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
時照沒管羅伯茨心裏有多起伏不平, 在收到貝琪傳遞的信息後, 他的心态其實已經崩了。為什麽是他?為什麽會這麽做?哪怕時照有無數的疑問想要那人解答, 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他沒有證據。憑對方的身份,就算有什麽證據,在這段時間都清理幹淨了。
正是身為受害人的貝琪不可能說謊, 時照才不得不承認, 那人是有能力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毒的,沒人會懷疑他。至少時照還不能确信貝琪說的一定沒錯,也許是……貝琪想錯了?
時照将這些念頭通通壓在了心底,怎麽搜集證據以後再想, 他要先确保貝琪的安全。說是要聯系新醫生, 實際上時照本人沒怎麽生過病,醫生見得少,唯一一個熟的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這種事只能求助別人。
正當時照打開手機通訊錄不知道要聯系誰的時候, 管家亞伯來到了他的身邊, “時先生,我能為您做些什麽?”
“您有什麽苦惱可以對我說,我是您的管家, 為您解決煩惱是我的工作。”亞伯帶着令人倍感舒适的笑容,沉穩的态度和溫和的言語,幾乎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産生依賴感。
時照就從亞伯身上感受到了長輩一般的關懷, 索性向這位管家請求了幫助。
“我想找一位醫術精湛的醫生, 對毒物有研究的最好!”時照問道, “能找到嗎?”
“當然,”亞伯的回答沒有半分停頓,“我這就聯系醫生。”
“可以的話,我希望醫生能馬上過來。”時照補充道,“越快越好。”
“請您放心,一切交給我。”亞伯的話語很能安撫人的情緒,時照感覺胸口上的郁氣消散了不少。
“對了,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時照想了想,“有沒有那種看起來高大帥氣,能說會道,滿嘴甜言蜜語的年輕男人?他要有點自保能力,是個招人喜歡,能夠成為人群中焦點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對同性沒有抵觸情緒。”
一旁的羅伯茨滿腦子的問號,他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時照的思路了。
“這樣的人……”亞伯在時照描述時,腦中霎時蹦出了一個人影,“有是有,不瞞您說,我的侄子和您說的分毫不差。”
時照偏過頭,面色多了一分尴尬,“那個……亞伯你的侄子……”
“請說。”亞伯對時照鼓勵道,“在我面前,您不必感到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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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把你的侄子……借給我?”
時照這句話一落,亞伯沒什麽反應,倒是羅伯茨瞪大了眼睛,“時先生,你借個男人幹什麽?”
時照本來就挺尴尬了,被羅伯茨這麽一說,只想對這個不會看氣氛的警員翻個白眼!要不是為了破案,他至于去借人?
“如果是您的要求,那麽沒有問題。”亞伯只思考了片刻就答應了時照這個與衆不同的請求,“我的侄子同樣是一名管家,他為您服務是理所應當的事。”
“只是……”提起自己的侄子,亞伯臉上不免多了幾分憂慮,“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管家,可能有些地方不能使您滿意。”
“沒關系,我不追求完美。”時照看看時間,“你讓他在一個鐘頭內趕來,打扮得英俊點,唔……他有沒有追求過男人?”
即使是亞伯這個經驗豐富的管家,對時照的這個提問還是感到了困惑,“我不清楚他有沒有追過男人,但他追求女孩子很有一手。”
“行,這就夠了。”時照沒想着挑剔,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讓他拿出追求女孩子的本事來追求我,因為這件事不大安全,所以他不願意做也沒什麽。他拒絕的話,只能麻煩亞伯你幫我重新挑個人選。”
“……好的,時先生。”亞伯收起困惑,行動迅速的去給時照聯系人員去了。
羅伯茨腦子稍微一轉,這下反應過來時照是想幹什麽了,“你要故意引出嫌犯?”
