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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度的時候,鄭東才将剛才還和緩的臉揉了揉,有些感慨的說道:“好長時間不用笑臉了,都不太習慣了。”
林烨聞言一看,果然,現在鄭東這幅面無表情的樣子,比剛才臉上帶笑的表情自然多了。
林馳年紀比較小,還繃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看着鄭東臉上的表情變化,不由得撲哧一笑,複又大大方方的道了歉,林烨看着比以前倒真的顯得懂事的多了,尤其在與人相處的問題上。
隊裏面一個人如今就竄到了鄭東跟前,這個人性格本就開朗活潑,能說會道,雖然末日将他的開朗活波給消磨的快完了,但是能說會道到時越練越熟練了,很多時候和其他勢力的人打交道,大家都會比較倚重于他。
下溪村的不同尋常雖然來之前已經被席含章打過招呼了,但是真正經歷了,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不用其他人提醒,這個人已經自發的在跟下溪村的人說話的時候,不着痕跡的打聽了不少的事情了。
一方有意打探,另一方也沒有隐瞞的意識,所以就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很快的将下溪村的人能知道事情,已經都摸了個清楚,其中就包括林烨如今和這些不同尋常的事情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
這人剛想将他打聽來的事情跟此行的負責人好好的彙報彙報,誰想到一擡頭,事件本身的話題人物就站在他的眼前,根本沒像別的村民一樣離開,到讓他一下子卡了殼,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麽說了。
這些人在一起久了,大家彼此之間的默契也不錯,鄭東就直接發話說道:“沒事,你說吧,他們都是自己人。”
其實最開始鄭東看林烨的時候,倒不是因為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而是因為他太知道這林烨是什麽人了的原因。
因為剛才林超說的那些話,他這次來的時候,席含章也對他說過。
他知道林烨這個人,其實已經很早了。他只是不知道,他們很多人曾經以為的只是學校裏的朋友關系,比其他的同學關系好了點的林烨,其實并不是他們以為的那樣只是平常到不用在意的朋友關系?
鄭東來的時候想了一路,終究也只能感嘆一句,席少心思神秘莫測了。
事實告訴他,林烨對于席含章來說,哪怕只是朋友,也絕對是那種很重要的朋友,有這個結論,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聽着那個打聽消息的人将下溪村的事情詳細的道來,連林烨和林馳都驚訝與很多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竟然就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被人打聽清楚了,實在是高山仰止的佩服了。
尤其是林馳,簡直要把佩服的眼光牢牢的釘死在打聽消息的那個叫陳晨的人身上了,在一打聽,末日之前他竟然只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不由的覺得明珠暗投了的屈才了。
聽到林馳這小子佩服的話,周圍有人迫不及待的揭短道:“這可不是什麽明珠暗投,什麽屈才,這小子末日之前把能力都用到了八卦上,哪個人會去八卦堆裏找人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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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晨一聽立馬不同意了:“話可不能那麽說,怎麽不算明珠暗投了,所有愛好與工作不對口的都算明珠暗投,懂嗎你?”
此種論調,顯然在末日之前,肯定沒多少市場的。有幾個人能把愛好發展成工作的?倒是林馳這還有些天真的小子,才會覺得這話真的很有道理的。
一路聊一路走,很快一衆人就到了林超的家裏,林烨本想邀請他們去他家裏的,畢竟這也算是席含章的人,從某方面來說,……應該也算得上自己人吧?
