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很像一家人
等活兒告一段落時,裴沐雲才驚覺時間有點晚了。她快速地提包出了門,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幼兒園。
到了幼兒園,裴沐雲一看裏面的小朋友全被家長接走了。若大的幼兒園瞬時空蕩蕩,她快步走去太陽班,鐵将車把門。
果凍呢?裴沐雲心裏一陣慌亂,不會開學第一天就出事吧。
“果凍,果凍……”裴沐雲沿着走廊一路走過去,可是空蕩蕩地走廊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怎麽辦?裴沐雲慌死了,萬一果凍有個好歹怎麽辦?
“果凍媽媽,是果凍媽媽嗎?”院長的聲音從樓梯口傳過來,裴沐雲仿佛遇見了救星般,趕忙奔了過去。
“院長,您看見我家果凍了嗎?”
院長沉着地說:“果凍不是被他爸爸接走了麽?”
“他爸爸?”
“就是早上跟你一起過來的男人啊,不是他爸爸嗎?”
裴沐雲繃緊的神經稍稍松了松,又是雷聲,搞什麽鬼?“謝謝您啊院長。”
出了幼兒園,裴沐雲才想起,她沒有存雷聲的電話號碼,不知這男人将果凍帶哪裏去了,是回家了嗎?
裴沐雲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阮碧瑤的住處。可是門開了之後,裏面沒有人,沒有回家,那又去哪了?
裴沐雲翻包拿手機,她記得上次雷聲有打電話給她的,到底是哪個號碼呢?她将那些陌生的號碼一個個的打過去。
第一個不是,第二個不是,第三個也不是……一直打到第十個的時候,“雷聲?”
“沐雲。你居然有存我的手機號碼?”雷聲不由地咧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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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存你的手機號碼,裴沐雲很想這樣項過去。“果凍呢?你把果凍怎麽了?”
“哎……”雷聲嘆氣,“沐雲啊沐雲,你能不能有點新意,我在你心目當中就那麽的十惡不赦嗎?我那麽喜歡果凍,我會将他怎麽樣?”
裴沐雲氣結,“那你把果凍帶走怎麽也不打個電話給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可你好像忘了去接果凍。”
裴沐雲莫得頓住,她确實是忘了,無從反駁。
十分鐘之後,市區一家肯德基店裏。
裴沐雲推門走了進去,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就見不遠處雷聲正向她招手。她走向前,問:“果凍呢?”
雷聲指了指游樂區的方向,“在那滑滑梯呢,你看他,玩得多開心。”
裴沐雲向那個方向望去,果然果凍在那玩得正歡,時不時得還朝這個方向揮揮。果凍見到裴沐雲,高興地大聲喊:“媽媽,媽媽,這裏好好玩。”
裴沐雲朝游樂區的方向走去,站在邊上忍不住叮咛,“果凍,你小心些,別摔着喽。”
“嗯。我會的媽媽。”小果凍爬上滑梯一下滑了下來,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裴沐雲身側,仰起頭高興地說:“媽媽,我好喜歡這裏。”
裴沐雲見他滿頭大汗,不禁心疼地說:“怎麽玩那麽瘋?”說着從口袋中掏出紙巾幫他擦汗。“晚飯吃了沒有?”
小果凍點點頭,“吃了,吃了漢堡,叔叔請客哦。媽媽,改天我們也回請叔叔吧?老師說要做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裴沐雲故意跳過果凍說要回請雷聲的事,她說:“吃漢堡怎麽能飽?要不我們再去吃飯?”
小果凍沿着欄杆走出了游樂區,裴沐雲趕緊上前牽住他的小手。小果凍挺了挺肚子說:“媽媽,我肚子很飽啊,漢堡可以吃飽的。胖虎就說他每天都吃漢堡。”
裴沐雲心想,怪不得長那麽胖,還都是漢堡惹得禍啊!
