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真的來了嗎?”夏黎初跟喬真反複确認。

喬真揚了揚下巴,眼睛睨着一個方向,說:“你看那兒。”

夏黎初尋着她說的方向看去,高大的梧桐樹下停着一輛黑色的賓利,駕駛座的窗戶敞開,是一個中年男人,副駕駛上則是梁語,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正在與的人說話。

梁語在前面,後面坐着什麽人便不言而喻了。

所以徐卓晏過來做什麽?夏黎初越發看不懂他的作為了,按理來說徐卓晏該把自己往死裏整才對,可現在他卻對自己表現出了超乎平常的興趣。

徐卓晏沒有下車,夏黎初并沒有打算主動去找他。

節目有流程,夏黎初在裏面充當的角色比較讨人喜歡。節目組把十個人分成了兩隊,夏黎初和秦萱分到了同一隊,兩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為隊伍贏取了分值。

上午是在室外錄制,下午太陽大了,于是轉向室內。

午餐是在學校附近解決的,夏黎初去尋找徐卓晏的身影時,卻只看見梁秘書,梁秘書察覺到他的目光,回以他一個微笑。

經過一個上午的相處,秦萱已經跟夏黎初混熟,吃飯時也坐在了他旁邊,她是個活潑幽默的女孩兒,夏黎初光聽她講話都能笑個不停。

梁秘書将一切盡收眼底,然後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徐卓晏。

休息四十分鐘就要開始下午場的錄制,這麽點兒時間連眯一會兒都做不到。節目組中午定了很多冰飲分給衆人,大家都在場地內休息,各個藝人則趁着這個時間補妝。

夏黎初也有專門的化妝師,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叫做江合。以前專給當紅藝人化妝,也不知道喬真許了她什麽好處,現在只專心給夏黎初做造型。

秦萱搬了張凳子坐到夏黎初身邊,跟他扯八卦,她壓低了聲音,說:“我跟你說,晚上的局好像會有很重要的人過來。”

“誰?”夏黎初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秦萱的聲音更小了,“你看見導演旁邊的那個女人了嗎?她是你們公司老板的秘書,經紀人告訴我,徐總今晚可能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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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初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他不欲再進行這個話題,說:“他來他的,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

秦萱認可地點點頭,又說了另一個關于徐卓晏的八卦給他聽,“徐總身邊好像有人,說名字你可能聽過。”

若是剛剛夏黎初想結束關于徐卓晏的話題,現在就是想讓秦萱多說說了。即便以他現在的身份沒有立場去發表意見,但就是想聽。

夏黎初有些緊張地問:“是誰啊?”

這會兒輪到秦萱驚訝了,“我以為圈裏的人都知道。”

夏黎初答道:“我離開太久了,可能有些脫節。”

秦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是明淮,他從出道就是徐總在捧,後來解約去了另外一個公司,不過兩人聯系一直沒斷過,前陣子徐總還專程到日本去陪他。”

明淮這個名字,夏黎初當然聽過,是一個相當漂亮的青年,行事無所顧忌,有些古靈機怪,粉黑都多。這樣張揚自信的人像是徐卓晏會喜歡的類型。

夏黎初的思緒難免跑偏,前陣子喬真才跟他信誓旦旦地保證徐卓晏私生活幹淨。他轉念一想,若是徐卓晏真的跟明淮有牽扯,按着圈裏混亂的程度來劃分,徐卓晏這确實不算什麽。

于是越想越氣,心裏堵着,好不難受。

“你想什麽?”秦萱輕輕推了一下夏黎初的手臂。

夏黎初猛然回神,搖頭道:“沒什麽,就是有點驚訝。

為了錄制節目,學校的圖書館今天閉館半天。下午的錄制因為是在室內,所以錄制得要順利許多,到下午六點就收工了。

剛剛在場館中到處跑,夏黎初出了一身汗,助理小陳給他遞了一盒濕巾,又給他拿了一瓶水。夏黎初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然後擰開瓶蓋猛灌了大半瓶水。

夏黎初和小陳正準備跟着大部隊離開時,喬真卻急急地走了過來,開口就是一句,“徐總在外面等你。”

不等夏黎初說一句話,她就拉着他往導演那兒走去。她抱歉一笑,說:“李導,真是不好意思,黎初晚上還有些事情,就不跟大家一塊兒了。”

李導顯然是知情人,很爽快的就放走了人。

小陳被喬真打發走了,夏黎初緊跟着她的腳步,問:“有說是什麽事情嗎?”

