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曲筆芯跟溫樹臣談不上熟,先前只聞其傳言, 知道他是江城的名流之首, 只跟固定圈子裏的人接觸,神秘感強烈。後來沈複結交上了他之後, 也很少能見上一面。

溫樹臣給人的印象,外表清隽溫和, 待人接物也有一套紳士風度, 但是曲筆芯心裏很清楚,這個男人遠不及看上去的好相處,本質上是深藏着腹黑算計。

也不知道賀青池是怎麽招惹誰這麽一位主的。

餐廳氣氛靜了半響, 曲筆芯默默地低頭把豆漿喝光, 心中反複猶豫半響,沒忍住開口問坐在對面的男人:“溫總,你別墅借給沈複多久了?”

溫樹臣從未打算幫沈複隐瞞什麽, 他沒放下報紙, 甚至眼皮都沒擡起看曲筆芯,薄唇緩緩吐出幾個簡單的字:“一年前。”

曲筆芯猛地抓緊了筷子, 也就是說她還沒跟沈複回江城發展的時候。

這個女人就已經被養在這裏了?

“沈亭笈的驗傷報告,你要看嗎?”

溫樹臣這一出聲,将曲筆芯拉回了現實, 表情有些驚訝:“你肯給我看?”

“嗯, 你看了完還要還我。”溫樹臣神色從容,将一份報告文件放在餐桌上,緩緩地, 長指抵着推了過去。

曲筆芯拿起的同時,還在情況之外:“為什麽要還你?”

“青池醒了可能會想看。”溫樹臣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找保镖從醫院調出這份報告,也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妻子的好奇之心。

等會他可以借着這個,緩解一下和賀青池之間的關系,找到話題聊下去。

曲筆芯:“……”是她天真了。

竟然還以為溫樹臣這麽好心,會主動幫自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曲筆芯很快就一目十行掃完這份驗傷報告,就是普通的皮外傷,而引起她關注的是下一份,眼眸微微睜大,很快擡起頭直直看向溫樹臣:“沈亭笈的舌頭,是被活生生割掉才啞巴的?”

Advertisement

溫樹臣擡起腕表心算着時間,漫不經心地回她一句:“沈亭笈父母死于兇殺,那場案件發生時,她才五歲也在家,被兇手用刀親自割掉了舌頭。”

曲筆芯手上猛然一顫,紙張從指尖裏滑落下來。

溫樹臣話盡于此,再多的就不願意往下說。

“我給你安排了司機,想去醫院或者是回曲家,他們會送你走。”

曲筆芯漸漸地壓下心中情緒,低聲道了謝。

溫樹臣面容上泛起一絲輕風雲淡的笑意,語調聽上去很有禮貌:“青池就快醒了,曲小姐若是能行個方便先回家?”

曲筆芯看着他,從這番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是在暗示她,打擾到了人家夫妻培養感情了。

二樓處,賀青池抱着枕頭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五十分了。

她意識模糊了一會,房間裏也沒看見男人的蹤影,睜開看到幾分陌生的環境,恍然間有種身處在劇組酒店的錯覺。

不過這裏的房間,比酒店套房要睡的舒服。

她這一覺神清氣爽,生了個懶腰便爬了起來。

浴室裏有幹淨整潔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賀青池花了十分鐘整理自己,然後走出房間下樓。

她沒看見曲筆芯和宋朝這些人,反而見到溫樹臣的身影出現在餐廳裏,沒有別人在,他悠閑自在的看報紙,偶爾,擡手端起一旁的咖啡喝。

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細細傳來,男人的目光也跟過來了。

“醒了?”溫樹臣放下咖啡杯,替她拉開旁邊的椅子。

對面桌子上還有人用過的早餐碗碟沒有收拾,賀青池別無選擇,只能坐在他身邊,距離隔得極為的近,她整理了下長長的裙擺,擡頭看向溫樹臣俊美的臉龐輪廓:“曲筆芯回去了?”

溫樹臣輕輕嗯了一聲,薄唇帶着溫和笑意:“剛走十幾分鐘,我替她安排了司機和保镖。”

這話頗有邀功的嫌疑。

賀青池給他賞了一個笑臉,唇角敷衍扯了扯。

溫樹臣先伺候她吃早餐,将溫度正好的豆漿遞了過去;“宋朝跑了幾條街才排隊買到的,喝喝看,喜歡這味道嗎?”

