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有持續發展

季開開和顧宣烈一塊兒進了電梯，她站在他的前頭。

電梯“叮”的一聲關住。

丁梅跟程百鶴寒暄說：“這是去哪兒剛回來啊？”

“哦，一個亞洲電影節頒獎典禮。”

“東京那個？”

“啊對！”

“時間這麽倉促，豈不是完全沒有休整的時間！”

程百鶴幽幽長嘆：“累死了！”

又是“叮”的一聲，電梯暫停，寒暄終止。

季開開和丁梅在四樓下了電梯。

電梯門快合攏的瞬間，程百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跟趙導說一聲，烈哥洗個澡就去。”

季開開下意識回頭，還沒有看清楚他連日奔波是否滄桑，就撞進了一雙溫柔炙熱的眼睛裏。

她被燙了一下，趕緊轉回頭。

丁梅在後頭叫：“開開，別走那麽快。”

季開開一拐彎，進了會議室。

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來圍讀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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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導組織的劇本圍讀，能來的演員自然都來了。

除了顧宣烈，其餘的人，季開開只在電視上見過，甚至還有幾個她連見都沒見過的。

趙導藝高人膽大，啓用的演員，大多數都是新人。

顧宣烈下來的不算晚，季開開剛跟男二和女二互通過姓名。

演男二的叫蔣志飛，演女二的叫沈甜甜。

其實趙導選角很有意思，這會議室裏的所有演員，基本上長得靈動一點的，演的都是天庭上的仙女。

而長得稍微英氣的，都是魔尊府邸的妖女。

沈甜甜的名字占了兩個甜，卻跟甜不挂鈎。

她梳了個利落的短發，要是不出聲，季開開就當她是男人了。

才将互通過姓名，沈甜甜和她開起了玩笑，勾了她的下巴說：“美女，一會兒跟我回家吧！”

季開開假裝羞澀：“跟你回家幹嗎呀？”

“跟我回家……嘿嘿嘿呀！”

季開開沒繃住，笑得前仰後合。

顧宣烈正在跟趙導溝通，不由自主地擡起了眼簾。

季開開斜了斜身子，撂了個後背給他。

總之，圍讀前的氣氛很活躍。

季開開高高懸起的心，平穩降落。

要不是顧宣烈時不時就投過來那種譴責眼神的話，她想她會更加自在。

大約是季開開的心态太好，真的圍讀起來，迅速進入角色，情緒飽滿。

白歲歲這個角色是初入天庭的小散仙，一沒有背景，二靈根一般。

跟随在戰神蕭停雲的身邊，做個打掃丫頭。

這個蕭停雲算男二，是蔣志飛來演，人物的性格比較孤傲。

顧宣烈飾演的是魔尊蘇傾天，一次偷上天庭盜取靈藥的時候，順手帶走了白歲歲。

而沈甜甜演的女二，則是魔尊的侍衛統領，嚣張跋扈。

顧宣烈沒有多餘的眼神和動作，靜靜地坐在那裏，似乎就是魔王本尊了。

顧宣烈只專注于劇本，就這樣，跟男二蔣志飛對戲，他也被完全碾壓。

季開開算是超常發揮，跟顧宣烈對詞，絲毫不顯怯場。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趙導很滿意第一次圍讀的效果，看着季開開的眼睛裏似乎有火花閃現。

季開開想問問趙導，她的表現行不行。

但他在跟顧宣烈說話，季開開不想過去，只遠遠聽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有信心，我很有信心！”

兩個人一塊兒走了出去。

季開開松了口氣，先不說後面的事情，眼前這一關，她應該算是過去了。

晚上還要拍定妝照，程百鶴叫了一大桌的外賣。

丁梅詢問季開開要不要單獨吃，她拒絕了。

季開開覺得自己和她們年紀的差距不大，如果能呆在一處相處愉快的話豈不是更好。畢竟，聽說這部戲得拍半年之久。

她也不想讓別人以為她不合群。

可是筷子才提起來，有個不認識的工作人員來找。

“季小姐，趙導請你上樓。”

趙導是和顧宣烈一起走的。

“有說什麽事嗎？”季開開問。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

沈甜甜咬了口土豆勸，“開開，你去看看。沒事兒，我給你留飯！”

沈甜甜哪裏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留不留飯的問題。

而是她懷疑前頭有個陷阱。

可又必須得一探究竟。

季開開悄悄在心裏拿顧宣烈和方一城做了個比較。

方一城是心狠，為了目的不惜犧牲一切。

顧宣烈真的就是蔫壞蔫壞的。

你看着他是個好脾氣的，他能一口吞了你，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季開開其實有點後悔。

這算不算是一時被美色迷花了眼睛，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她很深沉地嘆了口氣，舉着筷子，和沈甜甜說：“把那個魚香肉絲遞過來。”

“你要死啊！那個熱量很高的。”

