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8
到了十月中旬,這事終于敲定下來。
這期間一共發生兩件事。
一件是李氏發現方城仕食言,上門吵罵了一陣,只是苦于沒有證人,只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吃這個啞巴虧。
另一件就是請許典來方宅燒烤。
許典品嘗到這種快樂後,表示這種事情可以多來幾次。
方城仕把一鍋端改成賣麻辣燙和燒烤這事又在青雲鎮刮起了一陣風。
衆人在表示見怪不怪的同時也樂意捧場。
在正式開張前,方城仕又回了一趟方家村。
他這次是找方招生,給他做竹簽這個活。
按照十根一文錢來算,他一天的量是六百多根。
這也是個大單,何況方家村就有一片竹林,材料自取,完全不用成本,等于這筆錢是白掙,方招生自然歡喜。
方招生心底也明白方城仕有大把的人可以找,會找到自己完全是因為上次秋收時給他留了好印象,他們一家心裏對方城仕感到感激的同時,又覺得這個少年是真的不錯。
方城仕倒是沒想這麽多,他會這麽做完全是因為答應了方年華要先讓方家村一部分人好起來。
而自從和方劉氏交戰過後,對方老實很多,方城仕已經許久沒有為她感到煩惱了。
麻辣燙和燒烤在青雲鎮火起來後,也吸引了不少外來客人。
一鍋端經常滿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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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這種情況,又不想客人流失,方城仕就提出了打包。
這個法子讓店裏的情況大大改善也讓楊理他們更忙了。
許典心疼方化簡忙得團團轉,自己安排了一個人過來。
方城仕倒不怕他偷師,主要到了現在,先不說對方和方化簡的關系,連方城仕他都欣賞許典。
等到楊理等人能自己操作後,方城仕又開始進山。
他剛醒過來的時候,因為受傷的原因,錯過了竹筍,這回是怎樣都不能讓板栗和榛子白白浪費了。
這兩樣東西都因為其貌不揚,又難搗騰,所以還沒被人知曉。
方化簡看着外表都是刺的玩意,皺着眉頭說:“這也能吃?”
時節到了,板栗已經開始掉,方城仕又打了一些下來,這會樹下是一堆一堆的。
方城仕熟絡地把殼去掉,丢進竹簍:“你一定會愛上它。”
方化簡本着對他的信任,也蹲下來:“我一直想問你,你是從哪知道這些東西的。”
“如果我說是摔一跤它自個跑我腦子裏的,你信不信?”
方化簡說:“不信。”真這麽神奇他等會就找個石頭磕一下。
方城仕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說:“你就省了吧,本來就不夠靈光,再磕還不真得傻了。”
方化簡說:“我有時覺得你是中邪了,可又想不出哪個人中邪會像你這樣變得這麽聰明的。”
方城仕無所謂地說:“那估計是我天賦異禀。”
方化簡還就真的這麽耿,連方城仕的忽悠他都信了:“可能吧。”
方城仕每次看他這樣就想笑。
其實他也是羨慕原主的,有這麽個發小在自己背後支撐着,也不枉這一生了。
雖然這一生有點短。
方城仕一邊掰板栗,一邊問他:“上次二少提起成親的事,他有跟你說過嗎?”
一說到許典方化簡就臉紅:“有提過,可我還是覺得現在不行。”
怎麽說吧,方化簡這人你說他真誠,他的想法又很現實。
他知道自己和許典之間有一條鴻溝,盡管心裏想,也不敢貿貿然提出,不是怕委屈了自個,而是怕唐突了心上人。
他知曉許典“貴”,是因為他把許典放心窩裏,重過一切珍寶。
這樣的感情是真摯且慎重的。
方城仕是真心想為他出主意:“那你有什麽打算?”
方化簡也誠實地說:“我和二少畢竟差了三歲,他這個年紀早就應該成家了,我怕我能等,他等不起,可我是真的不夠銀子。”
他也很糾結,兩道劍眉都擰一塊去了。
方城仕問他:“那你有把這個想法告訴二少嗎?”
方化簡說:“說了,二少說他願意再等一等。”
許典這人是成熟的,他比方化簡更明白。
方化簡沒有背景,要想許家松口絕對不容易,怕就算許家松口,許典也要付出不少。
方城仕把這些想法過了一遍,安慰方化簡:“沒事,等年底分紅了再看看,實在不行,我們還有鐵皮石斛。”
方化簡這時也把那物想起來了,只是那東西是方城仕找到的,而他...“這樣不好吧。”
方城仕笑他:“那怎樣才好?等二少娶別人?”
