和江子龍，也都痛哭流涕，在他們眼裏簡單到瞎蒙都能蒙對的題目，林子沉愣是一個都答不上來，

簡直絕望。

“……賀子，”江子龍虛弱道，“你覺得，靠我們兩個，算筆試的平均分，能讓我們進複賽嗎？”

賀淩宇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道：“你覺得，哲爾尼亞學院的筆試成績，能拉開幾分？”

每一年校內賽的筆試成績，其實都不差個幾分，大部分都是咬着01的成績，靠他們兩個，累死也不可能直接進複試。

江子龍絕望地靠在賀淩宇身上，艱難道：“……我們完了。”

又一次選擇了一個錯誤答案的林子沉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光腦屏幕，沉默幾秒，道：“除了在兩個月內我把這些東西都吃透然後靠自己的實力達到分數，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啊，”江子龍虛弱道，“你可以選擇作弊，并且不讓老師們發現。”

林子沉的眼眸，一瞬間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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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龍瞬間從賀淩宇身上跳了起來，警惕道：“……喂喂喂，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想要作弊吧？別做傻事啊！”

“雖然哲爾尼亞學院并不反對學生作弊，甚至在某方面來說還可以用支持兩個字來形容，但是哲爾尼亞學院對作弊被抓到的學生的懲罰，比其他幾個著名的學院還要可怕！”

“你可不要想不開啊，”江子龍看着林子沉越來越亮的眼睛，苦口婆心道，“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就算我們不進入複賽，在初賽被刷下去，也沒有什麽啊，我們不可能讓你承擔這麽大的風險啊，這可是要記錄在檔案裏的！”

哲爾尼亞學院确實并不反對學生作弊，甚至隐隐有那麽幾分鼓勵在裏面，但這些都是有前提條件的，前提是你不會被老師和光腦抓到，你靠自己的實力躲過了老師、光腦、Y射線掃描探查機，躲過了帝國百分之九十九的豪華設備，那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種人才，還不趕緊捧在手心裏好好訓練，争取往聯邦多塞幾個探子，難道還打壓嗎？

別鬧了。

但是，如果一旦被抓住，哲爾尼亞學院所做出來的對作弊學生的處罰，也是相當嚴重的，不僅僅是通報批評，更會記錄檔案，在畢業的時候，這麽一點小小的黑點，很可能就會成為阻礙你的前提，

也因此，哲爾尼亞學院裏躍躍試試的學生不少，卻也從來沒有真的去作過弊，因為後果他們承擔不起，索性從頭就開始隔斷這種可能。

江子龍看着林子沉眼眸中的亮光，只感覺心驚膽戰，他只不過是随口說出這個詞，但并不想讓林子沉真的以身犯險啊！

這種事情，是可以亂來的嗎？

江子龍後悔死了。

早知道他就不說出那幾個字了。

現在看林子沉這一副躍躍試試的模樣，他簡直要不知道怎麽辦了。

“林學弟，”賀淩宇也勸，“雖然哲爾尼亞學院嘴上說着不反對，但是看老師、光腦、Y射線掃描探查機，據說最近又加上了七百二十度Y光線探查式光腦攝像儀，這玩意可是用在軍隊上的，現在把它用在監考上，想想也知道這監考到底多麽可怕，而且老師也不是站在那裏吃幹飯的，他們會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五個老師會位于四角和中央的位置，用自己的精神力在考場編織成網，學生的每一絲精神力波動都不會逃過老師們的眼睛和精神力感知的，你就是心動，也沒什麽用，可行性太小了。”

江子龍也在林子沉旁邊拼命點頭，給賀淩宇搭腔，“對對對，真的，真的不合适，你不要一時沖動，這個真的不行，真的不行。”

不是沒有人想過要什麽作弊啊，倒不是為了成績，純粹是想要挑戰一下老師，結果最後輸的慘烈不說，還被記在檔案裏，要江子龍來說，這簡直就是實打實地作死，幹什麽這麽折騰？這不是想不開嗎？

