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莫家姐妹

司歸實在不能忍受自己這麽髒兮兮的，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那邊有條小溪，她準備去洗洗，她一個人牽着馬散步到小溪邊，剛收拾好自己，就看到一個小姑娘哭着跑到河邊，一邊洗裙子一邊哭。

司歸感覺她和這個村子犯沖，來兩次，兩次碰到小孩子哭。

雖然司歸想當做沒看見，但是，又覺得一個小孩子這樣孤單的嗚嗚哭，有些可憐，她無奈的詢問，“你怎麽了？說說看，也許哥哥可以幫你。”這個小姑娘上次來她并沒看到過。

“我的裙子髒了，李杏花帶人來搶我的裙子，把裙子弄得又髒又破嗚嗚這是姐姐送給我的生辰禮物嗚嗚”那小姑娘一邊洗一邊哭。

“拿過來，我看看！”司歸朝着小姑娘伸出手。

那小姑娘也不怕生，挪挪小腿，挪到司歸身邊，将裙子遞給她。

司歸接過裙子，一摸，“咦？”這并不是粗布，是一種線織成的。

“這是你姐姐給你做的？”司歸問着眼睛已經哭腫的小姑娘。

“嗯，我就這一條裙子。”小姑娘難過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你別哭，你帶我去見見你姐姐，然後，我給你銀子，你可以讓姐姐給你再買條裙子！”司歸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碎銀子，遞給小姑娘。

小姑娘伸出手，又縮了回去，“我我不能拿，要先去問姐姐”

“拿着吧，我不是壞人！”司歸又向前遞了遞。

“我知道，你們是下午過來的，住在村長伯伯家。村長伯伯是好人，但是李家人都好壞的！”小姑娘嘟着嘴說。

“李家？那個胖婆娘？”司歸忽然想到那個李梅花，莫非這李杏花也是她家的？這一家子可真是沒個好人。

“走，我帶你去問問姐姐，哥哥喜歡這個裙子嗎？小魚也知道，但是小魚不會織。”小姑娘說着，就帶着司歸向自己家走去，原來，她的家就是石頭家那邊蓋的簡陋的房子。

“姐姐，姐姐，我回來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推門進去，一個很秀美的姑娘，從屋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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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司歸，“你是？”

“姐姐，這是村長伯伯家的客人，她想問姐姐這個裙子的事情！”提到裙子，小姑娘又淚眼汪汪的，“李杏花那個壞蛋把小魚的裙子弄壞了！哇”小姑娘看到親人，實在忍不住，又大哭起來。

“別哭，姐姐再幫你織一條！”秀美的女子蹲下身，将小姑娘抱在懷中。

“我不要了，姐姐每天要秀那麽多花，總織會累壞眼睛的這個哥哥說，他可以給我銀子，買裙裙。”小姑娘輕聲說。

女子擡頭看了看司歸，“公子，不瞞您說，這裙子是用羊毛織的，因為我們家條件實在是所以我就在放羊的時候撿些羊毛，織的這個裙子，不值什麽錢，公子要大可以拿走。”

司歸摸着裙子，問這個姑娘“這是羊毛？我方便進去坐坐嗎？”

“請抱歉，家中很小，只能委屈公子坐在院中了，說着，那女子進屋取出兩個小木凳。

司歸和女子坐了下來，女子抱着小姑娘，估計這個家中再也沒有多餘的凳子了。

“公子很好奇吧，髒髒的羊毛為什麽織成裙子這樣白。這是因為要用堿水反複的揉搓羊毛，洗掉羊毛上的髒污，并且可以讓羊毛變得柔軟蓬松，而且顏色也會變白。”那姑娘說着，從圍裙的兜兜裏面掏出一些蓬松的羊毛，變戲法一樣的将它們搓成雪白的線。

那姑娘将線遞給司歸，“看，就是這個了，然後像編草鞋那樣，用針将它們編到一起。”

司歸接過羊毛線，用力扯了扯，發現這線很結實，“是什麽樣的針呢？方便給我看看嗎？”司歸認真的看着姑娘。

那姑娘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去，給哥哥取針過來。”

小姑娘擰噠擰噠地跑進去，然後取出幾根長長的細木條。

司歸拿到手中，看了看，這針就是木條磨出來的，将毛刺磨掉，讓木條變得光滑，這針一邊是有個小勾子，一邊是直的，她将針遞給姑娘，“還不知道姑娘怎麽稱呼？”

“我叫莫小雨，這是我妹妹莫小魚。”

“小雨姑娘，我能問下，你怎麽住在這裏？如果我沒記錯，這裏原來是石小花的家。”司歸側頭問道。

“是啊，這裏原來是小花姐姐的家”那姑娘仔細地看了看司歸。“你就是當初帶走石頭和丫丫的人吧！”

