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容杏
容姨娘本名容杏,原本是林秋靈的陪嫁丫鬟,後來被提成妾氏,剛開始态度還算好,自從生了李沐雪,自認為也算是為老爺生兒育女了,便漸漸開始刻薄起來。
容杏過來就是來找麻煩的,憑什麽她的女兒在佛堂裏遭罪,這賤女人的孩子卻一切照舊,“依我看,四小姐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吧,怎麽,是與男子私會了,還是又看上什麽物件又做那雞鳴狗盜之事去了。”
李沐心沉下臉。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呢,更何況這翻言語足以毀掉她的名節,讓她生不如死。
她豈會看不出這容杏就是不敢去找林秋靈和李沐茹的麻煩,方才在這堵她找她晦氣呢。
“容姨娘此話差矣,我上的可是規規矩矩的女學,在皇後面前挂過號的,容姨娘這般說話,是覺得皇後娘娘同意開這女學便是讓我們這些女子多了個地方與男子私會嗎?”
容杏以前也不過就是個丫鬟,哪懂得那麽多,一頂皇家的大帽子扣下來,原本嚣張的氣焰立刻滅了大半,雙眼閃爍:“你莫要胡說!”
李沐心義正言辭:“我有沒有胡說,容姨娘心裏自然清楚,我用這帕子遮臉,全因為今日練字時不小心将墨汁弄到臉上,這才用帕子遮擋,容姨娘您不問青紅皂白便這樣污蔑與我,我卻是不依的,父親常教導我們,做人便要方正得體,切勿行那陰邪之事,否則終将害人害己。我李沐心雖為女子,卻是一向将父親的教導謹記于心,時時警醒,豈會做那雞鳴狗盜之事。”
容杏本就是來找茬的,現在卻反被栽了一鼻子蔥,成了那專行陰邪之事的小人,頓時氣了個倒仰,“好你個李沐心,你不是那種人,難不成我的雪兒就是那種人嗎,誰給你的膽子,敢這般欺負我們母女!”
“容姨娘慎言。”李沐心神色平淡,即便她是庶女,體內流的也是李家的骨血,容杏一個妾室,哪有權利發配她,也就容杏自己看不清楚身份罷了。
容杏知道自己嘴上占不了便宜,冷哼一聲:“來人,四小姐行為不端,給我綁了扔進柴房,待我禀明夫人,再做定奪。”
李沐心暗自戒備,準備一動手就往林秋靈那跑。
“誰敢綁我女兒!”後面傳出一聲爆喝。
衆人向後看去,這才發現大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正是剛剛回府的李青雲。
李青雲年已不惑,續着短須,身着青色公服,頭戴直角幞頭,走起路來四平八穩,不疾不徐,将李沐心擋在身後,指着容杏的鼻子罵道:“好你個賤婦,不過一個妾氏,唯有四小姐綁你的份,誰給你的膽子敢綁她,我李家骨血豈是讓你這奴才随意輕賤的!”
一句話卻是讓容杏瞬間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望着李青雲,她明明已經擡為妾氏,怎麽又成了……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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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李沐心仍舊用帕子遮臉,對李青雲行過禮,站在一邊。
容杏見事不好,忙解釋道:“老爺,是四小姐她……”
“不用你說,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李青雲一甩衣袖,接着說道:“心兒的話卻是讓為父深感欣慰,看來雪兒變成那樣子與她姨娘脫不開關系。”
“五妹妹心思純良,只是一時走岔路罷了。”李沐心垂下眸子,顯得極為順從,她知道李青雲想聽什麽話。
果不其然,李青雲深感欣慰,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女兒,你受委屈了。”随即又瞪向容杏:“既然你教不好女兒,以後就莫要出現在雪兒面前了,北園那邊清淨,你就搬那去吧,平日裏沒有夫人允許,不得離開。”
北園偏僻,就在李府北邊的一個小角落,緊貼着外牆,這算是将容杏徹底與李府衆人隔離了,若不是看在李沐雪的面子上,怕是會直接被李青雲發賣了。
容杏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心裏恐懼絕望,臉色慘白,着實想不到事情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何她的郎君會對她這般無情……
李青雲冷眼看着容杏被下人拖走,再看李沐心時神情頓時柔軟下來,又安撫李沐心兩句才走了。
此間事了,李沐心回到小院,立即洗幹淨臉上的墨團子,又換了身衣裳,剛坐下沒多久,喬婉兒便來了,還帶了一個大木箱子,由下人擡到李沐心房裏。
“這是什麽?” 李沐心頗為疑惑,打開箱蓋,就發現裏面是疊的整齊的衣裳,足有六七件之多。
“這回出任務可跟以前不一樣,這些衣裳都是特制的,皆藏有暗袋。”喬婉兒随手拿出一件一一展示,接着将皮膚扒開,底下還有兩個小盒子,她将蓋子打開,一個盒子裏裝滿了瓶瓶罐罐,另一個則是一把異常鋒利的匕首。
李沐心拿出其中一個看看,上面貼着字條,簡單粗暴的寫了兩個字——□□。
她又拿起另一個瓷瓶,這回多了幾個字——毒藥,沾血即亡。
李沐心被吓得一哆嗦,差點把藥瓶給摔了,又想到那沾血即亡的條子,生怕碎了再被她沾上,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這可是毒藥,活生生的毒藥啊!