不過席含章來之前有交代過,讓他們不要去林烨家打擾,雖然鄭東和林烨都不知道席含章說這個要求的時候,到底是什麽心思,但是既然席含章已經安排好了,那也就算了。
而且鄭東也說了,他們這十幾個人也不會住在林超家裏的,恐怕晚些時候,還要在村子裏找一些空房子安頓下來,以後不管誰走誰留,總還是要留些人常駐在下溪村的。
“常駐下溪村?發生什麽事情了?”林超詫異的問道,他還以為他能有這份常駐下溪村的任務,只不過是席含章對他的優待,以及或許有點讓他照看着點林烨家的意思。
可如果是有他們勢力的人常駐的話,林超心裏就更踏實了,起碼與隊裏的關系聯系的更加緊密了,而不是之前那樣只是席含章一個口頭的說法而已。
不過肯定是有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說,下溪村這裏有他們隊裏需要的東西。
雖然林超對他們隊裏感情挺深的,但是下溪村終究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村裏的人也大都是認識的,他可真心不希望兩方起什麽大的矛盾才好。
相較于林超那些擔憂和猜測,林烨心裏大概是有點譜的,就像他以前說的,下溪村這裏與其最後成為別人争奪的焦點,倒不如直接落在席含章手裏,他更能放心一些也能輕松一些。
再說了,有他的幫忙,席含章根本就是立于不敗之地,所以對此他倒是樂見其成的。
“下溪村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我們是聽到風聲之後,連夜趕過來的,想必不久之後就會有其他勢力的人過來了,下溪村這裏安穩不了了。”坐在林超的家裏,鄭東很認真的說道。
“你們這裏已經被傳成了人類最後的希望之地,神眷之地,怎麽可能不引人注意?”另一個人說道:“在外面的時候,我還以為謠言失真了,可是根據今天打聽的那些事情,我都覺得是真的了。”
“其他人我們不知道,但是普通人絕對會将這裏當成天堂的,就算外面死的人再多,普通人終究比異能者多得多,有一個地方能讓人類沒有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區分,對他們的吸引力絕對是最大的。”又另外一個人借口說道。
鄭東摸着他的青銅劍,說道:“你們想象不到,外面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了,我們勢力還算不錯的,不管有異能還是沒有異能,只要有能力能力夠強,總還能有一席之地,但事實上卻并沒有因此而消除了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別,而是轉化成了另一種有能力的人和沒有能力的人之間的差別。而其他的勢力,普通人現在根本就跟奴隸差不了多少了。”
聽到這裏,林烨才真的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再一次為自己的想當然而覺得沮喪,他總是覺得自己已經考慮的很好了,很全面了,但事實上,各種狀況外的事情,依舊一件一件的發生。
外面的普通人跟奴隸沒什麽區別,但他們并不是真的奴隸。古時候已經當了很多年的奴隸,将奴隸思想植入內心的奴隸都有起來反抗的那一天,更何況現在這些半路出家的普通人?
沒有希望的時候,或許會麻木,或許會有一天算一天,但是如果有這麽一個希望在,所造成的影響就如同海嘯,他們村子絕對會成為風暴中心的。
而林烨當初心中所想的,給他父母過上安穩平和的日子,一下子仿佛就成了泡影一樣。
好在這種低迷的心情只是一瞬間,畢竟說到底,這裏是他的地盤,人多人少對他對這個地方的控制力都造成不了什麽影響。
事情已經趕到了這裏,無論怎麽樣也已經改變不了了,若是能安排好以後的事情,倒是不用太過擔憂的。
這點的話,恐怕就要席含章他們和他一起來實現了。
不管什麽時候,想要憑借人本身的自制力和道德觀來管理一個地方和某些事情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到了這種力量為上沒有規則的時候,才越能體會到規則的重要性。
所以從某方面來說,這個世界上,絕對的自由是不存在的,除非永遠一個人,不與人群接觸。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作為這個地盤的主人,盡可能的制定出一個大體上沒有問題的規則出來,不偏重于異能者,也不要太偏重于普通人。
過度的保護有時候也會在某些時候升級成為一種不平等,這些東西都是該避免的。
一時之間,林烨覺得自己心裏新冒出來的想法很多,卻還沒能連接成一個整體,不過大概的目标已經有了,框架和細節只要慢慢架構總還是會有的。
心裏重新的堅定了起來,他本來就只是一個還沒從學校出來的學生,很多時候他的選擇都傾向與一種簡單不複雜的生活,其實說到底也是一種對擔上某些事情下意識的推脫。
可是不管怎麽樣,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又不用擔心父母的安危了,他也不怕擔上這些事情。
下午的時候,鄭東他們作為安平市裏已經榮升成為四大勢力之一的代表,跟村裏人說了一下現在外面關于下溪村的向往和觊觎,成功的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
但也僅此而已,林烨再一次為他的不恰當決定感到了無語,因為村裏很多人堅信,得到了庇佑的下溪村,那些問題都不是大問題。
其實從某方面來說,如果林烨所有的時間都不幹別的事情了,整天整夜的将注意力放在他的領域裏面,出了問題立馬處理,的确能杜絕很多問題,但是事實上,林烨做的到嗎?他做不到。
真到了那種程度,那他是何必呢?
