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你跟我有仇?
千尋凝了眉,不緊不慢的将杯中之水傾覆在地,劇烈的毒素将地上的毯子都灼了一片。看樣子這看似平靜的十三王府,有人想要她死。
若不是她敏銳的鼻子,現在是不是已經橫屍當場?
毒性很烈,對方顯然是要置人于死地。
這個房間原就是十三王爺為她留置的,府中之人皆知曉,沒有十足的怨仇,誰會惹到她百戶長的面門上?
千尋不說話,仍然坐在桌案旁,羽睫微微揚起,嘴角漸漸溢開一絲輕笑。
下一刻,千尋開門出去,沖着外頭的錦衣衛道,“你回一趟宮,幫我拿一樣東西。記着,不許教人知道。”
——————老子是大人裝神弄鬼的分界線————————
寂靜的書房內,樓止拿着鋒利的雕刻刀不緊不慢的雕琢手中的上等梨木。
梨木本就堅硬,如今在樓止的手裏卻任由雕琢,随他所欲。雕的一個人,卻沒有五官容顏,只有一個人形外觀,是個女子。
錦衣衛如實禀報了十三王府內的情形,燭光下,應無求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樓止,壓低了聲音,“是韻貴妃給的耳光?”
“是。”
“那麽百戶長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
應無求吐出一口氣,“你先回去,一有風吹草動速速來報。”
眼瞧着錦衣衛出去,應無求才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大人,這事怕是不好處置。衆目睽睽之下,十三王妃摔了跟頭,怕是丞相府與貴妃都不會放過千百戶。”
“自己不長眼睛,怨得了誰?自以為聰慧絕頂,卻不知被人擺了一道,活該……挨打。”最後一句的時候,樓止顯然停頓了一下,但語速極快的接上,也只有自己聽得出停頓,“作死的東西,竟然不将本座的話放在心裏,哪日蛻幾層皮才算功德圓滿。”
說完,樓止手中雕刻的力度稍稍減輕,低冷了聲線,“王府內,現在如何?”
“宮裏都驚動了,事兒不小。十三王妃如今因為撞傷了腦子,雙目失明,怕是……”
還不待應無求說完,樓止面色驟變,也不知應無求哪裏惹了他。見他手中的雕刻刀砰的一聲折斷,随手就丢了出去,好在應無求避得快,才算躲開。
刀片直接穿透了門面,外頭一片鮮血飛濺。
“她最好是瞎了眼,否則哪日看見了不該看的,本座就讓她自己把眼珠子摳出來。”樓止陰晴不定,眼底的光泛着冰冷的寒意,“讓赤魅回來,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守着十三王府。誰敢輕舉妄動,先斬後奏。”
應無求一愣,“大人,十三王府畢竟是十三王爺的地方,又有貴妃……”
樓止冷眸狠狠剜了應無求一眼,“難不成你要去當貴妃的奴才?”
“屬下明白!”應無求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四周湧入,全身的毛孔都被覆蓋,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家大人動氣了。
應無求快速走出門,不多時便有一道黑紅色的影子沒入房中。
“赤魅參見大人。”赤魅畢恭畢敬的跪在那裏。
房內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樓止也不說話,只是放下手中的物什,不緊不慢的走到美人榻上靠着,慵懶的姿态一如尋常,再沒有方才的翻臉無情。
“赤魅,你跟着本座多少年了?”樓止的手心依舊拿着那塊血玉。燭光下玉質如血,嫣紅豔麗。指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頭慢慢摩挲着,拂過古怪妖異的圖騰,“極好。”
赤魅垂下頭,“屬下知罪。”
“哦,什麽罪?”樓止微微挑眉,若琴弦撥鳴的聲音在房中起伏不斷,極為好聽,聽不出一絲情愫與異樣。
“赤部奉命尋找鬼醫,如今……”赤魅沒有擡頭,卻能清晰感覺到來自頂上的冷戾。
樓止低低從笑着,綿柔的聲音輕渺無根,“自從五年前你探得鬼醫下落,此後一直沒有進展。本座給你的時間已經夠長,你若沒有本事本座也不勉強。四部之中有的是取而代之的人!”
赤魅面色一緊,“屬下該死。”
“你真的該死!”樓止眸色一沉,眉睫陡然擡起,霎時萬道天罡元氣将赤魅震飛,直接撞碎了窗戶丢出房間。
不多時,赤魅吐着血,又一瘸一拐的從外頭走回來,重新跪在了樓止跟前。
“還不照實說?”樓止冷了眸。
赤魅垂首,“前幾日,陌上無雙找到了修緣,是而兩人大打出手。然則修緣并不是、并不是對手,是故屬下沒能忍住,出手救走了修緣。”
樓止面無表情,“陌上說了什麽?”
“沒……”赤魅凝了眉,“陌上無雙讓修緣回到他身邊,修緣不肯。”
“回去?如果可以回去,她這一年多的苦可就白受了。所付出的代價,豈非都付諸東流?”樓止吐出一口氣,“修緣現下何在?”
