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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之前,賈偉男說了會安排一位朋友開車過來送甄曉白和簡潔回家。大概一刻鐘後,甄曉白發現淩躍東出現在了餐廳門口。
站在兩個女孩子面前,淩躍東的臉頰直發紅,額頭直冒汗,說話時也不可避免地結結巴巴:“你……你們……你們好。”
甄曉白奇了怪了,賈偉男明知道這個朋友有與異性-交往障礙症,居然還把他打發來接送她倆回家,這不是存心折騰人嗎?而淩躍東也居然也會來,這副滿臉通紅滿頭大汗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活受罪。他為什麽要來受這個罪呢?
簡潔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淩躍東,怔了怔後,客氣了一句:“是你呀,吃飯了嗎?”
淩躍東老老實實地搖頭:“還……還沒,剛……加……加完……班。”
甄曉白馬上招呼他坐下:“那坐下一起吃點東西再走吧,正好這麽多菜我們倆也吃不完。”
想請的人中途閃人了,不想請的人卻半路出現了,簡潔對此只能苦笑着點頭:“是啊,坐下一塊吃吧。”
淩躍東于是坐下和兩個女孩子一起用餐,緊張得連筷子都拿反了,甄曉白有些好笑地糾正他:“反了,筷子頭朝下了。”
淩躍東忙不疊地想要換回來,卻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撿筷子時,一不留神又帶翻了茶杯,潑了自己一腿的茶水,別提多狼狽不堪了。一張臉越發紅到了脖子根,緊張狀态更是直線升級。
看他那麽緊張的樣子,甄曉白忍不住開口安撫他:“別緊張別緊張,我們是女人,不是老虎,不會吃掉你的。鎮定一點、冷靜一點!對了,你說你剛才在加班,在哪兒加班?幹什麽工作呀?”
甄曉白有意與淩躍東閑聊攀談,借此平息他的緊張感。而和她說話,淩躍東算是比較正常了:“我在……銀行的……技術部門工作,是IT工程師。”
“哦,你是銀行的IT工程師啊,不錯,銀行是個好單位呢。那你和賈偉男是怎麽認識的?”
“我也有……假日酒店的健身卡,健身時……認識了他。我們都喜歡游泳和騎山地車,很快就混熟成了朋友。”
簡潔也好奇地詢問:“你和賈偉男認識多久了?”
淩躍東和甄曉白的交談越來越流利,可是簡潔插了一句嘴後,他就又變得結巴起來了,哪怕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也說不流利:“去……去……去年……認……認識的。”
簡潔奇怪了:“怎麽你跟甄曉白說話都好好的,跟我說話卻像卡帶了似的?”
甄曉白笑着說:“因為我的女性特征不明顯,被他的障礙症自動忽略了。你就不同了,從頭到腳豔光四射,當然讓他的緊張狀态加倍升級。是吧淩躍東?”
“這……這是……原因之一了。”
“哦,還有原因之二,那是什麽啊?”
甄曉白好奇的追問,淩躍東沒有馬上回答,他紅着臉看了簡潔一眼,又一眼,才鼓足勇氣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我……我……”
淩躍東萦繞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讓簡潔有所察覺,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淩躍東想要表白的話因為過于緊張沒辦法流暢地說出口,簡潔這一問,倒省了他的事,現在只要點頭就行了。看着他用力點頭的認真表情,甄曉白和簡潔都是滿臉意想不到的雙雙愕然。
驚愕過後,甄曉白首先回過神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為什麽賈偉男會叫淩躍東來接她們,為什麽淩躍東也會心甘情願地跑過“活受罪”,原來他對簡潔有意思啊!她忍俊不禁地拉着簡潔咬耳朵:“親,恭喜你。昨天才剛說要在七夕情人節前搞定一個情人陪你過節,今天這個願望就實現了。絕對的心想事成啊!”
