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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有點懵,這李家小娘子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莫不是真看上他了?
不……不會吧……
宋昱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似乎什麽都想不起來,完全就重複一句話,那個小娘子喜歡他,還給他寫情詩。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怎麽這屋裏這麽熱呢?
宋昱焦躁的抽起桌上的折扇使勁扇了幾下,還是感覺很熱,臉都燙了。
他幹巴巴的問道:“那小娘子……可還說些什麽?”
“沒了。”杜星月撇撇嘴,搞不懂這位世子怎麽這麽多表情呢,不就一封信嘛,臉都紅了,“你看完了,那我走了?”
“等等。”宋昱再次叫住人,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問道:“她怎麽知曉讓你來這裏尋我的?”
杜星月莫名其妙:“她不就在這府裏麽,怎會不知道你在這。”張家小姐可不就在張府裏麽。
“她在這裏!”宋昱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這怎麽可能,那李家小娘子不是在莊子裏麽,怎生會跑到張府,她又藏在張府哪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杜星月只覺這人腦子似乎有點傻,懶得再說,直接沖出窗外跑了。
從始至終,他們都以為說的是一個人,杜星月更是不知道她無意中把李沐心給賣了個徹底。
……
此刻院子外面,李沐心焦躁的來回踱步,杜星月進去的時間越久,她就越不放心,可想來想去她話說的也很明白了,信要交給葉世子,以杜星月女主光環的本事,應該不會送錯人吧……
難不成是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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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跟宋昱打起來可就遭了。
李沐心越是瞎想就越恨不得直接沖進去,直到一抹黑影輕松的躍過高牆落到地面,正是杜星月。
李沐心松了口氣,連忙走過:“你的傷勢沒事吧,可有遇到危險?”
杜星月道:“沒事,對方挺好說話的,信送到我就走了。”
挺好說話?
李沐心聽到這個評價覺得人八成沒錯,畢竟宋昱可一點都不好說話,“那我們先回去吧。”
杜星月點點頭,幾乎用上輕功跟在李沐心身後回了瑜秋院裏。
李沐心先将人帶回自己的房間,翠香不在,房間也還算寬敞,“女俠,你睡我的床吧,我先睡翠香的床。”
杜星月沒說話,擡手扯掉臉上的面巾,而後緩緩的解開衣服,因為裏面有傷,時而還會疼的直吸氣。
李沐心倒是第一次見杜星月的真面目,腦子裏不禁回想起原著裏對這位女主的描寫,不算太美,卻也清秀,最主要是有一種灑脫自在的氣質,仿佛是一道光,總在吸引着撲向她的飛蛾。
杜星月除下外衫,雪白的裏衣上頒布着五六道血痕,前後都有,李沐心都看傻了,心裏內疚的要死,受了這麽多的傷還跑去跟她送信,這人就不知道疼麽……
杜星月倒是滿不在乎:“小妹妹,你有藥麽?”
“沒……”李沐心哪裏會有金瘡藥,“再說我也不一定比你小。”
“可你打不過我啊。”杜星月說的理所當然,“弄盆清水吧,行不?”
李沐心原本就滿心內疚,聽這麽一說立即出去給打了盆水回來,只是杜星月的傷還是得有藥才成。
對了,張瑜清那裏應該備着藥呢……
李沐心瞧着杜星月将匕首放在桌上,迅速跑過去一把抽出來,在自己的手心來了一刀,頓時鮮血橫流。
杜星月完全沒料到對方會給自己來這麽一下,一把搶過匕首,捉住她的手腕,低聲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李沐心疼的直吸氣,掙開杜星月的手匆匆忙忙跑去敲響了張瑜清的門。
張瑜清一直在房裏等消息,聽到聲音立馬貼着門小聲問道:“是婉馨麽?”
李沐心:“小姐,是奴婢。”
張瑜清打開門把李沐心拉進去,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信送到了?”
李沐心嘶了一聲,臉都疼白了,聲音也發虛:“小姐,已經送到葉世子手上了。”
“這是怎了?”張瑜清立即發現李沐心不對勁,低頭一看,竟沾了一手的血,頓時被惡心的夠嗆。
李沐心假裝沒看見,低下頭:“奴婢不小心劃破了手心,幸好沒耽擱小姐的事情。”
張瑜清不耐煩的想把人弄走,可一想到以後還得讓李沐心給她寫信呢,便忍下心中不快,去抽屜裏去了一個瓷瓶扔給她,“葉哥哥可說什麽了?”
