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⑨

從此以後你每日每夜每小時每分鐘的生活都變成了兩個字，“等待”。等待他的比賽、等待他的電話、等待他的空閑、等待他的好心情、等待他無窮無盡的花邊新聞、等待他開展一段又一段戀情，等待他結束一個又一個的約會、等待他的愛情讓你安寧或者等待它變成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情。

——Aurora Greco

那你是因為什麽呢？古鐵雷斯先生？

Aurora聽到古蒂打趣一樣說出的話，從不符合因紮吉風格到略帶諷刺的她基本會悲劇收場的愛情。她下意識回了這樣一句，而這樣的針鋒相對讓古蒂有些愕然，他愣怔半晌後輕笑，“嘿姑娘，你現在可真的不像是一個十幾分鐘前還醉的悶頭睡覺的女人。”

Aurora聳聳肩，“你就當我在這方面敏感好了，況且，什麽原因讓你相信，就因為你剛才那一席話我就會答應你？”讓她放棄對維埃裏的執着，嘗試一段新的戀情，對于Aurora來講古蒂從來不是第一人，但眼前這個西班牙人卻是不同的。

這種不同很難說清，或許只是因為他長得實在符合Aurora的審美也猶未可知。很多人都會有種傾向，總是想要神話自己的情感，給人生帶上宿命的光環。沒有人能肯定說出在初見時就知道會開展戀愛，但有時候，你看到一個人，便知道總有一天會有那麽一種聯系。

古蒂歪着頭靜默着，他原本只是在思考需要怎樣的措辭才能讓這個女人欣然接受。是打不住的甜言蜜語，還是給她迎頭一棒的警告？

“你是個偏執的女人。”最終他只是這樣扶額感慨，卻看到對面那女人歪歪頭沒有反駁，“難道你不是麽？”

是的。古蒂一直在腹诽，這個女人，甚至說女孩偏執地以為等待就能獲得戀愛。但他又何嘗不是呢？只不過，他偏執地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難以喚起雷東多哪怕一絲半點的好感罷了。

但這有個本質的差別。“但這有個本質的差別。你是個樂觀的理想主義者，而我...好吧我是悲觀主義者。你對世界充滿了幻想、憧憬，而我...”Aurora接過話，“而你？你充滿了不安和警惕，覺得每一分歡樂都是從生活手中非法獲得的、僥幸奪取的。”她說着撇撇嘴，似乎覺得一個男人這樣顯得格外的軟弱。

一向被認為暴脾氣的古蒂難得沒有生氣，甚至于他看着這耍性子的女人沒有一絲不耐。她眼中的那份期待可真漂亮啊，她覺得那是愛麽，古蒂不這麽認為，他覺得那是迷戀、是偶像崇拜，是他幾年前所經歷的一切。

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她會瘋狂地眷戀某個人——或者直白的說就是那個人，除非她一直适可而止望而卻步，可是古蒂不信。她一定會瘋狂眷戀那個人，那個在潛意識被這女人自己備注上“愛戀”标簽的男人。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抓那明知道抓不住的東西。只要引起那種感情，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就不攻自破了。

就像幾年前的自己一樣。

古蒂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最終還是選擇直說，“雖然我至今不相信我會說出這句話，不過...”他有些熱，扯開襯衫上面的紐扣，露出精致好看的鎖骨，“如果有人曾經說過能給你一個戀愛，那麽有沒有說，能給你一段婚姻？”

Aurora被這突然的發展驚到，難道這個世界的愛情觀先進到連意大利人都望塵莫及的份上了麽？古蒂說出這句話心中一松，卻不是輕松，而是感覺空落落的，就像一個人一輩子鼓着一口氣去幹一件事，等這件事完成下意識吐出這口氣，有種被抽盡了全身力氣的感覺。

“我能明白你對你長相的自信，當然我也是這樣。”Aurora下意識抓了抓頭發，試圖縷清混亂的思緒卻不能。“我以為這樣下去連戀愛都算快的，可你說的，是婚姻？”她嘴唇飛快翻動，“我知道你是皇馬的球員，你知道我是意大利的作家。我知道你愛別人，你也知道我愛別人。除此以外呢？我們彼此都不了解，甚至于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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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蒂擡手止住了她繼續的闡述，“所以，我們通過戀愛了解，如果順利的話，就結婚。”這個浪子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重複那個單詞，“結婚”。

Aurora不明白他怎麽就那麽簡單确定了這件事，就算不看重婚姻，但這也太雲淡風輕了。更何況在她看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吵架做個朋友都困難，那麽戀人？那麽夫妻？

古蒂看到這女人依舊疑惑地模樣，還帶有點酒醉後的混亂不清醒，“或許，我只是想要一段婚姻。”他在聽到勞爾和莫倫決定結婚、決定分別結婚時腦海中就有了這個念頭，而在過去的這幾個小時這個念頭一直在沖脹着他的大腦，這個女人就出現了。

他想要有一段婚姻，但婚姻的對象不會因自己無法給對方全部的愛而被耽誤影響。他想要一段婚姻，他們能夠彼此了解、互相依偎着取暖，說些不能對別人說的話。而另外的，你想要迷戀就繼續迷戀，你想要傾慕就盡情傾慕。只要別讓他再獨自一人。

更重要的是，什麽能讓那個人覺得輕松？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他覺得還在愛他。就算那是謊言好了，抱歉我充當了這樣不光彩的角色，但也請讓我假裝我是無辜的吧。

Aurora看着那男人的眼睛，再不見寂寞、再不見冷淡、再不見痛苦，有的只是仿若無邊際的溫和笑意。這不是屬于何塞·古鐵雷斯的目光，可是，這就是屬于何塞·古鐵雷斯的目光。

在那湛藍的眼眸中，Aurora不得不懷疑自己。她透過這雙眼睛看到的不是這個男人的傷痕，而是他所能表露的一切寵溺和包容，那對象不是她，至少不僅僅是他。在這一刻她不得不懷疑自己。

【從此以後你每日每夜每小時每分鐘的生活都變成了兩個字，“等待”。等待他的比賽、等待他的電話、等待他的空閑、等待他的好心情、等待他無窮無盡的花邊新聞、等待他開展一段又一段戀情，等待他結束一個又一個的約會、等待他的愛情讓你安寧或者等待它變成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情。】

那讓她自己懷疑，“等待”的意義。

拒絕的話卡在嗓子，怎樣也說不出，那麽——

——“如果目前只是戀愛的話，可以，球員先生。”

——“我的榮幸，作家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有人注意到，我內容提要用了“成交”，他們之間的戀愛關系初始就像是一場“交易”，又像是一場“賭博”。

Aurora沒經歷過什麽打擊，哪怕她被維埃裏拒絕了，所以她會瞻前顧後那麽多。

而古蒂多少有些無所畏懼，說難聽叫“破罐子破摔”。他覺得如果兩人能夠相處好那麽就是成功，就算是失敗的又能有什麽更大的挫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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