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6章
☆、第 16 章
? 染七再一次經過了這個長走廊,來到了顧向南的病房前。
顧懷東不知怎麽的在門口。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看見染七來了,沉穩道:“跟我來。”
染七回頭看了看林語。
林語無所謂道:“我就不去了,我先進去看顧向南。”
染七随顧懷東再一次進了電梯,電梯在十二層停下,他帶我來到了一間規整的房間前,看着門牌的标志,染七知道這是醫生的辦公室。
他敲門,得到許可後推門而入,染七看見辦公桌前是昨天那個金發碧眼的女醫生,一身白大褂,臉上還架着副眼鏡,Jane客氣一笑,“正好要找你們,坐吧。”
染七和顧懷東在Jane的對面坐下。
Jane看着材料,開始陳述着:“Mr.顧,南他最近出現幻覺比較嚴重,你知道嗎?”
“自然,幻覺是在顧夫人來看望他之後才出現的比較頻繁。”Jane強調。
提到顧夫人,顧懷東身體向着靠椅,雙手十指交叉放于膝上,很明顯他在思考。
“染七,我可以這麽叫你嗎?”Jane和善的說。
“當然。”她說。
“染七,我其實很早就認識你了,雖然你可能不知道我。昨天還沒來得及正式介紹一下自己,你好,我是南的主治醫生,你叫我Jane就可以了。”Jane說。
“你好。”染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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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說明一下幻覺的事情。”Jane用筆在她的診斷報告上圈寫着。
“染七,昨天顧向南見到你時,他就是把你當成了他的幻覺。”
染七憶起昨日見到顧向南時,他的不理睬以及眼神中的零感□□彩,想來的确是把自己當成幻覺了。
染七抿了抿嘴:“Jane,可是我認識的顧向南,一直很正常。”
她摘下了眼鏡,套好了手中的鋼筆,疲倦道:“染七,那顧向南的另一面呢?你知道嗎?”
“抑郁症讓他有睡眠障礙,會乏力,食欲減退,體重下降,有時候身體各部位會無緣由的疼痛,曾經最嚴重的時候嘔吐,心慌,胸悶,他甚至于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況且,他還不只是有嚴重的抑郁症,他還有各方面障礙。”
“當然,他都是拒絕治療,拒絕吃藥,除了遇見你之後。”
“當他第一次返回美國時,我發現他的語言障礙好了很多,這個康複的過程其實很複雜,他需要不斷的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你,他渴望跟你正常的交流。”
染七聽着Jane所闡述的,憶起初見時的顧向南,他少言寡語,他的一颦一笑,他的那一聲謝謝,待此時回味,都彌足珍貴。
顧懷東在旁也聽着這一切,不置一詞。
“染七,你知道顧向南的母親是怎麽去世的嗎?”
“顧向南在幼年時,展現出了超凡的音樂天賦,他七歲時去維也納參加了國際小提琴大賽,他的親生母親,突發性心髒病,就在他的面前停止了呼吸。”Jane有些遺憾的講着。
“之後,顧向南就再也碰不了小提琴。”
“但他本能對音樂的渴望轉化在了吉他上,和不斷的譜曲上。”
“但是,染七,你還有一件事情必須知道。”
Jane的語氣從剛才的輕松變得嚴肅起來,染七認真的聽着。
“你的存在是顧向南的幸運,也是一顆埋在顧向南內心的□□。”
“他會為了你不斷挑戰自己心理障礙的底線。”
染七疑惑,Jane看到染七的表情,詳細的說:“比如那次在舞臺上為你彈唱,他想用自己覺得最寶貴的東西來表達他對你的感情,那就只有音樂。”
“他不敢碰小提琴,自然也是不敢站在舞臺上的。”
“所以那次之後,舞臺恐懼症并沒有克服,反而更嚴重。”
染七聽着,覺得鼻子發酸,顧向南,她應該拿什麽來還他對她的好:“Jane,我現在能做什麽?”