“你認識我？”司歸對這個姑娘完全沒有印象。

“當初李嬸子要來為難你們，我本來想偷偷來報訊，但是，我腳程沒有他們快，我到的時候已經打起來了，我遠遠的看着你們，并沒有過來。這個村子就是這樣，除了村長是個老實人，其他人都是因為這裏太貧窮了”小雨姑娘嘆息一聲。

“你錯了，貧窮并不是作惡的借口！否側，這個世上不就狼煙四起了？因為，有富人就會有窮人。一個人不是靠着自己的雙手去努力，而總是想着歪門邪道，難道是因為貧窮？并不，這是因為懶惰和貪婪。”司歸淡淡地說着。

小雨低下頭，“對不起可是，我不敢如果我”

“我明白，家裏只有你們兩個？”

“不怕公子笑，家中大哥成親，可是嫂子不喜我們，我們只好搬了出來，爹娘都跟着哥哥，畢竟我們是女子我們這裏，老人都是要跟着兒子過的，所以他們也不敢太反駁嫂子。”

“嫂子可壞了，還搶了姐姐的錢！”

“小魚！”那姑娘皺眉看着妹妹，她希望妹妹快樂的長大，不要想這些事情。

“你們願意同我去阿塞城嗎？可以同石頭和丫丫住在一起。”司歸想了下，這個羊毛以後可能會很有價值，如果只是給銀兩，似乎這姐妹有些吃虧。

“真的嗎？我都想丫丫了，是不是可以住很大的房子裏面？”小魚雙手一拍，目光灼灼地望着司歸。

“小魚！”姐姐小雨非常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我們住在這裏也挺好的，就不去給小花姐姐添麻煩了”

司歸輕輕一嘆，“小花姐姐已經過世了，現在石頭和丫丫同小朵姐姐一起住你們也可以過去的，這個羊毛，可能很有價值。”

“小朵小朵？已經找到小朵了嗎？”莫小雨激動得站了起來，“太好了，小花姐姐是那麽的挂念小朵，我們都以為她已經沒想到，真的等到她回來”

“所以，你們可以同我一起回去，然後同小朵生活在一起，雖然我們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是住下你們兩個還是沒有問題的！這個羊毛，我現在也說不好，所以如果只是給銀子，你們可能會比較吃虧，不如你們同我回去，這個羊毛最後有怎麽樣的價值，也好交給你！”司歸看着這個家徒四壁的房子，真是比當初石頭的家還簡陋。

莫小雨拉着妹妹跪了下來，“多謝公子心善，我們願意同公子回去。”她們窮得已經沒有什麽被騙的了，而且若是一般人，肯定給點銀子就能打發她們，這位司公子卻願意實言相告，“公子，這羊毛的手藝我可以都告訴你，不需要什麽錢財，只要給我們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

“不要這麽說，等你們回去見了小朵姐姐，她肯定會給你們安排事情的，小魚也可以同石頭們一起上學，日子會越過越好的。我相信老天一定會偏疼善良而勤奮的人。你們收拾好，等我們明天走的時候，我來接你們。”司歸說完，就離開了。

司歸回到村長的院子，耶律齊正好好出門，他一把拉住司歸的手，“你去哪了？我剛要去找你！”

司歸臉上一熱，将手抽了回來，她捋了捋耳邊的頭發，輕聲道，“去河邊洗洗，怎麽，還擔心我會丢掉啊！”

“要吃晚飯了，你還沒回來對了，你那個衣服裏面包的是？”耶律齊雖然好奇，但是他也沒有在司歸不在的時候打開看。

司歸輕輕一笑，“是一種魚，可以解我們身上的寒毒！”

“寒毒？”耶律齊微微斂眉，“是湖中的水？”

“是，雖然時間短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是日後，就會慢慢腐蝕我們的身體，你讓人把魚煮了，我們喝了這種銀魚湯，寒毒會順着汗水排出來，就算沒有中毒，吃這個魚，也可以淨化我們的身體，排除雜質，對身體很有好處，是好東西呢！”司歸走了進去，把那些魚都給了耶律齊。

耶律齊一打開，“這麽多？”

“是啊，明天我們就回程了，你也可以讓人收拾好了，給城主帶回去，給我留個兩條就好！”

看着大方的司歸，耶律齊很高興，“謝謝你！”

“不用這麽客氣，我們是好兄弟嘛！”司歸拍了拍耶律齊的肩膀，“對了，明天我要帶兩個人回去，她們是小朵姐的朋友，你看”司歸側頭看着耶律齊，畢竟她只有一匹馬，再帶兩個人，有點擠啊。

“交給我！”說着，耶律齊提着魚去找人收拾，大家吃了飯，喝了魚湯，好好地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不知道耶律齊怎麽同村長說的，居然有了一輛簡陋的馬車。

他們剛出發，就看到莫家姐妹背着行李等在路口。

“哥哥！”小魚跳着同司歸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