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爸來看我的媽的時候,手中提着一碗新熬的粥,他高高興興走到我面前,讓我看看樣子怎麽樣。
我狐疑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我,“你趕緊嘗上一口。”
我小小嘗了一口,發現味道挺不錯,拿着勺子就要去舀第二勺,我爸趕緊将那碗粥從我爪子下護着,責怪的說,“這我給你媽熬的,你怎麽就一個人吃了。”
我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搔了搔腦袋,便抱着他那碗粥快速進了我媽病房。
留着我站在那裏滿腔皮蛋粥的味道,食欲大發。
忽然就那樣笑了出來,站在門外看見我爸在病房裏陪了我媽一段時間,我媽醒來後,我爸端着他那碗親手熬制的粥在病床邊左右服侍着,生怕我媽有半點不如意。
他喂一勺,我媽就吃一勺。
愛情是什麽,時光傾襲而來,白發蒼蒼,面目垂老,我們卻還能在無間歲月裏穿行漫步。
盡管那時候我們都不再年輕,你已經沒了當初我愛的模樣,我也沒有你當初一見鐘情美麗動人袅袅身姿。
可這也不妨礙我愛你一場,和你攜手到老的心思。
我爸在我記憶中和我媽吵的架還真不少,兩個人曾三度站在民政局扯離婚證,我媽曾最高紀錄給過他三巴掌。
他卻始終不還手,很多人大概會覺得被女人打了耳光的男人時懦弱無用,有愧為男人,可這輩子我最佩服的是我爸。
他在我眼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就用我媽甩他三個耳光他不還手這一點就可以證明。
他不屑在女人面前逞強,只會在女人面前逞強的男人,才是真的懦弱與無用。
他大概是明白了什麽,在這段時間裏他用最短的時間為我媽做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我站在門口望了進去心裏特別低沉,又想到自己,覺得人生真是失敗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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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第一時間就去林家将自己東西全部收拾好,林母當時正在我外面晨練回來,她一把就将我手中的行李攔住,問我這是要做什麽。
我看了她一眼,将行李從她手中抽了回來,我說,“媽,之所以現在我還叫您一聲媽,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和安航就此結束,可現在,事情您也全都知道了,我和蘇茜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說這事情誰對誰錯,可總要有個解決,是要蘇茜還是我,您只要個我電話給我,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您還希望我在您膝下當媳婦,孩子和蘇茜我希望她們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我直接坦白的說,林母又再次拽住我行李,滿臉為難的說,“文靜,是我們家安航對不起你,你現在懷了孩子不宜到處亂走,這段時間你也挺累的,這件事情媽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好嗎?”
林母向我保證,我沒有吭聲,我們兩個在那裏糾纏了許久,林父也從外面回來了,見我拖着行李要離家出走這副模樣,立馬大驚就走了過來同林母一起勸解着我。
可無論他們怎麽勸解,我宋文靜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別人說一句好話,我就全權笑納的人,林母在我家那副漠然刻薄的嘴臉我可是今生難忘。
他們口幹舌燥和我說了許多的道理,什麽家和萬事興,婚姻就像機器一樣,出現問題就該修,若是将問題棄之不顧,只會将問題越來越擴大。
林家的人都是讀了書的人,林父和林母都是大學退休下來的教授,他們說話自然是一套一套。
我聽了許久,他們見我根本沒有半分動搖,林母讓林父攔住我,立馬說道,“你先別激動,我給安航打個電話。”
我說,“媽,您不必打給他,他喜歡的是蘇茜,感情的事情其實我真的不想勉強,這個社會孩子不是沒了父親就活不下去,我也感謝您對我這麽多年的照顧。”
林母立馬揚眉道,“文靜!你怎麽那麽傻!就算那個叫什麽蘇茜的安航如何喜歡!可你別忘了,你是安航明媒正娶的,我們林家只承認你。就算那蘇茜得安航歡喜,我們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林母說的萬分肯定,可那天夜晚當林安航說蘇茜也懷了我孩子後,她淡下去的氣勢,真是讓此時的我好想笑上兩句。
這番不過是在逼大家做一個了斷,林安航是喜歡蘇茜的,不然他為什麽會這樣猶豫不決,他那天在醫院送我回來的時候。
我們聊了幾句,我對他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有蘇茜沒我,有我,蘇茜和孩子都不能留。
他沉默了很久,給了我一句,“給我點時間。”
之後我們都是互相不理對方,而我也明白,這樣拖下去,肚子裏的孩子不等人,很多事情必須快刀斬亂麻,是他和蘇茜對不起我,別怪我。
林安航,親手殺了自己孩子是什麽感覺?