“不，你不懂！我現在需要熱量……”肚子裏沒點熱量，怎麽可能打敗心虛。

季開開吃了個半飽，才不情不願地上樓。

丁梅，呵呵……那個不靠譜的，關鍵時候說不定還能把她按斤賣給顧宣烈，她早就不指望了。

季開開走出電梯，深呼吸了兩下。

預祝……她能活着出來吧！

敲開了那道玻璃門，季開開狐疑地環視了一圈。

辦公室只開了一盞昏黃的頂燈，別說是趙導了，連顧宣烈都不在這裏。

可剛剛工作人員明明說是在五樓的啊！

她轉身要出去。

一只手突然拖住了她的手臂，使勁兒一拽，她本能地趴在了牆上。

季開開聞到了顧宣烈身上的香味。

清新的薄荷香味中，還混合着一點點酒精的味道。

“顧少！”

她掙紮了一下，試圖掙脫他并不規範的壁咚。

可她往哪兒鑽，他的手就攔截在哪裏。

她仿佛是打地鼠游戲裏那只無法出頭的小地鼠。

煩人的要死，哪有壁人家後背的！

成年人的禮儀，一般是點到為止。

尤其是所謂的上流社會，沒誰會像方一城的媽那樣，指手劃腳地找人撕叉。

也沒誰會像網絡上流行的嘴炮，腦子一熱只管轟炸就完事了。

季開開覺得她不悅的語氣，已經提醒他該注意此時不當的行為了。

倒是忘記了上一回她在這個房間裏，是怎麽親了人家，又怎麽一把推開的。

總之，站在她的立場，她幹什麽都行，她可以放火，就不許他用打火機。

背後的人除了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還是一聲不響。

季開開試探地問：“顧少，你是不是喝醉了？”

這次，身後的人終于有了反應：“嗯！”

只輕輕的一聲，似笑非笑。

酒精是真的可以麻痹人的神經。

季開開嘆了口氣，溫聲哄他：“顧少，我扶你去沙發上躺一會兒吧！”

“你扶我？”顧宣烈從喉頭間滾出了點點笑意，“你不跑了？”

跑也肯定不會提前預告啊。

懷疑誰的智商呢！

季開開顧左右而言他：“顧少，趙導呢？”

這時，顧宣烈又往前貼了貼，像是站不住了。他滾燙的呼吸，全數灑在了她的後頸。

季開開“哎”了一聲，整個人扒在牆上，動彈不得。

真是要命！委委屈屈的姿勢，實在是不适合她。

她憋了口氣，翻轉過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推他，也就只能和他保持一點點的距離。

“顧少！”季開開不忿地說：“有事說事……對吧！”

她不習慣他話少的時候，這樣的話她揣摩不到他的內心。

還是他講劇本的時候，更加的平易近人。

她想要發作，但轉念想到，底氣并不是十足。

離得近，季開開才能發現他真的比她高出了很多。

他彎着腰，下巴才能緊挨着她的頭頂。

想想頭頂上有這麽一大個的陰影，季開開真是有想要咬死他的心。

要不是因為她強吻人家在先，她早就翻臉不認人了。

季開開深呼吸，緩和了情緒後說：“顧少，最後問你一遍，談不談？”

馬上就要進組了，男女主角總不好繼續這麽尴尬下去。

嘴唇輕輕地被人啄了啄。

季開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迅速地撤離了。

就是臨走前，特別不要臉地用牙尖咬了她一下。

她擡手摸着自己被咬痛的嘴唇，滿腦子都是嘴唇要是破了就弄死他的念頭。

底下的演員都知道是趙導叫她。

她要是腫着嘴唇下去，是不是等于告訴她們，自己是靠潛規則上位的。

開什麽國際玩笑，有資本護體不香嘛！

顧宣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意有所指地說：“好了，現在可以公平公正地談一談了！”

“公平公正”四個字，讓季開開完全發不出來脾氣。

顧宣烈坐在了沙發上，斜了臉朝她看來。

微弱的燈光籠罩在他隽秀的臉龐上，這時，季開開才看到他幽深的眼眸裏，絲毫沒有醉意。

他很清醒，清醒的讓她産生了一種是她喝醉了的錯覺。

季開開心想，談就談。

她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好整以暇地翹起腳來。

談判的姿勢，還是那麽的鎮定。

“顧少，咱們約法三章！一，請不要随意在劇組裏做越軌的事情；二，也不要随随便便就說那些引人遐想的言語；三，請私底下也和我保持良好的距離，不要搞突然襲擊……”

說到這裏，季開開色膽包天地快速撩了他一眼，繼續：“畢竟相互理解，才能有持續發展，你說對不對？”

她觀他瞳孔緊縮，但并沒有急于反駁，想來她不是第一個對他見｜色｜起意的。

都是成年人了，季開開不相信童話裏的一見鐘情，說白了還不是見啥起意。

認真講起來，她對他起意，不過是那晚二火撩撥她不成，她一回頭看見他散開的三顆襯衣扣子。

季開開沒敢移目看他，又道：“但是，所有的可持續發展，我希望都是在地下進行。”

她覺得，這很符合她們兩個人的利益。

不需要做什麽財産公證，也無需去想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公平公正的很是徹底。

顧宣烈被氣樂了，緩了好半天，才壓下了心頭的怨氣。

他勾扯着嘴唇，淡淡開口：“都約法三章了，不如你舉例說明，有持續發展指的都是哪些……具體事宜！”

作者有話要說：季開開：明人不說暗話，有個情想跟你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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