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揭秘顧明朗與顧白關系【三千】
太陽從黑暗裏掙脫,日子又翻過了一頁。
自那夜之後,顧白真的再沒有出現在童顏面前,日子好像恢複了正常,從三月中旬走到五月,竟然是一眨眼的功夫,五一假期,對于高中生來說是短暫的,而對于大學生那可謂是個小長假。
于是童顏踏上了歸途,回星城的歸途,經歷高考到這座地圖上離星城極遠的城市之後,近兩年的時光,她沒有再回去過,也沒有想過再回去,星城的一切,家庭,包括他都是她想要遺忘的東西,但最近,可能是因為遇到的事情太多,尤其是遇到秦晉和顧白那樣的人渣,讓她越發思念有他的那些歲月。
原來愛真的不是說忘就可以忘的,顧明朗那個人就是撒在她心底的一粒種子,在她心裏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可以砍掉,可以拔走,只不過會留下窟窿,血淋淋的窟窿,怎麽樣也填補不好的窟窿。
再說了,自己這麽狠心,兩年沒去看他了,他肯定會難過的,肯定也很想她的,若是再不回去,看看他,再久一點,說不定啊,他就要忘記她了,要連她是什麽樣子都記不清楚了,他肯定會找上其他的女鬼,不會等她下去陪他的那一天,怎麽可以,顧明朗,生死都是她的啊,所以要回去啊,看看他啊,讓他別忘了她,就像她一樣。
燕城是比較靠近北方一些的城市,而星城是沿海大城市,兩地相隔很遠,沒有直達的航班,也沒有高鐵火車,童顏只能轉,從燕城出發先飛華中地區,再從華中地區轉星城,一路過去,縱然是飛機也經歷了近五個小時才終于站在星城機場大廳。
光潔的地板倒影出她的影子,比兩年前離開這裏更纖細修長了些。
她背着包自出口走出,才走出大門,一陣熱浪迎面而來,五月星城陽光的溫度早已炙熱的吓人,而那炙熱的風中似乎帶了沿海城市特有的腥味,一度讓她厭惡的氣味,不過在隔了近兩年長的歲月之後再聞到這種氣味,出奇的,她竟然覺得眼眶一片濕熱。
在機場門口站了足足有十分鐘那麽久,她才終于邁開腳步,往機場公交站走去,上了去市裏的公交車。
下午兩三點的公交車上該是沒有很多人的,但在星城不是這樣,車上坐了許多的人,不過并不是青年或是上班族,而是一些年邁的老人家,老人家們,都是七八十年代受過苦過來的人,現今就算家庭富裕了,那些個勤儉節約的品質是不會丢的,這麽熱的天不舍得在家開空調,就往公交車上蹭蹭空調,三五成群的結伴,再說着家庭瑣事,與那些他們曾經歷過的歲月,那些和他們年紀一樣老的故事,童顏聽的倒也是津津有味,極有興致。
一位老人正在和大家說着他和自個老伴的故事,老人頭發已然花白,臉上皺紋縱橫,但在說起自個老伴的時候,臉上莫不是光華,童顏聽得有味,卻徒然被一道電話鈴聲打斷。
“喂,胡佩?”童顏回星城的事情本來是不打算通知任何一個人的,但她依稀記得要進去顧明朗在的那個墓園是必須要有憑證的,否則就不能輕易進去,她只能聯系了胡佩。
第一次他有辦法帶她進去,那麽第二次自然也是可以的。
“我剛剛下了飛機,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吧!”
“我在中央大街這邊,在”情話“!”電話裏,較為熟悉的音線一字一句的吐出一連串極其熟悉的名字,童顏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像是觸了電,渾身一麻。
恍惚間好像看到那一年穿着情侶裝的男女相擁着走進“情話”,看到女孩兒滿嘴奶油的去拱那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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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你就在”情話“等我吧,我馬上就過來!”側過頭望向對面的車窗,上面似乎印了一張臉,笑彎了的眉眼,淺淺的梨渦,只道是男色傾城,而轉過臉想避開那張臉,印進眼簾的是彼時女孩兒哭紅的眼和皺着的臉。
此去經年,只嘆愛恨匆匆。
“胡佩,出來吧,我們換個地方說!”經歷了兩年的時光,童顏以為自己能跨進時光的大門,走進“情話”卻到了門口,身體怎麽樣也移不進去半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甜品店,因為有了曾經,就再也不敢踏足,倒也是懦弱了,只是,就當她懦弱的!