賀青池低頭喝了一小口,就喝出熟悉的味道來了,跟他說:“這家早餐店的豆漿曲筆芯以前天天喝,味道和普通豆漿沒什麽區別,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着迷。”

本質上,和沈複這件事也沒什麽區別。

可能問題根源出自曲筆芯的本身,她自己不願意戒掉。

溫樹臣說:“可能是習慣了。”

賀青池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吃東西。

這頓早餐氣氛還算和諧,男人在旁,有意搭話:“昨晚沈複送沈亭笈去醫院,那份驗傷報告我拿了一份。”

賀青池聽了點頭,紅唇問道:“曲筆芯看過了?”

“嗯,看過才走。”溫樹臣從容地回答,又等她半響。

低頭繼續吃早餐的女人,并沒有說要看,等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又抽出紙巾愛幹淨的擦擦嘴巴。

溫樹臣滿腹準備的開場白,都被扼殺在了這場無聲中。

“對了。”

賀青池想起什麽,轉頭問他:“你今天上午不要去公司嗎?”

一上午的快過去了,還悠閑的坐在這陪她。

溫樹臣見自己的存在感終于強了些,神色笑意溫和,輕輕握住她的手心說:“我陪你好不好?”

賀青池被他掌心的溫度貼着,輕眨眼睫:“那你下午陪我去購物?”

“好。”溫樹臣就怕她搖頭,說下午要回劇組拍戲。

兩人關系冷戰一個月,他好不容易把人給騙回來了,自然是不願意輕易地就放走她。

賀青池給了一抹笑容,她這笑了,溫樹臣便順勢把女人從椅子上,手臂抱到自己懷裏。

趁着她沒掙紮前,先低聲說;“宋朝讓我叫出去了。”

賀青池只好坐着,視線低垂,看着男人俊美幹淨的臉龐,也不知該怎麽說他才好:“原來你是早有預謀啊。”

溫樹臣有力的手指扣着她脖子,微微往下壓,薄唇趁機朝她覆了上去。

一顆含了許久的草莓味糖果,緩緩地從唇齒貼合間,送到了她嘴裏。

賀青池指尖揪着他的領帶,卻沒有掙紮,嘗到了淡淡的草莓甜味後,輕蹙着眉心:“你幹嘛喂我吃糖。”

“這樣你一早心情會不會好點?”溫樹臣還預備了這個後招,手掌順着她脖子,捧起了她的臉蛋,眼底是有溫和取悅的笑意。

賀青池吃着嘴裏這半顆糖,表情很嫌棄說:“在你嘴巴裏含多久了……”

溫樹臣眼底笑意更濃了,似乎很喜歡與她這樣分享彼此親密的舉動。

再大的氣,也被他刻意的讨好給減輕一大半,賀青池暫時放下,擡手抱住他肩膀處,将臉蛋貼了過去,唇角是有笑的,故意朝男人耳朵吐氣:“昨晚睡前,你是不是把手伸到我睡衣裏了?”

溫樹臣眸色斂起幾分,似乎在思量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

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恐怕又給她借口發揮。

賀青池看他神情為難,笑意更明媚了起來:“想好了再說!”

溫樹臣始終沒有承認自己把手偷偷伸進賀青池睡衣裏的行為,他表現得極為正人君子風度,上午兩人閑着沒事幹,就在銀湖山莊逛了一圈,還在這裏的私人餐廳吃了小乳豬。

到了下午,賀青池決定去補覺一個小時再出門逛街。

她上樓沒過會功夫,男人也緩緩地跟來了。

溫樹臣解開袖扣,随手放在櫃子上,還把主卧的房門關上,又反鎖了。

賀青池脫下裙子,又換上睡衣,見他也脫,一顆顆解開着襯衣紐扣,挑起了眉心:“你這是做什麽?”