“對啊,與其等他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不如我給他制造一個目标。”時照想要彎起嘴角,然而沉重的心情讓他連微笑都變得困難,“就讓我們看看,他能忍多久。”
羅伯茨對時照的計劃并不支持,風險太大了,急于求成很容易出現各種問題。可是還沒等他提出反對的意見,時照就開口堵死了他要說的話。
“你看看泰德、貝琪,我們能有他們危險?都知道要防備誰了,你們警方也能加大人手抓捕嫌犯,瞻前顧後,那純粹是浪費時間!”時照果斷道,“就這麽定了。”
“你确定嫌犯會動手?”羅伯茨不大樂觀地說,“嫌犯剛對泰德下毒,他知道警方會加強戒備,恐怕不會出現。”
“不出現,那就做好長期行動的打算。”時照沖羅伯茨眨了下眼,“主要是你們警方會辛苦些。”
羅伯茨臉一紅,徹底沒話說了。
亞伯不愧是全能管家,短短時間就叫來了時照需要的醫生,而且來的醫生……不止一個,是一排!
“我想多點人讨論病情,對病人的恢複更有幫助。”亞伯道。
時照感謝都來不及,“這真是太棒了!謝謝你,亞伯!”
“沒什麽,這些都是安格斯少爺的私人醫生。”
“那還要多謝蓋爾先生。”
“少爺說……”亞伯抿了抿嘴,面色略顯糾結,“他們的出診費,會從時先生您的工資裏扣。”
“……”這不如只來一個!算了,時照不指望能拿到工資了,他領着這排醫生,再次回到了醫院。
時照回來的動靜不小,拜倫猝然間看到返回的戀人,笑意還沒從臉上浮現就沉寂了下去。
“這些人是……”拜倫捏緊了手中的病歷表,對走到貝琪病房查看的這群人皺起了眉頭。
“拜倫,這些是我請來為貝琪、泰德看診的醫生,他們都是毒物學的專家,相信有他們在,貝琪和泰德會很快好起來。”時照打理好心情,見拜倫沉下面孔,擺出疑問的神色,“怎麽了?”
“我能治好他們。”拜倫身上那種溫暖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硬态度,“他們是我的病人,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我治療病人!”
時照故意說道:“只要能醫治好貝琪和泰德,誰來治都一樣。”
“我有自己的治療方案,他們會和我的方案有沖突,這樣反而是對病人的不負責。”
“他們是專家,你和他們一起商量,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辦法呢。”
“……”
“我是覺得你太累了,一個人不僅要忙工作,還要看顧他們兩個人,你是我的男友,我不想你這麽辛苦。”時照用滿含關切的目光望向拜倫,“不要讓我擔心,好麽?”
“……”拜倫拒絕的話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戀人這麽關心他,他是該高興的……
“要不要我等你下班?”時照這時沒了要和拜倫疏遠關系的意思,“我走出醫院後,總放心不下你,要和你分開可真艱難。”
拜倫沉凝的面容松動了許多,“你不怕我出事?”
“怕。”時照嚴肅地說道,“為了避免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出事,我決定把你牢牢地放在我的眼皮底下。”
時照這句話讓拜倫有了笑意,“好,你等等,我就快結束手頭的工作了。”
“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時照說。
有了時照在,拜倫沒精力去顧及那些為貝琪做診治的醫生,一忙完便換上了休閑的服飾,牽着戀人走出了醫院。
“羅伯茨警員單獨回警局了?”拜倫問。
“是啊,我回來找你就不和他一起走了,他不在,我們兩個也不用被人盯着,能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時照一邊和拜倫說着話,一邊用餘光注意着随時有可能出現的人影。
放在衣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這是他和管家亞伯的約定,亞伯的侄子一到,亞伯就會用這種方式通知他。
很快,時照就看到了那個被他借來的男人。
和亞伯說的一樣,那确實是一個英俊到站在人群中都閃閃發光的男人,非常年輕,時照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自己的前男友艾倫,他們都有着那種獨屬于年輕人的活力,眼睛裏的那種神采很吸引人。不同于艾倫的是,這個男人還有一種特殊的矜貴的氣質,他似乎天生知道自己的模樣俊美,并且不吝于向衆人展示他驕傲的部分。
男人昂着頭,金色的碎發在風中微微飄動,那雙翡翠般的碧綠色眼眸,漫不經心地掃視着路經過他身邊的人群,他的手中拿着一束火紅色的玫瑰,這讓他在街頭得到了更多的注目,他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薄薄的嘴唇勾起,笑得有些玩世不恭。
時照想,這真像一只開屏的孔雀,用這張臉做一個讨人喜歡的花花公子是夠格了。
在時照看到男人的瞬間,男人轉過臉也看到了時照,緊接着他那副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點……傻兮兮?
