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
到了方家村後,方城仕直接找到方世寶并且簽訂了合同。
五牛山腳下那八畝地就在兩人的簽字畫押下被方世寶以四百八十文的白菜價賣給了方城仕。
方城仕把這事搞定後,又去找方招生。
此時春耕尚早,許多人閑在家中,正是要找活幹的時候。
方城仕的出現又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方城仕說:“日薪還是三十五文,你幫我找十個人,男女皆可,只要幹活勤快,不過這次中午不包吃,我可以給每人補貼三文錢,時間緊急,明日就得開工,你看怎麽樣?”
源于前兩次合作愉快的經歷,方招生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不過你這工錢本就開高了,就算不包吃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他是想幫方城仕省錢。
方城仕知道他的好意,可還是拒絕了:“先這樣吧,你找的人我信得過,這事就交給你了。”
看着天時已晚,方招生邀請他留下來吃飯。
方城仕說:“我跟寶伯還有事要商量,就不麻煩你了,明天辰時中,五牛山腳下見。”
三言兩語,他就定下了開工時間。
“行。”關于要做什麽方城仕已經跟他說了,明天他們會帶上鋤頭鐮刀。
方城仕回到方世寶家。
方世寶已經開始做飯。
過了正月十五,味味香和一鍋端已經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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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年華和方如珍都在店裏,而方如玉又去了學堂。
現在家裏就他一個大男人和方玉霞。
方城仕走進廚房。
方世寶聽出腳步聲,頭也不擡地問:“搞定了?”
方城仕嗯了聲,問:“寶伯,你知道村裏有誰會種果樹嗎?”
方世寶說:“你海爺子頭幾年給人家管過果園,只是那幾年鬧旱災,這批樹敗了,東家虧損嚴重,海叔才退下來,你要請人?”
方城仕說:“種樹我只了解皮毛,不敢托大,寶伯,我去請他他能答應嗎?”
方大海家的強子和方世寶走得近,這話問方世寶準沒錯。
方世寶說:“幹嘛不同意?海叔這人閑不下來,請他你也能放心。”
方城仕當即點頭:“行,趕明兒我去他家走一趟。”
吃過飯,方年華他們也回來了。
方年華問了下果園的事,得出明天開工沒再說什麽。
方城仕就回家。
因為這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搞定,方城仕只能在方家村住到這批樹種好。
可到了家周圍突然發現屋裏有光。
方城仕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出來的時候尚早,根本沒有點燈。
火引都還在他手上——的紙燈籠裏。
方城仕去推院門,發現鎖了,只好喊了聲:“誰在屋裏?”
然後就聽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
那人在屋裏答:“仕哥,你等會。”
聲音隔得有點遠,傳過來的時候顯得有點不真實。
方城仕就呆呆地愣了。
直到祚烨吱呀一聲把門打開。
高挑的身影背着光。
方城仕一頭霧水地問:“你怎在這?”
祚烨讓開半邊門,說:“我跟珍哥他們回來的。”
方城仕走進院子:“我問的是你來這做什麽。”
祚.貼心小棉襖.烨說:“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
方城仕吹滅燈籠,說:“你不去擔心別的要來不放心我?傻了?”
祚烨差點給他繞暈:“你在這又要做飯又要幹活,哪忙得過來?”
方城仕說:“那也不用你擔心,你是嫌折騰不累?”
祚烨據理力争:“自家累也好過總去麻煩寶伯。”
方城仕把燈籠挂好,指着小孩說:“別說這麽多廢話,明天就給我回鎮上去,不許過來。”
見方城仕給他來硬的,祚烨也拒絕跟他溝通,邁步進廚房。
方城仕跟在他後面:“別給我扮聾子裝聽不見,你要敢陽奉陰違我停你零花錢。”
祚烨用身體力行告訴他,這可真是太嚴重了。
他壓根就沒搭理方城仕。
方城仕給他氣得叉起了腰。
他皺着眉,腦子在飛快地轉。
他想要給小孩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處事風格找一個說法。
大約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直在強調的原因。
小孩學會了“任性”和不由分說地“拒絕”,以及叛逆。
以前的祚烨乖巧得不行,讓人打心底裏疼,會不由自己地替他委屈。
現在的祚烨乖巧是有,可卻被其它占據了一些,大概只剩那麽一點,估計再過兩年就我行我素。
對于學習,他聰明,也夠刻苦努力。
對于旁人,他愛恨分明,溫和有禮。
對于方城仕,小孩成了萬花筒,哪一面都不一樣。
說起來像變了也沒變。
所以方城仕現在才後知後覺。
難道真是青春期來了?
方城仕這麽一想,還真覺得是,小孩都十三歲了,他總不能還一直把他當十二歲教。
何況小孩也不是沒經過事的溫室小花朵。
人家還心思敏感...
是他的教育方式要改改了嗎?
方城仕叉着腰這樣想。
他呼口氣,決定換個語氣跟小孩說:“你來這福叔知道嗎?”
祚烨見他轉移話題,不在這上面停留,也願意回答他:“知道,我跟他們說了。”
“知道還讓你胡鬧...”這話習慣性地就要溜出嘴,好在到了舌尖就被方城仕咽了回去:“你這樣兩邊趕不影響上學?”