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林母立馬打電話給林安航兩人在電話裏面交流了很久,我趁林父專心聽林母和林安航講電話,将行李從他手中一抽。
轉身便拖着行李離開,林父在後面顫顫歪歪的追了過來。
我随手便在樓下攔了一輛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看向從樓道口追出來的林父,我将窗戶打開,對着外面的林父說了一句,“爸,您別追了,快回去吧,正好這段時間我要在醫院照顧我媽,你們別操心了。”
林父說,“文靜!事情都鬧到這一地步了,我們做父母的都是瞎操心,可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不管事情變成怎樣,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好兒媳婦。”
我說,“謝謝。”
車門一關,将所有的一切都斬斷在這一場雨夜裏,我望着窗外發呆,外面霓虹燈在雨水的照耀下,比平時清晰很多倍,在車窗上折射出不同顏色光影。
腦海裏忽然浮現許深霖的臉,我使勁将他的臉從腦海裏搖晃了出去,然後重新看向窗外的雨夜。
我回到家的時候,手中托着行李箱,車輪在小巷裏面的回音像是磨刀霍霍的聲音,聒噪又讨厭。
地下面坑窪裏是水光銀銀,一個人走的有些寂寥,我拿出鑰匙打開門,家裏靜悄悄的,只有我姐房間有燈。
我行李箱放在客廳,然後去敲我姐的門,發現她居然沒有在房間,只有書桌上一臺筆記本是開着的。
她平時經常夜晚沒看見,我已經習以為常,将她房間裏的燈關掉,便将門帶關轉身回到自己久違的房間。
依舊是當初的模樣,就連房間裏面的擺設都沒有半分移動。
将行李箱收拾了完,去浴室洗了個澡打算睡一會兒,明早去醫院看我媽,這還沒躺下我手機就響了。
我直接按了個接聽鍵,電話那端傳來我姐醉意熏熏的聲音,她說,“宋文靜,你現在在哪裏,快來接我。”
我說,“你在哪裏喝酒。”
宋濂直接甩了一句,“你直接來宏達酒吧這邊就好了,快些!”
她說完,就将電話給挂斷了。
我嘆了一口氣,只能将睡衣換下,去宏達那邊找她。
宏達是這座城市著名的燒錢窯,我去接宋濂的時候,可是花了很長時間的時間才找她縮在的包廂,當時我進去的時候,宋濂正被一堆的男人圍着灌酒,她喝的臉色蒼白臉上卻還陪着笑意。
我推開門那一瞬間,裏面本來喧嘩的場景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看向我。
我看都沒看他們,直接走過去将被人圍住的宋濂從人群裏拽了出來,高着嗓音說,“宋濂,媽還在醫院,你怎麽還在這裏喝酒,跟我回去。”
宋濂立馬明白我的用意,臉色慘白的和那些大老板陪着罪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妹來的有些突然了,我家裏有些事情,今天對不住各位老板了。”
幾個端着酒杯的男人立馬就走了過來,似乎是不肯放宋濂走,我也被圍在中間了,宋濂見把我也牽扯進來了,臉色也非常也不好道,“各位老板,這是我妹妹,她還懷着孕呢,我先送她回去,之後在來陪各位老板們可好?”
那幾個老板笑的眼咪咪的說,“走什麽,既然是你妹妹,來了就是客喝幾杯。”
幾個男人對着宋濂又是抱又是拉又是扯,我被圍在中間甚至有幾個喪心病狂想吃老娘豆腐。
我當場就急了,宋濂比我還急,她幹脆也顧不得什麽面子了,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砸,破碎聲将這一刻混亂擾亂。
宋濂冷着臉,将我護在身後說,“各位老板,恕我宋濂不奉陪,家裏有事,你如果有什麽不滿的地方,你們盡管可以去找江總,這酒老娘我不陪了!”
說完,拉着我就沖出了包房,我被她拖的顫顫歪歪的。
她腳步走的特別沒有步調,甚至說的上是匆忙,我被她拽的颠簸不已,要不是平衡力還算可以,估計今晚這肚裏的孩子是要被宋濂給弄出來了。
她将我拖出這紙醉金迷的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出來,有些煩躁的抽了兩口。
兩口不到,立馬又伸手将煙蒂給掐掉。
我剛想說話,宋濂剛掐煙的動作一愣,立馬就看到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在繁華的都市裏,車身上披了一層亮光。
她将手中的煙往地下一扔,也不管我站在她身後,提起包就走了上去,對着那輛看上去名貴無比的車狠狠踢了一腳。
踢了一腳還覺得不夠,又伸出手狠狠瞧着車窗門,激動的罵着,“江南城!你這烏龜王兒子王八蛋!你今天将我扔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到底把老娘當成什麽了!我為了你走到這地步!我從二十多歲就跟着你耗了,耗到現在!你把我當什麽了!”