兩人一起來到座位前,裴沐雲朝桌子上一看,餐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份新套餐。
“你晚飯還沒有吃吧,我幫你叫了份套餐。”雷聲将托盤推向前,有些讨好地說。
說真的,裴沐雲現在肚子還确實有些餓,雖然垃圾食品吃不好,但偶爾一次也沒有關系吧,填飽肚子最要緊。
她坐下來開始消滅面前的漢堡。雷聲見她沒有推辭,心裏一陣高興。
裴沐雲咬了口漢堡,覺得該說的事還是得說。“雷聲,可不可以拜托你,以後別這麽擅作主張地将果凍帶走,而且連個電話都不打,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裴沐雲擡頭瞟了一眼,有些責怪地說。
雷聲承認這次是他做得不夠明智,但其實他也有點是故意的,故意讓裴沐雲擔心,然後看她會不會打電話給他,然後找過來。“行,這次是我做得不好,下次不會了。”
裴沐雲心裏吐槽,怎麽可能還會有下次?
雷聲挑挑眉,看着坐在裴沐雲身側,正努力同草莓新地做鬥争的果凍,莫得想起之前去接果凍時的情形。
小家夥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站在幼兒園大廳前,眼巴巴地望着其他小朋友的父母來接,可是他的媽媽卻一直沒有來。當雷聲出現地一剎那,他分明望見小家夥眼裏的雀躍和高興。
回去的路上,小家夥一路叽叽喳喳地和他聊天。
雷聲問:“果凍,你爸爸長什麽樣?”
小果凍搖頭,“不知道哦。”
雷聲皺眉,“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小果凍有些難過地說:“我沒見過爸爸。媽媽說爸爸死了。叔叔,死了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那個人了?可是我好想爸爸。”小家夥突得低下了頭。
雷聲覺得這事越來越奇怪,“那你爸爸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嗎?”
小果凍歪頭想了半響,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哦。”
此刻,望着對面正吃着東西的裴沐雲,雷聲心中的猜測越來越覺着是真的。他試探性的問:“沐雲,果凍是我兒子吧?”
聽到這句話,裴沐雲拿漢堡的手不由僵了僵,她很果斷地說:“不是。”
“真不是?”
裴沐雲擡頭,很認真地說:“真不是。”
“那行,我們來做個實驗。”
“做什麽實驗?”
雷聲朝她笑了笑,然後揮手向不遠處的服務生招招手。那服務生見到,趕忙走了過來,禮貌熱情地問:“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雷聲站起身,将果凍抱起,然後兩人的臉貼近,他問那個服務生問:“你覺得我們倆像嗎?”
那服務生笑,以為雷聲在跟她說笑,趕忙說:“父子倆怎麽可能會不像呢?很像啊。”
雷聲的雙眉舒展開,這話中聽。他向裴沐雲攤攤手,“你看,哪怕是個陌生人都會說我們很像,所以裴沐雲,你就承認吧,小果凍他就是我兒子。”
小果凍忽閃着一雙大眼睛,雷聲的最後一句話他聽懂了,于是他轉頭問裴沐雲,“媽媽,叔叔真是我爸爸嗎?你不是說爸爸死了嗎?爸爸是不是像奧特曼一樣死了還可以再活過來的?如果叔叔是爸爸,那我就有爸爸了,我好開心。”
裴沐雲沒有回答果凍的問題,一個都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該怎麽回答。那兩個人确實長得像,他們倆呆在一起,任誰都會說是父子吧?
可能是時間晚了,小家夥一坐上車就歪在裴沐雲的懷裏睡着了。車窗外的路燈忽明忽暗地閃過,車內誰都沒有說話,一片沉靜。
到了目的地,小家夥也沒有醒來。雷聲停好車來幫裴沐雲開車門。
“我幫你把果凍抱上去吧?”雷聲伸手要去抱果凍。
“不用。”裴沐雲将果凍往自己的胸前靠了靠。
“沐雲,你為什麽要那麽倔強?其實要證明果凍是不是我兒子很簡單,一根頭發就可以搞定,可我并不想那麽做,你知道原因嗎?”雷聲再次将手伸了過去。
裴沐雲怔忡住,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将果凍讓了出去。
晚上的月色很好,三個人走在路上,月亮将他們的影子長得好長好長。
雷聲開口說:“沐雲,你不覺得其實我們三個人走在一起也挺好的麽,不像一家人麽?”
