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再見向小藍

第二天，程乾和衛雪睡的正熟，手機不識趣的響了。

程乾一手圈着衛雪，另一只手伸向床頭櫃摸手機，摸到後，才懶洋洋的張看眼睛，看着來電顯示上的鄧晨二字，真的是控制着想罵人的沖動，極不耐煩的接過電話：“幹嘛，一大早擾人睡覺？”

鄧晨那邊跟聽了個笑話似的，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大哥，你看看鐘幾點了，12點也叫一大早？”

程乾本來就沒睡飽，昨天睡的晚不說，還折騰個夠嗆，難得睡個好覺，不想和他廢話，直接問道：“什麽事？”

鄧晨挑重點講：“向小藍聽說衛雪回來了，一會要過去，我們還約了凱瑞他們，買點火鍋去你那吃飯。”

“嗯。”說完程乾就挂了電話，丢掉手機，從新抱着衛雪睡覺。

感覺剛睡着，樓下就傳來乒乒乓乓的開門聲，程乾知道是鄧晨他們來了，閉着眼睛沒動。

衛雪那邊也聽見聲音，張開眼睛，剛才程乾接電話離她太近，向小藍她們要來這事她也聽到了，只是太困沒張眼睛，現在人都到了，也不好再睡了。

她想起身，可是看着程乾還抱着自己，完全沒有要起床的架勢，輕輕推了他一下：“他們好像到了啊。”

程乾按住衛雪推他的手，握在手裏，眼睛都沒張，然後懶懶散散的說：“他們有鑰匙，不用管他們，再睡會。”

衛雪眨了眨眼睛，好幾秒鐘才消化他的意思，然後繼續說：“那個……不太好吧。”

哪有客人都來了，這還閉門不出，躺着睡覺的，而且想想還是兩人睡在一起，衛雪就覺得尬到極點，挪動了一下身子：“那個，我不困了，要不我下去看看吧。”

說完，衛雪就不由分說的抽出手臂，跳下床去，一溜煙的跑到衛生間快速刷牙洗臉。

她起床後，程乾這邊也沒了睡意，跟着起身，去陽臺吸了支煙，然後進了衛生間，衛雪已經洗刷完畢，在換自己的衣服。

他的突然闖進，吓了衛雪一跳，剛伸進一個手臂的毛衫停在那裏，看着程乾眼睛在自己只穿了件內衣的上半身上，急忙加速動作，快速套好毛衣。

程乾把她的小動作全看在眼裏，笑着走到洗漱臺前，拿起牙刷邊擠牙膏邊說：“臉紅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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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雪沒理她，抓着自己的褲子走出衛生間，坐到床上換，穿好後把床整理一下，床剛鋪好，程乾也洗刷完畢出來了，随意套了件睡衣就和她一起下樓了。

走到樓梯時，衛雪就看見一樓的向小藍懷裏摟着個抱枕，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聽到樓梯的腳步聲，向小藍微微側頭看向衛雪，聲音很小的說了句：“好久不見。”

沒有以往那種風風火火的氣勢，也沒有一張嘴就笑，就是坐那安靜的打了個招呼。

衛雪覺得向小藍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也有可能是太久沒見了，衛雪也沒多想，點頭：“是啊，好久沒見了。”

說話時，已經走到一樓，看見廚房裏一個陌生女孩在洗菜，鄧晨在櫥櫃裏找電磁爐，凱瑞端着丸子，肥牛之類的食材從廚房走出來。

衛雪扭頭看着程乾，指着廚房裏的女孩用眼神問他“誰？”

程乾介紹道：“趙爽。”

裏面洗菜的女孩聽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扭頭看過來，看見衛雪，笑着和她到招呼：“衛雪吧，聽凱瑞提起過你，你叫我小爽就好。”

女孩的聲音和她的名字一樣，爽朗大方，人也漂亮，一頭棕色卷發，像個洋娃娃，又失氣質。

趙爽的一句聽凱瑞提到過，衛雪瞬間明白他倆的關系，記憶中以前出去玩凱瑞帶過女朋友，可是，好像不是這個趙爽，但是想想也正常，那個年齡怎麽可能談個女朋友就一輩子，于是衛雪也點頭笑了一下：“你好。”