喬真答道:“沒說,但看起來不像是要為難你的樣子。”

夏黎初沒再多問,打算随機應變。

外頭停了兩輛車,梁秘書站在其中一輛前面。見兩人來了,她立即迎了上來,然後把夏黎初帶到了另一輛車旁,又轉身對喬真說:“喬經濟,等會兒我送你回家。”她又轉向夏黎初,說:“希望夏先生能夠跟徐先生進行一次美好的晚餐。”

說罷,她便替夏黎初拉開了車門,所謂的徐先生終于露出真容,他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身量筆挺,稍微側過臉,是冷峻英俊的面容。

他吐出簡潔明了的兩個字,“上來。”

他的語氣不容抗拒,态度十分強硬,仿佛夏黎初不遵循他所說的,他綁也會把人綁上來。

夏黎初不想跟他對着幹,只得老老實實上車。

上車後,兩人也沒話說。若是從前的夏黎初定然要跑到徐卓晏懷裏撒個嬌,現在的他可不敢了,怕被徐卓晏從車上扔下去。

這時,徐卓晏突然把擋板放了下來,夏黎初心裏一驚,眨巴着眼睛往身邊看去。

這個表情卻好巧不巧地戳到了徐卓晏的點,他是洪水猛獸嗎?怕他怕成這樣。他又想到了梁秘書發給他的那些文字和圖片,心中的不快越發明顯。

空間只有那麽大點兒,夏黎初慢慢地往邊緣移動,想要離好像在生氣的某人遠些。

然而屁股才挪動幾厘米,他就被一道大力拽了回去,緊接着整個人都撲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之後又是一陣撲騰,然後被強勢鎮壓。

夏黎初的身體很軟,身上還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好聞香味兒,兩具成熟男性身體摩擦之間,徐卓晏眼神漸漸暗下來,見懷中人還是不老實,想也沒有想擡手就朝着那兩瓣被牛仔褲裹着的圓潤臀.部落下一掌。

一聲悶響和驚呼後,夏黎初終于安靜下來,格外乖巧地窩在徐卓晏懷裏,一動不敢動。

夏黎初整個人都要燒起來,臉頰是紅的,耳尖是紅的,就連脖頸都紅了,熱度最高的地方自然是剛剛被打的地方,他緊緊抿着唇,羞恥感席卷全身,真的要被氣哭。

始作俑者卻沒有半分自知之明,聲音克制又冷靜,“還亂動嗎?”

夏黎初想要控訴徐卓晏的罪行,但怕對方再給他來一巴掌,于是只能把話吞進肚子裏,小聲道:“不亂動了。”

“好,那我們來看一些東西。”徐卓晏握住那截腰肢讓夏黎初換了個方向。換了之後的姿勢羞恥異常,兩人面對着面,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夏黎初被燒得都要報廢,他悄悄擡起臀部,下一秒就又被按回了原地。

“還動?”徐卓晏頗具威脅性的話在夏黎初耳邊響起。

夏黎初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認命的坐在徐卓晏腿上,一只手還捏着對方的西裝外套,眉眼低垂,眼裏潋滟着一片可憐兮兮的水光。

徐卓晏拿過手機,三兩下點開一個聊天界面,然後把手機塞到夏黎初手中,說了一句夏黎初聽不懂的話,“黎初好本事,一個綜藝而已就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

夏黎初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立即看向手機屏幕,上面是他和秦萱湊在一塊兒說話的照片。

