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安慰大佬
外婆的手術從第二天中午開始,徐念提前一天到了醫院。
“外婆,你馬上就能好啦~”
徐念難掩自己的興奮,像個不記事兒的小孩兒一樣,一遍遍的重複這句話。
外婆也眯着老眼,心情也很愉悅,“是啊,那我們就能回家啦,我就能看着我們念念嫁人啦。”
徐念:……
她一瞬間想到了聞懿,如果嫁人,那那人是他,也該是一個…
她垂下眼睛,給外婆捏了捏被角。竭力控制住自己亂跳的心髒,胡亂應付外婆,“嗯,等你好了,咱們就回家。”
上九點十五分,手術中标志亮起。
徐念蹲在手術室外邊,望着紅彤彤的牌子愣神。
中午十二點十五分,手術依舊沒有結束,徐念站在椅子旁邊,倚着椅背發呆。
下午一點二十五分,燈晃了晃,滅掉了。
她猛地站起身,看着們漸漸推開一道小縫,車子從裏邊一點點出來。
手術結束。
醫生摘下帶着血的手套,露出一個笑,“手術成功。”
眼淚嘩地從臉上留下,把深色的粉底沖出一道白印,她撲到車上,看着外婆依然在昏迷中的臉,發出了一陣哭聲。
“林小姐,放心,病人今晚之前就會醒來,不用擔心,手術非常的成功,等回複完了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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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一個勁兒對着醫生鞠躬,醫生連忙說這不敢當,躲開她的動作。
随着外婆的被送回病房,徐念跟在醫生身邊,“請問,這個□□是哪邊捐獻的呢?我想親自去謝一下人家。”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林小姐,這個腎可不是出自我們醫院。”
徐念愣了一下,不是這個醫院為什麽會有這種資源。
那人清冷的臉出現在腦海裏。
他坐在寬大桌子後,從文件裏擡起眼,“安排醫院?”
自己局促的站在桌前,“對,麻煩大少爺了。”
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身個,沒有說別的話。
第二天,外婆就被轉到了這家醫院。
半晌,她才擡頭,對着醫生笑笑,“總之謝謝您,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徐念一直守在床邊,等着外婆醒來,離開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她先去洗了把臉,這才拐進安全通道,站在他曾經替自己擦過眼淚的地方,透過小窗口看着瑩白的月亮。
倚着牆發了半天呆,才笑了起來,垂眼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久才接起來,周圍都靜悄悄的。
“大少爺。”
“嗯。”他應了一聲,嗓子像是含着石塊,沙啞又粗粝。
徐念一驚,“你怎麽了?”
那邊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
“沒事,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徐念歡喜的聲音輕了下來,垂着睫毛,盯着地面,“只是,想謝謝你。”
“嗯?”
“外婆的手術很成功。”
徐念聲音卡住,不知道把這件事情分享給他有什麽意義。
她閉上眼睛,倚住牆壁,突然間有些後悔,好像自己的行為過些過界了,倆人之間,本就是沒有什麽私人情感的合作關系。
她扣着小石塊,抿住嘴角,“只是想說,謝謝你。”
這句無力又蒼白的話說完,徐念有些後悔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捏緊手機,嘴巴張了又張,“如果沒事,那我挂了。”
那便還是久久沒有回音,就在徐念要挂電話的時候,聽到他低低的聲音。
“陪陪我,好嗎?”
——————————————
徐念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用這麽虛弱地語氣講話,皺着眉,心尖一擰。
“你在哪?”
“醫院。”
“好,”徐念飛快地應下來,“你在樓上等我,我馬上到。”
徐念三步并做兩部重上臺階,推開樓上的安全樓梯,探頭看進去。
這一層是私人病房,每一個房間都安安靜靜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影孤零零地坐在休息處的沙發上。
徐念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一步一地對着那人走過去。
還等到跟前,他就擡起頭來,含沙帶啞的嗓子開口說,“你來了。”
看了徐念一眼,他又垂下頭,雙肘撐在膝蓋上,整個人身體前傾,顯得有些頹廢。
徐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站在他身前有些局促,伸手想拍拍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徐念垂着眼睛,陪他站了一會兒,想起曾安慰自己的樣子。
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要抱嗎?”
聞懿的手臂抖了抖,卻垂着頭沒有動作。
徐念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頭發,想了想又說,“你還好嗎?”
剛說完,就被身前的人狠狠地匝住腰,整個人都被他摟在懷中。
胸口也塞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緊緊地抵在她的肋骨上,若是動作再不小心些,恐怕就要觸及危險地帶。
徐念紅了臉,她無措地伸手摸他的發頂,一遍又一遍,輕聲哄着,“不要難過不要難過……”
“徐念,”聞懿突然開口,口腔的震動順着肋骨向上蔓延,一直到胸口。
徐念心尖一抖,強忍着鎮靜道,“怎麽了?”
“阿潇,”他說完名字就頓住了,剩下的話,梗在口中怎麽也說不出。
徐念一緊,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她屏住呼吸問,“阿潇怎麽了?”