李沐心垂下頭:“葉世子說他知曉小姐心意,只是眼下時機不對,還需再等等。”等吧,反正她要跑路了。
張瑜清興奮的快要蹦起來了,傻笑着回到床上坐下,手裏不停地絞着一方帕子:“我就說葉哥哥心裏也一定是有我的。”
李沐心沒工夫磨蹭,眼瞧張瑜清還不知道要發多久花癡,悄悄退出房間,而後迅速折返将藥瓶丢給杜星月,“這個應該不錯,先将就用吧,實在不行明日再尋個機會看看大夫。”
杜星月望着手裏的瓷瓶,一時有些怔愣,她壓根沒想到李沐心傷了自己是為了給她弄藥,剛認識不過兩日,還都是被她威脅的,至于對她這麽好麽……
“就沒見過比你還蠢的,你就不怕我騙你麽。”
李沐心微微一笑:“女俠若真想騙我,怕是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笨蛋。”杜星月一把扯過李沐心的手先給她上了藥,“我這人糙得很,這些傷看着重,實際上卻完全沒有傷到要害,我完全能夠自己弄藥,以後這種蠢事,你就別幹了。”
第一次被罵蠢的李沐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左右也就這樣吧。
杜星月:“我姓杜,名星月,以後我罩你了。”
李沐心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瞬間覺得手似乎都不那麽騰了,笑眯眯點頭:“好啊。”
杜星月身上畢竟有傷,所以上完了藥二人也就紛紛休息,翌日,二人還未起身,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李沐心有點迷糊,今日并不是她當值,怎生還會有人過來,“誰啊?”
“婉馨妹妹可起了,我是紫衣。”
李沐心看了一眼杜星月,見對方已然翻上房頂藏好,這才下地打開了門。
門外确實是紫衣,經過這兩日冷落,紫衣整個人清瘦一圈,人似乎也不如以前開朗,卻将脾氣收斂個幹淨,甚至對上李沐心還笑了笑。
李沐心回了個微笑,心裏卻對這樣的紫衣起了防備:“紫衣姐姐有事?”
“方才大少爺院裏來人傳話,說是兩位世子和表少爺想去郊外踏青,叫小姐也去走走,小姐讓我來告知你一聲,你快些收拾一下,一會跟着一起去。”
李沐心:“我這就收拾。”
紫衣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李沐心關上門,杜星月這才從房頂翻下來,不滿的啧了兩聲,“這當丫鬟就是不自在,不如姐姐出錢為你贖身吧。”
李沐心搖搖頭,如果只是花錢,張瑜清可未必會放她走,再者說,她也打算離開了,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如今這出行的機會就是不錯,可是杜星月這……
杜星月看出李沐心似乎有事,皺起眉頭:“你有話直說就是,不必吞吞吐吐。”
李沐心沉默不語,許久,才小聲說道:“這次若是得到機會,我不打算回來了。”
“走了也好。”杜星月知道這裏面有些事必然是不方便告訴她的,便也不打算追問,轉身從衣服裏抽出那本賬簿塞進李沐心手裏,“如今我這樣子自是無法将這賬簿帶出去,你且收好,若是得了機會就交給刑部的張行之張大人,我聽說他官品不錯,必然會為百姓讨上一個公道。”
“好。”李沐心也不是個拖沓之人,将賬簿貼身藏好,無意中觸碰到暗處的口袋,這才想起那個小玉葫蘆,趕忙取出來交給杜星月,“這是我上次撿到的,是你的東西吧?”
“原來在你那!”杜星月驚喜的接過葫蘆,“我還以為找不到了。”
“收好吧。”李沐心趕時間,也怕有人監視她,并不敢說的太多,然而出門之時看見杜星月寶貝那玉葫蘆的樣子,還不是提醒一句:“此物只怕是禍非福。”
說完也顧不得剛刷起的女主好感度會不會跌到谷底,立即跑出屋子。
杜星月被這話說的一愣,不禁低頭看着手裏的玉葫蘆,她自然知道這東西來頭不普通,可就是舍不得,畢竟從小帶大的,亦或許是對那個不曾蒙面的母親唯一的念想。
她自嘲笑笑:“杜星月啊杜星月,你何時這般多愁善感了,連那賬本都敢交給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露的小丫頭,你還有什麽是不敢做的,行了,也該挪挪地兒了。”
……
李沐心跟着張瑜清出了府門,意外的是今兒竟然把紫衣也帶上了。
此刻張府門外停了三輛馬車和幾匹好馬。
像是張雲清、宋昱等人自然是騎馬的,唯有張瑜清和一幹下人才需要乘坐馬車。
踏青的地方臨安鎮外,距離不算太近,衆人辰時出行,巳時方到。
李沐心下了車,便對眼前的景致感到意外的驚喜,這裏很美,清澈的溪水帶着一種令人歡快的腔調向遠處流去,兩邊是嫩綠的草地,偶而點綴着幾朵小小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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