那個剛剛還在凹造型的年輕人,好像一眨眼就來到了他的面前,頭發因奔跑變得淩亂,那張英俊的臉上,傻兮兮的表情仍沒有收起來。
“你、你……你好!”金發的年輕人嘴唇顫了顫,那雙眼睛四處亂飄,最後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時照,一接觸到時照的視線,白皙的臉漸漸染上了一抹紅暈,“我、我我我是艾蒙、蒙德,時時時、時……照?我我我喜歡你!”
“……”時照眼神死,亞伯為什麽不告訴他,他這個侄子是個結巴?!臉再好看有什麽用!說好的能說會道、滿嘴的甜言蜜語呢!騙子!
被時照的眼睛盯着,這個金發年輕人的臉愈加漲紅,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只顧擋在時照以及拜倫的面前。
“……”拜倫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情敵”感覺有些微妙,“這位先生,麻煩你……”
拜倫的話喚回了年輕人飄遠的思緒,與面對時照不同,他一看到拜倫,眉頭一皺,高仰起下巴,說話無比順暢,“你誰呀你,離遠點好麽,沒看見我這裏在告白?有點自知之明,別擋道!”
“……”拜倫的臉一下子黑了。
年輕人将目光重新轉回到時照身上,這次他比剛才鎮定了點,只是說話仍不大利索,“時、時照,你好,我我是艾蒙德·坎貝爾。”
倘若這個艾蒙德不是時照向亞伯借來的“追求者”,他應該會對這種人視而不見,轉身離開,悲劇的是,時照不但不能離開,還得配合演出,這太痛苦了!
“這句話你說過了,坎貝爾先生。”時照微笑着問道,“謝謝你的喜歡,請問你還有什麽事?”快點說!
時照的這個問話,顯然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艾蒙德愣愣地看着青年,臉上的紅暈都蔓延到了脖子上,“你你你笑得……很、很好看!”
“……”上帝啊,他從沒見過這種傻乎乎的人,時照見過有人在他面前舉止失常,可沒有一個像眼前的年輕人那樣變化極端。
拜倫這回看不下去了,他側過身,擋在了時照的身前,對這個狂妄無比的小子呵斥道:“請你離開,否則……”
艾蒙德快速打斷了拜倫,“否則什麽?先生,你真是太失禮了,在公共街區大喊大叫,一位紳士是不會做出驅趕無辜人士的舉動的,你這樣真讓我懷疑你的禮儀是不是沒有學會。”
“……”這小子在故意激怒他!拜倫眼神沉郁,那種煩躁和厭惡感,令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低氣壓中。
時照看不清拜倫的神色,但從拜倫僵硬的脊背和捏緊的拳頭,他都能感受到拜倫此刻是多麽的氣憤。他擡起手,輕放在男友的手臂上,“拜倫,讓我來和這位坎貝爾先生說說。”
時照從拜倫身後站出來,“坎貝爾先生?”
“到、到!”艾蒙德雙腿一并,挺直了身板,他身高修長,站直的時候要比時照和拜倫都高一個頭。
“不用緊張。”時照看看身邊的拜倫,有些犯難,“坎貝爾先生,你的做法給我的男友造成了一些困擾。”
“那我、我給您造成困擾了嗎?”艾蒙德攥緊了手中的玫瑰,“我不想、讓您為難。”
“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紳士。”時照的眼神落在了艾蒙德的那束玫瑰上,“那是……”
經過時照的提醒,艾蒙德總算想起自己忘了做什麽,當他看到自己買來的玫瑰被他攥到變形,臉上多了幾分慌亂,“抱、抱歉!請你等等我一下,我去重新買!”