但如果不把下溪村圈入他的領域,他又放心不下。而且下溪村以後肯定會來外人,如果不在村裏禁止異能,他也擔心以後出個什麽亂子他顧及不過來。
總歸現在這種做法,雖然後遺症很多,但是只單單對他個人來說是利大于弊的。
不去管這樣做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也不去管會造成什麽影響,村裏的異能者方不方便,村裏的人有沒有危機意識,成長不成長,對他來說都只是次要考慮的。
不用說或許了,他确定他的确自私。
他那樣做的最初衷,的确更多的考慮了他自己。既然已經達到了他的初衷,那麽他把後面的後遺症擔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
這樣一想的話,心裏也沒什麽煩躁的了,畢竟他已經完成了他末日裏最想做到的事情,其他的,可以慢慢來,做成做不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村裏人的危機意識并不太嚴重,但也正恰恰因為如此,對與鄭東他們要用東西換取村子裏空房子的住宿權的時候,大家也大都沒什麽異議。
雖然過程并不像鄭東他們預想的那樣發展,但是總算是殊途同歸了,只要結局是一樣的就暫時可以了。
本來村子裏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空了的房子,算起來應該是歸于村委的,但是到了現在他們下溪村的村委可以說早已經名存實亡了。
不單單是因為其中有些重要人物已經沒了的原因,而是少了國家這個後盾,這個本就在村裏沒什麽信服力的組織,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所以律法行不通,那就用道德禮法來說了,一個村子裏的人總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七拐八拐的都算上,和村裏各戶人家沒有一點關系的着實沒有幾戶。
李淩家是搬來時間并不久遠又幾代單傳的外姓人,算是這幾戶中的一戶,這也是林闖當時選擇李淩家開刀,除了他們家是小賣部的另一個原因之一。
但這種沾親帶故的人數上限就多了,真要較真的話,一拉關系小半個村子居然都有關系這種情形在某些大族人家也是有的,要把房子按這樣的關系挂靠分配過去,也是行不通的。
既然都已經走不通了,索性就将這些空屋子統計一下,除了還住在村子裏的兩代以內近親還在的把房子收回去之外,其他的房子就獨立出來,當成村裏集體的物資來算,所得的東西也全村均分,這才把事情定了下來。
這其中兩代以內近親還有個說法,那就是從房主本人,往上算父母,往下算孩子,兄弟姐妹統統不算數。
當然一些特殊情況,也會酌情處理,但大體就這樣定調了。
林烨新晉升成為村子裏德高望重之輩,和村子裏一些有能力的領頭人以及村子裏上了年紀說的上話的人一起把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
林烨算一方勢力,有幾個能代表一些人的能力代表算是一方勢力,而上了年紀說的上話的一些村裏老人也算一方,方方面面在沒有村裏領頭勢力,自發組織起來的也算能代表了全村所有人的意見了。
只是這種局勢只是暫時的,在處理一些事情上面,很明顯的能感覺得到,村裏以前的時候說的上話的一些人,如今說話的餘地已經越來越小了。
這次事情定調的同時,這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将這件事情丢過手了,将他們已經漸漸沒有了的話語權直接就給了林烨。
不管他們是怎麽考慮的,但是說辭倒是很有道理,他們就覺得作為神靈代言人,林烨能代表村子裏他們的想法,只要有什麽事情跟他們大家夥通知一聲就行了,以後就不用一起商量了。
對此,林烨也沒有推辭,客氣一番就接了過來。
送走了那幾個老人,剩下的出了林烨帶來的林超之外的四個人,氣氛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其中有一個性格本來就直白的人直接就說道:“以後總算不用跟他們打交道了,唧唧歪歪的一點都不幹脆,什麽事情總要再想想,再想想,又想不出什麽花來,除了拖時間之外,什麽辦法都沒有,這下好了,都是年輕人了。”
另一個人也笑笑的對着林烨說道:“他說話雖然不太好聽,但也算是心裏話,真心覺得代溝嚴重的厲害,很多時候根本就理解不了他們在想什麽,怎麽問都說不清楚,可把人急的要命,也沒多大作用,真是怕和他們一起商量什麽事情了。”
後來說話的這個人,對林烨說話倒是親近很多,雖然林烨只在末日最開始的時候活躍了幾天,但是這個人那時候也是其中和林烨他們一起的一員,以普通人的身份,能在村子裏不少人心裏占據一份可以當代表的地位,為人顯然是很讓人信服的。
