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不會有下次

這幾天以來，陸展顏倒也沒有和秦世錦有太多的直接接觸。-- 畢竟徐助理是代理秘書，有什麽文件呈給他轉交就可以。除非有必要的時刻，她才會主動進那間辦公室。每天早上的一杯咖啡，也依舊慣例進行着。

陸展顏每次在沖咖啡的時候，都不免狐疑。

他怎麽就不怕苦？

這人真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這天下午，徐助理依照行程表随秦世錦前往弘昌公司洽談。

可是他剛剛要出發，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徐助理的表情，瞬間急切起來。

“徐助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陸展顏見他這樣，擔憂問道。

“我媽突然暈過去了，我得去醫院看看……”

“那你去向錦總請假吧。”

徐助理立刻進了辦公室說明原委，而後折出道，“陸助理，這裏交給你了。”

“好，你快去吧。”陸展顏應道。

下一秒，內線電話就響了。

陸展顏匆匆接起，聽見他低沉有力的男聲，“十分鐘後，出發去弘昌。”

“……”陸展顏還來不及回應，他就挂了電話。

真是有夠沒禮貌的家夥！

※※※

其實算起來，陸展顏還沒有親自瞧見過商業洽談，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情況。

然而今天，她就目睹了全過程。

根據資料來看，先前中正就和弘昌有商業往來，現下一期巨額投資的項目卻遲遲的沒有定奪，此番就是來商談的。對方代表起先還盛氣淩人，可是誰知道一碰上秦世錦，就像氣球一樣縮了水，一番談話下來，讓素來難以周旋的何經理都是心服口服。

意外的如此順利，虧得某主管還連連犯難，直嚷對方合作人太難搞。

秦世錦雖是惜字如金的人，可善于抓住要害一擊即中。

陸展顏再次感嘆，如果哪天他不當總裁了，就應該去當律師。

“錦總，很高興和中正合作。”

“何經理客氣了，還需要弘昌的支持。”

雙方起身握手言和，洽談已然标識着成功。

秦世錦問道，“何經理，那什麽時候簽合同？”

“錦總什麽時候準備好合同，我們就什麽時候簽！”何經理笑呵呵道。

“何經理一言九鼎！”秦世錦又道，“今天就讓我做東，何經理賣個面子！”

聽見秦世錦這麽說，何經理得了面子也不再拿喬，點頭諾了。

一行人出了弘昌，上了車就往飯店奔去。

陸展顏的手剛剛握住車門作勢要上車，秦世錦開了口，“你現在回公司，馬上将合同打印出來。”

陸展顏明白地點頭，這是要快刀斬亂麻以絕後患。

“不要出錯。”他不忘記叮咛。

陸展顏立刻折回公司，将洽談時記錄的備注作修改，只怕會有錯，仔細審閱了好幾遍。等到合同修訂，她又是急忙趕去飯館。

此時天色已然黑透，華燈初上，整個城市浸沒于燈火中。

到達飯館，陸展顏由侍應生帶着來到包間。

飯局剛到一半，正是熱鬧的時候。

沖鼻酒氣迎面而來，腐敗場景更是盡收眼底。

衆人瞧見陸展顏，頗有微詞，責問她是跑到哪裏去了。

陸展顏只能笑着道歉，也不好明說。

“陸助理，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錦總還在這兒呢，你倒跑的無影無蹤了，你這個助理不稱職！該罰！罰酒三杯！”席間有人不買賬，硬是讓她賠罪。

酒瓶酒杯往桌上一擺，示意她自己來。

陸展顏雖然沒有經歷過商業洽談，可是陪酒這種事情，倒也不是第一次。先前拍戲的時候，也不是要應酬。只是她一向不喜歡喝酒，陸展顏不露聲色地望向秦世錦，瞧見他漠然的神情，她只将公務包妥善一放，脫了外套挂起，上前拿了酒斟上就喝。

她豪爽的姿态讓一幹人等叫好，“陸助理不錯！”

