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出殼

司歸一愣，趕快飛身下馬，她匆匆打開胸前的黑色包裹，将大白蛋捧在手上，那蛋開始輕輕晃動起來，她手一抖，那顆大白蛋便掉落下去，她迅速雙手捧住，不知道是不是她力量太大的關系，那顆大白蛋上面竟然出現幾絲裂痕，司歸有些不知所措。

她将那個黑布鋪在地上，然後将蛋輕輕地放在上面，她用雙手護在周圍，防止這個蛋不知道滾哪裏去，蛋在上面晃動着，越來越劇烈，裂痕越來越多，裏面的小東西似乎正在努力的碰撞着內壁，終于，“咔”的一聲，小腦袋從蛋殼裏面鑽了出來，左右晃動着，将布滿裂紋的蛋殼撞得分崩離析，終于露出它細長的身體。

這條蛇？蛟？司歸看着它頭上的凸起那是角嗎？蛇會長角？莫非山澗裏面那條黑蛟真的不是蛇？她一直以為黑蛟只是陳國聖族對那大黑蟒的一種稱呼可是她在黑蛟頭頂上站過，它并沒有角！難道這小東西是像另一條

這剛剛出生的小東西，頭只有司歸拇指那麽大，上面有個小小的鼓包，身體近乎一尺長，在晃動間，似乎可以看到細鱗上面銀色的斑紋，它小眼睛看着司歸，然後迅速地爬過黑布上的蛋殼碎片，朝着司歸而來。

司歸并不喜歡這種爬行類的動物，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直抱着它的關系，她看着這小東西，就有一種親切之感，她蹲下身，伸出是手，果然，小東西順着她的手指爬上來，小腦袋乖乖地趴在司歸的拇指上，然後用兩只細細的小爪子緊緊扒住了她的拇指，就像是個蛇形扳指一樣，緊緊箍在她的手指上，然後整個身體纏繞在她的手腕上，緩緩晃動着。

爪子除了角居然還有兩個爪子！司歸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但是，她看着它就覺得很喜歡，既然是她孵出來的，又是大黑蛟的孩子，那她就叫它小黑好了。

看着完全沒有防備之心的小黑扒在她的手上看她，她就有一種憐惜的感覺，她伸出右手摸摸它的頭，它似乎被摸得非常舒服，還蹭了蹭司歸的手，司歸展顏一笑，四周的風似乎都溫柔起來，然後她看着布滿碎片和黏液的黑布，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帶回去，洗幹淨還給劉婆，畢竟這塊黑布似乎并不是普通布料啊！

司歸将黑布一卷，裏面的蛋殼也沒清理，不知道小黑會不會喜歡睡在有自己蛋殼味道的地方，先帶回去清理下再說。

司歸想要上馬，可是追雲不知道為什麽向後退了退，司歸一愣，大步上前牽住缰繩，追雲有些焦躁地不斷踏步發出聲音，司歸眉頭一皺，莫非

她想将手上的小黑拿下來放到那個黑布裏面，可是她一動作，它竟然更加用力的扒住，那細細的小爪子還挺有勁兒，它發覺司歸似乎不死心地想把它弄下去，它張開大口，一口咬住司歸的拇指，然後小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司歸

司歸想要動動拇指，從它的口裏出來，結果它整個身體發力，死活就是要賴在司歸手上。

司歸看它這無賴樣，沒辦法，她用那個黑布将手纏了起來，然後靠近追雲，這次追雲沒有什麽反應，似乎黑布可以隔絕小黑的氣息，司歸飛身上馬，準備回城，她要去問問劉婆，這塊布，到底是什麽

司歸回到家，發現劉婆正在掃院子。

劉婆看到她纏在是手上的黑布，了然道，“剛出殼的蛟，會将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何況，它已經熟悉了你身體的氣息，經由你的力所孵化，它自然是非常依賴你，因為它的天性告訴它，只有在你身邊，它才會很快的成長起來！”

司歸一愣，“劉婆”

“我們進去說吧！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但是我會如實相告的。”

司歸同劉婆進去之後，将黑布從手上拿下來，只見那小黑蛟如同裝飾一樣，緊緊扣在司歸的拇指和手腕上，一見光亮，它的小眼睛立刻利落地望向司歸，然後它看到了劉婆，它立刻吐出司歸的拇指，尾巴依然纏繞在司歸的手腕上，身體卻已經直立起來，它冷冷地看着劉婆，就像看着死物。

司歸嘴角抽搐一下，小樣，你不看看你這小身板，頭才拇指長，你想要作甚？她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小黑的頭，小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盯着劉婆。

劉婆輕聲一嘆，“果然是守門神龍的後代，這麽小，已經有了護主的意識。”

