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加更)
“……師哥,我喜歡你……”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一樣,驚得張雲雷瞪大眼睛,連反應都沒有,怔怔的被他摟着,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是不是聽錯了?
還是說,是他誤會了什麽?
這句‘喜歡’,沒什麽別的歧義吧……
大腦空白了好久,張雲雷直到聽見淩九夜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才突然反應過來,急忙用胳膊撐起身體,看向他,發覺他已經睡着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匆忙,張雲雷進門只開了床頭燈,昏暗的燈光映着淩九夜的面孔,讓他本就帥氣的面容多了幾分稚嫩,平時顯得有些偏冷的臉頰線條也變得格外柔和,長長的睫毛微翹,灑落一圈陰影,這樣好看的容貌,甚至會讓女孩子也覺得羨慕。
張雲雷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淩九夜還只是淩辰,個子沒有自己高,冷着臉不願意說話,後來住進玫瑰園,也是三棍子打不出句話來,只有聊到相聲基本功的時候,他會靜靜地仔細聽着,神情和态度都極為專注,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不願意說話的孩子,是打從心裏喜歡相聲,想要學相聲的。
後來,自己每個周末都會見到淩辰,這個本來有些冷漠的師弟也開始乖乖請教自己基本功的知識了,尤其是太平歌詞,為了讓自己教他,什麽讨好的東西都拿來獻寶,也不知什麽時候,張雲雷就開始手把手的教他打禦子板,唱太平歌詞,到後來教他怎麽呼吸,吊嗓子,甚至開始教他唱戲,興致來了,也會唱兩句鎖麟囊,就為瞧見他冷淡表情裏那一抹敬佩與羨慕,極為滿足。
再後來,淩辰終于變成了淩九夜,在自己面前,他不再是那個一言不發的陌生小師弟了,他高興地時候會笑的眯起眼睛,雖然次數不錯,卻讓人印象深刻,而生氣的時候就會變回以前冷漠的樣子,板着臉一聲不吭,平板的稱呼自己‘師哥’。
張雲雷發現,自己不喜歡聽他叫‘師哥’,更喜歡聽他叫自己‘辮兒哥’。
因為他是不同的,他是淩九夜,自己最喜歡的九字科小師弟,也是自己精心教他唱曲兒的小師弟。
他喜歡淩九夜,也知道淩九夜喜歡他,但喜歡到什麽程度,從來沒去想過,也不敢去想。
他們,是師兄弟。
都是男人。
張雲雷抿了抿唇,看着淩九夜的睡顏,良久之後,微微俯下.身,将唇印在了他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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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句喜歡不過就是一句醉話而已。
沒有什麽含義,沒有什麽內容,不過就是闡述一個事實,一種師弟對師兄的依靠,尊敬與喜愛。
僅此而已。
張雲雷坐直身體,把被子拉開給他蓋好,抹了把臉,去衛生間用冷水洗臉,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頰通紅。
他一定是瘋了,竟然以為淩九夜會真的喜歡自己。
而且還是戀愛的那種喜歡。
他甩了甩頭,想起自己的東西都放在房間裏,猶豫了一下,見淩九夜睡得還算安穩,便回房間去拿洗漱用品和睡衣,說到底,不管淩九夜說的是醉話還是真話,他都得對師弟負責,不能明知他喝醉了還留他一個人在房間裏,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就是自己姐夫那裏也說不過去啊。
簡單洗了個澡,張雲雷看着他房間的床又有些猶豫了。
淩九夜沒有固定搭檔,所以自己定了一張大床房,如果想看着他不出危險,那就得跟他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以前沒覺得怎麽樣,可今天張雲雷是怎麽看怎麽別扭,又說不出什麽理由來,最後
只能心一橫,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其實以前他們也睡在一起過,但當時壓根沒想那麽多,如今想想……
也真是夠暧昧的了。
若說暧昧,倒也有點,可說正常,那也正常,都是同性有什麽不能睡在一起的,心态放平就好。
可問題就在于,他的心态被淩九夜一句半真半假的醉話弄得忐忑不安的,壓根放不平了!
