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城主府

司歸哈哈大笑出聲，“你不會喜歡這種調調吧！我可學不來！”

剛才看司歸用那俊美的臉說出魅惑的聲音，耶律齊的心跳頓時加快，此時再看笑的花枝亂顫的司歸，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寵溺地看着司歸，“怎麽！我比你大，還當不起你一聲大哥？”

司歸收起笑容，臉色瞬間恢複冰冷，她嚴肅的點點頭，“當得起，我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

看着司歸瞬間變臉的三人，都覺得這簡直是個大仙啊。

看着無語的三個人，司歸輕咳一聲，“坐吧，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我看你似乎有點緊張。”

幾人落座，喬氏帶着女兒喬雁來送茶，然後很快下去了。

耶律齊問，“吃午飯了嗎？”

司歸點點頭，“吃過了，你們呢？”

陳玉看着像個傻瓜的耶律齊，淡淡道，“我們也用過了，這次主要來一是感謝你對肅王的幫助，二是城主想邀請你們今夜去城主府用餐。畢竟城主是肅王的親舅舅，他非常想見一見你，當面感謝你對肅王的救命之恩。”

司歸理都沒理陳玉，她最讨厭這種自視甚高的男人，她看向有些尴尬的耶律齊，微微一笑，頓時冰雪消融，“耶律大哥，看你如此誠心誠意，小弟就恭敬不容從命了。”

耶律齊忙道，“當然，我是誠心誠意的，這次上門一是邀請你去城主府，二是我來解釋下黃金铠的事。”

司歸微微挑眉，“怎麽？後悔了？”

“沒有，沒有，黃金铠在都城府中，沒有我的令牌，沒有人可以取出它，畢竟它的意義非比尋常，所以，要等我回都城之後，才能取來安排人給你送來了。做人怎能出爾反爾，你放心，我既然答應給你，一定會給你送來。”

司歸喝了口茶，将茶水放到一邊，“不是送給我，是用來酬謝，這是我們當初談好的，救你命的謝禮，不要說的我似乎在乞讨一樣，你看你身邊的人，似乎是我奪走的你珍寶，你要知道，比起你的命來，哪個更重要”

看着司歸沾了茶水的濕潤的嘴唇，耶律齊也不知道怎麽了，完全沒有注意聽司歸說什麽，就點頭，“對，你說的是。”

陳玉看着耶律齊的惟命是從的樣子，冷哼一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麽到司公子這裏還主動要謝禮？這實在過于市儈，對于要從軍的司公子來是，可是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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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齊剛要開口，卻被司歸淡淡一眼看得迅速禁聲。

司歸漫不經心地看了陳玉一眼，嗤笑一聲，“你是傻瓜嗎？”

陳玉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他頓時被氣得胃疼，“你！”

司歸一揚下巴，“我怎麽樣？我說你傻都是輕的！你根本是腦子裏面塞滿了稻草！”

陳玉用扇子指着司歸，“你！”

耶律齊趕快将桌面上的茶水遞給陳玉，讓他消消火。

司歸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然後輕聲道：“有道是‘舍不得即無空淨而犯貪心’，世間之事，不舍怎有得？人都是有貪性的，容易将易得之事，等閑看待，我救耶律大哥還要好處，也是為了他好，讓他以後愛惜自己的性命，難道有錯？”

“你”陳玉當然希望耶律齊以後能夠更加重視自己的安全，他只是單純的看理所當然要好處的司歸不順眼而已。

“好啦，司歸年紀還小，再說寶劍贈英雄，我相信司歸不會埋沒了黃金铠的。”耶律齊很無奈，以前不覺得陳玉這麽小家子氣啊。他也知道，陳玉是為了他好，但是他怎麽的沒有覺得把黃金铠給司歸有什麽不好。

耶律齊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邊，司歸心情不錯，決定不和陳玉計較了，“去城主府，我需要準備什麽？”

“你什麽也不需要準備，只要同我們一起去就好，舅舅主要是想要當面謝謝你，而且你要從軍，我也想介紹你給舅舅。”耶律齊輕聲說着。

陳玉覺得自己和洛白來此，就是負責當耶律齊的搬運工，以後再也不上這種當了。他在一邊觀察耶律齊的臉色，覺得他對司歸實在不一般，決定有機會要好好審問他。

陳玉看着耶律齊和司歸聊得非常投機，雖然有的時候他也想插幾句話，但是一看到司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氣。

司歸看時間差不多了，阿平和小朵姐姐卻還沒有回來，定然是在外面吃了，她看着耶律齊不時地看外面的天色，輕笑一下，“真的不用準備什麽嗎？第一次登門，不準備會不會不禮貌？”

耶律齊站了起來，“你是我救命恩人啊，如果不是因為舅舅身份不同，他定然是要親自登門的！不如，我們現在就走？”

司歸點點頭，“請——”

耶律齊帶着司歸走在前面，洛白同陳玉走在後面，洛白看着陳玉氣鼓鼓的俊彥，實在有些忍俊不禁。

耶律齊帶着司歸來到城主府。

城主府在阿塞城的中心，占地很廣，司歸有帶着石頭和丫丫來這邊轉過，不過高牆擋住了她們的視線。今日，跟随耶律齊，他們穿過正門口分站兩邊的守衛，走過兩尊高大的石獅，走進府中，裏面并沒有山巒疊峰、藤蘿掩映，只有少量的盆栽點綴兩旁，那一排排兵器架上閃着光的兵器，讓整個城主府顯得十分肅穆。

