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聚首

夜月輝目光滑過冰棺中女子絕世的容顏，面上微微恍惚，透出隔世的溫柔與眷念，然而只能緩緩壓制。

他起身走近月無，眼中卻并沒有眼前痛苦的女孩，仿佛那不過一介蝼蟻。“很痛苦嗎，不必。月族本是為此而生，如果不是這樣的用途，他們一開始就不會存在，還能在人世一遭已經不錯了。你很快就不會記得痛苦了，很快……你們的先祖月染就快回來了，你開心嗎，我很開心啊，哈哈哈哈……”

夜月輝縱聲大笑，臉色卻沒有多少開心的意思，倒是眼角一行淚緩緩滑下。

路明非被夜月輝詭異的神色吓得有點怯，悄悄地跑到月無身邊，扶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那什麽，先走吧，我看他不太對勁，什麽事然後再說……”這一看就是要出什麽事的節奏，還是逃為上策。

月無猶自愣神，沒什麽反應。夜月輝淡淡瞥來一眼，臉頰上淚水還在，表情一下子已經回歸淡漠：“你們走不了，今天誰也走不了。”沒有威脅的口氣，似乎只是淡淡陳述事實。

路明非苦了臉，倒不只是擔心他說的，這家夥看起來就是個瘋子啊，現在就他一個是清醒的正常人嗎？

“為什麽要走？好不容易要真相大白了，看起來也是好戲要出場了，我們可怎麽舍得走呢。”女孩清朗含笑的聲音從入口處響起，路明非驚喜地看過去，果然看到月華笑眯眯的臉還有那兩位救星一樣的熟悉身影。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大和師兄出現了，這下子他也不用……太擔心了吧？

“月華，你來了。等你很久了，落幕，缺你可不行。”夜月輝對着月華笑了笑，她抱着臂，回以一個毫無感情的微笑。

“是你利用月無滅了月家？”她直截了當地開口。

楚子航和凱撒沒有動作，只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兵器，衣服下的肌肉如流水起伏，如臨大敵。夜月輝看似溫和，但他站在那裏，竟給予了他們莫大的壓力，與上次見面截然不同。

龍威，血統的壓力！

夜月輝揉了揉額頭，“聰明的姑娘。我還以為要解釋好多呢，看來可以省掉一點麻煩。”

“你是怎麽控制月無的？”月華淡淡問道。

月無動了動，微微擡起了頭。

“非常簡單。”夜月輝攤手，“你們的血脈注定了無法忤逆我，這是月染給我的權力，流淌在血液中的迷幻啊。”他微微眯眼，眸中淌過金色，“多麽美麗的權力，血液裏種下的種子，便一切都由我掌控，就如同……你們那些長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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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無的眸子裏閃過火星，指尖不由顫動起來。所以說，都是他？這些年的所有執着痛苦，都是源自他！路明非察覺到她有點不對勁，擔心地抓住她顫抖的手指，“無，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的錯，冷靜點……”

月無如夢初醒地看向他，朦胧中刺出厲芒的眼神緩緩回複清明。

月華有點傷腦筋地皺皺眉，能說人話嗎。好吧就當作是催眠吧。“你究竟是什麽目的？”

“我的目的？很快就能完成了哦。只差一個東西……能夠交給我嗎？”夜月輝溫文爾雅地說道，神色甚至堪稱愉悅。

下一瞬，他已疾沖向月華，原地徒留殘影。

金色的眼眸在空中滑過流光，當他與楚子航手中長刀相撞時，手臂上堅硬的龍鱗緩緩起伏叩擊。

凱撒從他另一半揮刀，在他立刻回首時擊出的手臂上磨出刺耳的聲音。

夜月輝的手向凱撒抓去，那已經不能稱作手了，而是一只猙獰的龍爪。

短短的時間裏，夜月輝的身上出現了可怕的龍化現象。

月華退後幾步，把戰場留出，一邊饒有趣味地打量夜月輝的樣子。

月無看着三人的激戰，以手撐地略有搖晃地站了起來，眸子裏仿佛凝冰，映出火光般的金色。然後在路明非來不及阻攔的時候猛地沖了過去。

“喂，無，你別亂來！”路明非無奈地皺眉，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啊。

三個人圍攻夜月輝，金屬碰撞的聲音伴随着迸濺出的光色，竟然也不相上下。

楚子航一擊即退，深深呼吸，手臂上也開始浮現龍鱗。

暴血！

另一邊的凱撒也開始暴血，兩人對視一眼，一同撲向夜月輝。

血腥的顏色從夜月輝的鱗片裏滲出，他眸色稍沉，那張被鱗片包裹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有溫柔意味的微笑。

“到時間了。”

路明非最後的印象是，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巨大的石塊從頭頂以滅頂之勢落下。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