簡潔哭笑不得:“算了吧,如果是他陪,我寧可不過這個七夕情人節了。他不但顏太路人了,還有交往障礙症,連一句話都說不囫囵。魅力值是負數哇!堅決不要。”
兩個女孩子悄聲咬耳朵的話,淩躍東雖然聽不清楚,但是他從簡潔的表情中可以猜出自己不被接受,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他結結巴巴地在一旁說:“你……你不……不喜歡……我……沒……沒關系了,做……做不成……情……情人……也可……可以……做朋友嘛!”
簡潔也虛笑着答了一句:“好啊,那我們就做朋友吧!”
吃完晚餐後,淩躍東搶着買了單,然後開着一輛福特車送甄曉白和簡潔回家。一路上,甄曉白為了氣氛不沉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聊,談話間得知了他是省城人,家住在西城區的錦繡苑,父母都是某大型國企的路橋工程師,目前都在非州當援外專家,一年才會回國一次。
回到公寓後,甄曉白就跟簡潔開玩笑:“其實淩躍東也不錯了,雖然顏值不高,但智商不低呀——他們一家子都是工程師,基因絕對優良,對制造下一代大有好處。而且他家住在錦繡苑,那小區的檔次不低呢,家境顯然也不錯了。”
簡潔不否認這一點:“也許吧,他有車又有房,又是收入穩定的專業人士,論硬件倒是很适合結婚的對象。就是可惜軟件不出衆,人長得不夠帥,還有那個什麽障礙症,大大地拉低了綜合分。不像賈偉男,各方面都很好,滿分一百分的話,他可以打到九十五分以上,而淩躍東頂多就是七十分了。”
“賈偉男雖然分數高,可是你搞不定他呀親。淩躍東雖然分數低,但他卻很喜歡你。而且他那個與異性-交往障礙症,其實也不是件壞事了,至少交上這麽一個男朋友後,你不用擔心他會花心會劈腿什麽的,他就壓根不具備那個技能。多省心啊是吧?”
“話雖如此,可是我還是煩他一說話就結結巴巴的,長相又不帥。我可是資深顏控一枚,找男朋友的第一标準就是帥,不帥的我無感。淩躍東那張路人臉我實在是接受無能,還是算了吧。”
結束了這個話題後,簡潔馬上想到了賈偉男和商子浩雙雙離開去處理的事情。她對甄曉白說:“對了,賈斌的事情不知道偉男他們處理得怎麽樣了?咱們打個電話問問吧。”
甄曉白沒有異議地撥通了男朋友的手機,詢問事情的進展。商子浩在電話裏告訴她:“事情不算大,已經解決了。”
這場打架事件的起因很簡單,賈斌和女朋友潘朵在一家燒烤店吃燒烤,鄰桌有個禿頂男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她看。那種目光讓潘朵很不舒服,就低聲向男朋友抱怨了幾句。
賈斌那時候已經喝下了兩瓶啤酒,酒勁上湧再加上年輕氣盛,馬上就沖過去給了那個禿頂男一拳。兩個人就這樣打了起來,直到被老板召來警察出面制止。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為是賈斌先動手打人的,禿頂男被他一拳砸得鼻血直流,算是輕微傷。如果要較真,可以告他一個尋釁滋事罪,至少可以拘留他五至十五天,還要處以五百元至一千元的罰款。
賈斌進派出所時,酒勁兒已經過去了。神智一清醒,他當然不想去拘留所裏呆上十天半個月,馬上打電話向賈偉男求助。他不敢告訴父母這件事,年紀相近的小叔叔成為他求助的首選。
賈偉男和商子浩雙雙趕到派出所後,一弄明白事情經歷,商子浩就馬上打電話找他公安局的朋友,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打架後果不嚴重,禿頂男只是一點輕微傷,警方也不想多追究什麽,說服禿頂男答應接受兩千塊的醫藥費,并簽了和解協議。事情就算完了。
賈偉男掏錢交了那兩千塊醫藥費,總算把賈斌領出了派出所。走出派出所大門後,賈斌很不服氣地說:“那個家夥只是流了一點鼻血而已,就要走了兩千塊錢醫藥費,這也太訛人了吧?”