“各位，很抱歉，我向大家賠罪！”陸展顏笑着說道。

“好！陸助理巾帼不讓須眉！”

胃裏空空的，加上跑了個來回，外邊又熱得異常，三杯酒喝了下去，陸展顏就覺得有些暈。臉也熱了起來，眼前也有些黑，嘴裏喉嚨口都好像燒着。瞧了眼位置，秦世錦身邊留了個位置，看來是留給她的。

陸展顏自覺自發地走過去入座。

衆人喧嘩着接着鬧酒，秦世錦游刃有餘的應付。只見他敬了一圈，面不改色低聲對她問道，“合同準備好了？”

“錦總要過目麽？”陸展顏下意識地問道。

他卻只吩咐侍應生盛了碗湯，而那碗湯到了陸展顏面前，秦世錦道，“信得過你。”

陸展顏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喝吧。”他沉聲提醒。

陸展顏“恩”了一聲，瞧着面前的湯，忽然想到先前《玻璃鞋》殺青宴的時候，也是有人突然端了碗湯給她。

觥籌交錯，衆人都喝高了。

陸展顏推拒不了，也被喲喝着喝了許多酒。

再看看身旁的秦世錦，他微醺的雙眼裏，眼神依舊清明冷靜。

将最後一人也放倒，秦世錦扭頭吩咐道，“去把合同書拿來。”

陸展顏雖然也暈乎着，可神智還保留着一絲醒意，她急忙去拿了合同書。

秦世錦來到何經理身邊，那人喝挂了，躺倒在一邊的椅子裏。他将合同書攤開放在茶幾上，手中的筆放到對方手中，助其緊握，“何經理剛才說，什麽時候準備好合同，就什麽時候簽，這話還算數？”

“當然，當然算數，我可是一言九鼎的人！”何經理喃喃不清道。

“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看要是沒問題簽了就行。”

“在哪兒？”

秦世錦指向簽名的空白處，“這裏！”

于是，陸展顏就見到那位何經理在醉酒的情形下簽了字。

合同拍案敲定。

陸展顏卻想着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忽而身邊有人問道，“在想什麽？”

陸展顏回過神來，只見他已經坐回到她身邊，她壓低了聲音說，“這樣算不算欺詐？”

秦世錦卻笑了，低聲一句，“這是他們喝醉的代價。”

而面前的他俊顏泛起緋色，像是朦了一層薄薄的紅霜，一向沒有表情冷漠的他此刻卻有些動人。一雙細長的眼睛，清明炯亮。陸展顏還沒見到他這個樣子，竟然覺得很嬌媚，比女人還要好看上幾分。

而後又是反複鬧騰到近淩晨，對方才肯作罷離去。

秦世錦送完客回頭，只見陸展顏坐着動彈不得。

陸展顏喝了太多的酒，已經睡着了。因為酒精的緣故，她的小臉通紅，可是眉頭卻蹙着，顯然很不舒服。

秦世錦走過去喊她，“陸助理！”

她依舊一動不動，卻稚氣地撅嘴，似乎是在表示抗議。

“陸助理！”秦世錦又喊了幾聲，她仍然沒有反應。

秦世錦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陸展顏才勉強睜開眼睛，只是睜了那麽一下，又重地忍受不了，再次閉上了。

秦世錦瞧見她這個樣子，也沒轍了。

他扶起了她，走出了包間。

一上車陸展顏就靠着車窗昏睡過去，頭卻一下下磕碰着，發出不滿地嘟哝聲。

睡着了，還會怕疼？

秦世錦眼眸一沉，又是伸手一撩将她往身邊拉。

陸展顏偏頭軟軟一倒，這麽巧的，恰好枕在他的肩頭。她的頭發，帶着清新洗發露的香氣，她的身體，也帶着好聞的沐浴露的香氣，說不清道不明，卻不再是那些香水的味道，純粹而自然，淡淡的，十分舒适。

陸展顏的睡姿雖然是舒服了，可是卻還嘀咕着，“難過……”