或許是她抖的太厲害,聞懿覺察,從她懷裏擡頭,擡眼看着她。
沒有帶框鏡的眼睛顯得更黑了,裏邊溢滿了悲傷,稍有不慎淚珠就會啪嗒一下滾出來。
他忍住自己的情緒,伸手撫着徐念的後背,“你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一遍接一遍,似乎也在安慰自己,他說了幾遍便繼續不下去,重新貼住她柔軟的腹部,輕微的濡濕敢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
徐念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小石頭在手心镉的生疼,無盡的後悔湧上來。
她為什麽不能早一點早一點把資料給他,她為什麽不能早一點早一點有點防備,她明明都知道啊!
她為什麽要猶豫為什麽要幻想着還有一年啊!
她的指尖陷入掌心,不經意間扣破了細膩的手掌,猩紅的血色在指尖彌散開來。
她的嘴唇抖的不成樣子,帶着哭腔的聲音輕輕地,“他現在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聞懿拍了拍她,輕聲安撫,“明天吧,太晚了他睡了。”
?
徐念眨眨眼,剛剛悲傷的情緒一頓。
她皺着眉,把聞懿從自己懷裏扯出來。
彎下腰,平視着他,“你說什麽?”
她突然間變得莊重和嚴肅的态度,讓聞懿一窒,他乖巧地重複,“明天再去,他現在睡了。”
徐念:……
她一下子推開聞懿,渾身都是暴躁的氣息,驚吓和後怕之後便是怒火,“那你現在他媽的在難過什麽?”
聞懿:……
被她這種态度一問,好像所有的悲傷都有些莫名,他張了張嘴。
“醫生說,他的心髒衰竭的厲害,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一年一年!”
徐念喘了幾口粗氣,氣的有些頭暈,“一年你哭什麽哭,還有一年!”
“一年頒發那麽多諾貝爾,你怎麽知道肯定沒有心髒的!”
“一年時間世界各地的醫生都能看個遍了,你怎麽就知道不是還有可能呢!”
“你……”
徐念看着聞懿被自己罵,竟然漸漸笑起來,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彎起,嘴角也翹起來,整個人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
“你笑什麽?你竟然又開始笑了!”
徐念語氣更暴躁了,她伸手扇了扇額頭上急出來的汗。
對面的人卻突然起身,一下子兩人僅有半臂之隔,過近的距離,讓徐念不得不仰頭看他。
強烈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傳來後。
徐念停住嘴,睫毛眨了眨,下一個瞬間就被他抱進懷裏。
一聲輕輕的嘆息從頭頂傳來,他湊到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垂。
他依舊沙啞,現在聽來卻變得性感的聲音,混合着喘息聲傳到她的耳中。
“謝謝你。”
徐念沒有回過神,過于濃烈的,他獨有的氣息,把她緊緊包圍。
他的心跳聲,他的呼吸聲,他的沙啞的嗓音,把她僅僅裹住,腰上那雙大手擡起,只剩下一只有力地手臂環住自己的背脊。
大手從背後挪到胸前,帶着點汗水的潮濕和熱度,手指勾住她的下颚。
微暗的休息區的角落裏,這個男人深邃的眉眼,緊緊盯住懷中少女。
徐念抓住他襯衣手緊了緊,汗水打濕了那一小團。
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睛,徐念心尖顫了顫。
他一點點湊近,眼前所有的燈光都被他遮住,他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徐念睫毛顫顫,在他注視的目光下,輕輕閉上了眼。
一個濕熱的吻,印在眉間。
徐念久久沒有感受到他離開,她睫毛顫了顫,輕輕刷過他帶着胡茬的下颚,剛要睜眼。
一雙大手蓋住眼睛,他嗓音發抖,“別睜。”
徐念又乖巧的閉上,所有的靜靜地感受着他送開自己,只剩一雙手覆在眼上。
所有的觸感都在眼前放大,他手心裏濕潤的汗水打濕她的睫毛。
手掌一點點撤離,衣服相互摩擦的聲音響起。
燈光打在眼皮上,帶出一點點明亮的。
徐念聽到他壓着嗓子,“好了。”
再睜眼時,那人背對着自己站着,一雙耳朵通紅。
徐念垂頭,摳了摳自己的手鏈,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麽,他如期開口。
“太晚了,”他說,“回去吧。”
徐念驚異地擡頭看着他的後背,卻見他邁開步子,飛快地離開了這個角落。
徐念摸着自己依舊溫熱衣角,盯着他遠去的紅耳朵,視線漸漸沉了下來。
聞懿轉過走廊的拐角,乏力的倚在牆上,手放在劇烈跳動的心髒上,閉着眼睛感受剛剛的溫柔。
再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dbq,看你這麽可愛總想欺負你,接下來,請努力适應叭!】
這真的是來自親媽的發言,哈哈哈真的是很喜歡蠢兮兮的鵝子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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