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沒過兩天，村子裏果然如林爸所說的那樣，在暗地裏卷起了一股亂流。

最開始的導火索，是村子裏一戶人家的餘糧吃完了之後，直接去沒人的人家拿了糧食開始的。

其實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是這家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有種要搬光了別人家的感覺，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

再加上各懷心思的人推波助瀾之下，漸漸就在村子裏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各家各戶不管還有沒有吃的，卻總是眼盯着那些已經沒有人了的人家裏的東西，連別人家裏的財物都不放過。

雖然如今財務都沒什麽用了，但是誰知道什麽時候就又恢複了，到時候可不是占了大便宜了嗎？

林烨家的人都相信林烨的判斷，而且家裏什麽都不缺，對這種情況也不參與一點，林爸曾經出口不贊同過，卻被人說成是多管閑事之後，便徹底只管自己了。

其實村裏的鄉親，說有感情吧，很多時候也算不上，說沒感情吧，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有困難的時候，大家一起上，一起度過，這倒是沒的說，占便宜享福的時候誰敢想着一起，那絕對是腦子不對路了。

林烨有一次在弟弟出門之後，無意間一個預測之後，徹底的禁止了弟弟這段時間出門的念頭。

臉上也很有些不好看，想把他這個二貨弟弟戳出去當槍使，也不問問他同不同意！沒人的人家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都已經發展到了盯上了生活條件好，家裏好東西多，卻每一個異能者的人家了。

絕對不能讓弟弟沾上這種事情，就算如今不存在什麽懲罰之類的了，但他還是希望弟弟能順順利利的長成三觀端正的好少年的，兇殘大魔王這種有前途的職業，還是留給別人吧！

又一次皺着眉，冷淡的送走了一個貌似崇拜弟弟的能力的林馳的同學之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還懵懵懂懂的弟弟，林烨揪着他，到房間裏好好的跟林馳分析了個清楚。

結果這小子還一點都不相信的表情，說他想多了？！

是他想多了？明明是這小子太蠢了吧？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跟席含章在一起的時候，林烨老是懷疑自己的腦子太簡單了，總覺得很是好奇席含章那腦子怎麽長的，猛然間聽了弟弟說自己想太多了的話，突然就想起來了，這種話，以前總是他在心底裏說席含章的。

總覺得就大學而已，哪裏來那麽多心思複雜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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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以前的腦子，在席含章看來，就跟他現在看他弟弟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林烨不想承認，摸摸胸口，肯定不是的，他的智商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飛躍的，所以他以前肯定也英明神武的。

想到這裏，他就想起了他昨天晚上無緣無故做的那個關于席含章的夢，心裏再也沒了教育弟弟的念頭了，瞥了一眼林馳臉上那頗蠢的表情，把弟弟拎給老爸去□，他一個人細細思索着他的那個夢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到現在為止，林烨依舊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到底是屬于預知還是單單就只是一個無聊的夢。

他是偏向于相信只是一個無聊的夢的，不過自從有了可以預測的能力之後就再沒做過夢了。

而且他心裏雖然偏向于相信是個夢，但是卻也偏向于希望不是夢。

某天早上，毫無準備之下的被敲門，打開門之後，席含章就含笑站在外面的場景會不會太虛幻了？

雖然他和席含章關系比不錯還不錯，但是他真的從京城到這裏找他了，他還是覺得這種可能不真實。

可惜昨晚上做的夢內容比較跳躍，關于席含章，也就一點點畫面罷了，不過雖然明知道在做夢，但是夢裏開門看見席含章的時候那種驚訝和高興的心情真實的如今還能想起來。

夢裏的場景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席含章穿着一件大羽絨服，因為門外的風雪而有些縮着手腳的樣子，裹得一點都沒了曾經長身玉立的風姿了，只不過看見他含笑的眼睛依舊讓人覺得舒心。

想着想着林烨嘴角不由得就翹起來了，總覺得有這樣一個朋友，連他自己的品味都上了一個檔次的感覺。跟席含章一起渡過的三年，他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