秦世錦垂眸瞥了她一眼，開口吩咐道，“小趙，車窗降一下。”

“是，錦少爺。”

随即車窗降下了些，她這才覺得不再難過，嘀咕聲也漸止。

車子到了陸展顏所住的樓附近，卻不能再進去了。只能于巷子口停下，秦世錦扶着陸展顏下車。

司機也下了車，低聲說道，“錦少爺，她喝醉了，要不要我背她。”

“不用，你在這裏等。”秦世錦沉聲說着，扶着她往巷子深處進去。

走過一條昏黃的巷子，終于來到了她所住的大樓。

沒有電梯，還要爬樓梯，秦世錦瞧着依着自己睡得迷糊的女人，無奈之下，只能将她打橫抱起。

六樓之高，秦世錦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将她抱上了頂樓。

等到了樓前，秦世錦再次搖醒她問道，“鑰匙呢？”

陸展顏被人再次弄醒，十分不耐，伸手指了指包。

這是秦世錦第二次進入她的樓裏，小小的桌子，小小的椅子，什麽都是小小的。将她放在床墊上，開了窗戶，替她打開風扇，秦世錦坐在一旁，側躺在床上的陸展顏也是小小的，讓人不禁心生愛憐。

上班之後，她将頭發盤起，活像個古板女。此刻發髻松了，散在她的臉頰，遮擋了她小半張臉。他定睛一瞧，伸出手輕輕一撥，那頭秀發如絲綢散在枕頭上，烏黑亮麗。喝了酒再加上睡着了，所以她的臉通紅通紅，像是盛夏裏盛開的花朵。

指尖輕觸到她的臉頰，那柔嫩的觸感令人留戀。

秦世錦深沉的目光望了她一瞬，就要起身離開，可是她卻又嬌氣地喊，“水，口渴，要喝水水。”

這樣的聲音，嬌而帶着軟糯，宛如兒時的她。

秦世錦望着昏睡中的她，遲疑了下，還是替她倒來一杯水。

将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杯口湊到她嘴邊。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秦世錦也放慢了速度。

可是陸展顏是真的渴了，喝得太急嗆着咳嗽起來，一張小臉忍着難受。

他一邊伸手輕撫着她，一邊将杯子擱置在旁。

她卻開始得寸進尺，好似覺得這樣的安撫，在他懷裏找着個舒适的位置繼續着睡過去。

秦世錦挑起一邊眉頭，這個女人，還真是會得寸進尺。

酒氣氤氲，她發出不滿嘟哝，“睡覺，不穿鞋，要脫衣服。”

秦世錦只好又伺候着她脫去外套鞋子。

他的動作很輕，許是她怕癢所以就一直蹭他，小手亂摸亂按着，嘴唇不經意間刷過他的頸子，瞬間一陣酥麻戰栗。

她無意識下的挑逗讓他眼眸一深，只見她襯衣前襟的扣子扯開，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他的視線再繼續往下，兩團柔軟因為睡姿，擠出一條誘惑的溝。

秦世錦将目光收回，可一擡頭又對上她粉唇微啓，鮮豔欲滴，像是可口的櫻桃，再也忍不住，理智在剎那間脫離了鏈條，他低頭覆上她的唇極盡纏綿的熱吻，呼吸錯亂開，分不清誰是誰，好像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她忸怩着身體開始喊疼。

“唔……疼……”陸展顏嬌嗔地喊，輾轉着身體要躲避。

她的呼喊飄入耳中，秦世錦才肯放過她。

她的嘴唇已被他吻的腫脹，殷紅如血。

眼神格外迷離似醉似醒。

瞧見她這個模樣，秦世錦情難自禁，又要俯身過去。可是忽然定住，猛然皺眉，似是懊惱萬分。

他在做什麽？

※※※

宿醉的下場并不好受。

陸展顏醒來後頭疼欲裂，耳畔嘀嘀嘀的吵鬧響個沒完，一揮手将鬧鐘按掉，一個翻身，又睡了下去。

隔了一會兒，那煩人的聲音再度催命似地回響。

陸展顏抓狂地從床上跳起來，瞧了一眼，已經八點半了。

實習生可是要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的！

難道她又要遲到嗎？

陸展顏懊惱皺眉，急忙穿上衣服，那速度快得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忽然之間，就想到那天在公司大廈底樓瞧見的場景，她不禁狐疑。難道中正其實不是一家公司而已，實際上是新兵訓練營。