喬婉兒道:“這些瓶子裏都是大管家親手為你準備的,都是能用得上的,你需得小心藏好,切記不要讓人發現。”
李沐心臉色蒼白,“我知道了。”
“還有這個……”喬婉兒拿出一個小白泡似的東西,“這是毒囊,平常就藏在牙後面,都是給我們自己預備的,一旦被發現,便咬碎毒囊自盡,以免落入敵人之手受盡折磨。”
“……我知道了。”李沐心咽了口唾沫,若是這玩意藏在嘴裏一不小心咬破了可怎麽辦。
她只覺這手仿佛有千斤重,擡的異常困難,然而當她即将要接觸那毒囊時,卻被喬婉兒一把給扔到窗外,她疑惑的看向喬婉兒。
喬婉兒沉默片刻,撇過臉:“大管家傳話過來,晉文伯家的三小姐已有了二月身孕,那個野男人是寄宿在晉文伯家的表侄,名叫倪舟。”
未婚先孕!!!
這可是李沐心自打穿越來聽過的第一例,尤其這位晉文伯的三小姐剛剛舉行及笄禮,到現在也不過半月,卻已有兩月身孕。
兩月之前,這位三小姐可還未滿十五啊。
這可真是天大的消息了,李沐心只覺一陣天雷劈下,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以至于忘了問毒囊的事,點點頭:“我知道怎麽做了。”
……
又過幾日,便到了晉文伯夫人生辰的那日。
林秋靈帶着李沐茹和李沐心一同坐上前往晉文伯府上的馬車。
林秋靈和李沐茹坐在裏側,李沐心則坐在外側。
今日林秋靈和李沐茹皆是盛裝打扮,衣服料子皆是府中能拿出頂頂好的。
然而李青雲不過一個八品編修,俸祿着實沒有多少,也是林秋靈從娘家拿來銀錢貼補,這才弄了身像樣的衣服。
再觀李沐心,則只穿了一身素色羅裙,套着梅花繡紋的褙子,頭上亦只帶了兩個蝴蝶造型的銀質步搖點綴兩側。
林秋靈只平靜掃了李沐心一眼,便不再關注,倒是李沐茹上下打量李沐心一番,不屑的轉過頭,神情頗多鄙夷。
李沐心與往常一般低眉順目,仿佛沒看見那母女二人的眼神一般。
這身衣服是橋婉兒為她特制那些衣服中的一件,衣服裏的暗袋分別放有迷藥、□□和毒藥,以及一把匕首和其他一些小工具。
想到這些藥,李沐心的思緒忍不住飄到大管家的身上。
說實話她只見過一次大管家,那時的他五官俊朗,身姿挺拔,總是帶着一張銀狐面具,唯有見到喬婉兒時方才把面具摘下。
她還是覺得她母親和大管家的關系非同一般。
她母親相貌心機皆是不差,放在皇宮裏當妃子也絕對沒問題,實際上卻委身在一個八品編修的府上為妾,哪怕這個編修隸屬于樞密院,能跟那些掌握軍隊大權的官員說上話,卻也是不值的。
別的細作見到大管家均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唯有她母親站在大管家面前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嬉笑怒罵,偏生大管家就是縱着。
只是兩個人對此忌諱頗深,即便是她也問不出來半句。
李沐心收回思緒,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還是太年輕了,諸多事情依舊看不透徹。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晉文伯府。
此時不過巳時左右,然而晉文伯府門前的馬車卻已是不少,李府的馬車混跡其中,好一會才到了晉文伯府門口。
林秋靈帶着她們下了馬車,那邊立即有家丁迎上來,待看過帖子後,便将她們引進府內。
開宴之前,自有幾處招待賓客的地方。
家丁一直将她們引到湖邊,彎着腰,臉上挂着笑,說道:“六品以下的夫人小姐皆在那邊的湖心亭裏歇着,還請幾位夫人小姐稍等,船馬上就過來。”
林秋靈端起架子,微微點了點頭,“有心了。”
如今三月已過大半,湖中碧波蕩漾,岸邊種着一排垂柳,如今已經長出一點嫩葉,帶上一點綠意。
李沐心站在林秋靈身後,不一會的功夫便又有幾位婦人過來,一位鵝黃色羅裙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人群中,引起了她的一點注意。
少女臨近湖邊,雙眉緊蹙,清秀的臉上似乎有些不适,突然眼睛一閉便一頭往湖裏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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