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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跟你交朋友麽?”溫越那雙低垂望來的眼眸深沉得沒有一點波動,就連說話時, 也不見他會因為賀青池的嘲諷而有摻雜憤怒的情緒在裏頭。
認真地問, 見她不回答,又自顧自地說:“看來你是不認識我了。”
賀青池聽着奇怪, 不想被他下套,雙唇抿了起來。
認不認識, 對于兩人的立場而言都不重要。
溫越也沒在這事上糾纏下去, 話題一轉,嗓音溢出嗓子,突然壓低下來:“改天給你個見面禮, 記住我的話, 溫氏的股權對你來說,是催命符。”
待賀青池側頭重新看他時,溫越已經起身, 修長身影朝前方一位直黑發的年輕女人走去。
他說的每句話, 賀青池都揣摩不出其中深意。
醫院這個小插曲,賀青池沒有跟溫樹臣提, 隐約覺得他可能不會想知道。
檢查完身體後,她抱着醫生開的藥,回到劇組拍戲。
郭導将這段時間的拍攝進度安排的很緊張, 忙完到下午, 賀青池看了時間表,趁着大家原地休息,她拿着手機, 走到一旁安靜的地方,信號有些不好的緣故,短信半天才發出去。
大家都在前面熱鬧圍成一團,賀青池靜靜站在這裏,顯得格外冷清,她也享受這樣的環境,旁人目光望過來時,只會見到她黑色長發淩亂披着,身穿着寬大的白色T恤,衣擺蓋住大腿,很簡單的打扮,看上去完全沒有那些女明星的精致模樣。
不過這樣已經很吸引人的注意,随手一抓拍都是非常抗打的生圖。
賀青池沒等來溫樹臣的消息,倒是等來了秦川來探班。
他上次就來過,臨走前還雞賊給場務塞了大紅包,這次來探班,直接刷臉就混進來了。
秦川還提了不少甜品和奶茶來分給劇組和工作人員,人情世故方面他向來圓滑,三兩下就和大家相熟,他端着杯奶茶,還拆了吸管,遞給賀青池:“你在劇組這關系得搞上去啊,太孤僻了,我聊了一圈發現竟然沒有兩個是跟你好的。”
賀青池不喝,找了條椅子自己坐,尖細的下巴輕擡起:“你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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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見她不喝,就自己喝上,挑了下眉:“你不是讓我調查那個什麽演奏家?”
提到這事賀青池來了精神,眨眨眼。
秦川看了看周圍沒人,吊兒郎當的翹着二郎腿,又喝了兩口奶茶,嚼着嘴裏的珍珠跟她八卦:“這沈亭笈的背景可難查了,我還以為是多錯綜複雜,結果就是普通階層出身,父母過世前是物理學院的教授,五歲那年成為舉目無親的孤兒……”
“她沒有哥哥嗎?”賀青池心想不對。
秦川卻搖頭說:“別說親哥,她爸媽都是獨生子女,連堂哥表哥都沒有。”
“那她是怎麽長大的?”賀青池覺得更不對了。
這樣一個普通階層出身還失去雙親的女孩,想要平凡長大是容易,卻很難把自己培養成一個出色的著名音樂家,這不僅要投入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還有大把的錢,就像個無底洞。
“你這話稀奇。”秦川沒理解賀青池的意思,未了,還說了句:“沈亭笈的父母是被兇殺的。”
賀青池問他:“那你調查出她背景為什麽難查了嗎?”
“沒啊,不然我早告訴你了。”秦川也是找人脈調查時一無所獲才激起了好奇心,是什麽人暗地裏把沈亭笈的過去抹的這麽幹淨,要不是他根基就在江城,平時人脈也不是白混的,可能連沈亭笈的出身都挖不倒。
他最多只能調查到沈亭笈父母被兇殺死亡,警察當場抓住兇手歸案,後面就不得而知了。
賀青池意料之中,輕聲說:“恐怕就算曲筆芯動用曲家關系,也未必能查到這裏。”
“關那小綠茶什麽事。”
秦川下意識的吐槽,剛脫口而出又反應過來,到底是自小的交情了,一兩句話裏就能從中明白賀青池的意思。
“不是吧?”
比起誤以為沈亭笈是溫樹臣藏起來養的女人,秦川得知是沈複,震驚得都合不攏嘴。
賀青池擺弄着手機,提醒他:“曲筆芯應該已經知道了,她天生就要面子,這事你別外傳。”
“我瘋了才去惹這個天然黑的小綠茶。”
秦川很不客氣繼續吐槽道:“你也別往她面前刷存在感,指不定曲筆芯拿沈複沒辦法,一股氣憋着都來折磨你了。”
“我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嗎?”賀青池說他。
沒看她都避嫌到沒有去給曲筆芯通風報信,而是讓溫樹臣出賣了沈複。
兩人說話間,賀青池沉寂已久的手機終于響起,她一看是溫樹臣的來電,給秦川做了安靜的手勢,指尖按下了接通鍵:“喂?”