但是當林子沉也動了這個念頭的時候，江子龍不免心驚膽戰，這是什麽意思？

……要是林子沉為了他們可以進入複試而選擇作弊，最後被老師逮住，然後記入檔案，影響了林子沉以後，他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這真的不行！！

“我心裏有譜，”林子沉微微垂下頭，他自然是心動了，他自己還不清楚他自己的實力嗎？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根本不可能把筆試提升上去，還不如嘗試一下新思路。

小兔子跳到林子沉的肩膀上，用自己毛絨絨的小臉蹭着林子沉的臉頰，漂亮的眼眸中呈現出澄澈透亮的光芒，微微氤氲出幾分疑惑的色彩，

林子沉伸手将他抱了起來，認真地看着小兔子，小兔子的眼眸之中似乎也漸漸染上幾分認真，粉嫩嫩的鼻尖和粉嫩嫩的三伴兒嘴，讓林子沉心裏不自覺地有了幾分笑意。

“真的很想參加嗎？”

林子沉黑亮的眸子與小兔子澄澈的眼眸對望，小兔子的耳朵微微動了動，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連那澄澈的小眼睛之中，也露出幾分鄭重和嚴肅，

——很想很想參加，

——很想很想和沉沉一起走到最後，拿到最後的優勝，

——很想很想，很想和沉沉一起站在領獎臺上。

“好吧，”林子沉微微嘆息，他将小兔子送到自己的肩膀上，似是寵溺又似乎是無奈，“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作弊吧。”

林子沉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說的格外輕描淡寫，就仿佛在說“今天你吃了沒”一樣，讓江子龍和賀淩宇都有幾分呆愣，

……這麽随意的嗎？

……你再好好想想啊！！

兩位學長實在不想就這麽把自己學弟帶入深淵，但是……

……學弟你到底想要怎麽弄！

……你真的打算當着今年剛加的七百二十度Y光線探查式光腦攝像儀的面上作弊嗎？你這簡直是在挑戰那個光腦攝像儀的尊嚴！

林子沉淡然地關上了賀淩宇的光腦，心平氣和道：“我們直接進行第三個階段吧。”

“決賽是擂臺賽對不對？”林子沉平靜道，“那我們就先來培養一下默契，怎麽樣？”

“你們的靈獸夥伴呢？”

賀淩宇：“……”

江子龍：“……”

……瑟瑟發抖啊！

即使這位學弟用着如此平淡的聲音說着如此平淡的話，但是撲面而來的卻是一股子鬼畜般的氣息啊！

好可怕！

在林子沉的武力碾壓之下，他終于擺脫了每天放學還需要面對那些魔鬼文字的痛苦，但是晚上來自林老爺子的補習卻推不掉，

幸好林老爺子對自己孫子水平有數，是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講起，避免了自己被林子沉氣得心肌梗塞的慘劇發生。

這樣一來，林子沉留給七尾貓、七星鼠、迎春藤、聖光狐的時間就少了很多，林子沉索性給四小只買了光腦，反正七尾貓、七星鼠、聖光狐也是有人形的，光腦和天網都會接納他們，但是迎春藤……

林子沉只能将迎春藤跟小兔子一起帶走，七尾貓七星鼠聖光狐三小只一開始還很不情願，後來幾乎找不到人影，現在三只簡直就是網瘾少年，除非用林子沉的美食吸引，否則這三小只根本不願意從裏面出來，

林老爺子唉聲嘆氣，滿目憂愁，他已經好多天沒有摸到那油光水滑的皮毛了！

……沒有毛絨絨的人生，簡直是不完美的人生！

時間，就在林子沉和賀淩宇以及江子龍的磨合中悄然渡過。

林子沉在筆試上面被賀淩宇江子龍兩個學霸虐到死，但實戰方面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讓江子龍和賀淩宇懷疑人生，江子龍的靈獸夥伴是一個比較好戰的靈獸，叫焱光猴，脾氣和江子龍十分相似，都十分火爆；而賀淩宇的靈獸夥伴比較安靜，适合輔助，戰鬥力并不高，但是卻可以使用精神力制作結界來保護其他人，是低階靈獸中頗為厲害的角色，叫烈空鷹；

