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表達歉意,補幾篇小番外給你們O(∩_∩)O
顧向南将染七送回家後,按照記憶裏的位置慢慢返回。
但是,到了那家雜貨店那裏,他停了下來。
他拿出身上的錢,走進了雜貨店,看着老板娘,随後用手指指了指香煙玻璃櫃上的電話,示意自己要打電話。
老板娘點點頭。
電話通了,顧向南說:“李叔。”
幾分鐘後,李叔開着車來到了雜貨店前。
“少爺。”李叔道。
顧向南搖搖頭,進了車。
李叔将自行車放進了後備箱。
車中路少陽問:“顧向南,你去哪裏了,急死個人。”
“沒去哪裏。”他說。
路少陽還想繼續問,不過看到顧向南冷漠的表情,也就放棄了。
李叔進了車內:“少爺,回家了,老夫人要擔心了。”
顧向南點點頭。
高檔的轎車開回了綠樹環繞的一處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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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向南放下書包,就往園中絲瓜藤處跑去,那裏有個老婦人,衣着樸素的躺在涼椅上,老婦人見顧向南來了,招了招手,聲音滄桑道:“向南啊,放學啦。”
“嗯,奶奶。”顧向南在在老婦人身邊坐下。
兩人就安安靜靜的賞着慢慢落下的夕陽。
顧向南腦海中想起了剛才染七不知所措的模樣,嘴角不自知微微的上揚。
老婦人眯着眼神,将顧向南的表情盡收眼底,歲月斑駁的臉上也展現笑容,蒼老的手拍着顧向南的手,畫面溫和的像幅畫般。
自從那次送染七回家之後,染七與顧向南的同桌關系比往常更和諧了那麽一點點。
染七是英語課代表,有時捧着厚重的作業時,顧向南路過就會順手幫她一把。
輪到每周換座位,這次換到了窗邊。
顧向南靠窗,他上課總是喜歡看着窗外發呆,不知在想什麽,但是每當老師上課叫他起來答題時,又總能回答的非常準确,但染七總覺得他回答的不是很情願啊,一字一句,慢慢的,幸好數學老師還是很有耐心的。
染七和顧向南之間的話語很少,他們都比較好靜。一個喜歡安靜的看書,另一個喜歡安靜的發呆。
然而染七有丁相宜這麽鬧騰的閨蜜,顧向南有路少陽那麽活潑的玩伴,這就是大概是傳說中的互補。
有一天午飯時間,排完了打飯的長隊,染七和相宜找了個食堂的空位坐着,相宜邊吃飯邊調侃道:“七寶,你的同桌很帥哦。”
染七從餐盤裏夾起塊土豆塞進了嘴裏,漫不經心的說:“沒準以後就長的難看了。”
雖然以後她的這句話并沒有應驗。
染七見相宜突然不說話,擡頭看着她,相宜指了指旁邊,順着她指的方向,染七望了過去,顧向南正端着餐盤和路少陽站在她們的左後方。
染七一時語塞,土豆塊噎着了。
“咳咳咳。”拼命的咳嗽,顧向南估計是沒想到七七會噎着,來到她身邊放下飯盤,生疏且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
終于咽下去了,染七聽到他用平時那種平靜的說:“看吧……報應來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順勢坐在了染七的旁邊吃起了飯,仿佛剛才的一切沒發生。
路少陽帶着好奇的目光多看了染七幾眼,然後在顧向南的對面坐了下來。路少陽想着,自從七歲以後,顧向南很少主動跟人講話。
“喲,丁相宜。”看到旁邊的丁相宜,路少陽來勁了。
“呵,路少陽。”相宜愛理不理。
相宜和路少陽是同班同學,但是相宜跟染七說,她跟路少陽真的是水火不相容,命裏犯沖。
這次之後,命運使然,染七吃飯時身邊總是有着空位,顧向南和路少陽也總是坐在染七和相宜身邊。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路少陽和相宜吵得更加厲害了,基本吃飯跟打架一樣。
染七一直認為相宜擁有着天使的面龐,卻活的像個漢子,看着她現在跟路少陽鬥嘴說髒話的樣子,真的是驗證了這一點。
而染七和顧向南呢,他們就是飯桌上食不言的最佳典範,只聽的見飯勺和餐盤碰撞的聲音。
可能就是這樣的食不言,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形成了無名的默契。
又是一天午間,顧向南有事晚些來,食堂人又多,路少陽幫顧向南點好了菜,染七瞥了一眼顧向南飯盆裏的菜品,抿了抿嘴。
顧向南從食堂南門進來,走到了他們這兒坐下。