如果席含章真的來找他了，那就好了。

不過夢到席含章也就罷了，夢到冬天卻不知道怎麽回事了，林烨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現在才是夏天，雖然再過些日子就要入秋了，但是離銀裝素裹，出門要包成球的冬天，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吧？還是說，天氣會突變？！

就算是天氣突變也沒什麽，家裏有不少的蜂窩煤，還有炕，應該沒什麽的。

夢境的根源林烨還沒有搞清楚的時候，村子裏的不安生，就已經開始慢慢的搬到明面上來了。

但這個時候，讓林烨去關注，林烨都沒多少心情去關注了，因為他經過這幾天來不懈的努力，終于把那天無意中運用于那只老鼠身上的能力給搞清楚了，還附帶了一個讓他喜笑顏開的效果！

村裏開始鬧的時候，林烨還窩在家裏樂滋滋的擴大他的成果呢！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沒有一點效果的，仿佛那一瞬間把老鼠從水裏甩出來不過是一個錯覺而已，一直實驗到煩躁的想要放棄的時候，依舊沒什麽反應。

偏又撞上那只老鼠竟然大搖大擺的在井裏污染水源，林烨氣得眼睛都要紅了。看那只死老鼠十分的不順眼！

可惜這次不僅沒把那只讨厭的老鼠從井裏弄出去，反倒把自己弄得頭暈眼花，最後也不知道是累的睡了過去，還是消耗精力太多而昏了過去。

醒來之後，心裏差不多都有些想放棄了，沮喪感居高不下，看見那只老鼠又往水井方向而去的時候，不死心的想将這支老鼠趕到領域之外去！

卻沒想到，這次竟然成功了！雖然沒能真真正正的驅逐，但是一下子把老鼠扔到了十幾米遠之外的地方，已經是太大的驚喜了！

激動之下，實驗的熱情再次燃燒了起來，後來他發現他只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他就能在領域之外的地方以心神控制領域內的東西，雖然暫時還做不到太大的事情，但是比起以前只能光看着的局面，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他竟然能從領域之外将井水弄到他身邊來！這簡直比上一件事情還讓他高興，雖然現在每天能弄出來的水量不多，腦袋就要空一下，但是這代表的含義是絕對不一樣的！

他想給他父母改善體質，讓他們能遠離病痛，健康長壽的事情再也不是如鏡花水月一樣的了。

只能看卻用不了的痛苦，終于離他遠去了！

此時，終于拿着一杯千辛萬苦一點一點調動過來的井水，林烨頗有種夢想近在眼前之感。

想試着喝一口吧，都端到嘴邊了，眼前卻浮現出那只毛茸茸髒兮兮的老鼠在井水裏暢快的游泳的姿勢，一下子就膈應了。

已經淨化了！已經自動淨化了！默念一百遍之後，林烨才終于克服了心理障礙，決定試着喝一口了。

嘴唇抿了一點水，咂咂嘴，沒什麽味道，就跟山裏的泉水味道差不多，甘冽的味道。比起很多地方的食用水，這絕對已經算得上好水了。但架不住林烨對它抱有太大不切實際的期望啊，期望破裂，總能讓人忽略事實的。

沒有入口精神一震，沒有入口洗經伐髓，沒有入口耳清目明身輕如燕，唉，和想象中的差距實在有些遠啊。

想到了這水的另外的作用，林烨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一起試了吧！小心的往杯子的蓋子上倒了一些出來，林烨狠了狠心，用小刀在左手小拇指上劃了一個半厘米左右的小口子。

說起來用鋒利的刀子在手上劃口子的時候，疼倒不是很疼，但是那種感覺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心裏難受，很是排斥的。

血猛然間就流了下來，甚至很快的沾染到了半個手指，林烨有些無奈，恐怕不小心割到毛細血管了。業務不熟練，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或許他恐怕一輩子都熟練不了這種業務的。

将手指放進杯子的蓋子的時候，林烨呲呲嘴，心裏不由的爆了句粗口，這種把傷口直接放水裏的感覺，真的讓人很抓狂，有種特別蟄人的感覺。

不過，大丈夫，這點痛算什麽，還是能忍忍的。

效果的确不錯，等手指拿出來的時候，雖然傷口還在，按起來也還能感覺到疼痛，但的确是不流血了，止血效果果然杠杠的！唉，如果在以前，有這玩意兒，換個包裝，絕對能發家致富的。