裴沐雲放慢腳步,最後頓住。她微嘆一口氣說:“雷聲,我知道你想彌補什麽,我也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感情必須是兩個人的互動。對不起,我依然對你沒感情。沒感情的兩個人怎麽可能在一起,沒感情的三個人又怎麽可能成一家?”
這是有史以來,裴沐雲跟他說得最長也是最有感觸的一句話。雖然這話是在拒絕,但入得雷聲耳裏卻像在鼓勵。
樓道口到了,雷聲将果凍交還給裴沐雲,然後他笑笑說:“沒關系,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先婚後愛什麽的都可以,最重要的是有你在就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果凍。”
望着遠去的雷聲,裴沐雲漸感無力,這個男人一向不言放棄,不管對人還是對事。
第二天醒來又是忙碌的一天。
裴沐雲先叫果凍起床,然後做早餐。她的上班時間是八點半,而果凍上幼兒園的時間是八點。好在公司離幼兒園近,她送往果凍還有富于的時間步行去上班。
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怎麽的,今早她下樓前,還是不經意地朝停車坪望了一眼,那輛熟悉的車子不在,她輕倏了一口氣。
今天她帶果凍坐公交車去幼兒園。小家夥望着車窗外的事物,一臉好奇,問題也超多。
“果凍,幼兒園好嗎?”裴沐雲想起忘了問他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小家夥點點頭,“嗯,有很多小朋友,我很喜歡。”
“果凍好棒。”她沒想到小家夥的适應能力那麽強,只不過一天就愛上了那裏。
“媽媽,你下午別忘了來接我哦。”
“好,拉勾。”
将果凍送到幼兒園之後,裴沐雲回到雲上開始工作。其間她接到一個房産公司的電話,問她要不要租房子?問過地點和價錢之後,裴沐雲覺得還是蠻理想的,想着中午有空就去看看。
接完電話,她點開桌面上沐朵的照片,突得就想起昨天看得那些雷聲寫給她的信,她覺着心裏亂亂的。
這時放在桌角的手機又響了,她以為是房産公司打來的。于是很客氣地問了聲好。
“雲雲……”對方輕輕地叫了一聲。
“媽。”這句呼叫再熟悉不過。
裴母聲音有些哽咽,“雲雲,你什麽時候回家來啊?你爸跟我都好想你……”
“對不起,媽。”裴沐雲怕自己難過地哭出聲來,趕忙從位置上站起,去了樓梯間。
“有空就回來吧,父母哪會跟子女計較的。你這孩子也就是太倔了,在外面有沒有吃虧?是不是吃了好多苦?”
“沒有媽。”裴沐雲眼眶有些濕,“我……我周末過去看你們。”
“好,爸爸媽媽等你。”
中午的時候,裴沐雲說要去看房子,丁小圓非說着要一起去。房産公司介紹的那套房子精裝修,裴沐雲只要拎個箱子帶着果凍過去住就行了。
房子朝南,兩室一廳,外面還有個大陽臺。丁小圓拉着裴沐雲說:“這房子真心不錯,連我都快愛上了。”
“那你要搬來跟我一起住嗎?房租可以分攤。”
“切,我也想啊,可是家裏一定不讓。”丁小圓嘟嘴,她家在本市,平時自然是住家裏吃家裏。
裴沐雲看了一圈之後,問房産中介,“這房子條件設施都挺好的,為什麽房租會這麽便宜?”
房産中介頓了頓,立馬笑着說:“是這樣的,這房子的主人要移民所以趕着要出手,可是現在房價那麽高,買的人一定比租的人少,所以房子的主人說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買家,先長個合适的租客也行。”
“哦,這樣。”
裴沐雲看着也沒有覺着哪裏不妥,于是當場就簽了合同,打算明天就搬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不是很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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