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下午,在香齋樓待了兩天的方化簡回來了。

只是他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好,方城仕還以為他在香齋樓遇上事,還有些擔心,結果方化簡一開口,他才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方化簡黑着臉說:“你大伯母怎麽回事?現在外邊都在傳她上門去欺負你。”

方城仕感到意外:“傳的這麽快?”

方化簡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有這事了,他現在就想撬開方劉氏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長滿了錢,還有沒有半點仁義道德:“她是不是來找你要錢?”

畢竟有過前例,方化簡不這麽想都難。

相比較方化簡的氣急敗壞,方城仕卻語氣淡淡的:“比拿錢嚴重點,她想把我當長期飯票,來我家做管事。”

方化簡牙疼地說:“她還真是有臉想,我做夢都沒想這麽美,你有錢關她什麽事?當初對你們避之如蛇蠍,現在就想貼上來坐享其成?”

“你也別光顧着生氣,幫我個忙…” 方城仕湊過去,對他耳語。

方化簡聽完,連連點頭:“原來你還有後招,虧我還擔心你吃虧。”

方城仕呵了聲,說:“她送上門來給我開涮,我還跟她仁慈?”

方化簡不再跟他談論這個話題,擺擺手說:“我累死了,給我來碗清補涼。”

方城仕也願意伺候他,回頭通過櫃臺後的窗口對廚房喊:“幫我盛碗清補涼。”

一會兒,楊理就把清補涼放到窗口處。

方城仕把冒着白氣的清補涼端給方化簡。

方化簡咕嚕一口就去了三分之一,冰涼的液體流過喉嚨,他才感覺自己一身火燒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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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仕坐他對面,問:“這兩天怎麽樣?”

方化簡說 :“二少一直跟着我,除了一位姓王的廚師,連徐掌櫃都沒法靠近,後來我覺得,你既然答應将烤乳豬和豬肚煲雞交給香齋樓賣,那應該是舍了這兩樣東西,所以我把配方給了二少。”

經過多月的磨合,方化簡多少能跟上方城仕的思維方式,這次他就猜的很對。

方城仕嗯了聲,問:“二少怎麽說?”

方化簡說:“他讓我多謝你。”

這就有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了。

方城仕讓方化簡陪許典去香齋樓,一是不想自己太出風頭,二是讓方化簡多在許典面前刷存在感。

這次他把人借許典,除了讓方化簡教香齋樓的廚師烤制乳豬,也為了測試許典的态度。

方城仕沒把話明說,如果方化簡能反應過來,那他在許典心裏就會不一樣,起碼在他這,方化簡也是個能做主的人,那定位就不僅僅是在幫他這點上,許典也會對他的印象改觀。

如果不能,那方城仕會根據方化簡的轉述來決定給不給配方許典。

這就像兩個互相試探的人走上一座橋,而配方就是橋梁。

當然,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試探方化簡,也是嘗試讓方化簡獨立起來。

如果方化簡一直把自己的态度放在幫忙這點上,那遲早有一天他們只是上下屬的關系,而不是合作夥伴。

說到底,方城仕在這個年代,最信任的人除了祚烨和方城祖,就是方化簡了。

他有太多的秘密被方化簡知曉着,但目前情況很好,方化簡沒有因為愛情而出賣他。

方化簡做得這樣好,方城仕也打算透露一點自己的意思:“小簡,我們目前和二少只是合作,有太多事還不能告訴他,你明白嗎?”

方城仕何時對他有過這般小心翼翼,方化簡就算再愣,也給吓出一絲靈活:“你怕我犯糊塗?”

方城仕說:“我是怕你以後為難,如果二少和你能成好事最好,如果不能…”

那就真的是兄弟和媳婦你要選擇哪一個的虐心難題了。

方化簡卻沒想這麽多,但他說的很通透:“就算我和二少八字有一撇,我也不能拿你搭橋,我們三家人都得靠你,而且如果我和二少心意相通,他也不會讓我出賣兄弟,他不是這樣的人。”

方化簡覺得許典這人骨子裏帶着傲氣 ,看着好相與,其實很有原則。

方城仕看着說完就臉紅的人,內心簡直萬馬奔騰。

你兩不是還沒一搭嗎?現在就一副恩愛情深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方城仕不知道怎麽吐槽,說:“你是不是在二少面前也這樣,說兩句話就臉紅?”

方化簡挺老實的:“忍不住。”

本來他也不知道,是許典一開始見他臉紅以為是在廚房悶的,後來次數多了,許典也就知道點了。

方城仕捂着臉說:“就你這樣還搞暗戀,你的臉蛋分分鐘出賣你好嗎?”