現在這個時候，這玩意兒的作用比以前還大，恐怕也稱得上戰略物資了。

那只缺了只耳朵的老鼠，林烨也沒将他徹底的驅趕出去，因為這幾天突破了領域防線的動物越來越多了。

曾經在領域裏消失無蹤了的動物，一下子仿佛又都出現了一般，但林烨卻也發現了，進入領域裏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動物，完全沒有任何的變異動物存在，不管是往好的方面變異的，還是壞的方面變異的，都沒有。

林烨只是一有空閑就将注意力放在那口井上，驅逐着任何想接近水井的動物，他覺得他都快要變成守財奴了。

可最開始那只老鼠是他不小心，也沒辦法的情況下進去的，至今想來還覺得膈應，一時間也當真接受不了他心裏一家人以後要飲用的水，随便任何動物來用嘴伸進去，興致起來了的甚至還想進去游兩圈。

好在比起從領域裏把水弄到身邊來，在領域裏控制一些東西相較起來就顯得容易一些。将一旁本來被他拖到一邊的青石板，歷盡千辛萬苦的又蓋到了井口上之後，林烨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幸運的是如今進了領域範圍的都是一些普通小動物，還沒有能将青石板掀開的能力。雖然不知是怎麽回事，但這是如今最好的結果了。

午飯的時候，林烨将水杯裏的水，添到了一家人喝的水杯裏，心情很是不錯。

但精神比起前兩天來，就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畢竟他這兩天裏，花費了太多的心神。

“哥，這個給你吃。”吃完午飯，林馳從褲兜裏摸出一根香腸來，神秘兮兮的遞給林烨。

林烨揚眉，心裏雖然有了些猜測，但還是開口問道：“你哪裏來的這個？”接過來一看，是一般那種一塊錢一根的雞肉腸。

其實對于這種澱粉絕對比肉多太多的香腸，林烨一貫是沒多少興趣的，偶爾嘗一根倒是沒什麽。

“李淩家不是開的小賣部嗎？他給的。”下溪村雖然林姓居多，但是旁的姓也還是有一些的，比如在村裏開小賣部的李淩家，就是從他爺爺輩才落戶在下溪村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爺爺是上門到這邊的，但是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家的孩子最後還是跟着他爺爺姓了，最後下溪村就有了一個李家。

“……是嗎？”林烨聽到這句話，本來要拆的手頓了一下，停了下來，問道 ：“只給你了？”

“當然不是啊，劉洋說都給了的。”林馳不明白他哥幹嘛一直問這個問題，不就是根香腸嗎，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又跟他出去了？”劉洋家也是村子裏為數不錯的外姓之一，不過自從那次從預測裏看到他撺掇弟弟出頭的時候，林烨就十分的不喜歡看他和弟弟再來往。

林馳搖搖頭：“沒有，他來找我出去，我沒去。”

看着林烨沒有再說別的話的意思了，林馳也就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自從被爸爸教育了一頓之後，他也知道如今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們家除了家人都平安之外，也沒什麽比旁的人強的地方。

被其他人捧得有些飄飄然的小心肝，在林爸跟他說明了他卷進那些事情的話他們家會多危險之後，立馬回歸原位，他的确不是那塊料，光聽他爸爸操心的那些事情他就頭都大了。

“哥，好想吃肉啊。”林馳感嘆道：“香腸都不解饞了。”

“以前咱家也沒總是吃肉啊，現在不跟以前一樣嗎？”不過說起來，怎麽覺得他也有點想吃肉了呢？看了看手裏并不算大的一根小香腸，還不夠塞牙縫的呢，味道也算不上多好，的确不解饞。

林馳撇撇嘴，說道：“那怎麽能一樣呢，以前雖然也不常吃，但是只要想吃，随随便便就能買來吃了，現在行嗎？”