如果不是，為什麽她也像是個士兵了！

站在鏡子前刷牙，嘴唇刺痛，才發現已被咬破。又瞧見皺巴巴的襯衣裹着身體，領子敞開，沒有任何痕跡。

什麽時候嘴唇破了？

陸展顏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

算了，不去想了。

這天趕到公司，雖然慶幸地踩着點抵達，但那是正職員工的時間點。她這個實習生，果然再一次遲到了。

陸展顏進辦公室給她送咖啡，秦世錦頭也不擡道，“陸助理，你又遲到了。”

“對不起。”她同樣刻板回應，有些讨厭他的“又”字。

“算了，昨晚有飯局。”他大方特赦。

“謝謝錦總。”陸展顏淡淡道。

“現在出去工作。”他翻過一頁，目光不曾望向她。

陸展顏輕聲問道，“錦總，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家的嗎。”

其實還想問，是他背她上去的嗎？

“感謝就不必了。”他變相承認。

“還是要謝謝的，麻煩你了。”陸展顏公事公辦道，秦世錦卻突然喝了一聲，“出去工作！”

陸展顏頓時一驚，急忙退了出去。

一大清早的，火氣這麽大做什麽！

“汪秘書走了一個星期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徐助理犯難說道。

陸展顏瞧他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最近非常忙。

汪雯已經走了一個星期之久，可還依舊沒有音訊。總經辦這邊，只有陸展顏和徐助理，平時的工作又繁忙，已經分身法術。徐助理的媽媽，又突然犯了病，徐助理這些日子也比較忙，時常是兩邊跑，他很是辛苦。

“徐助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盡管吩咐我吧。”陸展顏義不容辭道。

徐助理感激不盡，“小陸，謝謝你。”

“不要客氣，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如此一來，原本晚上需要加班完成的工作，陸展顏就包攬了過來，只為了方便徐助理可以一下班就去醫院陪護媽媽。這天晚上，陸展顏也留了下來，低頭趕着一份文件，這份文件要得比較急，明天一早就要出數據。所以，陸展顏必須抓緊時間。

部門裏很安靜，仿佛沒有一個人了。

忽然，有人敲響了門。

陸展顏太過集中注意力，所以突然的響聲，讓她一怔。她擡起頭來，只見是秦世錦。

外邊的燈光已經黯淡了，唯有她的辦公間裏燈火通明。

秦世錦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門口，罩下一道陰影。明明沒有亮光，可他的俊臉卻分外分明清楚。

“錦總。”陸展顏開口喚道。

“怎麽還沒下班？”秦世錦沉聲問道。

陸展顏道，“還有一份文件要趕。”

秦世錦走了進來，瞧了一眼她手中的文案，擡眸說道，“這是我交給徐助理做的。”

“徐助理的媽媽，這幾天生病了，他要忙着照顧媽媽，很辛苦，所以我就幫他一下。”陸展顏如實說道。

秦世錦不冷不熱道，“你還真是熱心。”

“同事之間應該的。”陸展顏義正言辭道。

“不要太晚。”秦世錦也不再多說什麽，丢下一句話，轉身而出。

陸展顏“恩”了一聲，只是望着他離去。

他的身影走過百葉窗，掠了過去。

陸展顏繼續坐下來，重新埋頭于文案中。

※※※

“徐助理，這份文案我趕好了。”陸展顏一早來到公司，就把文件遞給徐助理。

徐助理感激接過，“小陸，真的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好啊。”陸展顏爽朗地笑道。

徐助理将文件送去辦公室後，出來又道，“小陸，錦總讓你過去。”