“陪你睡會。”溫樹臣邁步走過去,把領帶腕表這些都擱在一旁。

他伸手拉過穿着單薄睡衣的女人,然後朝大床中央躺了下去。

接下來一切發生的很順其自然,又有幾分不同。

可能是整整三十幾天沒有做這樣的事了,賀青池會下意識的躲他,雪白的肩膀嚴嚴實實裹着被子,烏黑發絲散亂在枕頭上,臉蛋紅了又紅。

溫樹臣只好用手臂摟着她,給她講故事聽:“是沈複的親哥哥兇殺了沈亭笈一家……”

賀青池指尖掐進他手臂盤繞的刺青上,很快注意力慢慢被分散,最後聽得認真極了。

溫樹臣薄唇貼着她耳朵,呼吸溫度不低,緩緩地講述道:“沈複有一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出身家境貧寒,在校時是公認品學兼優的學霸,也是沈亭笈父母的得意門生,十六年前卻親手兇殺了自己的老師,還将他們唯一的女兒沈亭笈割舌。事發那年沈複才十二歲,哥哥殺了恩師被判死刑,父母早就沒了……他沒有親人,這麽多年來,沈亭笈這個女孩也可以說是被他親手養大在身邊。”

溫樹臣會用女孩來形容沈亭笈,也正是以為她今年才二十一歲。

“那,那沈亭笈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賀青池紅唇輕啓,又抓緊了男人的手臂。

溫樹臣将旁邊他的雪白枕頭拿過來,一邊低聲說,一邊不動聲色墊在了女人腰下:“嗯,應該是知道。”

賀青池心裏想,那曲筆芯這輩子都不可能贏了。

沈複這哪裏是養個女人這麽簡單,這是給他哥哥還血債。

他家是欠下了沈亭笈兩條命!

溫樹臣手指慢慢地覆在她睜大驚訝的眼睛上,低下頭找到她的唇:“現在感覺好些了麽?”

賀青池魂游的靈魂猛地被他給拉拽了回來,呼吸一深,額頭貼着他下颚處,感覺聞見的都是溫樹臣散發出的氣息,慢慢地,身體關于他的記憶也回來了。

……

結束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出門逛街的最佳時間。

溫樹臣掀開被子下床,随便撿起地上的西裝褲套上,然後把窗簾給拉開了,外面晚霞的光線照映進來,轉身望去,正好灑在安靜躺在雪白被子間的女人身上。

賀青池累了,這時候讓她打起精神去逛街可能不現實。

她也不困,就是想靜靜地躺一會。

而房間裏另一位,在整理着淩亂的地板,将用過的紙巾團收拾起來,還有掉在地上的衣服。

等差不多了,溫樹臣聽見賀青池罵自己:“你昨晚褲袋裏就帶那個了,聯合導演騙我去酒店,就是想那個了?”

溫樹臣這是預防,以免又出現讓她吃藥這種沒有準備的事。

他貼心的給她倒了杯水喝,薄唇緩緩地說:“先潤潤嗓子再罵,你剛才叫的太久,到時候喉嚨要不舒服了。”

賀青池聽得想家暴,臉頰都跟着泛起了紅暈:“你別亂講話!”

什麽叫她叫的太久了!

胡說八道!

溫樹臣坐在床沿,低笑着,手指将她淩亂的黑色長發梳理順着。

賀青池還裹着被子,翻了個身,本來想去找枕頭,看到那兩個被扔在床腳處的雪白枕頭,一下子記起了某個細節,尴尬移開視線,把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這樣靜靜躺了會,賀青池重提了他說的那件事:“沈複就是沖着曲筆芯家裏錢去的吧?”

當年她就沒看走眼,一個靠臉上位的男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溫樹臣不評價別人的感情,靜默了幾許,說:“沈複對你的小姐妹到底有幾分情,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賀青池唇邊一絲冷笑:“這種滿口謊言的男人就算有真情在,哪個女人能承受得住他那份情?要我看,曲筆芯趁早懸崖勒馬還能保命,以免被沈複騙到最後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溫樹臣眸色頗深,隐着複雜情緒:“你覺得曲筆芯不該原諒沈複嗎?”

賀青池擡頭看他,表情很認真地說:“為什麽要原諒?在我看來婚姻裏最重要的就是忠誠了,一個男人他連婚都騙,還有必要跟他度過一生嗎?”

溫樹臣許久沒說話,長指溫柔纏繞着她烏黑的發絲動作也慢了。

賀青池這些話和想法,肯定是不會在曲筆芯面前說,也就是在溫樹臣面前才說:“她可慘了,沈複還騙錢呢,不過你要騙婚,我可能會懷疑你是來騙色的……”

“說沈複,扯我們做什麽。”溫樹臣及時打住她的話,手指松開她一縷青絲,将人給從被子裏抱了出來,結束這場夫妻聊天時間。

“去衛生間洗洗……”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結束,晚安~

本章送紅包,在場的小女孩們聽話,快去收藏一下作者專欄(^_-))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