方化簡雖然沒聽明白分分鐘的意思,卻不妨礙他猜測方城仕的這句話是調侃,他也不知道怎麽說,就對着方城仕笑。

方城仕簡直想扣他一個絕世大傻帽。

晚上,回到方家村的方年華就和方世寶說了這事。

方世寶嘆口氣,說他已經知道了。

方年華就拿眼神看着他。

方世寶說:“海叔這兩天身子不利索,強子去永安堂給他抓藥,正好碰上福叔聽見這事,回來就和我說了。”

這方家村有八十多戶同姓,基本都沾親帶故,像方柄全和方大海這些人,關系還在五服內,就比其他人多幾分親近。

方大海家雖然和方城仕家不像同方世寶那樣熟絡,可也知道方世寶對方城仕兄弟如何,又想賣裏正這個面子,所以才到他面前說八卦。

方年華現在知道鎮上也在傳,對方劉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哼了聲說:“你這大嫂怕是掉錢眼裏去了,一天到晚就想從這兩兄弟身上扒皮。”

方世寶也覺得惡心,卻又不想提:“你也知道會哥他…這事你別摻和,別給仕子惹麻煩。”

方年華說:“那你就看着仕子被別人冤枉?”

方世寶皺着眉說:“我會給他做主,行了,趕緊去洗洗,早點睡。”

方年華知道他是把這事挂心上了,當即也不再說,沐浴去了。

方劉氏如何在方家村給他潑髒水,方城仕只聽方化簡提過兩句,他本人并沒有太多的表态,但青雲鎮卻有不少人知道了方城仕家有個厲害親戚。

托“新鮮玩意”這詞的福,致使方城仕的被關注度提高許多。

他火起來的過程太微妙,到後面人家覺得能說上一件兩件關于他的事,那就是跟上了潮流。

外邊議論得是熱火朝天,連許典都不能免俗地要來打聽一二。

方城仕聽見他的問話,哭笑不得地說:“二少你過來不是就為了給我添堵的吧?”

許典笑說:“哪能,我只是好奇。”

方城仕模糊不清地說:“她的事我不想提。”

這個态度看起來兩個,一個是他對方劉氏厭惡至極,連提起來都不願;第二就是方劉氏做的事太過,傷了他的心。

但不管是哪樣,都擺明一個事實,錯的是方劉氏。

“行,我們談正事。”許典收斂玩笑,正經道:“上次的方子多謝你。”

方城仕擡起手說:“說這話就見外了,日後我們還得仰仗二少庇護。”

許典說:“一定盡力而為。”

方城仕假裝問:“那位王廚師是二少的人?”

許典意有所指地說:“想在我大哥的碗裏分一杯羹可不容易。”

“但你這樣做...”方城仕說:“大少能察覺不到?”

“你以為我是哪來的這個膽?”許典笑說。

方城仕想了想,說:“是因為您的父親?”

他也不知道對不對,只是猜測。

沒想到許典還真的點點頭:“我爹這人吧...怎麽說呢,說他糊塗他又比誰都精明。”

方城仕明白了:“許老爺這是想用你警醒大少?”

據他所知,許恩的才能的确不如許典,但拼不過許恩是長子,還有個出身好的娘。

許典的母親是小妾,平平無名,怎麽是許夫人的對手?

許典急促地笑了下,說:“他玩制衡有一手,現在是保持在水平線上,一旦我有超過,他就會收回部分權利,确保我大哥的地位不受要挾。”

“我明白了。”

“要我說,該怎樣還是得怎樣,你難道要因為許老爺,一輩子做大少的綠葉?”在櫃臺處等糖水又能聽見他們對話的方化簡端了碗糖水,邊走邊說。

許典略作思考,然後對方化簡促狹一笑:“小簡說得對,陪襯不是我的命,倒是可以拿出絕活陪他演。”

他一笑方化簡就上頭,這會又暈乎了:“天氣燥熱,你整日兩邊跑,難免上火,喝碗冰糖雪梨潤潤。”

許典接過來,對方城仕說:“他對誰都這麽貼心?”

方城仕知道許典是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要在他面前作此一問。

看許典的樣子又不似反感,說明他對方化簡不是沒有意思。

只是靠得住嗎?

這兩一個天真純樸,一個裝大尾巴狼,不靠譜是一個賽一個。

況且這兩雖說認識大半個月,可真正相處的時間一個巴掌數的過來,怎麽看怎麽玄。

方城仕不想把方化簡往火坑推,可方化簡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急需在對象面前表現自己的小男孩。

充滿了期待。

方城仕一時為難,只好斟酌道:“他對家人是這樣,但你應該不同。”

這話表明了方化簡不是無故獻殷勤的人,而你只是剛剛好那個有故。

完全沒毛病。

許典含笑得鳳眼看向方化簡,而後拉長了語調說:“我想也是。”

方城仕總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許牌狗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祝你們節日快樂。

副cp保證不虐。

另外那個啥,我又想寫現耽了,但是你們都知道我現耽寫不長。

如果想看的話就排個隊,我盡量寫長。

最後還有,隔壁的《将軍百戰死》幫忙收藏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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