他看了看餐盤裏的菜,果然還是沒有動。
染七“诶”的嘆了口氣,将她還未動的飯菜與他的換了換。
“吃吧。”說了這句,染七吃了起來。
顧向南顯然是沒想到染七會這麽做,舉着勺子的手有些僵硬。
路少陽看了染七的舉動,帶着對所有女生都有的那種溫柔的笑說:“莫染七,你幹嘛呢?你喜歡吃我打的菜嘛?”路少陽就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
染七用飯勺指了指顧向南飯盆裏的芹菜,“他不吃芹菜。”
顧向南在瓦飯的勺子不動了。
路少陽奇怪的看着染七:“不會啊,向南最喜歡吃芹菜了,是吧,向南?”擡頭盯着顧向南的神情。
顧向南不作答,只是少言少語道:“吃飯。”
路少陽疑惑,更加追問,“向南?在家時林阿姨說你最愛吃芹菜了……”
在聽到“林阿姨”這三個字時,顧向南的臉色有些難看,随後又恢複了以往的平淡。
“吃飯。”顧向南只說了這兩個字。
路少陽終是沒有再繼續下去。
放學後,汽車裏,路少陽正色的問。
“向南,你不吃芹菜嗎?”
顧向南思考了會兒,說:“嗯。”
路少陽得到了答案,但是沒有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眼神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綠樹環繞的住宅裏,顧向南的奶奶撫摸着相框裏的照片,淚眼婆娑:“秀芹啊,向南這樣,老婆子我怎麽放心現在走啊。”
“秀芹啊,是青雲對不起你,以後老婆子我就去陪你了。”
那張照片是五人合照,顧向南的奶奶和爺爺,一對笑顏盡展的年輕夫婦,以及比現在小很多的顧向南。
二零零一初,臨近初二寒假,體育測試,大冬天本來暖人的太陽在這一天變得刺眼灼熱起來,還有在女生心中要人命的八百米也向她們伸出魔爪。
八百米的起跑線,大家都堵在那兒,染七選擇站在了人群最後,反正她也跑不快。
老師哨聲一響,由于染七怕冷,便穿着厚重的羽絨服混在人群堆中一起向前跑,四百米後她漸漸的脫離了隊伍,步伐紊亂,但身體卻因為運動暖和了起來。
漫長的厮磨,還有最後一圈了,染七心一狠,将羽絨服脫了,就往旁邊等候的人群堆中一扔。
随即加快腳步,結束這磨人的八百米。
跑完後,喉嚨最是難受,呼吸都能感覺到喉嚨裏淡淡的血腥味,讓染七很不舒适。
她反應很大,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抛去了跑步給身體帶來的熱量,終是感受到了冷意,開始找被她抛棄的羽絨服,繞了一圈,最後在顧向南那裏找到了。
那時染七真的有一種,我怎麽随便砸個繡球,都是你接的感覺。
想到這個她“噗”的笑了出來。
顧向南看她突然笑了,不解,染七自然不會跟他說自己剛才在想的事情。他遞了杯用一次性杯子裝的熱水給染七,頓了會兒說:“老師辦公室倒的。”
染七接過熱水:“謝謝。”
做完這一切後,顧向南就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染七喝着熱水,喉嚨暖暖的,心裏也暖暖的。
然而染七這個豪邁的脫衣服的舉動還是帶來了嚴重的後遺症。
她重感冒了。
本來就早産的她,抵抗力一向差,染七現在只能躺在家裏的床上,蓋着厚厚的棉被,聽爸媽的話,出一身汗,才能退燒。
顧向南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看旁邊的空座位,又想了想昨天染七的舉動,喃喃道:“發燒了吧……”
等染七病好了徹底之後,也正好期末考試了。
南方的寒天,總是沒有北方那麽嗆人,今年冬天就三場大雪,染七和相宜一起玩堆雪人,聽着喜歡的歌,做着寒假作業,除了這些之外,她就是把自己埋在書的海洋中了。
至于顧向南,偶爾做到數學寒假作業時候,染七會想到。
期末考試過後,顧向南就坐上了回美國的飛機。
飛機上,顧向南看着機窗外的白雲,突然想起來那個安靜的女孩,不知她是不是還在埋頭的看書,她的短發讓整個頭看起來圓圓的,有些好笑。
機長廣播,飛機要着陸了,顧向南關上機窗,等待着。
接機口,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站在那兒,突兀的很,顧向南見到他,淡淡的叫了句:“哥。”
顧懷東:“嗯。”
将顧向南送往目的地,顧懷東囑咐道:“保姆會做好一日三餐,還有,記得按時吃藥。”
“嗯。”顧向南道。
顧懷東走後,顧向南環視了這個家一圈,他自己也不記得是時候開始,搬出了那個所謂的家一個人獨自居住,九歲?還是十歲?