陸展顏狐疑着起身，莫名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難道是那份文案出了什麽差錯嗎？

“錦總。”陸展顏來到了他的面前，輕聲喊道。

秦世錦的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是陸展顏趕制的那一份，他将文件放下，手指跺了跺桌面，沉聲說道，“這裏的數據算錯了一位。”

陸展顏接過一瞧，果然是算錯了一位，“對不起，錦總，是我的失誤。”

“一個數據，可能就是幾千萬的事情，這樣的失誤，我不想再看見。”秦世錦沉聲說道。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陸展顏發現，在工作上，秦世錦絕對是屬于嚴謹到刻骨的人。他的處事方式，比起企劃部的周主管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更像是一個魔鬼上司，卻偏偏又讓人敬服。

兒時的他，也是這樣嚴謹冷酷，學業年年第一。

陸展顏漠然道，“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這份數據是和弘昌公司的計劃文案，你負責接手一下。”秦世錦随即又道。

“我接手？”陸展顏卻是詫異，這可是幾個億的項目，竟然讓她接手？

“怎麽，有問題？”秦世錦的目光深邃，擡眸睨着她。

“我還是實習生，剛剛進公司，之前沒有接手過……”陸展顏有點亂，她确實沒有這樣的經驗，先前本來都是由徐助理負責的，她突然接手，這樣會好麽，她只怕自己不行。

秦世錦道，“你只要告訴我，你行不行。”

“我……”陸展顏支吾了下，舉棋不定。

“不行就換人。”秦世錦冷漠作了決定。

陸展顏混亂地說了一番話，現在也是沒有定奪，而後又想到了徐助理。和弘昌公司的合作案是一處度假村的開發，在港城近郊，離公司有些遠，兩邊跑的話，徐助理一定會吃不消，而且他還要照顧媽媽……

陸展顏想到這裏，毅然決然道，“沒有問題！我行的！”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下來，秦世錦背對着那片燦爛陽光，他原本緊凝的雙眸微微放松了些。而後又是那麽的突然，朝她露出一抹笑容。他的笑容，淺淺的，卻是那樣迷人，實在是太過炫目，太過好看，會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去吧，讓我看看，你究竟行不行。”秦世錦溫溫說道，卻是鼓舞着她。

陸展顏瞧得一怔，急忙點頭而出。

這樣的笑容，讓她想到那一天拍攝mn，也讓她想到了過去。

周五一過，迎來了難得悠閑的周末。

陸展顏窩在樓裏睡懶覺，學妹蘇楠打來電話，詢問近況如何。

“學姐，沒有吵到你吧？”蘇楠的聲音，總是很嬌憨，十分可愛，也會讓她心情大好。

“沒有呢，我正好無聊着。”

“這樣子啊，我正好要去逛逛，不如我們一起？”

先前就拒絕過她一起旅行的提議，再拒絕的話，也不大好。而且陸展顏是挺喜歡這位小學妹的，于是她允諾道，“那哪裏見呢？”

約定了見面地點，陸展顏趕緊起來，就去和蘇楠碰頭。

午後陽光大好，兩人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食物，而後又兜轉到一家小型書屋。

透過落地櫥窗，一排排的書架忽然有了吸引力。

蘇楠道，“我要找一本漫畫書，看看這裏有沒有。”

兩人就踱進去，書店裏學生居多，或站或盤腿而坐，各種姿勢都有。

以前，陸展顏也喜歡來這樣的小型書屋看霸王書。

定在擁擠的書架中，陸展顏随手取下一本翻閱。

恺撒大帝死後莎翁評論是贊美毀滅了他，所以莎翁說微笑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莎翁所說的微笑，是指口蜜腹劍。

可陸展顏記憶裏的微笑，就真的只是微笑而已。

微笑是一種罪嗎？

此刻她已不知道是不是罪，然而她唯一能确信的是，他的微笑，足以讓她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