程乾那邊跟沒睡飽似的，介紹完趙爽，就過去沙發邊，往最長的三人沙發上哐當一倒，那懶洋洋的模樣，根本沒打算幫忙，完全不像他是主人，別人是客人的姿态。

衛雪走進廚房問趙爽：“還有沒洗的麽？我幫你吧？”

趙爽微笑着搖頭：“都好了，你去那邊坐着等着開飯就好了。”

鄧晨那邊拿着火鍋走到客廳，好好的餐廳非不用，硬是嚷着，要在茶幾上吃。

路過程乾擋路的腿，還用腳踢了一下：“挪開。”

程乾也配合，把腿擡到沙發上。

衛雪拿了幾個碗筷走出來，茶幾上已經擺好了各種蝦滑、藕片、菌類、丸子……。

樣多的桌子都快擺不下了，連餐具都沒地方放了。

見衛雪端着碗筷，鄧晨把東西挪了一下，給她擠出點地方：“放那。”

另一邊的程乾也終于坐了起來，給衛雪挪了點地方，拉她：“坐這。”

鄧晨擺完東西，掃了一圈，看沙發不夠坐，去餐桌旁搬椅子，回來後放到向小藍的單人沙發旁。

楊凱瑞和趙爽也從廚房出來，趙爽端着一筐青菜，凱瑞提着啤酒過來，坐下後，凱瑞拎出啤酒一個一個人遞過去。

當遞到向小藍時，鄧晨急忙搶了過去：“她不能喝酒。”

楊凱瑞一臉疑惑，這向小藍不是有點酒量麽？

衛雪這才注意，一向多話的向小藍坐沙發上一言不發，直到鄧晨搶了她的酒，她那邊才有反應：“我憑什麽就不能喝酒了？”

鄧晨一副被她氣的無語的表情：“你現在懷着孩子呢？能喝酒？”

他的一句話真是震驚所有人，大見紛紛扭頭看着過去，程乾都驚訝了，脫口而出：“這麽不小心？”

聽他說話，衛雪跟着聲音看了他一眼，讓衛雪萬萬沒想到的是，程乾好像誤解了她的眼神，對上衛雪的目光，程乾竟然來了一句：“我有帶套。”

被他說的，衛雪真想找個地縫轉進去，還好別人都沒太把程乾的話當個事，另一邊的鄧晨一臉愧疚的說：“就一次喝多酒了……”

向小藍被他這麽一說，本來就覺得委屈，更是恨不得掐死他，拿着抱枕就砸過去：“還好意思說，都怪你。”

鄧晨雙手抱拳，向衛雪求救：“幫着勸勸，我勸兩天了。”

衛雪看着向小藍問，也不知道該勸說些什麽，沒什麽說服力的問了句：“那怎麽辦啊？”

向小藍咬着牙，停下打鄧晨的手，看向衛雪：“還能怎麽辦？我還上學呢，打掉呗。”

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的衛雪聽完她的話，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指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鍋：“那個……吃點東西。”

向小藍那邊憤怒的對鄧晨說：“給我酒。”

鄧晨：“你真不能喝。”

“孩子肯定不能要，我為什麽不能喝？”

鄧晨無奈的說：“你要是想要那就留下，我養你們……”

“滾。”向小藍更加憤怒：“我還念書呢，被我爸知道，打斷我的腿。”說完不等鄧晨同意，自己側身抓過一瓶啤酒。

她拎着酒瓶，鄧晨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看着愁眉不展的向小藍，鄧晨很是揪心，無奈，自己拎起一瓶啤酒一口氣咕咚半瓶。

然後大家也都開始動筷吃東西了，外面天寒地凍，午後窩在陽光明媚的家裏吃火鍋，本來是一件多麽幸福都事，可是卻因為向小藍的事氣氛怪怪的。

楊凱瑞遞給趙爽一瓶啤酒，趙爽拒絕了：“一會還有工作。”

衛雪聽她說話看向趙爽，看着她也不大啊，和自己也就年齡仿佛，都工作了嗎？可是衛雪一向不喜歡多事，也沒問。

趙爽那邊，吃了幾口東西問向小藍：“懷孕多久了？”

向小藍還沒從委屈的情緒了緩和過來，委屈吧啦的說：“這個月姨媽推遲半個月沒來，昨天買的試紙才知道。”