司歸安靜地看着劉婆，沒有開口，她相信，既然劉婆能把這塊黑布交給她，就定然不會害她，何況，住在一起這麽久，下手的機會多得是，真的有什麽想法，也不必等到現在。

劉婆似乎陷入回憶，“這塊布，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據說，來自神秘的陳國，祖上曾幫助過一個女子，那女子身邊就有這樣一條蛟龍，不過，卻能騎在腳下，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也知道那必定是個龐然大物，我祖上是行醫的，當年就在雅吉城。”

司歸聽到這裏在雅吉城行醫同姬公主有關那雅吉城長生不老的傳說，是不是正是姬公主和劉婆的祖輩？

司歸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她沒有打斷劉婆，她只是握住小黑的頭，将它整個圈在自己的手中。

劉婆緩緩說着，“當年祖輩救了這受傷的女子，這女子醒來，看出我祖輩的暗疾，便以藥丸相贈，祖輩一看那藥便知道不是凡品，吃過後更是暗疾全消，後來這女子的蛟龍自己找來，為了不讓它傷害祖輩，便拿出了這塊黑布。”

說着，劉婆緩緩地摸着桌上的黑布，“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只知道它水火不浸，刀剪不開後來女子傷勢恢複，便騎着那蛟龍走了，這塊黑布就留在了我家中，作為傳家之寶。我祖上多方打探，覺得那女子定是陳國聖族，因為陳國的守門神龍只聽命于聖族，似乎聖族的某種功法能同蛟龍互長，因此他們總是會在一起。”

劉婆看着司歸，“之後，陳國不久就消失在沙漠之中，這些都是我祖上偷偷打聽到的，後來，我們好奇于這塊黑布，又擔心懷璧其罪，便沒有再去做什麽我祖上活了很久很久，為了不被人當成怪物，便舉家搬出了雅吉城，後來經過一番颠沛流離，便到了一個小山村落腳，我們家世代行醫，我一看你當初帶回來的蛋，就知道不是凡物，普通的蛋不會有那個大，我當時摸過一下，立刻就有排斥感傳來，我就知道它不一般”

她頓了頓，接着說，“我并不知道陳國具體的細節，我當時将這塊黑布給你，也是擔心萬一這東西破殼之後會傷害你，沒想到你會有陳國聖族血脈，當我看到它一天比一天更加瑩潤，我就知道了普通人，很難将它孵化出來。蛟龍一旦長成，必是一方霸主，這畢竟是上天寵愛的生靈，但是它的成長條件太苛刻了，似乎很難成活你看它，頭上有角，身上有足你不是普通身份啊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定然是當初那個女子的後人！”

“她是姬公主嗎？”

劉婆點點頭，“是，當初她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是，卻說她姓姬！在她走後不久，就傳來了陳國覆滅的消息我祖上情種于她，曾經一度茶飯不思，後來不知道怎麽想開了，便娶妻生子，這些都是我在他的手劄中看到的可惜，在輾轉中，它已經丢失了”

“當時姬公主是被人追殺嗎？”

劉婆想了想，“應該是，因為當時祖上在雅吉城很偏僻的地方住，若不是逃亡，姬公主應該不會出現在那裏，不過這事情裏面并沒有記錄。”

“謝謝你，劉婆！我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司歸的身份，劉婆已經猜到了，若是她想要離開，也是正常。

劉婆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司歸的頭，她一動，司歸手中的小黑立刻動了，司歸眼疾手快的将小黑箍在手中。

劉婆嘆道，“真是護主，你好好養，将來必成為你的助力！我已經這樣老了，還有什麽可怕的？你們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樣，如果當初你們沒有收留我們一家，我們真的就窮途末路了。現在看着太平，實際卻是暗潮洶湧，哪裏會有淨土？與其在戰争中颠沛流離，不若就這樣大家在一起只希望，若是有一天你能幫我護一護我的女兒和外孫女。我這小孫女和她娘一樣，完全沒有學醫的天賦啊！到是石頭和丫丫，還有些天賦。”

司歸一聽，便笑開了，“劉婆！你”

“一家人，不要總是謝來謝去！你不是那磨磨唧唧的人，老婆子也不是！好啦！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老婆子在還要去掃灑，然後給那些小乖乖們送飯去！你看好你的小寶貝，不要看它現在小，但是，毒得很！”

司歸一愣，“它牙齒還沒長啊”

劉婆搖搖頭，“你扒開看看？是它縮回去擔心傷到你吧！當初我祖上對這種生物很好奇，所以有去找尋過，但是，都是聽說沒有真正再看到過”

就這樣，司歸每天在家練功，練功的時候小黑都主動盤到她的頭上，平日就纏在她的手上當裝飾品。

這天，城主府來人了，說耶律齊會在三日內歸來！司歸的心，立刻期盼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同自己一樣喜歡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