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認床?
喬峥一驚,卻也知道孫彥寧即便是跟真正的小喬總也是坦坦蕩蕩,這會兒不過是睡迷糊了的行為,正想不動聲色地掙脫開他的懷抱,又聽孫彥寧含混不清地嘀咕着:“你出車禍之後怎麽瘦了這麽多,骨頭都硌得我疼。趕緊把身體養好吧,你這沒媽疼,爹也不愛的,你更得對你自己好點兒啊……對了我現在這篇新文的主角身上就有你的影子,也是從小沒了媽,爸爸也不管他,後媽和弟弟更是時時刻刻都在算計他的家産,他幹脆就不問家族事業,天天沉迷于游戲,還意外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的天賦,于是就在電競闖出了一片天地……不過我文裏的主角可是特別注重健身的,身體素質超級好,不說別的,那腹肌可是手感超級好,哪兒像你……”
他嘟囔着還摸上了他的上腹,在他那些傷口上面摩挲着:“我記得你之前也是有點兒腹肌的,怎麽現在除了傷疤啥也摸不着了呢……”
喬峥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發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歡這麽被他摟着,更不喜歡被他這麽摸,尤其不喜歡被他摸肚子上的傷疤,就算知道他并沒有別的意思,他還是一刻都不願意多待。
他猛地掙脫開,慌慌張張地下了床,在床頭找自己的衣服。
這麽大的動靜,孫彥寧這下是完全清醒了,揉着睡眼問他:“你幹嘛啊?”
“我要回去了……”
“大半夜了你回哪兒去?你不是說你那別墅這幾天不能住嗎?”
哦,是啊,忘了圓謊的事兒了,喬峥直接将自己的衣服往睡衣上套:“那我就去酒店住吧,我……我認床,在你這床上睡不着……”
孫彥寧噗的笑出聲:“你認床?你什麽時候有認床的毛病的?剛剛還睡得死沉,怎麽轉眼就認床了?哎對了,我正想說你現在睡着了的樣子特像咱倆都養過的那只松鼠,我之前一看那只松鼠像大爺似的癱在床上就想戳它那小肚皮,我現在看你睡着了也想戳你肚子……哎哎哎,你真要走啊?你這是怎麽了?到底是嫌棄我還是嫌棄我這床啊……”
“我真認床,一分鐘之前剛得了認床的病,走了拜拜……”
孫彥寧失笑:“你這麽邪乎的認床症,你确定你到酒店就不認床?草還真說走就走……”
站在小區門口等着打車的時候,喬峥才有空打量起自己這副裝扮,肥大睡衣外面套T恤,估計的士司機也會認為自己是半夜發瘋才會出來游蕩的吧?
上出租車的時候司機果然是回頭打量了他好幾眼,這才問:“去哪兒啊?”
喬峥被問住了,是啊,去哪兒呢?
回家嗎?白天那麽高調地要去孫彥寧家蹭住,半夜三更卻灰溜溜地回去,要是被麥謹言發現了會嘲笑他的吧?
可他又不想去住酒店,因為他就沒有住過酒店,回頭再鬧一堆笑話怎麽辦?
面對司機的催促,他橫下一條心,報了自家別墅的地址。
反正這大半夜的,那賣鹽的應該早就睡死了,他回去之後也不用回卧室,直接在樹上睡一晚,第二天再早早打車去香水公司或者自家某個咖啡館或者面館,賣鹽的一定不會知道他回去過的。
他哪兒知道那賣鹽的因為給客戶當了陪聊,還得熬夜給其他客戶看八字、解卦,到現在還沒睡。
麥謹言是剛關了燈準備睡覺的時候隐約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站窗前一看,果真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輕手輕腳地走進院子,并悄無聲息地爬到了那棵樹上。
這人,床單墊子被子都不用,不怕感冒嗎?能睡得舒服嗎?
他看着他做賊一般的樣子就想笑,那顆一整晚都亂糟糟的心卻也一下就踏實了下來。
他去他房間抱了床單被子,也蹑手蹑腳地下了樓。
喬峥正在樹上翻來覆去地調整睡姿,覺得怎麽躺都不舒服。果然是太久沒有睡過不鋪墊子床單的樹了嗎?
正想着要不要摸黑回樓上拿被子,翻過身下意識往樹下一看,差點吓得從樹上滾下來。
那賣鹽的正抱着被子站在樹下對着他笑,眼睛在暗夜裏格外的亮。
“草!黑咕隆咚地你一聲不吭在這兒望着我笑,多瘆得慌,鬼都能被你吓死了!”他拍了拍胸口,跳了下來。
“你是去樹上鋪好墊子還是回卧室去睡?”麥謹言把床單被子塞給他,“松哥,就你這警惕性,要還在野外的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喬峥抱着被子一時沒想好是繼續睡樹上還是回房睡,麥謹言又笑着問他:“怎麽大半夜回來了?他家客廳沒有聖誕樹是嗎?”