難得聽弟弟說了一句有些道理的話，确實是這個道理，以前就算有想吃肉的時候，直接就能實現，現在就不行了，越是不能實現的，心裏越是想，可不就饞的不行嗎？

“吶，你自己去吃吧。別看這小小一根香腸，以後還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吃上呢，你就別挑了。讓咱媽給你抓點葡萄幹，解解饞。”林烨把手裏的香腸給弟弟扔回去，也沒再對這根香腸再發表什麽看法了。

林馳接住林烨扔過來的香腸道：“你不吃就算了，……先放着吧。 ”本來想直接拆開吃了的，但是想了想剛剛他自己吃掉的一根，又想想他哥說的以後可能吃不到了的話，最終還是決定先放着。

林烨本來不太喜歡吃這個，所以林馳也沒有懷疑什麽。

“要說吃肉的話，咱們這邊沒有做臘肉的習慣，連賣臘肉的都沒有，要不然當時去買些臘肉放着也不錯。”林烨有些可惜，臘肉其實也很香的，雖然可能最開始沒吃過的人有些吃不慣。

林馳不知道什麽臘肉，他只知道他現在很想吃肉，卻怎麽都沒有。

這個小插曲林烨轉過身就忘了，并不在意，直到有人找到家裏來，告訴他們家，李淩爸爸被人給打死了，林烨才猛然的驚醒過來。

李淩家本來就只剩下李淩和他爸爸了，結果沒死在天災裏，卻生生的被同村的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村民給打死了，這種結果，讓人怎麽接受，怎能接受？！

林爸也是不勝唏噓，李淩家一貫情況在村子裏還算不錯，不僅開了個小賣部，李淩還有個哥哥前些年到了城裏當了城裏人的上門女婿，給家裏帶來不少便利，也惹了不少人的羨慕。

李淩的父母在村子裏為人也頗有些清高，偶爾會流露出一種優越感。

但這也不過是小節，看不順眼，背後說兩句的那的确不少，真要說他們家跟村子裏誰家結了仇的，還真沒有。

雖然天災的時候，看着人命不值錢，但是天災和人災是完全不一樣的，仿佛這個時候，村裏人才發現了他們竟然處于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位置！

不是因為迫不得已的天災，不是因為無法抗衡的別的東西，這種危險竟然是來自身周圍一起生活了這麽久的鄰居鄉親，而且再也不會警察之類的來主持公道了。

一句話，死了也白死。

這種認知，一下子戳痛了所有人的神經，絕對不行！

“村子裏絕對不能有這樣的害群之馬！如果放任他們，大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命了呢！讓他們償命！”有人氣急的說道。

沒有了約束的感覺，最開始讓村民們感覺到的不是自由，而是無所适從，沒有安全感。

“你們在說什麽鬼話啊，別說那件事情只是個意外，誰都不願意，就算我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麽樣啊，讓我去坐牢，挨槍子？可惜國家現在沒空搭理你！”說話的人流裏流氣，語氣中帶着些洋洋得意，好像對死了一個人并沒有多大的感觸一樣。

“再說了，我可是異能者，有異能的，注定跟你們這些凡人不同，而且現在這種局面，人命算什麽啊？呸，真當我們不敢動你們不成？沒能力的人就該乖乖的窩着，再咋呼，李死鬼就是你們的下場！”

林烨剛到的時候，就聽到了這種話，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他真沒想到，居然讓這玩意兒也有了異能，老天果然不長眼！

聽到這種無恥的話，很多人心裏都氣得快要炸了！

“二哥說的是，李家一家子都是普通人，竟然還比咱們異能者過得滋潤，不知道以後要靠我們嗎？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哼，死了活該！。”一個還在變聲期的聲音，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居然也這樣說道。

林馳跟着林烨一起來的，一聽這種話，腦門就發熱了，直接開口道：“我倒不知道村子裏還藏着你們這些貨色，靠你們，靠你們幹什麽，靠你們遇到危險躲起來，危險過了又鑽出來嗎？展示你們到底有多惡心呢，是吧？”

