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公爵的邀約13

李魚拉好拉鏈, 扣上扣子, 拇指推出往內折疊的刀刃, 迅速在左手指腹上劃了一道。

猩紅的血珠滲出, 滴入溪水,又被很快沖淡。

李魚嘶一聲, 轉身往岸邊走,被應寒揪住衣服拖回去。

“別過去。”男人臉色微沉,嚴肅的警告道。

李魚眯起眼,仰頭看他,故意把流血的手指舉高,“你知道我去幹什麽?”

氣氛靜默下來,片刻後,沒有等到答案的青年轉身就跑。

大概是出于獵食者的天性,不少野外生物對血腥氣味非常敏感, 饒是百米之外也能聞到。

傑克已經放棄濕泥裏的腥臭東西, 正擡頭,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前方。

新鮮的人血幻化出一只無形的手,不斷勾引着他腹內的饞蟲。

嘴裏的唾液分泌得越來越多,傑克站起來, 筆直的朝前方走去, 越來越近, 越走越快。

李魚心裏發怵, 強忍着掉頭逃跑的沖動, 站定在原地。

迎面走來的人, 毫無理智可言,就像是一只餓了太久,終于找到獵物的野獸。

“小心。”應寒将青年護在身後,擡眸攫住對面那雙眼睛。

傑克愣了下,腳步不停,反而像是遇到争搶食物的對手,神情越發暴躁,嘴裏發出類似獸類的低吼。

應寒臉色越發難看,在對方撲上來的那一瞬間,擡腿踹過去。

看着撲通一聲落在溪水中的傑克,李魚驚呆了,要不是親眼看見,誰敢信目标那條腿,真能把一個大活人踹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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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大發了。

應寒的視線如同陰毒的蛇,吐着信子纏在青年身上,“你在找死。”

李魚倔強的看着男人,“我就想證實一下。”

究竟證實什麽,他沒說,但他知道,目标一定懂。

兩人間的對峙火花四射,吓得抱樹圍觀的宋安心生佩服,他吹了聲口哨,沖着青年使勁兒招手。

誰知道李魚沒服軟退縮就算了,反倒把傑克給逗了過來。

他想也不想,拔腿就朝李魚的方向沖去。

溪水中央,傑克搖晃兩下腦袋爬起來,渾身的骨頭咯吱作響。

應寒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慢條斯理脫下衛衣,丢到李魚腦袋上,腳下猛然發力。

那沖出去的勢頭如同迅猛的獵豹,不,比獵豹更快,一個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經逼近傑克,拳頭帶着風聲砸了下去。

宋安拉住青年的胳膊往後退, “應老弟深藏不露,練職業的嗎?”

李魚不說話,整顆心都撲在應寒身上。

毫無疑問的,目标速度和力量,遠遠高于普通人類。

他低頭看了眼手指頭,血還在流,人類無法嗅到的腥味,卻不斷刺激着纏鬥中的兩人。

宋安個子更高,視線稍微往下,就看見青年被染紅的指尖。

“米諾。”他豎起大拇指,“你這刀也藏得太騷了,普通人誰能想到這地方。”

李魚順口問,“之前在酒店搜身……”

“沒,沒搜這個位置。”宋安由衷佩服,“當時那種情況,就算你被搜身了,肯定也能蒙混過去。”

看了眼妥妥帖帖的褲裆,李魚心裏有一丢丢得意。

這位置是尴尬,但也出其不意,就連目标那麽牛逼,都想不到他會把武器藏在這地方。

前方傳來一聲悶哼。

李魚擡頭望去,傑克已經趴下,被男人壓制着動彈不得,手腳在半空又抓又踹,不得消停。

應寒單手将人拎起來,一記手刀劈下去,剛剛還在發狂的人,瞬間安靜。

李魚和宋安同時摸了摸頸側。

李魚,“你聽見聲音了麽。”

宋安,“聽,聽見了。”

麻痹的,長得那麽帥,下手怎麽就這麽狠。

見男人走過來,宋安渾身發軟,本能的拔腿想跑,可惜雙腿不聽使喚,邁不動。

應寒帶着一身戾氣,命令,“把他綁起來,嘴塞住。”

宋安連連點頭,突然發現腳下又能動了,給了李魚一個小心的眼神,溜得比兔子都快。

戰友一走,李魚孤助無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男人。

應寒,“試出什麽來了?”

“傑克聞到血會發瘋,你不會。”李魚頓了頓,“為什麽。”

應寒擡眼看向別處,“沒有為什麽。”

屁啊。

萬事萬物總有個根源,李魚不信,但也沒再緊逼,他知道,兩人關系還不到位。

應寒垂眸盯着青年的手,傷口割深了,還在流血。

腦子裏有東西炸開,又被他竭力壓制回去。

一把扣住青年的手腕,強勢的往岸邊拉去,随手拽了把草,将手指上的血快速擦掉。

李魚仔細辨認男人的表情,的确沒有傑克那種迫切的渴望。

或許是因為,傑克的體內的細胞,和另一種細胞還沒有百分之百融合。

“我知道,傑克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凱撒酒店的藥。”李魚毫不避諱地開口,表情認真得像個老學究。

“藥物裏面沒有中藥,也沒有西藥,而是某種類人生物的活性細胞,你說奇不奇怪?”