司歸被耶律齊直接帶到正廳，她看見負手而立的謝明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一定不會相信能牢牢守住阿塞城這赤炎國的門戶大将，是一個如此儒雅的中年男子。

“舅舅，我把人帶來了，這就是司歸。”

謝明軒将司歸打量一番，哈哈一笑，“這幾日，我一直聽齊兒說你在沙漠中救他，一戰沙匪二戰群狼之事，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

雖然謝明軒平易近人，但是司歸也不能失禮，她欠身行禮，“不敢當将軍的誇獎，能救下耶律大哥也不過是個巧合，而且，當初救人我也非常猶豫。在這裏，我也要向耶律大哥道歉。”說着，司歸也朝着耶律齊欠身行禮。

耶律齊趕忙上前雙手相扶，“這是做什麽？”

“哈哈！來，坐！給我講講。”一聽這話，謝明軒覺得司歸這個小子很有意思，從來只有人擡轎子，這小子居然自己砸轎子。

謝明軒帶頭落座，大家都紛紛坐下，陳玉輕輕撇嘴，剛才這小子可沒這麽有禮貌。

随即，有侍從來送茶點。

司歸并沒有用茶點，她嚴肅道，“我這人性子直，要不把話說清楚，是不敢在府上用茶的，省的一會兒被打出去。”

“放心！絕對不會，快說說看！”謝明軒實在有些好奇。

司歸淡定地說，“我和小弟為了躲避仇人追殺，不得已走死亡沙漠，進入沙漠不久，便看到前方屍橫遍野，那種情況，必定沒有生還者，而且，也沒有埋藏的條件，我們本打算離開，這時候卻是耶律大哥的手掙紮出了沙漠，手上戒指在陽光下閃耀，被我注意到。”

大家都沒有打斷司歸的話，靜靜看着她。

“對于救人，我是猶豫的，我們當時自身難保，雖然有粗淺的地圖，但是死亡沙漠中到底有什麽危險，我們也不清楚，若是帶上重傷的耶律大哥所以，我當時非常猶豫。後來看到耶律大哥手上的戒指，我知道他的身份，赤炎國的軍神，一直是我所崇拜的，所以我最後才決定救他。”

謝明軒悠然地說，“看來，真是祖上保佑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最終救了他，今日又坦言相告，證明你是磊落之人，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畢竟我可就這一個親外甥。”

司歸舉起茶杯，“多謝城主不怪之恩，我以茶代酒！”

“這有什麽？當時你也告訴我，你最終還是救了我，司歸，如果沒有你，我肯定已經葬身黃沙了。”耶律齊說道。

謝明軒問，“你們是準備在阿塞城定居？”

“是，我們在老家已經沒有親人了”司歸想到被害死的父兄和娘親，輕輕地咬了下嘴唇。

“聽阿齊說你們想要從軍？”謝明軒問道。

司歸斬釘截鐵道，“是！”

謝明軒笑了笑，“因為你的仇人身份不一般，所以你才來到阿塞城，你不擔心被仇人認出來嗎？”

司歸平靜地看着謝明軒，“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世間有什麽事不需要風險？農夫要看天氣，生意人要看政令，官員要看上司的臉色，只有軍隊是看軍功！除了軍隊，還有哪裏有這麽公平的環境？而且，只有在軍中，我手上的籌碼才會變得更多，不是嗎？”

司歸看着面無表情的謝明軒，繼續道“再說我們總要生活，生活就不可能藏頭露尾。”她懇切地說着，“而且我不喜歡欺瞞，我認為那是一種不尊重，與其欺上瞞下、藏頭露尾，不如有話直說，也顯出我對将軍的尊重。”

陳玉敲了敲扇子，覺得這小子可真是能言善道。

司歸用溫和的語言說着冰冷的話，“再說，仇人出現，我肯定是要動手的，到時候見了血，再擾亂阿塞城的治安，給将軍添麻煩，不如我進入軍中，行走光明正大，也好讓将軍明白我的行事，知道我司歸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将軍乃是英雄人物，我知道我這點小事不會入您的眼，但是不說出實情，就是我的不對了。”

耶律齊微微嘆息，他很心疼司歸年紀小小，就被仇恨所累，但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是全家就剩下他和阿平。

謝明軒看着司歸眼中的冰冷，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認真的，他真的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想要進入軍中鍛煉自己，“進入軍隊，不是那麽容易的。”

司歸淡淡道，“但是我知道，阿塞城勇士争奪賽的前十名，是可以被吸收進入軍中的。”

謝明軒輕笑一聲，“你有把握？”

“是，我非常有信心！”

謝明軒接着問，“那你到底是為了從軍，還是為了報仇？”

司歸笑了一下，“既為報仇，也為從軍，沖突嗎？”

謝明軒哈哈一下，手掌拍着自己的大腿，“不沖突，好！我就喜歡直率之人！走，我們去比劃比劃，讓我看看齊兒所說的高手到底如何？”

耶律齊驚道，“舅舅——”

司歸站起身，抱拳道“請将軍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