我姐一邊踢一邊罵,高跟鞋都踢了出去,黑色的車內終于将車窗打開,我隔得遠看不見車裏坐的是什麽人,只隐隐約約看到他一個輪廓。
聲音倒是悅耳充滿了磁性,不過聽上去有些冰冷。
“宋濂,我已經和你說過無數次,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朋友可以做。”
宋濂在路邊大聲吶喊說,“江南城!我要當的從來不是朋友!上次你老婆去我家砸門的時候!你怎麽沒當我朋友!江南城,你現在想半路将我甩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宋濂在那裏撒潑,坐在車內的男人似乎頗有些不耐煩了,将車窗無情的關上,另一端車門立馬被人推開,是開車的司機。
他和宋濂在哪裏拉扯,似乎是想要将她拉走,宋濂今晚跟個瘋子一樣在哪裏大呼小叫,在黑夜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我心裏也氣不過,這麽長一段時間,我們只知道宋濂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可從來沒見那男人一面過,宋濂也不怎麽和我們說她愛的癡狂的男人。
如今在半路上發飙堵住他,這還真是讓我驚訝了一番,。
不過聽剛才宋濂那一番話,不難聽出來,那男人是要和她兩清。
我在一旁立馬沖了過去,将正在發瘋的宋濂往身後一拖,對着那司機狠狠來了一腳,放了一句狠話說,“少給我拉拉扯扯!別當自己是什麽東西!”
那司機沒想到我一腳來的那麽突然,往後倒退了幾步,宋濂脫了那司機的束縛,立馬就要拉開車門去找那男人的麻煩。
我剛想要攔住。
本來緊閉的車窗被人打開,車內出現一張帶着笑意的臉。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宋濂說,“這是你妹?”
宋濂說,“關你什麽事!”
那男人對我姐挑笑了一聲,“你妹看上去挺有個性的。”
宋濂聽了這樣一句,氣的臉色蒼白就要伸出手去打那江南城,被那男人直接一手給攔住。
“女人打人可就不乖了。”
我怎麽都沒想到我姐喜歡這麽久的男人居然是個人渣中的極品,虧她喜歡了那麽多年死心塌地的喜歡。
他抓着宋濂的手不放,宋濂另一只手要去掌掴他,他忽然将鉗住宋濂的手狠狠一推,宋濂整個人直接坐在地上,摔了個底朝天。
宋濂倒地那一刻,我什麽都沒想,沖過去就将那男人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一把給抓住,張開嘴對着他手臂便狠狠咬了一口。
被我咬住的男人大概是吃痛,手臂一用力就要将我推開,他動作還沒來得及,身後忽然傳來一句冷清的聲音。
“江總,打女人的男人,可更加不好。”
他動作一愣,但力道是發出去了,我還是被他推了一把,身後的人一把将我接住在懷裏,我身體還沒穩住,他直接攬住我腰。
等我穩住後,抱住我的許深霖淺笑的站在那裏,他身後停着了一輛車寶藍色的車,沒有低頭看我,只是看向車內的江南城說,“江總,女人可是用來疼的。”
江南城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但随即眼眸恢複的很好,在車內整理了一下西裝,臉上帶着笑意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站在我們面前,對着許深霖伸出手笑的客氣道,“許總真巧,沒想到在這裏也能夠碰到你,招标那天許總那一仗真是漂亮啊。”
江南城對着許深霖伸出手,許深霖伸出手卻是落在淩亂的頭發上,他漫不經心的撥了兩下,對我說了一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愣愣的搖頭,腦袋已經開始罷機。
江南城伸過來的手尴尬的僵持在哪裏,他看着我們目光沉了沉,立馬像是想到什麽,看向我說,“我沒想到許總竟然和宋濂的妹妹也認識。”
許深霖說,“很多年舊識了。”
江南城看向依舊坐在地下的宋濂,笑意裏面帶着點責怪說,“宋濂,這就可是你的不對了,要是知道你妹妹和許總是舊識,今天我們也不必弄的那麽難看。”
宋濂跌坐在地下,狼狽不堪,長頭發将她臉遮住,看不見此時她是什麽表情。
宋濂沒有回答他,江南城也不覺得尴尬,笑了一聲說,“既然是許總認識的,那今天我就在這裏說句賠罪了,說完後。
還不陰不陽的看了我一眼,我立馬瞪了回去。
他嘴角挑起笑意,轉身拉開車門就要彎身進入,坐在地下一直沒有說話的宋濂聲音沙啞開口,在江南城彎腰那一霎那,她問,“江南城,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正伸手拉開車門的江南城動作一僵,沒有回頭,漠然給了一句簡單的回答,兩個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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