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方化簡從外面回來聽說這事後,發了好一頓脾氣。
本來就是個易燃物,這下還不把炮仗頭點着了?
只是他這通脾氣還沒發完,兩小孩就回來了。
方城仕怕兩孩子多想,忙按住方化簡:“行了,嚷了一下午你累不累?”
方化簡瞪他:“我這是為了誰?”
“我多謝你了。”方城仕又問兩孩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誰知他這行為反而欲蓋彌彰,祚烨更是疑心上了。
只是他裝作沒有察覺,把書包拿下來,說:“還不餓,我來幫你吧。”
方城仕已經習慣小孩像要榨幹自己最後一份精力的行為,不會累似的,從學堂回來店裏,跟見縫插針一樣,哪都能扒拉出活來幹。
方城仕問方城祖:“你呢?”
方城祖擺擺手:“你們吵什麽呢?”
方城仕說:“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方城祖撇撇嘴,不認同地說:“哪個大人不是從小孩走過去的?”
方城仕說:“等你成了大人再跟我說這話。”
方城祖說:“不說就不說。”
說完就跑去廚房找祚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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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仕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無奈,他沒有養小孩的經驗,教育全憑己心,有哪些疏漏他也不知道。
自他接手以來,孩子一直跟着他,雖不說自己有多好,但是非曲直尚能揣度,自有觀點,方城仕也知道以身作則的必要,所以從來都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
而如今看方城祖,雖然性子有些跳脫,但也不是養歪了的趨勢,方城仕就沒有過多幹涉,讓他自個發展了。
等方城祖進了廚房,方城仕才壓着聲對方化簡說:“你別說了,讓孩子知道又該擔心。”
方化簡橫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坐在一旁。
之後是忙碌一陣,到了點把門一關,方城仕和方化簡趕着牛車,載人回家。
到了家後又開始燒水洗澡,等忙完都亥時了。
方城仕洗了個冷水澡才進屋。
房間裏邊祚烨在燈下看書。
每次瞧見這樣的祚烨,方城仕都覺得祚老爹當真是瞎了眼。
祚烨懂事,又肯吃苦用功,人也伶俐,雖然年紀不大,可性子卻是自制。
這麽個好苗子祚老爹硬是當成禍害給扔了。
方城仕帶着一身涼氣坐到祚烨身邊:“還不去睡?”
祚烨頭也不擡地說:“看完這頁。”
方城仕也不打擾,安靜地等他看完。
祚烨果然說到做到,看完這頁後,他小心翼翼地拿一片幹樹葉做書簽夾進書縫。
方城仕見他把書放進書包,就說:“我記得這是最後一本了吧。”
祚烨嗯了聲。
去學堂的日子至今也不過一個月,祚烨白日上課,有時還得幫忙幹家務,方城仕買回來的五本書卻只剩下這一本沒看完。
不得不誇誇這孩子的好學。
方城仕又說:“我明日去給你買,你寫個書單給我。”
孩子熱愛學習,做家長的當然樂意看見。
本以為祚烨會開心,誰知孩子沉思一會,才低聲說:“我想自己買。”
方城仕多聰明,沒兩秒就想通他這麽做的原因:“零花錢之所以叫零花錢,就是用來做不需思考的事,你這麽盤算,小錢袋撐得住嗎?”
祚烨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可你明明跟小祖說...”然後他就反應過來了,用着無奈的眼神看方城仕:“我不是小祖,你不用這...”
方城仕打斷他:“正因為你不是小祖,所以我格外放心。”
祚烨嘆口氣,毫無征兆地說:“既然如此,那可以把下午發生的事告訴我了嗎?”
“下午...”方城仕差點被他套路了,他笑着揉祚烨的頭:“人小鬼大。”
祚烨卻有理有據地說:“小簡哥雖然容易沖動,可并非沒有腦子,他向來關心你,能讓他發這麽大的火,必然與你有關,而與你有關的事,必然跟店裏離不開。”
方城仕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內心十分贊嘆孩子的機靈。
他像被揭開老底,毫無退路地嗯了聲,又問:“怎麽看出來的?”
他狄仁傑附身似的,說:“一開始并不确定...”然後話鋒一轉:“進了廚房我就問了福叔。”
方城仕本想順着祚.柯南.烨的話看看他的思路,結果猜想跟結局大大不同,這種情況下就造成了方城仕的哭笑不得。
“這些事我并非不能處理。”
祚烨堅決地說:“那我也要知道。”
方城仕看他板着的小臉,心裏癢的直想上手捏:“還不到你理這些事的時候。”
祚烨說:“那什麽時候合适?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時候嗎?”
“...”小孩語出驚人,方城仕都呆了。
祚烨嘗試推翻他的□□:“仕哥,你說我跟小祖不一樣,那就是說我和小孩這詞沒關系,既然沒關系,那能管一管你們大人的事吧?”
現世報來得太快,方城仕想說不爽都不行。
祚烨目光毫不避讓地看着他。
方城仕咳了聲,不甘不願地把徐掌櫃找上門的事重述了一遍。
祚烨聽完後,攥緊了小拳頭,臉色有些不好地說:“他們這是要逼你。”
方城仕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好在不是沒有準備,不至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祚烨雖然小,見識不多,可在文淵閣上了一個月的學,接觸到不少鎮上商賈家的同窗。
這些日子來,他從同窗那聽到不少關于味味香和一鍋端的事。
或許是家裏的人避開了小孩子,所以大都語焉不詳,但是不妨礙祚烨從中抽絲剝繭。
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怎會看不出同窗們在提起方城仕時帶着的濃烈情感?
他就怕方城仕被人惦記,沒承想這麽快就遇上了,還是香齋樓。
那一剎那間,祚烨又在怪自己小、不夠強大、若是有他有能力...
方城仕見他走神,以為他被吓到了,喊了他一聲,順帶摸了摸小孩蒼白的臉:“讓你不要問,看看給吓得,臉都白了。”
祚烨回過神來,說:“仕哥,我們争不過香齋樓,如果他一直強硬,沒有轉圜的餘地,你別擔心一張方子,退一萬步說,味味香的所有調料都來自于你,只有你平安,我們怎樣都會有出頭日。”
十二歲的孩子能說出這番話着實讓方城仕大吃一驚。
祚烨繼續說:“香齋樓背後之人定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會答應跟你談條件,仕哥...”
方城仕捂住他的嘴,認真地說:“你是不是光把心思用我身上了?腦子轉這麽快,想你仕哥怎麽樣?”
祚烨被他戳破,臉登時紅了。
方城仕見自己說中了,雖然有些窩火,卻被小孩的行為給貼了心,兩廂夾擊,竟是氣不得笑不出:“我給徐掌櫃提了分股一事...”
他這才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
祚烨聽完,有些迷惑:“你答應給香齋樓分股是迫不得已,又為何讓方伯母他們參股?”
他覺得肯定不是仕哥嫌錢多的原因。
方城仕嘆口氣說:“出了這事,他們是會為我生氣,但時間久了,他們就會覺得‘我拿着固定的薪水,為何要為你這般忙碌?’,我不是在幫香齋樓,而是為了以後,借了香齋樓的勢,我日後能做的必然很多,總要有自己的人。”
祚烨明白了,方城仕這是在籠絡人心。
方城仕又說:“而且伯母和小簡是真心關心我們,分他一份又如何?吃不了虧。”
祚烨點點頭。
話說到這,他是完全不擔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加長。
muamuamua。
賞我一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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