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審判

小公爵坐好身子一副我要認真聽課的模樣，“這些我當然知道。”

“……”翼人小姐摸了摸自己的羽翼，“笙竹，聽說你是挂名了好久，今年才來上課？”

“嗯，我已經把前面掉下的課補回來了。”笙竹認真做着筆記，抽空回答了翼人小姐的問題。

翼人小姐是今年才來到學院的，以前都在羽空那兒學習，族中有人會教導她們這些未成年翼人。畢竟，未成年的翼人羽翼發育并不完全，族中不會放心讓他們離開羽空前往遙遠的阕塞學習。

翼人小姐叫做赤雪。她的羽翼是罕見的雙色，根部的紅色羽翼延伸出來，漸變至雪白，怎麽看都是十分華麗耀眼的羽翼。

“啊，難怪你那麽忙。”翼人小姐感嘆一聲，“所以你不知道獸族的那個案件了？”

“案件？獸族？”笙竹一臉茫然，“有嗎？”

“關于羊族幼教師Xing侵、虐待兔族未成年少女，逼得對方自殺的案件啊。雖然是獸族的，但是這種危害未成年的案件，整個大陸都很關注呢。”翼人小姐有些悶悶不樂，“羊族教師诶，羊族……居然出了這樣的敗類。”

“壞蛋是不分種族的。”笙竹抿了抿唇，有些遲疑，“是……是族中專門為未成年設置的學院裏的……教師？”

“是的，長得一副好皮囊，連續幾年都是最受未成年兒童喜歡的教師之一。”翼人小姐毫不掩飾自己對那個教師的厭惡，“沒想到是這種玩意。”

“沒想到大陸法那麽嚴格，還有人敢對未成年下手。”

玄靈大陸對未成年的保護是全方位的，未成年都會留在各自族中，在各族中學習。成年後才可以來到阕塞進修。未成年不能抵禦亡靈天災，是被完全保護的存在。任何危害到未成年人成長的行為和事件，都會被整個大陸譴責唾棄。

“這件案子旁聽，精靈族代表可是泱洛殿下啊！”翼人小姐笑得一臉癡漢，“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個不争不搶的妹妹是這件這樣幸福的事情。”

“嗯？”

“每族都會派一個代表去！我和妹妹都是族長的女兒呀，所以我的競争對手只有她！不過她心裏只有那差點倒閉的藥劑場。”翼人小姐聳聳肩，“所以就是我去咯。”

笙竹想了想，血族公爵多了去了，往上還有長老他們，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剛剛成年通過世襲得到公爵位置的血族吧。

不過，顯然她想錯了。

剛剛走出教學樓，虛拟終端就收到了來自血族長老的消息。

——『周末去一趟豕原，旁觀案件。』

笙竹：？？？

——『泱洛會去，這是接近精靈聖女的好機會，務必把握好！』

笙竹：……

血族長老為了她這位雙生屬陰的血族真是操碎了心。

明明因為忙碌的學習，笙竹已經很久沒有失控暴走了。她握了握拳，覺得力量很平和……

當然，也許也有和泱洛接觸過的原因在裏面？

不過，不是為了泱洛。笙竹也想旁聽一下這個案子。獸族種群分類特別多，與海族不同的是，獸族種群多，還是雜居，并沒有什麽嚴格的地域劃屬。在豕原能看到獸人，在別的地方一樣也能看到。并且虎族人和兔族都是能夠在一起生活的。

平時獸族的糾紛就比較多，這次居然曝出未成年人因為……而自殺。這個案子可能會促進獸族固有體系的優化吧。

回到宿舍，笙竹發現泱洛她們又沒有回來，約摸又去精靈協會住着了吧。像泱洛作為精靈族的聖女，外交事宜大概有很多，住在精靈協會也方便很多？

像……那個羊族幼師的罪行，應該會是死刑吧？也許不會……因為大陸法很早就廢除了死刑，為了這個案件恢複死刑實施的可能性不大。

目前最高級刑罰是什麽？

笙竹搜索了一下虛拟終端，發現幾天前有人是這樣說的：

——矮人族大佬們不是說虛拟終端可以連接人體，控制神經讓人體驗絕對痛苦的感覺嗎？獸族Xing侵案的結果希望是通過這個懲罰！就算是死亡也太過便宜那種人渣了！

控制神經嗎？笙竹想了想，最近的課程似乎有提到這一天。這種刑罰會将犯人禁锢住，連接完成後，犯人身體就幾乎變成無意識的植物人，而犯人的意識則進入虛拟世界，遭受各種死亡懲罰。但是，犯人的身體并不會死亡，只是在靈魂處一次又一次體驗死亡的痛苦。這種設想被歸為玄靈大陸最可怕的刑罰之首。

