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斐文蜷縮在落地窗邊的座椅上,透過窗簾的縫隙,她從白天看到黑夜。

看到累了,就迷迷糊糊在椅子上睡過去,和德庫拉在一起時,她一直都是如此,她從未見過德庫拉躺着睡覺,他唯一休息的地方,就是那巨大的椅子,他抱着她休息時,她睡不着,就會透過镂空看外面的景色,感受天空的明暗。

有時,斐文會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來,她無需問,從艾瑪和施耐的眼神中,她看出來将她抱上床的是誰。

本以為她會一直這麽被圈禁下去,斐文平靜的接受這種人身上的禁锢。

她的氣色在艾瑪的精心照料下,絲毫未見起色,臉色蒼白如雪,身體越發消瘦。

其實這真怪不了斐文,她一直都有好好的吃東西,做鬼不做餓死鬼的念頭,在國人的心中是根深蒂固的。

可她就是吃不胖,這話要是聽在她曾經閨蜜耳中,肯定會引起各種鄙夷,這種氣人的話,就像是安撫一個女人,沒關系,雖然你胸小可你臉很大的道理一樣。

斐文也覺得奇怪,她明明不是這種易瘦體質,難道是氣血虧了太多的原因,中國人講究養生,氣血虧欠想要調整好,可是細水長流的工程。

斐文輕輕嘆了一口氣,東方出現魚肚白,很快太陽就要升起來。

她突然又覺得眼眶有些發熱,要說德庫拉對她很好嗎,在他那裏沒有傭人能照顧她的起居,連洗個澡都是奢望,可她就是總能想起他。

突然,一股寒意出現在斐文身後,斐文沒看來人,依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要日出了,雲彩陰郁泛起橙色的暈光。

她的手被阿德萊德惡狠狠地捉住,不由斐文說話,他拉扯着她就往外走個,斐文光着腳,踉踉跄跄小跑的跟在阿德萊德後面,他步子大,他快步走,她得跑才能跟上。

不過這也比她背着德庫拉逃命那次慢很多了,斐文如是想。

走出大門,門外是一只巨型飛龍。

斐文第一次近距離看這種生物,它龐大的身軀覆蓋着細密的鱗片,巨大的翼展沒有張開,高傲的頸項在看到阿德萊德的那一瞬間,乖順地俯下。

阿德萊德放開斐文的手,飛身一躍跳上龍背。他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斐文下意識的後退一小步,她本能不想去牽他的手,這種排斥,從那時一直延續至今。

但這種抗拒,除了引起某人的惱怒之外,沒有一點用處,斐文被一股粗暴夾雜着怒氣的力量抓上龍背。

飛龍一聲長鳴,像是有些不滿。

阿德萊德輕拍飛龍的脖頸,飛龍這才再次變得乖順,巨大的翼展張開,急速沖向高空。

斐文一聲尖叫,她後背依着阿德萊德,無處安放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被德庫拉抓着飛不是一次兩次,不過那種時候,她是被緊緊的抓住,而此時,她是被放任的扔在龍背上。

明知阿德萊德不會讓她掉下去,那種本能擔心被高空抛物的感覺,讓她下意識想要貼近他。

也許是她的依附緩解了阿德萊德的不滿,他貼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紮羅,帝國最優秀的飛龍之一,只要你喜歡,我會經常帶你來看日出……”

看日出?斐文這才注意到,太陽的半個身體升上雲層,他們正向着太陽飛,灼熱的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是看日出嗎?燒烤模式還差不多。

如果阿德萊德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将她扔下去,應該不會,他最多讓飛龍轉個圈,讓她看似很不小心的掉下去。

對一個許久沒有出門曬太陽的人來說,哪怕是朝陽也是毒辣的。

有些東西是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太陽絕對是這其中之一。

阿德萊德駕馭着紮羅,面朝東方如同追日的誇父,斐文有些虛弱地依偎在他懷中,感覺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

是誰告訴阿德萊德的,喜歡看日出,就要一個勁地向着太陽飛,這幸好隔着大氣層,要是他飛出外太空,她還不得被烤成灰?

這次日出看得是斐文生命中最痛苦的,最不美好的一次。

@@@@

斐文醒過來,是在床上,看日出看得她暈了過去。

臉的感覺火辣辣的,燥熱的很不舒服。

“斐文小姐醒了……”艾瑪急忙用通訊器将消息傳給管家施耐。

“瞧這臉烤的,都快熟了,親王大人到底帶你去哪了?瞧瞧你,跟個煮熟的蝦子一樣。”艾瑪語氣中終于多了一絲絲,也就那麽一絲絲對她最尊敬親王大人的責備。

“看日出……”斐文撇撇嘴,看了看同樣不舒服的手,紅彤彤的,明顯是曬傷的後遺症。

以前去水上樂園玩的時候,她曾經有過這麽一回,整整捂了兩個冬天才緩過來。

這回也不知道要多久,不過沒關系,反正在這裏也沒有人會在乎她的容貌,這個世界不是怪物,就是長得像阿德萊德這樣俊美的藍紐斯人,她這樣的就算是黑了點,也依然還是一個卡當的角色。