祚烨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繼續看爐裏的火。
方城仕用人頭擔保,他看到了小孩眼中的無奈和嫌棄。
祚烨說:“仕哥,我們是從這樣的日子走過來的。”
意思就是說這樣的事不能說是嘗試,而是回歸。
好吧,是他傻了,方城仕抹了把臉,說:“你明年打算參加童試,今年要好好準備,別瞎鬧。”
祚烨說:“這并不耽誤。”
小孩學習好,腦袋瓜靈活是罪嗎?在這一刻是的。
方城仕就差扯着他的耳朵對他吼你給老子滾回去。
好在他修養好,也舍不得拎小孩的耳朵。
“那也不能浪費時間,這一年至關重要你懂吧?”
祚烨總算聽出點味了,方城仕這不是要揭過話題,而是迂回來。
都在裝,祚烨不一定會比他差:“我知道了。”
小孩還是聽他的話的,方城仕留下了老父親的眼淚。
祚烨是在燒水洗澡。
方城仕打開鍋蓋,探了下水溫,跟他說:“我先去洗,你等會。”
洗澡的地方雖然圍起來了,可天還是冷的,這會脫光了站裏邊肯定打哆嗦。
他不想小孩生病,只好把洗澡房給他熱起來。
等他洗完,祚烨的洗澡水也燒開了,而洗澡房還是熱的。
祚烨也很快洗好。
不知道他也回來,方城仕就曬了一床被子,剩下的放了一整個新年,有股味道,方城仕就跟他說:“你睡過來點。”
小孩也不跟他扭捏,把兩個枕頭靠一起,他挪了過去。
然後極為自然地摟住了方城仕的腰。
小孩睡覺會有這個習慣方城仕是知道的。
剛把小孩接到家裏時,兩個人同床而眠,小孩會蜷縮着身體,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方城仕就把小孩摟在懷裏,後來小孩也養成了習慣。
要麽睡前摟着他,要麽睡後滾到他懷裏。
簡直不能太自覺。
方城仕拍了拍他的後背:“睡吧。”
祚烨在他的懷裏吸了口氣,然後極輕地說了聲:“晚安。”
第二天,方城仕醒來的時候小孩已經去上學了。
他去到廚房,鍋裏是熬好的粥和溫熱的肉包。
雖然有點矯情,可小孩在這還是有莫大好處的。
方城仕把早餐解決掉,就背着鋤頭等工具去五牛山。
他到的時候,方招生等人已經開始了。
估計是因為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所以十個人分工很明确。
方城仕放下鋤頭,喊方招生:“招生伯,那些幹草別丢了,堆成堆,待會燒了。”
方招生應了聲:“知道,仕子,你吃過沒?”
“吃啦。”他邊說邊認人,發現方招生一家就占了大半。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找誰幹活都是幹活,而且人都是有私心的,他能理解方招生的做法。
十個人的速度就是快,一上午的時間就除了五六畝地的雜草。
中午他們回去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兩點又開始,到五點多的時候,雜草已經除完,大家開始翻地了。
這時的天仍舊黑的早,還沒六點,太陽已經不見蹤影,連晚霞都弱了三分。
十來人便收工回家。
方城仕打算去方世寶家蹭飯。
剛進門就聽見方玉霞說:“小烨哥在家,他讓你回家吃。”
“...”方城仕的內心罵了個大大的粗話。
他氣勢洶洶地回到家,擺出架勢想興師問罪。
結果看到廚房裏圍着圍裙在炒菜的祚烨就說不出話了。
像啞了一樣。
他總覺得有根弦壓在了心上。
說不出個所以然,但罵人的話卻道不出口了。
祚烨也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結果方城仕風聲大雨點卻沒見着。
他也愣。
但方城仕不提,他也樂于裝傻,然後兩個人誰也不說。
吃了一頓尴尬又和諧的晚飯。
醞釀了許久的方城仕終于在躺到床上的那時候才說出這句話:“你不是懂事有輕重緩急?”
他的眉宇之間,言行舉止纖毫畢現地指責祚烨就是這麽個懂法!
祚烨嗯了聲,特走心地說:“你最重要。”
救過小孩的原因,所以祚烨對他很親近,也知道小孩心裏把自己看得很重。
可這把他擺在第一位的行為真的沒毛病嗎?
祚烨見他自個眉頭糾結上了,打了個哈欠說:“我睡了,晚安。”
方城仕還沒想出來怎麽勸,乍然聽見這話,本能地說:“晚安。”
小孩一秒入睡,他想說什麽也遲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想而知我們的小烨子情商是有多高。
不要覺得奇怪,這時候的兩人都還沒有那心思,祚烨是本能的要對方城仕好。
所以都不是變态哈。
談戀愛這事還是得循序漸進。
不過也快了,再等個幾章,都長大了才好辦事。
然後說點別的,網劇《鎮魂》已經在優酷播出了,我今晚差點沒忍住不碼字要看劇。
但是為了你們,我堅持下來了(好不要臉的說),我這麽乖你們真的不考慮賞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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