來到了公寓的一個房間,顧向南抱起了吉他,提筆寫着樂譜。
在這歌房間的角落裏,一個裝着小提琴的木盒上滿是灰塵,像是主人塵封起來的記憶。
一個多月的時間總是極快的,新學期,染七與顧向南又是同桌,生活如往常一樣繼續。
顧向南長高了一點點,染七長的有些快,但是還是比他矮許多。
見面後,他們四人又聚在一起,相宜問:“路少陽,你和顧向南寒假幹嘛了。”
路少陽坐在別人的書桌上,笑道:“回美國了。”
相宜吃着棒棒糖的瞪大了眼睛,“你們不是這裏人嗎?”
“不是。”路少陽随手拿了張紙疊了個紙飛機玩起來。
“那你跟我說說。”相宜好奇,找了位置坐了下來,看起來很興奮。
路少陽邊玩邊說:“我生在美國,當然要回美國,我只是陪向南在這邊讀書。”
相宜低頭思考了,又眼睛發光問:“那顧向南呢?”相宜用棒棒糖指着顧向南問。
“他啊……不告訴你。”路少陽得瑟道。
“嗨,你個臭路少陽。”相宜和路少陽追着相宜在教室裏跑着,路少陽總愛和相宜吵着玩,染七看着他們快樂的模樣,笑出來聲。
顧向南拿着本子不知在寫些什麽,染七湊過去看了看,練字呢。
一筆一畫,鋼筆與紙張摩擦的聲音也很攝人。
“顧向南,你字寫的挺好看的。”
他不做聲色,最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是,染七,他家可是書香世家。”路少陽不知什麽時候跑回來了,氣喘籲籲的說。
“原來是這樣。”染七點點頭,怪不得,生來冷靜自持。
“路少陽!”相宜追了來,路少陽急忙跑出了教室。
最後他們二人被老師罰站在走廊裏,原因:随意竄班,樓道內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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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炎炎夏天,得了空莫染七就躲在有空調的家中,怡人舒爽着。
在家裏的高架純木咖啡桌上,她很認真的“啃”着某本書,家裏靜的只聽到書的紙張翻動的聲音,這種聲音給人一種充實感,良久之後,顧向南坐到了她身邊,聲音悶悶的叫着:“七七?”
她:“嗯。”
顧向南:“七寶?”
她:“嗯?”
顧向南繼續:“寶貝?”
她敷衍:“嗯~”
顧向南不依不饒:“寶寶?”
她不走心:“嗯……”
見顧向南許久沒動靜,想着是不是因為沒好好理睬他而不高興了。帶着些許內疚染七便放下書,側過臉。誰知顧向南在一旁支着手看着她。
跟初見時一模一樣的動作。
顧向南冷着臉說:“你說你是愛書多一點,還是愛我多一點。”随後又加了一句,“自然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染七嘆了口氣,合上書,伸過手去,将他架在臉上的眼鏡取了下來,近些年,他好像視力愈來愈下降了,工作很累嗎?
染七将眼鏡反方于桌上,又将手伸到他的鼻梁骨那兒,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替他捏了捏眼鏡所留下的痕跡,看着他閉上眼睛享受的表情,她心想:還真是容易滿足。
她松了手,他眼睛舒适的微微睜開,染七将臉湊了過去,好笑道:“老公,那你讀給我聽,我就不用看着了。”
她見顧向南迷離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層層笑意,他的臉貼了過來,鼻尖貼着她的鼻尖,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沉悶,反似千百年來剛剛睡醒那般慵懶:“好,寶寶。”
染七親了親他的嘴角,人啊,真是很容易滿足的。
他說,初見年少看書的她,短發遮住了大部分臉頰,只能看見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很是認真。
他還說,看着她看書,明明帶着浮躁的整個人卻可以不分時境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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