“被陌上無雙的天陰之氣所傷,如今還在地宮裏療傷。”赤魅不敢隐瞞,對于樓止而言,坦白尚且可以活一把,欺騙則是必死無疑。
“欺師滅祖的東西,如今是越發的厲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樓止低低的吐着冰涼的字眼,“以後你就留在十三王府,具體事宜應無求會告訴你。”
赤魅松了半口氣,“屬下明白!”
及至赤魅走出房間,樓止才将視線重新落在手中的血玉中。燭光下,玉質極好,裏頭絲絲血色若人的血脈,流淌着冰涼的血液。很多年以前,那個女人将這東西交付在他的手裏,許了他一世之名。
不久之後,那個女人親手摧毀了一切,讓他從巅峰之處摔落,一無所有。
握緊手中的血玉,每每看到這個東西,他就會想起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從人變成鬼,又從鬼重新變回人。彼時的八面玲珑,都不過為了今日的恣意罷了。
手握長刀,腳踩生靈,血祭天下。
唯有這世間尚存餘溫的鮮血,才能暖透冰冷的心。
從他執掌錦衣衛那天開始,他就告訴自己,有朝一日權傾天下,必要殺盡負我之人。
如今他做到了前者,卻終究沒能做到後者。
外頭夜色撩人,下弦月,月如鈎,寸寸寒人心。
風過紅袍,如血豔烈。
夜半的宮闱,出了點事,不大卻驚悚。說是長樂宮鬧鬼,貴妃夜不成寐。因為早前有麗妃之事,大家都覺得是冤魂作祟,于是乎長樂宮裏的燭光便整夜不熄。
接連兩三天,長樂宮都不得安生,鬧鬼之事一直疊出不窮。
要麽是死貓被剝了皮懸在床榻,血淋淋的模樣驚得貴妃暈厥。
要麽就是好端端的簪盒裏多了一節女人的小指,簪子不翼而飛。
最不濟就是貴妃的湯羹裏,撈出兩顆人眼珠子……
總之整個長樂宮都陷在陰霾之中,查無可查,因為找不到根源。一次是巧合,多次就是故意,當故意找不到借口來開脫,就會成為靈異事件,成了鬼神之說。
何況當今皇帝與韻貴妃都是信教之人,更是深信不疑。
出了這檔子事,貴妃也無心顧及白素雪之事,整日埋在佛堂裏念經,只吩咐了雲殇要着重處理。
至于何為着重處置,就看雲殇自己。
貴妃這頭倒是打發了,丞相府卻是不易對付。
千尋站在回廊裏,看着秋棠與海棠陪着白素雪坐在亭子裏。白素雪的精神好了很多,但那雙眼睛還是不能視物。大夫說還要再等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
海棠遠遠眺望了一眼,而後對着白素雪不知道說了什麽,這才緩步走過來。
千尋稍稍一怔,便瞧着秋棠攙了白素雪去了荷池旁。
冬日裏的荷池連殘荷都沒有,她們去那裏作甚?
“大人。”海棠行了禮,小丫頭看上去清清秀秀,卻透着一股子邪氣。
嘴角一扯,千尋挑眉看她,“有事?”
“王妃說聽聽聲,走走路,許是能好得快些。又唯恐大人對先前的事情心存芥蒂,這才讓奴婢前來告訴大人一聲,若大人不介意,可以繼續跟着,王妃與你還是自家姐妹。”海棠說完就走。
“慢着。”千尋翩翩然喊了一聲。
海棠轉身,“大人還有事嗎?”
“你跟我有仇?”千尋壞壞的笑着,美麗的眼睛溢開一絲難以捉摸的流光。
海棠:“沒有。”
千尋:“你确定?”
海棠瞥了她一眼,鄭重其事,“沒有。奴婢與大人無冤無仇,在相府內是第一次見面,何來的仇怨之說?大人如此言語,莫不是奴婢先前沖撞了您,您心中有隙罷了!”
“我呢也不是小氣的人,這樣吧,我問你兩個問題,你先回答我。若是我覺得可以,那來日……答應你,無論什麽情況下我都留你一命。”千尋眨了眨眼睛,皮笑肉不笑。
聽得這話,海棠稍稍心驚。
她盯着千尋看了良久,“大人這話,奴婢委實聽不懂。”
語罷,海棠快速轉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最好想清楚。”千尋與她擦肩而過,而後邪邪的附在她的耳側嘟囔了一句,“鶴丹這東西好是好,就是味道大了點,下次對付我,記得找些無色無味的,保不齊我就會成全你。”住讨叼血。
音落,海棠陡然僵在當場,扭頭卻将千尋雙手負後,翩然而去。
她竟然……都知道?
急忙不敢思議的查看自己的雙手,怎麽可能?千尋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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