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愛上我了?

出去的時候,她看見宮內外有大批的錦衣衛調動,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名錦衣衛走上前,眉清目秀的,倒有幾分英氣。

“屬下綠萼,參見大人。”這聲音分明是個女子。

“這是什麽意思?”千尋凝眸。

“大人執掌綠字部,屬下自然要唯大人之命是從。”綠萼起身起身,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千尋取出懷中的令牌,上頭綴着上好的祖母綠,“你是說綠字部?”

“錦衣衛分內衛和暗衛,內衛便是尋常可見,暗衛則分為四部,赤橙黃綠各司其職。屬下乃綠字部暗衛,奉命跟随大人,死生為大人所有。”綠萼垂眉順目,臉上與尋常的錦衣衛并無兩樣。一貫的僵屍臉,沒有半點情愫可言。

千尋自然明白,經過昨天的事情,樓止大抵知道了她這人一旦狠了心就會不管不顧,所以派人盯着她。名為保護,其實是一種變相的監視。

不過這樣也好,有個人讓她使喚,辦起事來也容易得多。

現在她只想找到南心,只想拿到解藥救人。

然……千尋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從未想過竟有如此大的權力,竟然涉及了錦衣衛的綠字部暗衛。是樓止對她過分信任,還是另有所圖?

她不過是尋常女兒家,哪裏來的什麽利用價值?

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千尋挑眉看着面無表情的綠萼,她知道就算自己問了,綠萼也不會告訴她只言片語。所謂暗衛,都是樓止的一手培植的勢力,絕對不會背叛樓止。

故而千尋也不去問,免得反倒被疑。

斂了眉色,千尋道,“南心在哪?”

綠萼垂眉,“已經送回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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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擡步便往太醫院而去,“昨晚的侍衛可是查過?”她頓住腳步,“解藥找到沒有?”

“千戶大人已經抓住了宮婢,乃清風殿二等宮女弄雲。如今在錦衣衛的刑獄內,解藥也在房內搜到。至于刑供,指揮使大人讓您親自去取。”綠萼單調的重複着樓止的命令。

讓她親自去取?是他想看看她有多少本事,多狠心吧!與虎謀皮,不把自己當成畜生,怕是不行的。樓止教她的第一課是殺人,第二課是用刑。

千尋忽然在想,那接下去,樓止是不是該親手教她,如何剝皮拆骨,為他的樂祠做一副上好的皮鼓樂器?

及至太醫院門前,千尋站住片刻。

綠萼徑直上前,引着千尋往了太醫院後院走去。

推開一扇門,南心躺在裏頭的床榻上。眉目微垂,面色青白,但總算有了幾分血色。

千尋走進去,綠萼識趣的守在了門口。

輕輕扣住南心的腕脈,确認除了虧虛與餘毒未清,南心的身子一切正常,千尋這才松了口氣。察覺有人,南心徐徐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千尋一身飛魚服,頭戴番帽的模樣。兩道劍眉,讓她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比之宮女服更讓人驚豔。

明眸微垂,千尋笑了笑,“醒了?”

南心凝眉,虛弱的喘了一口氣,“阿尋?我這是……”

“沒事,太醫說你染了風寒,所以才會暈過去。”千尋道,“許是我傳了病氣給你,倒是将你都連累了。不過現下好了,待你好生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可是我記得好像吃了水晶玫瑰糕,然後肚子……”

不待南心說完,千尋一個爆栗敲在她腦門上,“你腦子秀逗了,那玫瑰糕是我放着的,還能害你嗎?分明是染了風寒猶不自知,所以才會暈過去。你莫想其他,好好休息就是。”

南心似懂非懂的點頭,她記得自己是肚子疼,怎麽是染了風寒?

“喏,你這表情就是不相信我!南心,我們可是青梅竹馬的,你要是這樣,那我們可是連朋友都沒得做!”千尋撇撇嘴,故作愠怒的別過頭去。

不是她不願意告訴南心實情,而是宮中因為瑛貴人和尚嫔之事本就人心惶惶,若是讓南心知道她險些中毒身死,還不得吓着她?

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千尋并不打算讓南心知道太多。

很多事情,不知道遠比知道安全得多。

知道越多,離死也就越近。

“好了,我怎麽可能懷疑你害我,只是這病來得太兇,竟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南心握住她的手,看着千尋身上的飛魚服,略略出神。

“作甚這樣看着我?”千尋輕笑,“是覺得我這樣更耐看,所以愛上我了?”

“打小就口無遮攔。”南心睃她一眼,“将來怎麽嫁得出去。”

千尋挑眉,“這倒不用擔心,我此生要嫁之人,必定能容我所能。若是我不能做我自己,那便孑然一身,也省得麻煩。”

南心輕嘆一聲,“說得何其潇灑,但女子總是要嫁人的。”

“怎麽,又想起心裏的那位了?”千尋低下頭,将臉湊近南心的面前。

“死丫頭!”南心瞪着她,“別胡說。”

千尋翻了翻白眼,“還死不承認!哪日煮熟的鴨子飛了,你可莫要後悔!”

“你什麽意思?”南心緊張的握住她的手,一雙眼睛瞪的猶如銅鈴。

“說說而已,那麽緊張還不承認?”千尋壞壞的笑着,一雙明眸充滿了邪意。

南心無奈的看着她,“我說不過你。”

長長吐出一口氣,千尋也不再打趣,只是握住了南心的手,“好好養着,我還有事要回錦衣衛,就先走了。晚上若是有空,我就過來陪你。”

“錦衣衛……”一聽錦衣衛,南心整個眉心都凝起,“那裏不适合你,到底都是男兒,你一個女兒家不方便。若是……去求求王爺,許是王爺可以……”

“錦衣衛之事,王爺鞭長莫及,反倒會連累他。南心,以後這話就不必說了。”千尋起身,“若是王爺過來,你也莫要提及我。”

南心稍稍一怔,“為何?”仿佛又明白了一些,南心還是點了頭,“我知道了。”

“好好養着。我走了!”千尋開門出去,站在外頭的時候,扭頭看一眼門口的綠萼,依舊垂眉順目,好似對屋內的一切充耳不聞。斂了眉色,千尋道,“去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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