“我觀察過他的傷口,三天時間,痊愈了,這期間,他的脾氣就開始變得暴躁,現在更嚴重,連東西都不能吃了。我有個假設,他正在被同化。”

李魚頓了頓,望着男人的眼睛說,“而且,他對人血比對動物的血,更加敏感,渴望。”

應寒冷峻緊繃的臉出現裂痕,風暴降至。

看着表情,李魚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沒錯。

他把1551叫出來,“我知道世界秘密是什麽了。”

1551,“什麽?”

李魚其實還有幾分不确定,“填錯了會怎麽樣?”

1551,“到檔重來,還會扣積分。”

“……”李魚嘴角一抽,“我怎麽不知道有積分這種東西。”

1551,“類似于操行評分吧,每完成一個世界,又部長給分,積分越高,分到的房子越大。”

李魚卧槽一聲,“還有比海景房更大的?”

“當然。”為了刺激宿主的工作熱情,1551放出一張三層花園海邊豪宅圖,“想要麽。”

“想。”李魚收起忐忑,咬牙一口氣說出來,“世界秘密是,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物種,吸血鬼,并且只有政府知道他們的存在。”

叮,世界秘密那一欄的菊花亮了。

金黃金黃的,好兆頭。

李魚嘴角的笑意放大,這次進度比上次快點,有進步。

“你笑什麽。”應寒扣住青年的手微微施力,語氣透着令人膽顫的溫柔,“米諾,誠實的回答我,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李魚變臉堪比翻書,垂着眼小聲編故事,“我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外星人拿人類做人體實驗,把自己的基因注入,希望用另一種方式,将人類改造成他們的奴隸。”

應寒無聲的勾唇,“接着編。”

“我沒撒謊,反正從酒店離開後,我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傑克。”

他往前半步,故意用受傷的那只手掩面,神神秘秘的說,“他的變化,真的和電影裏的情節一模一樣。”

血腥味突然逼近,刺激增大。

應寒胳膊上青筋暴起,聲音滞澀,“什麽電影。”

李魚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忘了。”

說完愣了下,這才發現手指頭被男人捏住。

他嘗試着把手抽走,沒用,男人手勁兒太大,不松手就算了,還抓着他的手指往嘴裏塞。

冰涼濡濕的觸感,激得李魚顫抖,有種奇異的酥癢。

應寒神色陰郁,眼底欲念翻滾,故意用牙齒在傷口磨蹭幾下。

“疼疼疼。”李魚跳着腳嗷嗷叫,一巴掌拍到男人頭上。

頃刻間,四周的空氣變得壓抑。

李魚讪讪的将剛拿開的手又放回去。

“有只蟲子,剛剛趕跑了,現在又飛來一來。”他鼓着腮幫子往男人頭頂一吹,“好了,沒了。”

見男人臉色危險,李魚嘆了口氣,“野外叢林有很多蟲子是有毒的,一定要小心。”說着把腦袋低下去,“幫忙看看,我腦袋上有沒有。”

青年的發旋位置正中,隐藏在濃密柔軟的黑發中。

應寒渾身肌肉緊緊繃着,克制住心裏的渴望,“兩個故事都很精彩,但我一個都不信。”

男人說完,懲罰似的按住青年的腦袋,用力往下一壓。

李魚差點栽到地上,再擡頭,應寒已經兩手插回兜裏。

他斜靠在樹上,閉着眼睛克制道,“別再弄傷自己,下不為例。”

看樣子,之前的事情算是翻篇了。

李魚松了口氣,順着男人的話反問,“再有下次會怎麽樣?”

應寒睜眼,将青年勾至身前,手指爬上側頸虛虛握住,伸出舌頭在對方溫暖的皮膚上舔了一口。

“我會一口咬下去。”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我保證,你會感覺舒服,甚至會想要更多。”

李魚,“……”

剛剛那一下果然是打輕了。

郁悶勁兒還沒過去,箱子裏多了件東西,一把錘子。

李魚,“……不能換一個?”

1551,“有就不錯了。”

李魚嘆了口氣,錘子就錘子吧,找到準頭的的話,一榔頭還是能砸死一個的。

“那什麽。”青年頂着通紅的臉,突然底氣很足,“你們血族表達喜歡的方式都這麽特別麽。”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之前襲擊我們的人,包括游戲的策劃者德古拉公爵,都是血族。”

男人沉穩冷靜,挑着眉稍,仿佛早就知道,青年已經看穿他的身份。

李魚愣了下,大哥你好歹争辯兩句吧,要不這戲就唱不下去了。

他張了張嘴,“你沒有想說的嗎?”

