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局勢

回到書房的謝明軒，氣得一掌拍到桌面上，“豈有此理。”

“舅舅，到底是”耶律齊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消息，讓舅舅如此震怒。

“京都傳來姐姐的消息，大王想讓你成親，而成親的對象，正是薩爾國公主如娜仁。”謝明軒硬聲說道。

“怎麽會這樣？娘娘沒有勸勸大王？”陳玉有些焦急。

“怎麽勸，畢竟大王還沒有決定，只不過，聽聞李娘娘向大王提了這個建議，大王沒有表示反對。對于薩爾國的和談，京都方面是樂見其成，甚至可以說興高采烈。”謝明軒說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陳玉立刻反對，“絕對不能娶她，日後一旦薩爾國出現問題，勢必有人出來為難阿齊。”

“當然不能娶。”謝明軒斬釘截鐵道。

陳玉非常不理解，“薩爾國不過是一個小國，何必如此重視，如果不是他們的地理位置優越，我們早就把他們滅了！”

耶律齊皺眉思索，“薩爾國此次和談，我總覺得有些蹊跷。以前，阿塞城一旦有戰亂，他們就跑出來分一杯羹，妄想取阿塞城而代之，但是一旦失敗，立即奉送貢品稱臣。這次忽然和談”

謝明軒感慨地說，“你都能看明白，可是偏偏有人眼睛瞎。”

“舅舅！”耶律齊有些為難，一邊是舅舅，一邊是父王，雖然父王現在的确有些但是，子不言父過。

“事實就是如此，不要看現在局勢平靜，戰事不多，可是仔細想想，武國和齊國之戰剛剛結束，武國大将司馬忠戰死，據聞他的長子也死在戰場，在家中的女兒傷心過度，也病死了，可以說武國再沒有善戰的将軍了。”

陳玉在一旁道，“不是還有武聯威？”

“他？不過是一個靠奪人戰功的廢物而已。”謝明軒從來沒瞧得起這個人。

“舅舅，你接着說，武國司馬将軍的死對局勢的影響。”耶律齊問。

“司馬将軍是提倡減稅通商的，而這卻觸碰了武國王室的利益，他一死，武王必定下旨增稅，武國和希爾城相距不遠，一旦生意不好做，商人們會立刻投入希爾城，若是希爾城在這方面有行商的優惠，商人們勢必一擁而入，不要小看商人，沒有這些人，你的錢財就不會流動，甚至影響百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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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齊和陳玉都聽得很認真，兩人互看一眼，耶律齊道：“若真是這樣，武國勢必會亂。”

“武國一旦亂起來，齊國必定趁虛而入，現在齊國和我們赤炎國不過是表面和平，表面看着兩個國家實力差不多，但這只是表面的事情，不論軍力民心，齊國都是略遜于我們，所以他們無力主動進攻，但是，一旦他們吸收了武國，可以說在死亡沙漠的對面，就會迅速形成統一的局面。”謝明軒說道此處，看向耶律齊。

耶律齊接着道：“一旦這樣，草原這邊就會亂起來，會有人渾水摸魚，比如薩爾國他們此次主動求和，必定是擔心被齊國或者武國吞并，但是，對我們來說，這個搖擺不定的鄰居實在是太讨厭。原來齊國幾乎同我們勢均力敵，現在有了武國的意外，情勢已經不同。”

“不錯！武國雖小，但是卻盛産糧食，若是齊國撿了便宜，同武國聯合，勢必要先清理周邊小國，薩爾國來同我國示好，也是擔心被吞，畢竟齊國可是出了名的吃相難看，若是齊國臨江而下，再同武國聯合，東南一條戰線，我們就要陷入苦戰了。但是若是我們先下手，齊國就必然要退！”

“戰亂若起，苦的還是百姓”耶律齊真的不希望再燃戰火。

謝明軒搖了搖頭，“各國有各自的野心，都想一統天下，表明平靜，其實內裏早已經風起雲湧，司馬忠怎麽死的？誰知道呢？”

陳玉拍了拍耶律齊的肩膀，安慰道：“這只是一種假設而已，如果我們能一統天下，赤炎國的百姓就可以少受苦，畢竟我赤炎泱泱大國，人才濟濟，還怕了他齊國不成。”

耶律齊嘆息一聲，“國雖不同，百姓卻沒有差別。”

“你有仁慈之心是好的，但是，要知道，戰争是為了和平。若不能一統天下，戰亂就不會真正停止，因為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野心！就像現在草原的部落，難道他們不知道只有團結才能抵禦外敵？可是如今還不是各自為政？因為沒有人甘心放棄手中的權利。現在天下格局，武國是關鍵，但是我們這邊有天然屏障——死亡沙漠，易守難攻，真要想來阿塞城搗亂，死亡慘重的一定不是我們。”謝明軒手指在地圖上一圈，正是死亡沙漠。