胡佩接到電話沒多說什麽,很快的就出了來。
帶着她在中央大街穿梭了一會,随意找了家咖啡店進去。
“胡佩,我想去看看明朗!”剛坐下,童顏也不多繞彎子,扯舊情,直接道明來意。
“童顏,你走了兩年,整整兩年都沒有回來看過他一眼,如今你又何必再說要去看她。”昔日的少年早被時光打磨的圓潤,本來就俊朗的面容更長開了些,清秀的眉眼多了絲絲淩厲。
“胡佩,我想他。”眼淚會那麽輕易的滑出眼眶是童顏自己都不曾想到的,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子,在踏上這一片土地的時候,在默念出他的名姓的時候,那些眼淚猶如掙脫出籠子的洪水猛獸,怎麽樣都控制不住。
“明天是他的忌日,下午一道過去吧!”
“早上好不好,早上就過去好不好?”
“好吧!”胡佩是顧明朗的摯友,他是看着他們一道走過來的來,怎麽會拒絕童顏的請求,剛剛那麽說,不過是想看看,兩年過去,這個人對他的感情是否一如從前,哪怕是兩年來杳無音訊!
“你訂了酒店沒有?”
“訂好了。”身邊已經沒有關心自己的哪一個,所有的事情,自己定然是要一一安排。
“那現在我先送你去酒店安頓好,明天早上來接你。”
“好!”童顏連忙應下,随胡佩一道出了咖啡廳,去往住處。
胡佩送童顏到她住的酒店,瞧了環境,為她安頓好之後,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下了一點小雨,像是應了他現在的心情,坐進車裏,并沒有馬上的發動車子,手握着手機沉默良久,最後嘆了一口氣,還是撥出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胡佩正打算要挂,那邊傳來了一聲溫和帶着長久未說話的沙啞男聲輕輕傳來“喂。”
“喂,明朗!”聽到這聲音,胡佩身子一陣,眼眶微微濕潤。
“胡佩?”那邊淡淡的嘆息,随後是輕輕的笑“怎麽舍得給我打電話了?”
“童顏回來了。”胡佩沒有将車窗完全搖上去,有雨滴打在車上發出滴滴的聲音,很是吵雜。
但就算是這麽吵雜的聲音,也沒有壓住他那一聲極力放低的聲音裏的那個名姓鑽入顧明朗的耳朵。
星城明山半山腰的別墅,二樓的房間,漆黑,沒有一點兒光亮,只從沒關的窗戶透進來的風時不時的掀開簾子可見裏頭的一點光景,偌大的床上,半靠着人身,太遠,太暗,瞧不真切,只隐約可見是男人的身子。
這人是顧明朗,彼時他正與胡佩在通話,彼時童顏那個名姓剛剛傳入他的耳,而他整個人就在那名姓鑽入耳中的時候,整個人如同石雕般的呆愣住,連呼吸也停住,像是害怕剛剛那個姓名是夢,只要他一呼吸就會碎。
“顧明朗…。”你在聽?許久沒聽到那邊的聲音,胡佩不由的喊,還沒說完,被那頭打斷。
“胡佩,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該怎麽形容這會兒落入自己耳朵的這個聲音呢?胡佩沒經歷過什麽非她不可,無她不能活的情愛,但他見過顧明朗與童顏之間的情愛,再加上彼時這男聲就響在自己耳邊,倒也是能聽得出一些,這一聲飽含深情,飽含心酸,飽含思念。
“她回來了,顧明朗。”他不由重重一聲,聲音裏帶着飛揚,那是為了兄弟的喜悅。
“真的嗎,她…。”在哪裏…。顧明朗想問,眼尾卻透過剛透進來的光掃到床上,聲音在剎那斷了。
“恩,沒什麽事,我先挂了……”
“顧明朗,你怎麽回事,不打算見她嗎?不打算和她說清楚嗎?”
“不了,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她好就行了…沒什麽事,我先挂電話了,我有點累了…”顧明朗說着就要挂斷電話,被那邊喊住“等等”
“明天她要去看你”…。電話最後被挂斷之前,留下胡佩急急的呼喊。
顧明朗坐在床上,手握着手機,都握得滾燙了,也沒有松開…
“大少爺,二少爺今日一日也不肯進食…。”
“怎麽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心情不大好…。”
“行了,我馬上趕回來…。”
天色漸漸暗下去,顧明朗整個人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一直沒有動,甚至連房間裏亮起了燈光,熟悉的腳步聲近了都沒有動。
“怎麽回事?”男聲響起,是低沉暗啞充滿冷意的聲線,卻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放柔了不少。
“顧明朗?”顧白已站到了顧明朗的床前,卻依舊得不到回應,不由加大了些音量。
這才喚回顧明朗的思緒,他仰起頭,瞧見眼前站着的人,啞着聲音喊了一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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