說完他将手裏的玫瑰随意地丢進路邊的垃圾桶,向着花店狂奔過去。
那人來得飛快,去得飛快。時照眼皮跳了跳,只覺心累。
“我們走吧。”拜倫調整了下心态,牽住時照的手道,“那個怪人……有沒有吓到你?”
“沒有,我反倒覺得他挺有意思。”時照睜着眼說瞎話道,“他看起來很純真,很直率,傻傻的挺可愛。”
“……”拜倫腹诽,純真、直率、可愛??這種詞彙和那個趾高氣昂得像個公雞一樣的小子有什麽關系?
“我們……”拜倫正想說話,金發的小子又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
艾蒙德因劇烈奔跑,額角滑落些許汗水,他解開了絲質襯衫上的幾顆紐扣,露出了一大片的鎖骨和胸膛。時照這才發現雖然艾蒙德身形看起來纖細,但要比一般人有料,那副身材和臉蛋一樣,都挺具有觀賞價值。
這次艾蒙德手上不是只有一束玫瑰了,他捧了一大簇的鮮花,各種花種,就像是洗劫了一家花店。艾蒙德這種舉動引起了不少人好奇地注視,他渾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樂呵呵的将手中的鮮花捧到時照的面前。
“送、送你的。”艾蒙德長吸了一口氣,眼眸灼灼發亮,“這回的花應該沒那麽糟糕了。”
時照看了看艾蒙德懷裏的一大簇鮮花,對亞伯說的“他追求女孩子很有一手”打了個大大的問號,正常人哪會捧這麽多,要不要走路了?
“你不方便拿?”艾蒙德颠颠地走到時照身邊,“我我幫你拿回去。”
“真是夠了你!”拜倫極少發脾氣的人,在這一刻都難以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是我的戀人,請你放……”
“你有男友了啊?”艾蒙德依然沒給拜倫說完整段話的機會,他撇下嘴,望着時照,神情頗為委屈,“你要不要、要不要考慮換個男友?你看我……怎麽樣?”
時照不知是該感嘆艾蒙德愚者無畏,還是該感嘆對方演技出色,能把拜倫氣到這份上的,艾蒙德是獨一個。今天這樣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就太過頭了。
時照輕笑着搖搖頭,“暫時沒有換男友的想法。”
“這是不是說明以後有想法?”艾蒙德不再結巴,他從懷中的鮮花裏,抽出一支風信子遞到時照的手上,這個動作使他懷裏的鮮花灑下了大半,“這支花很适合你。”
沒了傻乎乎的表情,艾蒙德英俊的臉在晚霞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熠熠生輝,“你知道風信子的花語麽?”
時照從不研究這些,“不知道。”
艾蒙德剛要念出花語,就聽旁邊一個聲音傳來,“風信子代表重生的愛,‘忘記過去的悲傷,開始嶄新的愛’,嗯,這是用google搜索出來的結果。”
艾蒙德轉頭一看,一個長着稚嫩娃娃臉,頭發自然卷的小矮子走了過來,他的“表白”被人搶走,語氣不大爽快,“你誰?”
時照見到來人,心裏一陣驚訝,“賽格?”他這個同事不會看到全過程了吧??
“喲。”賽格對時照打了個招呼,“我想着你被蟲子咬了有可能來醫院,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碰見你了。”
時照幹笑了兩聲,“哈哈,太巧了。”
“剛好到了晚餐的時間,你沒事可以帶我去。”賽格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很閑。”
“喂,知不知道什麽是先來後到?”艾蒙德挑起眉峰,俯視着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家夥。
拜倫站在一邊,一手挽過時照的腰肢,将戀人攬入了懷中,他放輕了聲調,問道,“親愛的,這是誰?”一個又一個,為什麽總有這種不長眼的家夥過來!
“這是我的同事賽格·科茲莫。”時照也為那兩人介紹道,“在我身邊的是我的男友拜倫·賽爾特。”
“哦?男友——”賽格說話的腔調有點奇怪,“我以為你的男友是我們的boss,原來不是他?”