而林子沉的小兔子，幾個人查遍了資料，也不知道這小兔子到底屬于什麽靈獸，最後大家也就幹脆一口一個小兔子的這麽叫，小兔子也并沒有什麽不滿，只是趴在林子沉的頭上，兩只長長的小耳朵時不時地動兩下，可愛又軟萌。

……現在林子沉身邊跟着一個迎春藤，他可要小心一些了，要不然萬一讓迎春藤發現他的身份，他精心準備的最後一場節目就要沒有了！

……絕對、絕對不能讓迎春藤發現他的身份！

小兔子趴在林子沉的頭上，在心裏向自己大聲道，

……他一定要以一個讓所有靈獸都羨慕嫉妒恨的方式出場！

而事實上，迎春藤已經非常羨慕嫉妒恨了，每一次小兔子和林子沉一起與賀淩宇、江子龍練習，他躲在林子沉的背包裏，就格外羨慕嫉妒恨，

……這麽一個靈獸幼崽都可以和沉沉并肩作戰！

……但是他就不行！

……羨慕、嫉妒、恨。

迎春藤沒有将這件事告訴七星鼠他們任何一個，看着那三只毫無知覺地繼續在游戲世間中遨游，迎春藤就在心裏冷笑，玩玩玩，繼續玩，笑看你們遲早玩完！

很快，就到了第一輪預賽的時間。

在校內賽中，預賽、複賽、決賽的時間，其實相差時間很長，因為需要準備場地，也需要給選手們準備時間，給選手們休息時間，也要給評委們時間去裁決。

在預賽的前一天，江子龍和賀淩宇還在輪流規勸林子沉，這比賽大不了不參加，也不能真看着林子沉就這麽……出事啊。

面對他們兩個的勸說，林子沉只是非常淡定地點頭，道：“我知道了。”

江子龍和賀淩宇面面相觑，我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他到底同沒同意他們兩個說的啊？

江子龍和賀淩宇忐忑不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在考場看到林子沉的時候，還忍不住多勸了林子沉幾句，他們不能直接說出“不要作弊”這種話來，直接給人家留下話柄，只能百般勸慰林子沉，說一些不要緊張、預賽不通過也沒有關系等等的話語，看着林子沉那淡然的側臉，就更加忐忑不安。

而這個時候，一聲“嗤笑”在他們耳邊響起，賀淩宇和江子龍望了過去，不由微微一愣。

來者，自然是餘雨菲，

但是她身後跟的四個人，卻換了一個。

一個帶着狐貍面具、擁有着一頭燦爛的金色半長發的男人站在隊伍裏，如同鶴立雞群一般，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

而江子龍和賀淩宇，在這個男人漸漸走過來的時候，不由呼吸一窒，瞳孔一縮，神情之中更是帶出幾分不敢置信。

——易長陵！

他怎麽會在這？不！不對！他怎麽會加入餘雨菲他們？

他明明已經身在特級部三級了啊！

……他不應該在忙畢業之後的事情嗎？為什麽、為什麽還來參加這麽一個校內賽！

易長陵在學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

從低等部到特級部，易長陵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有關于他的傳說，更是數不過來，曾經在學業水平等級測試前，有人預言他可以率領整個小隊拿到一個S，讓小隊裏所有人都可以拿到S，創造屬于哲爾尼亞學院的新一代傳奇。

但是——

小隊中一個人因為與易長陵有宿怨，故意搗亂，讓易長陵的小隊遭遇了許多額外的創傷困難，甚至還犧牲了幾個同伴，但是因為易長陵力挽狂瀾，最後他們小隊還獲得了一個A 。

……在那一年，即使他們沒有拿到S，也依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而易長陵，更是在第一年，就拿到了校內賽的冠軍。