方化簡果然給他弄得臉一會紅一會白。
他是相信許典的,可就怕許家來硬的。
于是他點頭:“等開春後看看吧。”
方城仕嗯了聲,說話間,他們已經把地上的板栗撿光了,方城仕站起來,拍了拍手,說:“走,換個地。”
方化簡抄起竹簍,跟着他轉移陣地。
兩個人從山裏出來時是收獲滿滿,他們摘板栗的時候還順便把辣椒也摘了。
這時整個後背都是沉的。
當晚,方城仕就給他們做板栗焖雞。
所有人都贊口不絕。
方城仕是個動作迅速的人,第三天,一鍋端就多了道小吃,沙炒板栗。
因為前一天他忙着找沙子,而且還要炒沙。
夜晚逛街還是朋友閑聊或者獨自看書都好,有一小袋炒板栗是再美妙不過的事。
而且板栗營養價值高,方城仕也經常變着法子給小孩他們做。
有時煲湯有時做餅,一個月下來,方宅的人都胖了不少。
炒板栗出來後,也有一些人想要模仿,但他們不知道養好沙是炒板栗的關鍵,所以即便是讓他們知道板栗的來源,許多店家還是狀況百出。
而就這個空隙,已經夠一鍋端逍遙整個冬季。
在沙炒板栗風靡的那段時間內,許典為了一件事上過門。
方化簡驚訝:“大少讓你跟仕子要方子?”
“嗯,上次麻辣燙和燒烤是忽悠過去了,這次他們折騰許久也沒弄出來,你應該知道,這人不是我來就是他來。”說到最後,許典是看着方城仕的。
方城仕對此是一點都不意外。
許典現在跟他們是越走越近,許恩總會察覺什麽,他為了平衡,總要從方城仕這裏拿到點什麽。
方城仕說:“我可以給他,但是得等到年後。”
許典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方城仕說:“那時沙炒板栗已經賣火了,我該掙的已經掙了,他們也差不多把法子給研究了出來,對我來說沒兩樣。”
許典對這種做法可謂是持一百個贊同,他一口答應下來:“行。”
方城仕想了想,終究沒忍住說:“二少,我說這話也許你不愛聽,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跟許家切割出來。”
談到這個問題,許典卻是先看了眼方化簡,然後才模棱兩可說:“等過了年再說吧。”
看他這個态度,顯然是有想法的,方城仕也不再說。
十一月一過,十二月也來了。
這時已經完全是冬季,這對于一鍋端來說未必是好事。
冬天萬物凋零,青菜又是麻辣燙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關鍵是青雲鎮還會下雪。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偏偏現在他上邊還有個許家盯着,方城仕就是想折騰火鍋也沒這個膽。
他對許典提議獨立其實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因為沒有多種選擇,大家只能單一專情白菜蘿蔔。
好在燒烤依舊是熱火朝天。
十二月也很快溜走。
轉眼就到了年底。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也就是傳說中竈王爺上天的日子。
當天晚上祭過竈神後,他們一大家子又吃了頓皮薄肉嫩的餃子。
因為下雪,大家都早早回屋待着。
屋裏燒着炭,暖和和的。
這炭就是許典送過來的。
因為到了年底,前些日子他們也把這幾個月的分紅結了,每個人都拿到了六百多兩。
可想而知這批炭賣的有多好。
進了屋,方城仕就把大氅脫下。
“這天冷的...”他走到炭爐旁,伸出自己被凍紅的手。
祚烨最懂事,立馬過來給他斟了杯茶:“喝茶暖一暖。”
方城仕一手接過,另一只手直接被祚烨用雙手握住。
小孩養了大半年的手脫去了那層日夜操勞,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繭,變得細嫩柔滑。
又熱又暖。
方城仕給他一燙,本能地想縮回來,卻被祚烨死死抓住:“別動。”
方.又gay又直男.城仕說:“幹嘛呢,你不冷?”
祚烨長高了一些,可方城仕也在長,所以還在他胸口處:“就不知道把棉手捂子戴上?”
方城仕特別皮地說:“年輕人哪...”
在祚烨淩厲的目光下,方城仕自動閉嘴。
祚烨又垂下眼睫:“萬一受了風寒...”
方城仕喝完茶,這回敢把手抽出來了,祚烨也沒攔他:“我沒這麽嬌氣。”
畢竟他走過了要風度不要溫度這段路。
祚烨說:“這天越來越冷,店裏也沒什麽要你忙的,你以後晚點去。”
大冬天的他也願意偷這個懶,方城仕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走到床邊坐着:“行,就要過年了,我們去買年貨。”
祚烨跟在他身後:“好。”
因為天氣太冷,雖然他們兩個是睡同一張床,可方城仕怕自己會卷被子,所以兩個人是分開蓋的。
躺在熱乎乎的被子裏,方城仕就知道小孩又給他暖床了:“都跟你說了不必這麽麻煩,你這樣一來二去的折騰,更容易受涼。”
祚烨就甩兩個字給他:“沒事。”
這大半年處下來,小孩膽兒肥了點,把他大被蓋過一言蔽之的本事也學了不少。
方城仕有時候都拿他沒辦法。
方城仕說:“你就不怕我生氣?”
祚烨用很無奈的眼神看他:“你不要無理取鬧。”
“...”他無理取鬧?
方城仕已經隐隐覺得小孩朝他沒預料到的方向生長發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方向不是那個方向哈。
畢竟現在方城仕的心理是覺得祚烨會很乖巧,可祚烨也是會叛逆滴。
畢竟還沒到真正該談戀愛的時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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