“染七,你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化解,至少他為了你願意接受治療。”
出了Jane的辦公室,進了電梯,顧懷東俯視着染七:“莫染七,不管Jane怎麽說,你對向南,永遠是個不确定因素。”
染七聽得懂他的意思,要是顧向南因為她做了什麽出格的事,他會立刻送她走。
她坦然笑之,誰的路現在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電梯門打開,染七朝着顧向南的病房走去,顧懷東則離開了。
她推開病房門,看見林語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看着雜志,顧向南則在寫着樂譜。
“顧向南。”她笑着叫道。
他回應她淡淡一笑,“七寶。”
林語則瞥了她一眼繼續看雜志。
二零零七年,立秋處暑八月間,美國的立秋,這突發的一切,染七只好給父母報備,是我她臨時改了主意。
她也在某個夜晚獨自坐在那湖泊旁的長椅上,像顧向南一樣,想着這一切。
人有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執着,比如她,比如顧向南。
青春不散場,可是熱情總有退去的那天。
時不待人,珍惜珍重。
現在她所确定的是,沒有顧向南的未來不是未來。
年少時,熱情擺在首位,這一切過後,顧懷東在這邊一所極好的學校給染七辦理了入學,當然,依舊是語言學。
染七沒有住校,而是栖居在顧向南的小窩裏,他那一張大床可算是被她占了,顧向南對此好像樂意至極,染七則覺得不用付住宿費也是極好的,物盡其用。
宿舍大姐已經幫染七把行李從北京寄了過來,收到之後,她就開始整理,可是她苦惱,她的衣服要放哪裏。
染七拿出手機:“喂。”
“七寶。”
“顧向南,我的衣服……放在哪裏?”
在寫樂譜的顧向南道:“衣櫃裏。”
“那你家的主導權就給我了?”
顧向南停下手中的筆,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氣,語氣愉悅:“嗯,都給你。”
挂了電話,染七開始忙碌起來。
李叔的手機在今天搬行李的時候壽終正寝了,染七拿了個小盒子裝了起來,這麽有意義的一個手機,以後拿出來看看,可能又是另一番滋味。
來到美國後,染七才想起來,她還沒有見過球球,他真有點想那只小毛球,肥嘟嘟的。
她理完衣物就開始給顧向南的小窩打掃衛生,門鈴響了,她放下手裏的活去開門。
門打開,染七愣住了。
眼前這個人吶,真的是和以前都不一樣了,尤其是氣質。
“染七。”
“是啊,好久不見,路少陽。”染七是驚訝的,喜悅的。
“汪汪!”高興的還不止是染七,還有路少陽懷裏的球球。
她立馬伸手去抱球球,“哇,我們家小球球又胖了不少。”白絨絨的毛很是舒服。
“進來坐吧。”她對路少陽說。
路少陽立馬竄了進來,往沙發那兒一坐,染七給他倒了杯水,他喝了一口,“你們家這小東西可算是累死我了。”
“我可跟你說啊,我飯沒吃,得先伺候它,水沒喝,得先給它喝。”
“它要是随地方便,我還得樂呵呵的給它撿起來,拿着紙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着,再去找垃圾桶。”
“每天不出去散心,就悶悶不樂。”
“要是給顧向南看見瘦了幾斤,得了,我分分鐘被擊斃。”
染七笑着把球球從懷裏放了下來,“是是是,路少陽您辛苦了。”
路少陽欣然接受了,從手邊遞了個袋子給我,“你們家這小東西吃喝拉撒都在這裏了,它嘴可叼了,都是向南給慣的,衣服冬天也要給它穿,美國的冬天太冷了。”
她接過,“謝謝路大少爺。”
染七目光放于窗外,現在還好只是秋天,不過美國的秋天,自然也是秋風掃落葉。
把這些話說完了,路少陽有些躊躇,沉寂了半天,終于開口了。
“染七,今天向南讓我把球球送來,我還以為他出院了,沒想到是你,那……向南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了吧。”
“嗯,知道一些。”染七回答的神清氣爽,“你為什麽當初告訴相宜也不告訴我?”