他的兩個隊友幾乎是躺贏，便與他一起走上了冠軍的講臺，簡直讓人羨慕的不行；在第二年，易長陵又一次參加了校內賽，這一次，他的隊友是另外四個人；

依然是躺贏。

他的那四個人隊友，全程幾乎沒有動過手，

與其說這是一場團隊賽，不如說是易長陵自己風騷的個人戰！

在那時候，甚至有一個傳言，叫“得易長陵者得冠軍”，人家一個人就能幹你一個小隊，有什麽不服的？

至于他的那幾個隊友，簡直就是命好的代表！

而最倒黴最讓人心疼的，就是和易長陵同級的那些人，再怎麽努力，只要有易長陵這麽大魔王在，就沒有拿到冠軍的可能，也真有幾分可憐見的，

而易長陵的下一屆還能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反正明年易長陵就是三級生了，要忙畢業，自己還是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結果——

——結果他們竟然在預賽現場看到了易長陵！

易長陵這什麽意思啊？前兩年的制霸還不夠？第三年還不放過我們？

你不去忙你畢業的正經事，為什麽要來這裏跟我們再搶一次？

在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內心都是崩潰的。

或許是因為易長陵在，餘雨菲等人又有了底氣，今天他們身上再也找不出上一次那狼狽逃竄的模樣，反而帶着幾分傲慢，看向江子龍和賀淩宇的目光之中，又帶着那種蔑視感，

“又見面了，”餘雨菲盯着賀淩宇的目光之中，又帶出那麽幾分熾熱，“你注定是屬于我的。”

“我這幾天，可非常想你呢。”

那目光之中，漸漸生出幾分貪婪，周遭的人望向賀淩宇的目光之中，也漸漸帶出了幾分奇怪。

賀淩宇冷淡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噗嗤——”餘雨菲高傲地擡起頭來，“你的自尊，又能值幾個錢呢？”

她的眼眸之中，透着輕蔑和勢在必得，就像看到一塊肉的餓狼，似乎在掙紮着想要沖上去将賀淩宇連皮帶肉地吞進肚子裏。

賀淩宇只感覺一陣惡寒。

或許是因為易長陵所帶給她的底氣，讓她的行為，比往常還要惡劣幾倍。

賀淩宇厭煩地皺眉。

“你不會是覺得就憑你們幾個人，能闖入決賽吧？”餘雨菲嗤笑一聲，冷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林子沉在課堂上的表現有多麽糟糕，他能夠通過筆試？”

“別做夢了。”餘雨菲近乎殘忍地微笑，“第一關，你們就會被刷下去。”

“你不過是平民，還指着校內賽讓自己的履歷更加優秀一些，然後去申請更高級的進修和學習，但是……”餘雨菲突然湊近了賀淩宇，一字一頓道，“你真是太傻了。”

“明明觸手可及的東西，你非要用這種方式，直到自己一無所有，才能認清現實。”

餘雨菲輕笑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賀淩宇的臉，眉眼微微下垂，一字一頓道，“既然你只有認清現實，才能學乖。”

“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現實的殘酷吧。”

“你——！”江子龍簡直想沖上去打爆餘雨菲的頭，但是被賀淩宇攔了下來。

餘雨菲嗤笑一聲，目光不屑地在江子龍身上滑過，漫不經心道：“這種人。”

“你真是讓我操心啊，阿宇。”

“總是在垃圾桶裏找朋友，真讓我難過。”

她嘆息着搖頭，似乎十分難過的模樣，賀淩宇的表情已經相當難看了，他可以容忍自己被貶低被羞辱，卻不能容忍因為自己，自己的朋友一次一次被貶低被侮辱。

但是在賀淩宇開口說話之前，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你說我們進不去決賽？”