張雲雷頭疼的嘆了口氣,看着睡得沉沉的淩九夜,郁悶極了,只能躺在另一側,盡量離他遠點,謹慎的睡下了。
第二天淩九夜醒過來的時候,有些茫然,想起前一晚的事情,皺了皺眉,轉頭一看,愣了一下。
張雲雷蜷縮在另一側,被子蓋住了半張臉,睡得正香,但是多半的被子在自己這邊,被擠得像個小媳婦一樣可憐巴巴的。
淩九夜撓了撓頭,沒想到他會直接睡在自己房間,他的本意是借着張雲雷的手教訓一下薇拉,也讓她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他們一吵起來,就不會住在同一個房間了,可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不過,這樣更好。
淩九夜探頭過去,見他還睡着,也不想打擾他,只是把被子往他身上蓋了蓋,四月的天氣早晚還是有些涼意的。
給他蓋嚴實了,淩九夜才去洗漱,剛洗完臉出來,就看到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沒睡醒呢,怔怔的擡眼盯着自己,那神情就像個小孩兒一樣,讓人有些哭笑不得,走過去道,“辮兒哥,再睡會兒吧,今天不用早起。”
“……哦……”張雲雷嗫嚅一聲,轉身躺下又閉上了眼睛,剛躺了兩秒,突然覺得不對,一下坐起來,“你怎麽在我房間?!”
淩九夜吓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面霜扔出去,無奈的回頭看他,“哥,這是我房間,這話要問也該我問你啊。”
張雲雷眨眨眼睛,四下裏打量一下,想了起來,沒好氣的道,“還不都怪你,昨天莫名其妙跟薇拉拼酒,結果把自己灌醉了,我不是怕你出事兒嗎?!”
“……我能出什麽事兒?”淩九夜扯了扯嘴角,擡眼瞄他,似笑非笑,“應該是我打擾你跟女朋友約會吧?”
張雲雷一愣,覺得他這話聽着有點刺耳,剛要反駁,突然想起他昨天說的那句話——
師哥,我喜歡你。
他頓時沒話了,低頭琢磨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淩九夜,謹慎的道,“辰兒,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發生什麽事兒?”他哪怕對自己發火都比眼下這個态度好,淩九夜這回可真摸不着頭腦了,納悶的道,“能發生什麽,難不成……”
他故意頓了頓話語,仔細的上下打量張雲雷,這眼神讓對方頓時緊張了起來,以為他想起了說過的話,緊跟着追問,“你想起來了?”
“……難不成……我還能侵.犯你?不至于吧,我審美沒這麽差,對着羊駝玩不倫之戀啊!”淩九夜一聳肩,兩手一攤,朝張雲雷打趣道。
原本緊張兮兮的張雲雷聽他這話,臉一下子紅了,氣急敗壞的起來就去掐他脖子,把他往床邊摁,掐着他咬牙,“你再給我胡說八道試試!我現在用得着你捧啊!讓你不學好随時随地給我開車!都翔子給你慣得!”
“哎喲好好好,我不說了,放開放開,我錯了我錯了!”淩九夜哪能對他動手啊,也怕自己沒輕沒重再給他傷着了,由着他撒潑胡鬧,見他不肯放手,靈機一動,呻.吟一聲,“……哥,我頭疼……”
“怎麽了你?!”張雲雷本來還生氣呢,一聽他這聲兒立刻停手了,以為自己給他晃暈了,再掐缺氧了可就糟了,趕緊去看他,“沒事兒吧,該!讓你喝酒!才多大啊就喝這麽多酒,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話雖然這麽說着,可他還是殷勤的去給淩九夜倒了杯溫水,遞到他嘴邊,“喝點溫水吧,今天多喝水,上幾趟廁所就好了,下回不許亂來喝酒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淩九夜抿了抿唇,壓抑住嘴角的笑容,怕被他發覺自己使小聰明,趕緊接過水杯喝了,擡頭看他,微微一笑,“謝謝你,辮兒哥。”
張雲雷看着他的笑臉愣了一下,接過杯子轉身放下,覺得臉有點熱,嘀咕道,“沒什麽,本來就是師兄弟,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他背對着床邊,自然沒發覺這話一出,淩九夜原本挂在臉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是啊,都是師兄弟。
淩九夜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瞎了心了,竟然以為師哥是因為喜歡自己才多加照顧的。
