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識破

“她是月家的第一任家主月染，是她訂立了‘劍’與‘腦’分管家族的規矩，開始了月家屠龍的使命。”月無看着那副肖像，淡淡說道。

“你帶我來看這個幹什麽？”

月無轉身，“看左右。”

月華側頭望去，左右兩邊挂着兩幅相似的肖像，月華與月無。她怔了怔，雖然已經料到，但真的看到的時候，她還是有種撞進另一個人的人生的感覺，那是原本與她無關的人生，卻将她生生拽入其中。

畫像上的女孩是月家的‘腦’，掌決策，握重權，面上卻毫無表情，仿佛一座沒有生命的冰雕，美麗卻不真實。而現在的她自己，眉梢沾着一絲高傲與妩媚，容色動人。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啊，月華在心裏輕嘆了一聲。

她看向另一邊的畫像。那幅畫上的月無眉目冷淡，蒼白清麗，與此刻站在那裏的月無容貌神色無一不像，生動傳神之至。

“呵，畫的還真像。”月華笑着，眸色卻晦暗不明。

月無看了她一眼，突然問：“你以為你正巧闖入這裏？”

月華瞥了眼手上的怆然之戒，“我可沒那麽天真，是因為這個戒指？”

“沒錯。”月無點點頭，看向月染的那幅畫，“這個煉金領域是月染畢生的心血，與伯尼龍根相似，而怆然之戒是這裏的鑰匙，你擁有鑰匙，打開這幅畫，就能看到我們過往的痕跡。”

月華似笑非笑地說：“可別我一打開，是個什麽了不得的陷阱。”

“怎麽，你不敢？”月無面色無波。

月華揚唇，走到月染的畫像前，“死就死呗。”現在這種情況，想算計她月無委實不用這麽麻煩。

……只是，依舊有些詭異的地方，讓她不得不防。

很好，她會留心的。

對着畫半響，她回頭問月無：“怎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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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

“不知道你讓我開個鬼？！”

月無冷着臉，語氣平淡：“一直都是你開，我也不知道。靠直覺不行嗎？”

“真抱歉，我沒有那種神奇的東西。”月華燦爛地笑。

“那就随便試試。”依舊平淡。

你耍我呢？月華無力地回頭，湊近了畫細細觀察。似乎……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也不想能打開的樣子。她擡起手碰上畫框，然而手一觸及畫框，怆然之戒就震蕩起來。

共鳴？所以說戒指是鑰匙嗎？

月無靜靜看着，眸中若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她走上前，輕輕拉開月華的手，中止了共鳴。

月華看了看她，心頭一跳，緩緩後退了一步，警惕地拉開距離。她……有什麽不同了。

“你不是月華，你究竟是誰？”月無一字一頓地說，聲音冷冽如冰。

在月無自那一夜後的記憶裏，“姐姐”只是一個代號，而月華只是個朝夕相處的陌生人。

這不是誇張，因為月華只是一個冰冷的機器，只懂得權衡利弊，只知道謀算心計，這樣冰冷強大的“姐姐”，是月家當之無愧的“腦”。

“腦”，只需要思考，不需要感情。

而與之相較，有情感有弱點的“劍”在家族中的地位日漸低下。直到月無的出現，月家支持“劍”的老人才看到一線希望。

他們用百倍的苛刻要求她，盼望她能成為改變月家由“腦”當權的局面。

她原本是月家嬌生慣養的女孩，卻在長輩的期望中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一次次的訓練，一次次的傷痕，她很累，卻從未抱怨。

不是為了所謂的地位，而是她永遠忘不了成為“腦”之前的姐姐，那一夜，姐姐死去，活下來的是陌生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