底下的評論很多人附議覺得哪怕是死刑對這種人渣來說也是輕了的，期待周末的審判。甚至有人慶幸大陸法廢除死刑，不然還便宜了這種人渣。

笙竹關閉虛拟終端搜索，進入虛拟終端實戰課房間，身體進入沉睡，而意識進入房間。

她挂名三年雖然沒上課，但實戰考試卻每次都考了，并且完美合格。

笙竹适應了一下身體控制，對着空地練習格鬥技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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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實的一周過去，一下就來到了周末。

笙竹坐在矮人飛艇上前往豕原，耳邊長老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麽待會見到聖女态度好點，給她打個招呼，敘敘舊，最好能夠為上次的事情道個歉。

長老說着說着突然問：“我們有拜托聖女殿下在學院多照顧你，她有沒有幫你什麽？”

“……”笙竹想了想，覺得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的室友就是泱洛，于是冷冷淡淡地回答，“去道歉的時候，她順便帶我逛了逛學院。”

“唉，泱洛能夠不計前嫌真是太好了。”長老搓了搓手，“孩子，你得把握來之不易的機會啊！想追泱洛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是有優勢的啊。”

“優勢？僅僅因為血脈？”笙竹有些不耐煩地反駁，“如果真的僅僅是因為這樣，于她于我，未免都太過膚淺。”

“笙竹！”

“我難道非要通過這種方式控制自己的力量嗎？遲早有一天我能配得上我的力量，能夠控制住！難道就非要低賤地湊上去嗎？如果泱洛因為我的血脈而同意聯姻，到底是她太過低賤還是我自己太過廉價？”笙竹說着說着激動起來，她并不知曉自己眸子已經變得血紅，但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獠牙不受控制的冒出來，但她并不想壓制住。或者說，這些話她已經忍了很久很久了，“泱洛是優秀，我難道就不優秀了嗎？我會成為最優秀最厲害的血族，為什麽你們不願意給我時間讓我成長？我不過剛剛成年，是！我的父母犧牲了，但我能夠自己活下去！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有這個能力！我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我已經把落下的課補了回來！這三年所浪費的時間我也會努力全部補回來！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如果我真的喜歡我會自己争取，而不是依靠這種施舍！這種、這種惡心的方式獲得！”

“我們也是為你好……”

“如果真的想為我好，請給我變強的時間。”笙竹說得斬釘截鐵，“現在的我，和泱洛有很大差距。”

如果非要和泱洛聯姻，那最起碼，她得保有血族的尊嚴。而這尊嚴，就是實力。

她最起碼，得和泱洛平等。

“而且，你們這樣撮合，只會讓我越來越厭惡那個精靈。”笙竹忍住躁動的力量，一字一句。

“……我們需要商量一下。”長老嘆了口氣，想了想又說，“這次我不會再逼你了，你也不要對泱洛有成見，行麽？”

“嗯。”笙竹冷淡地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血酒一飲而盡，将獠牙收回去。

長老看着笙竹眸子變回黑色，才松了口氣。

現在的小孩子啊，真是難哄。長老嘆了口氣，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家小公爵為什麽會不喜歡泱洛，泱洛明明是幾乎整個大陸的女神啊。

大抵是小孩子的叛逆心理吧……

或許他們一開始不應該辦晚宴，而且制造偶遇之類的讓她們自行接觸？

血族長老思考了很多很多，最後還是只能嘆一口氣。

再怎麽樣，已經這時候了。

……

抵達豕原。

豕原的氛圍有些凝重，帶着些許壓抑。

下了飛艇，她們來到最大的大陸法院，就看見外面有一個疲憊而蒼老的兔族婦女，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護着懷裏的小盒子。盒子上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笑得特別可愛的小兔族。

“她……”笙竹猜到這位婦女的身份，有些遲疑，看着照片上年輕可愛的笑臉，心裏猛地一痛，悶悶的說不出話來。

未成年啊……

是一個，充滿了多少希望、充滿了多麽蓬勃生命力的詞啊。和黑白色、和死亡一點也不搭邊。

在旁聽席上就坐，首位坐着的果然就是泱洛，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一臉凝重，看起來這件事對泱洛的沖擊也很大。

小公爵把目光從泱洛身上移開，随意掃了掃周圍，還看見了赤雪，不過赤雪時不時偷看着泱洛，根本沒注意到笙竹。

作者有話要說： 矮人飛艇是玄靈大陸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并且是普遍使用的！贊美矮人！

另：案件沒有針對性！沒有！不要和現實聯系！

雖然是我存稿時候寫的啦，離現實的過了好久，覺得人們都忘記了……

不過這樣一來也不算蹭熱度了？

Emmm，也許寫得很幼稚，請不要噴我。

另：血族長老們真是為笙竹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