商子浩剛和那位公安朋友在電話裏詳細讨論過這件事,十分了解情況:“賈斌,你去百度一下輕微傷的定義吧,基本上只要打破了一點兒皮就算是輕微傷。而故意把人打成輕微傷就可以治安拘留加罰款,一切都有法可依。現在兩千塊錢就能把你放了,真的已經很值了!我朋友說,前不久有個男人扇了一個服務員兩巴掌都賠了五千。”
賈偉男也說:“是啊,兩千塊你已經賺了。在我們臺灣,這樣的打架傷人要麽拘留二十天,要麽交兩萬臺幣的罰款。打人也是要成本的,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現在花上兩千塊錢你就能出來,已經是警察叔叔和那位事主手下留情了!”
賈斌還有些不服氣:“是那個家夥老是色迷迷地看潘朵,我才動手打他的。為什麽警察不追究他的責任?”
站在賈斌身邊的潘朵也小小聲地附和男友:“是啊,那個家夥也有責任的。”
“他有什麽責任,哪條法律規定了他不能看女人?就算他是色迷迷地看,只要他沒有對潘朵動手動腳,你就不能打他,否則倒黴的只會是你自己。你們兩個不要太自我了,世界不是以你們為中心轉的。如果一不合心意就要動手打人,那你至少先賺到百萬身家再說吧——這年頭打人成本太高,你賠不起。知道嗎?”
賈斌再不服氣也只有點頭的份兒了:“知道了。偉男,那兩千塊算我借你的,我一定會還的。”
“當然是你借的,肯定要你還了。我雖然不差這兩千塊錢,但是你必須要學會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明天開始,你要來美龍沙龍打雙倍的小時工賺錢還債。知道嗎?”
賈斌沒有任何異議地乖乖點頭答應了,潘朵也在一旁乖巧地說:“賈總監,我會和賈斌一起來的。他因為我才動手打了人,我也要幫他還債。”
明天就是七夕情人節了,這天工作之餘的午餐時間裏,簡潔問起甄曉白和商子浩是否有什麽節目安排,她搖頭說:“子浩沒說,估計都不知道明天是七夕情人節。畢竟這個本土情人節不像那個舶來品的西方情人節那麽廣為人知了。”
“他不知道你可以提醒他呀,這可是你們倆認識後的第一個情人節,理應慶祝一下的。”
甄曉白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聳肩一笑說:“算了吧,我不在乎過這種節日了!”
簡潔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不是吧?作為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如果你連情人節都不在乎,那你還能在乎什麽呀?”
甄曉白随口回答:“我只在乎男朋友對我好不好。只要好,其他神馬都是浮雲了!”
“聽起來,似乎商子浩對你很好呢,到底怎麽個好法?說來聽聽。”
簡潔要聽具體的內容,甄曉白卻舉不出詳細的例子,說得幹巴巴的:“他經常來接我下班,這個算不算?”
“算吧,還有呢?”
“還有陪我吃飯和看電影,也算吧?”
“也算,還有呢?”
“還要什麽?”
“還要吃吃喝喝看電影以外的東西呀!他怎麽對你好?有沒有細致的關心?有沒有溫柔的話語?有沒有甜蜜的Kiss?這些才是幹貨呀親!”
甄曉白呆了呆,她和商子浩交往也有一個多月了,雖然兩個人經常在一起約會,吃飯看電影什麽的是常規活動,但是像簡潔所說的那些“幹貨”,在她印象中卻是不在服務區的範圍。
不說還不覺得,一說甄曉白忽然感覺自己和商子浩的戀愛似乎談得太表面化了,完全沒有更深層次的交流。
他們倆約會時,話題大都是餐廳菜肴的好壞;或者電影內容的優劣;又或者是雙方生活工作方面的一些日常瑣事;基本上沒有風花雪月的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如果沒有“戀愛”這個名義,這種男女交往簡直就和普通朋友的來往沒區別,只是比較頻繁的兩人性質的聚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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