“他家就一個開間,壓根沒有客廳,床也只有一張,我實在是不習慣跟他擠一張床,就回來了。”
麥謹言了然地點頭:“我說怎麽‘妖枝花展’地跟着他去,又沒精打采地回來了,結果是因為他家只有一張床,理解,要換了我我也不習慣。”
他那“妖枝花展”是故意咬着重音說的,想着這只松鼠一定會反唇相譏,卻沒想到這只松鼠卻兀自發起了呆。
喬峥此時一直在琢磨他最後那句“要換了我我也不習慣”,他是跟任何男人同床都會不習慣嗎?
麥謹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麽了?”
喬峥拔腿就往裏走:“我回房間睡。”
麥謹言跟在他身後進了屋,見他把被子往床上一扔,一頭就栽倒在床上,試着去把他拉起來:“看來你是沒睡好,都困成這樣了,你先起來,等我把床單鋪好了你再睡……”
喬峥忽然抓過他的手塞進自己衣服裏,按在自己上腹那些傷疤上,麥謹言吓了一跳,看了看他臉色,另一只手也伸到他身後,在他脖子和後背摸了摸:“你不舒服?胃又疼了?可我摸着也沒出汗啊……”
喬峥先是搖頭,繼而半轉身趴床上将臉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地說:“給我揉一會兒。”
“行行行,那你倒是翻過來啊,這麽趴着我怎麽揉?”
喬峥重新翻過來,任由麥謹言溫柔地給他揉着。胃裏确實不太舒服,但還不算疼,他只是單純地希望麥謹言能跟他親密一些,再親密一些。
他不喜歡孫彥寧跟他有太親密的肢體接觸,想象着和任何一個男人有身體上比較親密的接觸都會渾身不自在,但他很享受麥謹言跟他的肢體接觸,甚至還暗戳戳地期待他們能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你上來。”他沒敢直視麥謹言,只是拍拍身旁,“你這麽坐在床邊給我揉我總覺得力道不對,是不是不得勁啊?脫了鞋上來吧。”
見麥謹言明顯有些猶豫,他開始埋着頭往他那邊蹭:“要不然你躺我旁邊給我揉……”
得,那還是脫了鞋上去坐他旁邊或者半跪在床上吧,總比躺他身旁的好。
麥謹言爬上去半坐半跪在床上,重新上手給他揉:“這樣的力道可以了吧?”
“嗯。”喬峥應了一聲,安靜片刻之後又側過身去,試探性地抱住了他。
麥謹言身子一僵,說話都不利索了:“怎……怎麽了?疼得很厲害?”
他能察覺出喬峥的身體也繃得很緊,而這些日子以來他也了解了他,平時只有胃很疼很難受的情況下才會繃得這麽緊。
此時的喬峥已經很确定,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賣鹽的,他想抱着他,想跟他一起睡,想跟他零距離負距離,可他此時卻不敢在言語和舉止上有進一步的表示,不敢再有什麽多餘的動作,也不敢回應他的問題,只是就那麽摟着他,一動不動,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紊亂。
那種yu望夾雜着幾分緊張和慌亂,他真的開始燥熱起來,後背很快就是一層薄汗。自家小兄弟又很自然地昂首挺胸,他只能蜷起身子試圖将它掩蓋住。
麥謹言見他半天不吭聲,又蜷成了一團,一伸手又摸到了一手的汗,真以為他是難受得厲害了,抽回手想給喬家之前那個家庭醫生打電話,卻被喬峥按住了。
“我是挺難受的,但過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叫醫生。”他也不算撒謊,那裏确實挺難受的,也确實不用叫醫生,但如果還讓麥謹言待在這床上,他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于是他轉過身去背對着他,朝身後揮揮手:“你回房間睡覺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你……真不用叫醫生過來?”
“不用不用,我現在困勁兒上來了,馬上就能睡着,等醒了就沒事了。”
“那……我再給你揉一會兒?”
“真不用了,我真的困死了,趕緊出去吧。”
“好吧。”麥謹言點頭應着,走了兩步又回頭,想幫他把床單弄齊整一些,幫他把被子蓋好一些,正伸出手去的時候趕上喬峥正好翻身想起來,他的手好巧不巧地按在了他的小兄弟身上。
兩個人都瞬間紅了臉,麥謹言觸電般地縮回手,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那個……顯然太不對勁了……
喬峥更是羞憤,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愣了一會兒終于一梗脖子瞪了回去:“看什麽看?沒見過發情期的松鼠嗎?又不是對你發情,你紅什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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