陳玉在一旁将手中扇子一合，“如果我們先去結交武國，或者離間武國和齊國，怎樣？”

耶律齊輕嘆一聲，“這個事，你覺得我們幾人，誰可以決定？”

“你可以給大王上本啊！”陳玉眉飛色舞地看着耶律齊。

謝明軒輕笑一聲，“這的确是個好主意，自來國家征戰，都少不了用間。但是，要知道，武國大将是死在齊國手中，若是從這方面看，武國絕不可能和齊國聯合，不然讓衆武将怎麽看？可是，你們想過嗎？如果司馬忠是武國和齊國聯手害死的？”

“怎麽會？那可是武國的名将！”耶律齊皺眉思索。

謝明軒道，“為什麽不會？之前提到稅收問題，是原因之一，畢竟擋了別人的路。且武國早有傳聞，百姓只知司馬将軍而不知大王，你說，武國國王是不是會心中猜忌，認為司馬忠有取而代之的心！若這時候有人趁機賄賂武王身邊的人不斷地進讒言，那麽，司馬忠的死也不奇怪，不是嗎？否則為什麽偌大的将軍府，一夕之間全沒了。”

謝明軒接着說，“若是我們派遣細作去散布這些謠言，肯定是會動搖武**心的！誰不擔心戰争勝利後被卸磨殺驢呢？到時候我們可以聯合薩爾國，前後夾擊，讓武國成為甕中之鼈，可是薩爾國是不是可信？武國到底誰和齊國有勾連？這都需要去查證。最重要的是，你父王此時，并不想打仗啊！”

陳玉在一旁說，“現在大王和太子都是主和派，不然以我國的人力物力，何愁天下不定。”

“你不要總小看別人，齊國真的比我們差很多？武國真的那麽容易攻下來？何況，父王日漸年邁，現在身體大不如前。”耶律齊沉聲說着。

“不必憂心，我國如此，齊國不也是一樣？齊王年事已高，且沉迷丹藥，太子雖也有聲望，但是軍功不如次子，外家不如三子，王後在宮中雖然地位非凡，但是，齊王最寵愛的卻是三子李戟的母親，據說，齊王有意換儲，但是齊國自有法度，官員們怎可眼看禍起蕭牆？齊王若是一旦駕崩，齊國必要有蕭牆之亂。”謝明軒也無數次的感謝上蒼，讓齊國的太子如此平庸，可是，赤炎國現在又好到哪裏去？只是，他如何能言明？

耶律齊看了陷入深思的舅舅一眼，“只希望薩爾國真的是和我們談論和平而來，讓阿塞城的百姓過上些平靜的日子。”

陳玉冷哼一聲，“你看那個如娜仁公主，像是為了和平的樣子嗎？整天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就像我們都是地上的蝼蟻，而她是天上的太陽。”

“你們要密切注意巴特爾和如娜仁的動向，注意任何一個和他們關系密切的人，以及他們長時間流連的場所。”謝明軒輕聲道，他不相信，薩爾國真心歸順。

“是——”耶律齊和陳玉起身回答。

“舅舅”耶律齊有些猶豫，他也知道，京都的事情，舅舅遠在阿塞城，實在插不了手。

謝明軒拍了拍耶律齊的肩膀，“你放心，就算真的要讓你娶如娜仁，一時半刻也不會有消息，大王一向講究排場，就算薩爾國主動祈求，他也絕不會一口答應。如果我們這邊先找到薩爾國的小辮子，那麽”

陳玉接着說，“那麽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的确，夜深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耶律齊和陳玉走了出去，謝明軒卻依然看着地圖，久久不語。

第二天一早，石朵和司平就出發了。

石頭和丫丫淚眼朦胧地目送着石朵和司平的身影消失在街上，司歸摸了摸他們的頭，“好啦，姨姨和平舅舅很快會回來的。”

丫丫揉了揉眼睛，歪着頭問司歸，“真的麽？”

“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司歸對着丫丫眨了下眼睛。

“舅舅，我們一會兒做什麽？”石頭問，因為平時小姨喜歡逛街，經常帶着他們東奔西跑，現在小姨和平舅舅走了，他們也不知道要做什麽，難道每天在樹下等待棗子熟嗎？

司歸淡淡一笑，“我可是不會縱容你們，你們要去上學！”

“上學？真的嗎？”石頭和丫丫頓時緊緊地盯着司歸。

“當然！”司歸嚴肅地揚起下巴！

這時，劉婆子跑了進來，“歸少爺，耶律公子前來拜訪。”

石頭和丫丫立刻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司歸，就擔心司歸放他們鴿子，“好啦！你們上學堂的事情，就要這個叔叔去給你們辦！”

司歸轉頭說，“帶他進來，我們去正廳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