這本來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你沒事兒了,那待會下去吃早餐吧,我也回去換件衣服了,”張雲雷覺得自己的臉沒那麽燙熱了,才轉身看向淩九夜,見他神色如常,也不多想,叮囑了一句便回自己房間了。
……所以說,喜歡什麽的,就是一句醉話啊。
莫名的,心裏竟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張雲雷嘆了口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麽心态,只能盡量摒棄雜念,好歹先回了北京再想別的吧。
專場助演結束,一行人回到北京,路上也不知道張雲雷是怎麽哄得薇拉,沒過多久,薇拉又對他嘻嘻哈哈了,淩九夜坐在他倆後排,明白薇拉的心态,扯了扯嘴角,可又不能跟張雲雷說清楚,到底他也沒什麽實打實的把柄,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但他相信師父和師娘不會坐視不理的,薇拉即便能騙的了張雲雷,到底也通不過師父師娘那裏,也不怎麽擔心,何況他也不可能天天看着師哥的女朋友啊,琢磨着回頭跟師娘旁敲側擊一下,讓她給張雲雷一個警醒便好。
回京之後,淩九夜的工作也忙碌了起來,陳曼曼給他未來做鋪墊,主張他先從小角色開始入手,到底是新人,也別想着剛開始就接手什麽大導演大制作,踏踏實實先從基層開始,慢慢一步一步
往上走,只有根基穩了,才能走的長遠。
陳曼曼帶過流量偶像,也跟過實力明星,知道淩九夜貪圖的不是一時的走紅,建議他先磨煉自己的演技,日後慢慢選适合的角色,更何況他的主要工作還是放在相聲上,沒必要投機取巧,博人眼球。
淩九夜與她一拍即合,同意了,回去之後便專注于拍攝一些廣告,當平面模特,接一點小角色,跑跑片場,只是為以後積累經驗罷了。
他忙起來,基本就不回玫瑰園了,如今他自己也能開車出去,壓根不需要張雲雷幫忙接送了,住在自己的房子還方便點,張雲雷心裏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看着淩九夜,雖然有些失落,但想到他這麽忙碌也不可能跟軟軟和離離混在一起,又有些放心了。
眼瞅着五月中旬就是淩九夜的生日,張雲雷琢磨着總的送他點什麽禮物才好,可也知道淩九夜家裏吃穿不愁,送什麽就成了難題了,糾結極了。
也不能老送大褂啊,況且就那些顏色,除了自己和其他師兄偶爾送的,淩九夜自己也做了好幾套了,送來送去還不是都一樣,沒什麽新意,正頭疼呢,剛好想起前幾天淩九夜誇過自己的耳釘漂亮,琢磨半晌,幹脆就送他這個吧。
主意定了,他便扯着楊九郎去店裏選,左看右看,到底是選了跟自己一樣的一副耳釘,囑咐導購包好,心滿意足了。
他選禮物是沒錯,但楊九郎有句話不得不說,“……我說,辰兒沒打耳洞吧?”
“……嗯?”張雲雷一愣,想了想,看着他,“……好像是吧……”
楊九郎:……
張雲雷:……
兩人對視半晌,楊九郎當場就要炸了,“你這不有病嗎!送耳釘給沒打耳洞的人,你什麽毛病啊,撺掇人家紮耳洞是怎麽着呢!”
張雲雷也委屈啊,他哪想着誰紮耳洞了誰沒紮呢,再說誇自己耳釘好看的也是淩九夜本人啊,死鴨子嘴硬,“那指不定他想打耳洞了呢!我送他還算是便宜他了呢!”
“哎呦喂,你這個歪理啊我真是服了,不是你還真送他耳釘啊,人家沒打耳洞你送人家耳釘虧心不虧心啊?”楊九郎的意思是讓他換個禮物,眼見他把袋子都接過來了,再說估計也無濟于事了,一拍腦門,“得嘞,我怎麽忘了,你這人都要把錢鑲腎上了,換別的便宜了不合适,貴了你又心疼,最主要的是你也懶得選了吧?”
“你怎麽事兒那麽多呢!我送辰兒什麽關你什麽事兒啊,管着管不着呢?”張雲雷被他猜中了心思,一撇嘴,把禮物塞進包裏,翻了個白眼。
“行行行,我不管!”楊九郎也是認命了,不過淩九夜家裏也不缺耳釘這種東西,大不了就放着呗,難不成還為了張雲雷去打耳洞啊。
……可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是醉話嗎~
我知道有些消息讓大家難過,忐忑不安
但我們要做的是安靜等待
有結果代表結束
可以重新開始
以及
大連還能不能開了!
我錢都攢夠了!!!
我沒暴躁,真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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