斐文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阿德萊德不請自來。

他神情告訴斐文,他很不開心。

瞧瞧這人,她這個傷者還沒說什麽,始作俑者擺個臭臉給誰看。

這些話,斐文只敢想想,不敢瞎說。

“不是喜歡日出嗎……”阿德萊德冷冷問道。

這是在責備自己嗎?斐文敢怒不敢言的怒視阿德萊德,這人怎麽能這樣,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拉仇恨。

日出看的就是那種柔和,那種清晨的喜悅,而不是為了看太陽而看日出,這個藍紐斯人怎樣才能懂得這個道理。

斐文不想跟阿德萊德說話,她是傷者,她有權利這麽做,有權利不理會不想理會的人。

她索性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她都這樣了,阿德萊德總不至于把她從床上拽起來吧。

一種清涼舒适,從她的臉部傳來。

斐文微微睜開眼睛,阿德萊德正細心給她塗着什麽東西,他的手原本就涼,配上藥膏的溫度,不得不承認這很舒服。

皮膚上灼熱感,消失了……

塗完臉便是手,塗過手,斐文感覺她的腳被抓了起來。

“你不用……”腳上的感覺異常敏感清晰,斐文試着縮回來,阿德萊德的手強硬地抓住不放。

絲絲的涼意,滑過她的腳背,說不出來的酥麻,她的腳下意識的縮緊張開。

這是一種折磨,無法形容的折磨。

折磨結束,斐文松了一口氣,冰冷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

待斐文回過神,整個房間就只剩下看着她笑得很暧昧的艾瑪。

“被親王大人吻的感覺,快要暈了吧,哦,天,我要是能被親王大人吻一下,我保證,一百年不洗臉……”

斐文覺得艾瑪的眼都變成紅心了。

她拉過被子,把自己埋在裏面,誰稀罕,她一點點都不稀罕他的吻,他的道貌岸然,只會讓她越發心寒。

或許,那時,她是有過幻想的……

斐文閉上眼睛,聒噪的艾瑪也停下唠叨。

房間裏恢複寧靜。

@@@@

“你怎麽才來找我……”麗莎撲向剛剛進入房間的阿德萊德,像個小女人一樣,在他胸口摩挲自己的臉蛋。

阿德萊德伸手輕攏着麗莎的肩膀,安撫性地拍了拍。

“她怎麽樣,你查出來什麽?”

阿德萊德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埃姆斯酒,細細品味它的清香。

麗莎原本滿是嬌羞的臉冷了下來,他走到阿德萊德身邊,伸手拿過他手中的酒杯,就着他的唇印輕抿一口,在上面留下一個粉紅色的唇印。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她?”麗莎将酒杯還給阿德萊德。

阿德萊德微笑着将自己的唇覆蓋在紅色印記上,麗莎露出滿意的微笑,嬌媚的笑容重現。

“放心,我才不會把她的事情告訴別人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王的關系,他派你去剿滅巨翼蝙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說着麗莎撲進阿德萊德懷裏,阿德萊德輕攏她的肩膀,任憑她在他懷中喃喃細語。

@@@@

“今晚留下來……”

共進晚餐後,麗莎換上透薄的睡衣,雙手摟着阿德萊德,輕輕坐在他腿上。

沒有得到答案,她的嘴唇挑逗性貼上阿德萊德的嘴唇,在上面輾轉。

阿德萊德沒拒絕她的示好,只是依舊沒有回應麗莎的邀請。

麗莎冷臉從阿德萊德的懷中站起來:“你還是為了那個地球人來的,我忘記告訴你,我有一個很好的想法,相信王知道之後一定會非常贊同。我将她的DNA排序和我們所擁有的原始地球人進行比對,相似率是至今為止最高的。如果不是知道地球人已經絕跡,我幾乎就要認為她就是最後的那一個。如果從變異人或者融合人中找出與之最相近,進行繁育,優化篩選,近親繁殖,再次優化,說不定就能得到和原始地球人相差無幾的物種,你應該知道,這對于藍紐斯民族的重要性……

麗莎的威脅,在阿德萊德這裏似乎沒有起到效果,他微笑着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撫平衣服上細微的褶皺。

“女爵大人,千萬記住,不要做讓你後悔的事情,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目送阿德萊德背影消失在雕花大門之後,麗莎憤恨的随手抓起花瓶砸向地面。

人人都覺得是阿德萊德纏着她,是阿德萊德和法瑞爾在争奪她,只有她最清楚,她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東西都是過猶不及的,嗷嗷啊,求撒花求留言

☆、加官進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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