溫樹臣的嗓音低沉,帶了點溫柔細膩傳來:“你的消息我看見了,這些天都住在橫店?”
“忙,沒辦法。”有秦川直勾勾盯着,賀青池說話有所顧慮。
她也沒表現的很親密,唇角彎起的弧度卻怎麽也掩飾不住的。
溫樹臣知道她要拍夜戲沒辦法回他的住處,也表現出很尊重自己妻子的事業,突然嗓音壓低,又問她:“保镖說你上午去了一趟醫院,身體不适?”
賀青池差點兒就捂住手機了,眼神戒備的看向秦川。
秦川似笑非笑,無聲張嘴說:“看哥們做什麽?”
賀青池離他遠點,支支吾吾的:“也不是,就是去看看醫生。”
溫樹臣似乎是猜到她身邊可能有人不方便通話,很識趣結束這個話題,低聲交代她:“下次我陪你去。”
賀青池輕聲嗯了一下,兩人隔了半會都沒繼續說話。
還是電話那端,溫樹臣低低笑起來,嗓音聽入耳格外的愉悅:“讓你休息幾晚,改天再來探班。”
他的探班,肯定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了。
賀青池想罵他,又怕秦川聽了去,便把電話挂了。
臉頰的溫度止不住上升,似乎還有一層薄薄的紅。
秦川看了直搖頭:“才一通電話,你這是春心蕩漾成什麽樣了,不就是跟名流之首談個戀愛,啧啧啧,招架不住他的攻勢了吧?”
“死開。”賀青池擡起白皙的腿,要踹他了。
接下來的這小半月,賀青池都待在封閉式的橫店裏拍戲。
她間接性好似與世隔絕了,連和溫樹臣聯系都是打電話發微信,剛好他也出差一段時間,倒是偶爾會讓保镖送些炖好的吃食過來。
賀青池反倒沒有累瘦,還胖了五六斤。
發現這種可怕的驚人事實,還是因為穿劇服的時候,段晉凡這個傻白甜打量着她渾身上下一番後,來了句:“小賀,你這身旗袍是不是被改小了,感覺要被你撐破啦。”
賀青池表情不太對,手指間從自己腰間劃過一番,腰線勾勒的很優美,是緊了些,也沒到撐破這種地步。
郭導為了充分體現出旗袍的美,找團隊訂制劇服的時候,都會根據女演員自身的尺寸往小一寸改,原本賀青池穿起來剛剛好,現在胖了幾斤,就尴尬了。
到了晚上,她早早就結束完拍攝,回到酒店,把裙子衣物丢得滿地都是,急匆匆洗了澡。
四十分鐘,衛生間的門被從裏推開,賀青池穿着浴袍出來,還一邊拿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長發,她慢悠悠朝窗邊走去,打開了緊閉的簾子。
別人怕被記者偷拍,她房間也沒男人,很無所謂。
賀青池随意就坐在茶幾沿,一雙細腿白花花的,很是筆直。
擦拭了會頭發,不滴水後,就把毛巾扔在了沙發上,然後彎腰,拿過手機。
九點十分了,這個時間段溫樹臣都會準時發消息過來。
這也是兩人婚後以來,難得分開這麽長時間培養出來的默契。
賀青池還在等消息的時候,門鈴聲先響起,伴随着她經紀人黎聆的聲音。
有些意外,畢竟這位百年難得一見。
賀青池差點都忘記自己還有經紀人這回事,放下手機後,走過去開門。
“你一個人在房間?”黎聆二話不說就走進來,冷冰的眼神打量四周。
房間有點亂,扔在地上的衣服還沒撿,半幹不濕的毛巾挂在沙發手扶上,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沐浴露過後的香氣,黎聆由此推斷,賀青池應該是洗澡完不久。
見沒有外人,她穿着白色套裙挺直站在原地,也不坐下,開口問:“你知道舒桐以整容的事?”
賀青池倒了杯水喝,聞言轉身過來,眼睫毛眨眨。
她沒有立刻回答,心裏在想算是猜到了吧。
也是半個月前偶爾發現,黎聆問這個做什麽?
“你是不是又把微博屏蔽了?”黎聆看她表情,心裏有數了。
她拿賀青池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沒見過這樣随緣發展的藝人。
三兩下,就把手機翻出的熱搜,遞了過去。
賀青池還握着水杯,一副不知情的表情看到了明晃晃的标題,上面的字眼帶有攻擊性,直接把整容二字蓋在了舒桐以的美人臉上。
很快,她從熱搜裏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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