時照感到自己的腰被箍緊了些,他看看臉色黑如鍋底的拜倫,總覺得對方随時會爆發,“賽格,你應該知道我和蓋爾先生沒關系。”
“那太好了。”賽格意有所指地說道:“是那個男人就很麻煩。”
“?”時照不明白賽格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看你這裏挺忙,我就不湊熱鬧了。”賽格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似笑非笑道,“很有趣,你們繼續。”
時照:“……”
拜倫:“……”
艾蒙德:“你把話說清楚!”
“時,明天見。”賽格揮手轉身,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有了賽格這個插曲,時照是沒精神在幾人間周旋了,他向艾蒙德道了別,堅決拒絕了艾蒙德想要跟在身後的想法。
等時照拉着拜倫走遠,回過頭,看到的場景就是那位金發的年輕人彎下腰,緩緩拾起地上花束的情景,不知為何,有種被人抛棄的可憐勁兒。
“不要再靠近那個人。”拜倫從時照手中抽出了那支風信子,用手掐斷花枝後扔進了垃圾箱。
“你在吃醋?”時照瞥了眼破敗的花枝,“我和他不熟。”
“我知道。”拜倫停住腳步,深深地凝視着自己的戀人,“你看他的目光很陌生,但你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是他太高調了。”時照到現在都沒能忘記艾蒙德結巴的樣子,這和剛開始那副驕傲孔雀的樣子,差別太大,“街上的人都在看他。”
“別人可以,你不行。”一向對時照沒有要求的拜倫,第一次透露出了心聲,“難道看着我還不夠,為什麽要去注意別人!”
拜倫異常的情緒讓時照感到心驚,他剛要後退,拜倫的手就環住了他的身體,另一只手撫在時照的頸側。那是時照曾經最喜歡的治病救人的手,以前他握着這只手,全身都洋溢着暖意,但現在,他只感到徹骨的寒冷。
“你不該這樣。”拜倫的指縫中,一根小針管戳進了時照的脖子,“親愛的,你不該這樣。”
時照眼前一片迷蒙,他不該對自己那麽有自信,時照腦中閃過這句話,連個掙紮都沒有,直接喪失了意識。
***
時照以為自己不會醒來,或者就算醒來,也會像貝琪、泰德那樣,萬分痛苦,苦不堪言。而事實是,他除了身體不能動彈,肌肉酸軟,腦子有點不清醒,其他都沒事。
羅伯茨不是打電話讓警局調派人手了嗎!怎麽沒動靜!時照睜着眼睛,望着眼前一小片黑暗的區域,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冒了出來。
一陣陰測測的涼風,從他的耳後根吹過,時照一哆嗦,口中直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你在說什麽?”
聽到身後的人聲,時照差點破口大罵,他深呼吸了幾次,确保自己的聲音足夠溫和了,這才開口,“我在祈求我們那邊的上帝保佑我。”
“我不會傷害你。”拜倫從身後擁住時照,他将頭擱在戀人的肩窩,輕輕蹭了蹭。
“你這樣不是傷害我?”時照縮了縮脖子,後悔自己為什麽沒聽羅伯茨警員的話,他幹嘛急于求成!這下刺激過頭,自己倒了黴,“拜倫,你這樣太奇怪了,放開我。”
“你知道是我做的對不對?”拜倫撐起手臂,自上而下俯視着戀人,“從你帶那群醫生過來,我就知道你不會再用那種熱切的眼神看着我了。”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時照裝傻,“我帶醫生的理由說過了,不想你辛苦。”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拜倫低下頭,用鼻尖輕嗅着戀人的氣息,“是誰告訴了你?泰德不可能,他連動都不能動,哦,是你的朋友貝琪小姐,她總是那麽自作主張,我可真讨厭她這一點。”
要是時照不知道拜倫害了人,被男友這麽親密地擁抱磨蹭,他絕對會臉紅心跳,但現在……呵呵,他只剩下了厭惡和憤怒。
“騙人的是你!”時照從來不是個能憋氣的人,他擡起眼眸,恨恨地瞪視着這個混蛋,“你一直在騙我,從貝琪中毒開始,你沒有對我說過一句真話!”
“我是不希望你生氣。”拜倫沉沉地嘆道,“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這樣的眼神。”
“你和泰德有矛盾,對他下手我能理解,可是貝琪,貝琪有什麽錯?”時照憤懑不平道,“她幫助過我們,你忘了?!”