他抱歉道:“其實我真的是想拆散你們來着,因為顧向南的狀況你也知道,很差,不過……相宜沒答應。”
染七聳聳肩:“好啦,不提這個了,怎麽樣,兩年沒見,你過的好嗎?”
染七看着一身正裝的他,23歲,有着沉穩肅着,褪去了以前的不羁,雖不曉他的出生,但明了的是一定不會比顧向南簡單。
“還行吧。”
“咳咳……”路少陽接着不适應的問:“丁相宜,還好嗎?”
染七喝了口茶,嘴角一勾,“挺好的。”
路少陽送染七去了醫院,臨走前,染七從包裏拿了個信封出來給路少陽。
他接過:“染七,不會吧,你給我錢啊。”
染七搖搖頭:“別膚淺,禮物,回家慢慢看,我走了啊。”
那晚路少陽回到家,洗完澡後想起了這個信封,拆開。
濕漉漉的頭發上,水珠掉落,落在那張只有一個姓名和一串電話號碼的白紙上。
他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思考着。
嘴裏念叨着:“丁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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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路少陽焦急的撥通着相宜的電話,可是電話總是關機,他猜着肯定是她不願意接他的電話。
路少陽又打電話給染七,電話迅速通了,“喂?”
是顧向南的聲音。
“向南,你把電話給七七,問問相宜在哪裏。”路少陽焦急道。
顧向南則不緊不慢的說:“我老婆為什麽要知道你老婆在哪裏。”
“我老婆離家出走了,向南你快快快。”路少陽催着。
“七寶,路少陽電話。”電話另一頭顧向南喊着,随後電話那頭響起了聲音:“喂,少陽怎麽了?”
“七七,相宜離家出走了。”
“嗯。”染七淡定道。
“你怎麽這反應?”我驚訝。
“路少爺,這是你老婆這個月第幾次離家出走了。”染七無奈的說。
他想了想,至少五次。
緊接着電話另一頭染七繼續說:“相宜懷孕了,你要多關心關心她,再這樣下去,要産前憂郁了,你……”
“啊?相宜懷孕了!”這下他知道了事态的嚴重性。
電話另一頭七七顯然着急了,“你居然不知道?我說,路少陽……”
路少陽腦袋裏一片空白。
“染七,你想想,相宜會去哪裏,這次她連電話都不接了。”他越想越着急。
“你別急,我想想。”
路少陽把染七說的地方找了個遍,沒找到。
顧向南和染七也同他一起找,自然結果跟他是一樣的。
他急的無處可尋時,電話響了,來點顯示是媽媽,“媽,怎麽了?”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他思念的那個聲音,“老公,是我。”
“相宜,你在哪裏?”
“我在媽家啊,今天是媽媽生日,想問你回不回來吃飯。”他放下了懸着的心,“你手機呢?”
相宜:“沒電了。”
他扶了扶額,“我馬上去找你。”
等他回到了家裏,自家親生母親則是劈頭蓋臉的把他罵了一頓,說他不孝,連她生辰都忘了,他一一應下,是他的過錯。然後開始誇相宜,說她是怎麽怎麽的對她好,準備了禮物,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
雖然挨着罵,心底卻是開心的,老媽寵着相宜,不擔心婆媳問題,相宜也好好的,真是虛驚一場。
老爸則是在一旁吃着相宜做的菜,一口叫一個好吃。
“咳咳,老婆,你有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他給她夾着菜,問她。
“看來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跟你說。”相宜吃着菜。
“要要要。”他堅持。
“我懷孕了。”話一出,飯桌上老爸老媽可樂壞了,但是相宜的表情不怎麽好。
“老婆~”
“你說,你這兩個月在家的時間是多少。”相宜沉着臉,爸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老婆~”
“不聽。”
“老婆~”
“滾~”
“老婆~”
“……”
最後他自然是被老媽教訓了一頓,又被老爸委婉的進行了思想教育,然後帶着自家的兩個寶貝回家樂呵去了。
自然,還在經受着寒風摧殘的顧家夫妻并不知道兩個主角已經回到自己家溫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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