餘雨菲突然感覺一陣寒意，那不能說話、滿目噩夢的過往，似乎又回到眼前。

她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即使易長陵在這裏，她也沒有感受到一絲暖意，

反而……

陣陣寒意。

餘雨菲咬了咬牙，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這裏，她不能就此掉鏈子丢臉，絕對不能！

而且，大家都在這裏，老師又在這裏，他林子沉，能拿自己怎麽樣？

不過是一個剛剛二次覺醒的天賦者，能比得過易長陵？

雙S天賦的易長陵，縱橫哲爾尼亞學院那麽多年，無數艦隊已經向他遞過了橄榄枝，或許很快，他就會成為帝國下一個白桃李，

有易長陵在，林子沉又有何懼？

“我就是這麽說了，怎麽樣？”餘雨菲咬牙道，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自己的掌心，借那份疼痛，才能勉強壓住自己扭頭想跑的沖動。

“不怎麽樣，”林子沉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不鹹不淡道，“嘴長在你身上，我還能不讓你說不成？我可沒有某些人那麽大的脾氣，別人說上一句，恨不得将人家的舌頭剁了。”

“我是一個溫柔的好人。”

說着，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周圍有些人也笑了起來，

但是餘雨菲，卻笑不起來，她只感覺冷，徹骨的寒意仿佛從靈魂深處一點一點地升起，讓她冷的幾乎要發抖。

而這個時候，易長陵卻走了出來，對着林子沉伸出了手，“今天學業水平等級測試中唯一一個S？”

“你好，我是易長陵。”

他的聲線很好聽，帶着幾分低沉，有着說不出的魅力，

這些，卻不能改變易長陵那居高臨下的冷。

林子沉就像沒有看到那只手一般，只淡淡地看着餘雨菲，漫不經心地微笑，“餘小姐，打個賭嗎？”

林子沉笑得輕松，他這個人沒別的優點，總是有些記仇的，這餘雨菲兩次罵他，真當他是好脾氣的嗎？

“就賭，我們能不能闖進決賽，闖進了，你們輸，闖不進，我們贏，如何？”

餘雨菲有些遲疑。

“怎麽，餘小姐不敢賭了嗎？”林子沉含笑道，“那餘小姐，你是不是該給我們道個歉，嗯？”

那姿态太過于漫不經心，眼眸中又帶着幾分輕蔑，剎那間就把餘雨菲的怒火點燃，

“——賭！”餘雨菲頭腦一熱，斬釘截鐵道，“誰輸了，誰就跪在學院正門口三個小時給另一方道歉！”

“怎麽樣，敢賭嗎？”

餘雨菲近乎挑釁地說道，她可是找人打聽了很久，林子沉的水平爛死了，又是從機械系轉來的，能懂什麽？這一次的考核，又有那麽多機器光腦，絕對不可能讓林子沉鑽了空子！

江子龍和賀淩宇都去拉林子沉，只見林子沉淡淡擡眸，道了一聲，“好。”

而被林子沉忽視的易長陵，眉眼之中，卻帶出幾分冷意，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無視過呢，

——林子沉倒是好膽子！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十分嚴厲的聲音，“……都在這裏圍着幹什麽呢？！”

衆人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見華主任、寧主任一臉怒容，而他們身邊的白桃李，卻沒有什麽表情，

衆人一愣，下一秒，急忙給他們三人讓出一條路來，

……白桃李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其他幾個學生的眼眸中，不約而同地露出幾分熾熱，

即使他們在靈獸系靈植系，不在作戰系，但是對于這位帝國第一将軍，也多有敬佩之情，

白桃李走的很慢，仿佛是為了讓其他人看清他一般，然後，他停在林子沉身邊，低低道：“要加油啊。”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摸林子沉的頭，但是卻被林子沉第一時間躲開，

白桃李的眼眸中露出遺憾的神情，又繼續向前走，

走廊中，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