“我不需要她的幫助。”拜倫冷冰冰地說道,“呵,她自以為是的樣子我真是受夠了,她了解你,我不了解?你是我的戀人,輪不到她來替你解釋。”
“……竟然是為了這種原因?”一股巨大的怒火席卷了時照的周身,“你簡直……不可理喻!!!”
“別氣。”拜倫用嘴唇親了親時照的面頰,“我不想再給你注射鎮定劑,你穩定一下情緒。”
“別碰我!”時照想要怒吼,喉嚨裏卻只冒出了細碎的叫聲,軟綿無力的身體,讓他連說話都沒多少力氣。
“你是我第一個想要碰觸的人。”
“我要為此感到榮幸?”時照冷笑,“一想到我主動觸碰過你,我都感到……”
時照這句話被拜倫用唇舌覆蓋住了,拜倫對親吻并不擅長,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接過吻。唾液交換、唇舌交纏,在他看來都是不衛生的事,但是只要是時照,一切接受起來都這麽順理成章。
拜倫感受到了那種美妙,他的戀人,甜美又散發着香氣,像是一塊奶油布丁,柔軟順滑,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吞下這份美好。
“唔……”時照想要咬緊牙關,但這只是徒勞,他拼命向後挪動,卻連一寸距離都沒有移動開來。
這個該死的混蛋!等他能動了,一定要對着這張臉,狠狠地、用力地揍上幾拳!
空氣好似都因這個親吻變得粘稠了,在時照肺部的空氣要被抽空前,拜倫終于停了下來。
拜倫伸出手指,揩去戀人唇邊的津液,“抱歉,我失态了。”
這個親吻像是撫平了拜倫心中的焦躁,他恢複成溫柔可親的模樣,“我不會再騙你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哈!”時照怒極反笑,“那你說說你給他們下毒又救活他們是為了什麽?看我被你耍的團團轉很開心?”
“我喜歡大家看我治病時的眼神,尤其是你,你喜歡我治病救人不是麽。”拜倫收緊手臂,将戀人嵌進自己的懷裏,“我會救很多很多的人,這樣你能永遠愛着我。”
“哪怕是先害人再救人?!”在真正知道自己的男友是個什麽樣的人之後,時照的心冷透了。
“我說過我會治好他們,這點沒有騙你。”
“什麽時候治好?一天,一周,一月還是一年?”
“……”
“你想把我也變成那樣?”時照譏諷道,“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只能靠你活命?”
“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拜倫在黑暗中輕嘆,“你非要對我這麽飽含敵意?”
“不能動彈的是我,你說我怎麽才能相信你?”時照的聲音柔緩了下來,“拜倫,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時照的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這是間昏暗的小閣樓,窗戶被厚實的窗簾蓋上,只隐隐透出了一絲月光。他和拜倫正躺在閣樓裏的小床鋪上,說是小床鋪,因為兩個人貼在一起非常擁擠。床鋪邊,有一面書架,上面整齊擺放着各類報紙書籍,書架對面的桌面上,則放着一些密封好的化學制劑。
他得想辦法離開這裏!時照把等待救援的念頭抛到了腦後,這年頭連他找到的善良男友都能變異,還有誰靠得住!
“忍一忍,到了合适的時機,我會帶你離開。”拜倫親親時照的額頭,“有點困了,我們睡一覺。”
時照心一揪,他對和人到達宇宙的大和諧是不抵觸,前提是他只跟喜歡的人大和諧!
察覺出戀人誤會了他的意思,拜倫輕撫時照緊繃的脊背,說,“安心,我不碰你。”
拜倫就這麽抱着他,擠在一張小床上閉上了眼睛。時照在等,等拜倫睡熟,他在努力積蓄着力氣,一點點、一點點地挪開拜倫的胳膊。這對他很不容易,就在時照快要成功鑽出拜倫的懷抱時,“砰——”閣樓的門板被人撞開了。
“……”要不要湊這麽巧!時照想都不想,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拜倫就地一滾。
與此同時,醒過來的拜倫伸手想要抓住時照,只聽“撕拉”一聲,時照上身的襯衣被扯壞,拜倫也錯失了抓住時照的機會。
在閣樓地板上翻滾着的時照,對門外沖進來的人喊道:“小心!別讓他靠近那個桌子,有毒!”