因為那段經歷在,對林烨心裏抱有有別于其他人的親近态度,也不難理解。即使現在嚴格算起來,林烨已經不算是普通人那一挂的了。
另兩個人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看态度也顯然是同意頭兩個人的說法的,從這點上,林烨已經看出來了下溪村雖然與外面比起來幸運的多也平和的多,但依舊從末日之前順利的過度到了末日之後了。
這是一種大勢所趨,林烨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所以他才能順利的接下他們給的這份權利,雖然只是名義大義上的。
而實權,其實大部分在眼前的四個人手裏。他們的這種實權,是被信任他們的人直接賦予的,可以說是最牢靠的一種實權,也是最不牢靠的實權,關鍵要看從哪方面來看。
從執行力來說,賦予他們權利的人就是他們執行權利的對象,自然執行力不會打折扣,算是牢靠的實權。
而不牢靠是因為這種權利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或許還有武力的威懾,但從下溪村目前的情形來看,最重要的還是憑自覺地,若這種信任和自覺,一旦被打破,就很容易直接跌下來。
要想将村裏的權利都收到手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林烨也不耐煩去做這些瑣事,有這功夫,他還不如去靜下心來想想他的領域,想想接下來将要面臨的沖擊中,他能以他的領域做些什麽,再不行,修煉也比做這些事情好多了。
他們讨論的時候,就已經将村裏的很多問題都拿來分析過了,對于那些空屋子以及裏面東西的處理,無論那種方式較真起來,都是很難收場的事情,還不如就快刀斬亂麻的一刀斬了。
執行上可能依舊會遇到不少的困難,但是末日之後出了問題的方法,比末日之前簡單粗暴的多,也有效的多了,都比纏不清楚好多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事情就基本上落實下來了,速度快的讓很多以前受到拖延惡習難受過的人全都驚訝不已。
這種作風,這種速度,簡直要高山仰止了。
拖延症在末日之前,不是一個人的症狀,而是整個社會的,大家都拖成習慣了,雖然一直被惡心,但是別人該拖的還是要拖的,不想拖的人說了不算。
這下子,感覺這速度一下子從牛車升級成了火箭,即使事不關己,卻依舊覺得神清氣爽,連剛才空屋子歸屬原因引起的一點微詞,也一下子都消失了很多。
鄭東十幾個人選擇了相連的三間屋子,房子算算十幾個人分配,擠擠也夠了。
他們用的是成箱的水果換的,在到了安平市之後的這些日子裏,他們有了根據地之後,往外輻射,瞄準了不少的地方,收獲頗豐。
這些水果當時已經包裝好了,個個套着保鮮袋,雖然這麽久過去了,但是吃起來水分一點沒流失的感覺,口感相當不錯。
隊裏也有了新的空間異能者,這樣一來,席含章的空間就不是你們必不可少的了,等于也解放了席含章,使他不必每次都要和大家一起出門,以便能攜帶更多的東西。
但即使這樣,在找到這批水果的時候,那個空間異能者足有足球場大小的空間竟然只裝下了一半,剩下的很多還是都進了席含章的空間裏。
而回來之後,那些被從那個空間異能者空間裏倒出來的水果,分給了每個人每人一箱之後,才只下去了十分之一而已。
他們找到那裏去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會有這麽大的收獲,後來才知道那裏是遠近最大水果批發市場,供應整個北部的水果貿易。
這麽大的收獲,自然危險也不小,否則早就被其他人弄走了。
席含章當時回去之後,二階的異能在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就那樣,當時也傷亡了不少的人。席含章更是受了些傷,所以這次才沒有直接跟着過來,而是留在後面養傷,順帶着處理一下傷亡人員的遺留問題。
水果此時在下溪村算得上個稀罕玩意兒了,當天晚上這些水果連夜被發到了村民的手上,把為數不多人心裏的怨言更是打消的丁點不剩了。
這也要歸功于林烨的提醒,在選擇房子的時候,雖然空房子不少,但是林烨讓鄭東他們選擇的是那種歸屬權基本沒有争議的。
畢竟他們是新到的外來人,即使以東西換居住權,也最好不要在村裏弄出太大的矛盾來才好,起碼最開始的時候謹慎一點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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