“你偷拍我?”夏黎初不敢置信。

徐卓晏從他手中抽走手機扔到一邊,不在乎地說:“夏黎初,你要清楚一點,你現在是我的人。”

夏黎初神情突然變得怪異,有些猜想雖然荒誕,可任何事情都有發生的可能性。

于是他倏然拉近與徐卓晏的距離,對上那雙如墨的瞳仁,他像是能夠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有些事情只需要那麽一點點勇氣就能夠做出來。下一秒,他輕輕吻了一下對方的唇瓣。

溫熱的,似乎與從前沒有任何區別,那那顆心是否依舊保有餘溫呢?

“夏黎初!”

徐卓晏一個翻身把夏黎初壓在了身下,聲音盡是隐忍,眼神冰冷。夏黎初卻突然不怕了,他伸手摟住徐卓晏的脖子,又飛快地在那張唇上落下一吻。

“徐先生不是說我是你的人嗎?那親一下又怎麽。”夏黎初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動作卻大膽放肆。

狹小的車廂中回蕩着兩個男人的呼吸聲,一輕一重。

徐卓晏沒給任何回應,他放開夏黎初,坐回了原地,沉着一張臉像是公司虧損了幾百億似的。

夏黎初慢吞吞地爬起來,側過身用後腦勺對着徐卓晏,真是別扭,這點倒是從來沒有變過。

車輛駛入小區,然後在超市停了下來。

徐卓晏率先下車,夏黎初跟着下去。小區裏的超市很大,食物種類繁多,但人流量非常小。

徐卓晏徑直朝着生鮮區走去,他拿起一個玉米,瞥了夏黎初一眼,淡淡說:“上次說要請我吃飯,那就今天吧。”

夏黎初怎麽可能拒絕?于是等兩人到家時,一人提了一口大袋子。

芋圓已經到家,正在寫老師布置的作業,他看見爸爸回來了就想撲,但視線一觸及一旁的徐卓晏就老實了下來。

夏黎初把袋子放在一邊,牽起了芋圓的手,溫聲道:“這是叔叔,所以芋圓該做什麽?”

芋圓還是覺得徐卓晏好兇,冷着一張臉的大人最可怕了,只是爸爸的話還是要聽,他蹭了蹭夏黎初的手心,才別別扭扭地喊道:“叔叔好。”

孩子的聲音帶着一種奶呼呼的感覺,徐卓晏從來沒有跟那麽小的孩子相處過,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應了一聲,然後放下袋子轉身出了門。

夏黎初一頭霧水,這是不吃飯的意思?

徐卓晏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拎着一套樂高,他站定在芋圓面前,伸出手,很生澀地說:“這是叔叔補給你的禮物。”

芋圓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卻沒有直接接過禮物,而是擡眼看向夏黎初。

夏黎初心中也是歡喜的,他揉了揉芋圓的頭發,說:“收下吧。”

“謝謝叔叔。”芋圓開心地接過禮物,然後又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

在兩人買菜回來之前,姜姨就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徐卓晏也沒有不依不饒,只提了一句下次再來。

這個禮物就是徐卓晏與芋圓間的強效潤滑劑。芋圓大概也是明白了這個叔叔只是看起來很兇,心地還是很好的,所以也願意跟徐卓晏親近。

徐卓晏待到九點才打算離開,夏黎初讓姜姨帶芋圓去洗漱,自己則是跟着徐卓晏來到了對面。

徐卓晏的房子一看就不常住,裝修精致卻缺乏人氣。

徐卓晏把外套随意放在沙發上,又去倒了兩杯水,他坐在夏黎初對面,直入主題,“有什麽要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你現在有人嗎?”

徐卓晏略感錯愕,“有沒有跟你有關系嗎?”

夏黎初被刺了一句也不在乎,他沒忘記自己的目的,一咬牙就把所有話給說了,“跟我當然有關系,你不是說東西還是舊的好用嗎?我也是這麽覺得的,但我不想當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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