咦,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時照對自己能在這種情形想這些,感到不可思議。看來,他的心髒要比他想象的強大得多。
有了時照的警示,進來的人第一時間就護住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後面跟上來的人沒用多長時間就制服了不算強壯的醫生。
“替我揍他幾拳!”時照不忘補刀。
“時!”随着有點耳熟的呼喊聲,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啪嗒”,閣樓燈光的開關響起,時照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眼睛一痛,生理性的淚水當即流了出來。
“天啊!時時時、照,你你你沒事吧!”
多麽好笑的結巴聲,時照擦了擦眼淚,一擡眼就看見了身材高大的金發男子,半蹲着身,直勾勾地盯着他。在那張犯蠢的俊臉上,一道鼻血流了下來。
時照沒憋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這家夥為什麽看起來那麽蠢!
“衣服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時照身邊的安格斯,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了時照的肩膀上。
“boss?!”時照攏了攏衣服,滿是疑惑,“你怎麽來了?”
“是我通知了安格斯少爺。”管家亞伯向時照伸出手,“時先生,您的身體能動嗎?”
時照就着亞伯的手站起身,“好多了,在這裏待了幾個小時,身上的藥性快散沒了。”
“待會兒我為您安排私人醫生檢查身體,以免藥物殘留,對您造成損傷。”亞伯說着向安格斯問道,“安格斯少爺,您的意思?”
“這些由你負責,不用向我請示。”安格斯看了眼旁邊傻站着的艾蒙德,眉間一蹙,“艾蒙德!”
金發男人回過神,他站直了身體,懶懶散散地應聲,“是,安格斯……少爺。”
“擦下鼻子。”安格斯見這裏沒什麽問題了,當先下了閣樓。
“嘁。”艾蒙德掀了掀眼皮,沒打算理會安格斯的話,然而……
“滴答”,紅色的血液在艾蒙德一低頭時掉落在了地板上。
“……”他流鼻血了?艾蒙德想起剛剛時照對着他大笑的模樣,臉色蹭地漲紅,背過身,在衣兜裏翻找起來。
“唉。”管家亞伯拿出手帕遞了過去,“艾蒙德,你今天太莽撞了。”
亞伯對着時照,欠身鞠躬,“抱歉,時先生,怪我沒有挑好人選,害您遭遇了危險。”
“這不是坎貝爾先生的錯,是我……”時照進行了總結反思,“我太想當然了,可以說這次是我自食其果,怪不得別人。”
“平時艾蒙德不是這樣。”亞伯揉揉眉心,從他見到艾蒙德對着時照發傻起,他的心情就像坐上了過山車,七上八下,“我會找人給他檢查一下腦子。”
“亞伯叔叔,我很好!”艾蒙德等鼻血不流了才轉過身,他臉上的溫度還沒降下,“我是第一次看到時、時照這樣美麗的人,沒适應……”
“坎貝爾先生。”時照在旁邊咳了一聲,“對一個男人,用美麗這個形容詞是不是不太好?還有我的名字是時照,不是時、時照。”
“抱歉。”艾蒙德低垂下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對您我深感歉意。”
“道歉不用,你不是都過來救我了麽,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時照對在場的人全部道了聲“謝謝”。來救他的既有安格斯的那些魁梧保镖,又有羅伯茨那邊的警員,要不是閣樓狹小,沖不上太多人,這裏都要被人包圍了。
“真要謝我,就別叫坎貝爾先生這種生疏的稱呼了。”艾蒙德輕撓了下臉,“叫我艾蒙德。”
“好的,艾蒙德。”實話說,時照不大相信艾蒙德這樣的人能當管家,艾蒙德和亞伯的差距太大了,一個跳脫,一個穩重,況且艾蒙德太年輕,不像那種能管家的人。
“我有個問題……”時照說,“不知道艾蒙德能不能回答我。”
被時照這麽正式的詢問,艾蒙德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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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