趙爽繼續問：“那打算人流？”

向小藍說：“我查了一下藥物流産副作用大，人流吧。”

向小藍說完，大家又是無語，屋內安靜的只有火鍋在咕嘟咕嘟的響着，向小藍伸過筷子在麻辣鍋夾了一個丸子，跟突然想開了似的：“我得多吃點，好像人流之後要好幾天不能吃辣的。”

鄧晨也伸出筷子給她夾了一個大蝦：“嗯，多吃點。”

吃了一會，趙爽手機響了。

衛雪只聽見她對着電話說了幾個嗯嗯嗯，然後就起身和大家說：“我那邊下午有點工作，就不陪你們吃了，你們多吃點。”

凱瑞也起身：“我送你。”

趙爽拒絕了：“你喝酒了，我打車走就行。”

凱瑞不再堅持，翻出外衣口袋的車鑰匙扔給她：“你開我車走。”

趙爽接過車鑰匙，爽朗的說：“好，要是我收工早，就過來接你。”

“嗯。”

趙爽走後，衛雪好奇的問：“她這麽小就工作了？”

凱瑞給她解釋：“她在藝校上學，學的模特專業，為了積累經驗，現在一家雜志社兼職做平面模特。”

提到她的職業，凱瑞就頭疼，想到幾天前自己父母還安排自己相親，這個趙爽是完全得不到家裏的同意了，在他父母眼裏，那些做模特的以後免不了袒胸露背，不是什麽正當職業。

“哦。”衛雪了然，然後稱贊道：“難怪氣質那麽好。”

趙爽走後，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向小藍這種性格什麽事來的快，去的也快，兩瓶啤酒下肚，悲傷的情緒就逐漸消失，那個愛笑、話多的向小藍開始蘇醒，話也多了起來。

向小藍問：“衛雪這兩年去哪了，知道程乾一直在找你麽？”

衛雪答：“美國。”

向小藍問：“衛雪，你考得什麽大學？”

衛雪：“耶魯。”

向小藍問：“不虧是我們一中小驕傲啊，選的什麽專業？”

衛雪答：“心理學。”

向小藍：“怎麽會想學心理學？”

衛雪答：“那個系好考。”

向小藍一臉黑線，專業有這麽選擇的麽？

向小藍又問：“我查過人流這種事最好是40多天，所以我近期就得手術，衛雪你陪我好不？我害怕。”

衛雪答：“好，我陪你。”

向小藍問：“……”

衛雪答：～～

就這樣這頓火鍋吃了一下午。

伴晚趙爽收工過來把凱瑞接走了，鄧晨和向小藍都喝多了，就直接睡在程乾家。

向小藍和鄧晨睡一樓。

衛雪和程乾上樓先去簡單的洗漱一下，然後又換了件程乾的睡衣，這次是她是自己去衣櫃裏翻的，她發現初中那會兩個人交往好幾個月都沒怎麽處熟，這次相處兩天關系突飛猛進。

衛雪從衛生間出來後，程乾進去洗臉，衛雪發現程乾酒前酒後變化不大，她沒細數程乾喝了多少瓶，但是光看他旁邊的空瓶子，少說也得十幾二十瓶。

可是喝完照常洗臉刷牙，走路不跑偏，說話不磨叽，臉色都沒咋變。

出來後程乾躺倒床上，衛雪忍不住問他：“我看你喝了好幾箱啤酒，都沒多嗎。”

倒在床上，程乾習慣性的把她拉過來，圈在懷裏，然後說：“嗯，喝的慢，沒事。”

确實今天喝的慢，而且只喝啤酒，沒有換樣，況且喝了六七個小時，對于程乾來說都喝醒酒了，就是覺沒睡飽，很困。

原本睡眠不好的他發現，衛雪不但是他移動的春.藥，還是他的安眠藥，摟着她軟綿綿的身體更覺得困了，貼近她的耳朵問：“困沒？”

“嗯。”衛雪也确實困了，早晨才睡，還沒睡飽，又暖洋洋吃了半天火鍋，她又不喝酒，坐那早就困了。

程乾說：“今天晚上放過你，睡吧。”

然後轉身關了床頭的燈，拉上床罩給她蓋嚴，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