開口說有異能的兩個人，在村子裏清理喪屍的時候，全部都不知道窩在哪裏，現在倒是跳出來了，出了人命還洋洋得意，把林馳氣個半死！

林馳卻沒發現，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對面那裏有一個認識的身影往裏面縮了縮。

連林爸林媽的面色也非常的不好，雖然知道村裏肯定會亂起來，但也沒想到竟然會到鬧出人命的地步來，而且鬧出人命的人竟還是這般的無賴。心裏不由的慶幸沒讓家裏兩個小的管這檔子破事，誰知道最後拉纏出什麽來？

每個地方總有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人存在，并不能以常理和道理講得通，比如現在這位站在他們面前大放厥詞的人，是他們村子裏有名的老混子。

一把年紀了，還學別人在外面混，老混混能做什麽？偏他還總覺得自己有資歷，有能力，就是沒背景生不逢時沒運氣，說到底也就能騙騙那些叛逆期的孩子罷了。

家裏有老婆有孩子，卻從來不顧家，從來都是他老婆做點零活來養他們的女兒的，而他有錢的時候在外面混，沒錢混了就回來混吃等着下次怎麽再弄點錢。

手腳也十分的不幹淨，經常到別人家竄門去，連別人的油壺家正在用的油壺都能順手提走，簡直就是個瘟神！誰家丢了東西，沒落跑，絕對跟他脫不了幹系，偏偏又抓不住證據，白白吃了不少虧。

弄得村裏人及時明知道那人丢在家裏的娘倆也是可憐的，也都不樂意去理她們。

也坐過牢，卻從沒犯過什麽大事，通常十天半個月的就又回來了，時間最長的一次也不過在牢裏安生了兩年。

據說是因為吸毒的原因和別人一起犯了個大型偷竊案，到現在他戒沒戒毒都沒人知道。

以前村子裏的人再看不慣他，也從沒有想過他竟然真敢動手害人性命！而且還如此不以為意洋洋得意的，簡直喪心病狂。

不由覺得，村子以前能相安無事這麽多年，果然是老天爺保佑，國家保佑，當官的再不是好東西，但國家的政策總的來說還是能夠保證大多數人的利益的。

沒有了這個，什麽牛鬼蛇神的都敢往出蹦了！

“……不用商量了，今天我們大家就把話放在這裏，林闖絕對不能留。我想沒人願意把一個随時能‘不小心’要了你的命的人留在身邊的吧？”李家的一些關系好的人，此時也不說別的了，就把林闖這老混子，往所有人的對立面說。

林闖聽了這話，不幹了。黑聲黑氣的說道：“呦，你這是威脅誰呢？你再說信不信我讓你家永無寧日！跟我放話，你配嗎？”

直氣得說話的人手腳哆嗦，恨不能直接一棒子将對将面的人狠狠的打一頓！

直接就要奪過旁邊人手中的鐵鍬，往上撲！

李淩冷眼看着，這個人冷冷淡淡的，一直也沒有說話，他只是放在衣兜裏的手狠狠的攥着，看着要動手的樣子，握了握另一只手中的鐵棍，眼裏閃過一絲陰沉的光。

“這次的事情，還小的孩子我們就不追究了，畢竟不是他們動得手，而且經過這一次，我們覺得村裏也該有一個能說話拿事的人了。亂糟糟的不是個事，遇見個事情，想說理都沒地方說！誰能放心？這事不解決，睡覺都睡不安穩。”旁邊的人趕忙拉住那個人，卻也同意他說的話，并且提出了另外的事情。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附和，但是卻還是沒有一個挑頭的人站出來。林爸和林媽拉住林烨和林馳的胳膊，阻止他們出頭。

真攬下這攤子事情，恐怕這日子就沒個安生了。

不管是林馳還是林烨，在他們眼裏還都是沒長大的孩子，就算林烨成年了，也還正在上學，哪裏就能做這些事情了？而且，半大的孩子，雖然在那些同一輩人裏能說得上話，但是在村裏人面前，還真不能算是有分量的。

在林爸林媽看來，恐怕村子裏這個時候，唯一能現在站出來說話的，也就只剩下那個已經八十多歲了，在村子裏最有隐形聲望的老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