像是野獸脫掉了溫和僞裝,應寒臉上唯有的親和,正在迅速消失。

“既然知道,為什麽不離我遠點。”

一呼一吸間,萦繞在青年身上的血味,不斷攻擊着他的防線。

李魚吞咽着,試圖将送命題改成送分題。

應寒舔了下犬牙,看着青年纖細的脖頸,腹腔內徒增一種劇烈的饑餓感。

但他并沒有像傑克那樣失去理智,變成被欲望支配的野獸。

“米諾,我曾經給你三次離開的機會。”應寒牢牢扣住脆弱的獵物,貼着對方的耳朵呢喃, “但你都沒有抓住。”

森冷的寒意纏上心髒。

李魚怔愣,好在腦子沒有徹底死機,“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走。”

撩了那麽多次,只有傻子才不懂他的意思。

男人掌控青年的姿勢不變,目光深邃淩厲,仿佛要刺開外面這層皮囊,看清包裹在肋骨下的心。

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李魚眼前突然一黑,被一只手用力捂住了眼睛。

他張嘴想要質問,感覺有東西侵占進來,纏着他的舌頭不放。

應寒的親吻和他外表和體溫差距很大。

李魚腦子裏就一個評價,激烈,火熱。

不是手槍才能起火,一冷一熱兩條舌頭碰撞不到十秒,李魚就感覺有武器頂住他的胯。

應寒松開他的嘴唇,粗重的呼吸貼在面頰,“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李魚知道,這算是确定關系了,連忙說,“我不會後悔的。”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好歹多來兩句,讓我再開幾個道具。

一個錘子真心根本不夠用啊。

應寒聽不到他的心聲,親昵的捧住青年的臉,抵住對方的額頭蹭了蹭,拉着人來到宋安面前。

傑克已經被打包好,蜷縮成蝦米,躺在地上。

宋安吃多了狗糧,有點撐,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應寒的懼怕,小心翼翼問,“我們現在怎麽辦?”

應寒蹲下,扒開傑克的眼皮看了下,“把人背上,繼續趕路。”

宋安,“往哪個方向走?”

應寒指了個方向,“一直往東,應該有條河。”

宋安想問你怎麽知道,話到嘴邊又算了,質疑大佬是不對的,容易減印象分。

走了一路,他也看出來了,在應寒眼裏,只有米諾的命才是命。

他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把關系搞僵,否則遇到麻煩,對方更不會出手幫忙。

看宋安一個人又背人,又提包到,挺幸苦,李魚把手伸過去,“我幫你提包吧。”

宋安咧嘴一笑,心說那感情好,正欲遞過去,突然改變主意。

救命的東西,還是留在自己手裏最保險。

他笑呵呵的說不用,“你幫我把包背在傑克身上就行。”

李魚照做,兩三步沖到前面,拽了下應寒,讓他走慢點。

“躺了一個,現在我們就三個戰鬥力,不能間距太開。”

應寒嘴上不說,步調悄悄放慢,同時将将注意力集中在聽力和視力上,眼底閃過一絲殺戮。

有個東西,已經尾随了一路。

叢林悶熱潮濕,随着時間推移,空氣的溫度沒有任何減緩。

李魚口渴,舔了舔嘴唇,問系統附近是不是真有一條河。

1551說稍等,需要入侵衛星地圖。

五秒後,系統答話,“有,直線距離還有五公裏,而且河流附近有個野生動物保護站。”

不只是熱帶叢林,非洲,拉美的熱帶草原上,同樣有動保站。

捕獵者們為了利益,心裏只有殺戮,沒有善念,他們會将一整頭大象打死,殘忍地割下象牙,也會設下陷阱,抓捕某些珍動物,剝下他們的皮毛。

但有很多動保站,都是慈善捐助的。

資金鏈一段,就會被廢棄。

李魚蹙眉,“動保站還在使用中嗎?”

衛星地圖裏的東西都是俯拍,而且一定周期才會更新地圖,1551無法準确判斷,“抱歉我也不知道,多注意安全。”

李魚嗯了一聲,抿抿嘴,反複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

“接着。”

一個紅色的果子,跟男人低沉的聲音一起砸過來。

李魚愣了下,沒接住,呆呆的看着果子在腳邊滾了幾圈。

果子長得可愛,又圓又紅,散發着香甜味兒。

李魚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張嘴咬了一口,紅色的汁液浸潤口腔,不甜,就是水份很足。

宋安眼饞,巴巴的望着應寒,“應老弟,還有麽。”

應寒,“自己摘。”

宋安,“……”

他扭頭看眼睡得死沉的傑克,心一橫,把人丢到地上,猴子似的往樹上爬。

原地休整十分鐘,繼續趕路,終于搶在太陽下山前,到了河邊。

河域寬廣,少說有十幾米寬,東西走向。

一眼望過去,正好能是正被地平線吞沒的半個火紅夕陽。

河流附近大都平原,多大型動物,李魚眯眼遠眺,看到一頭大象,屁股後面還跟兩頭小象。

幾人沿着河道一路往西,沒多久就看見了系統說的那間動保站。

動保站的鐵門斜挂着,結了蜘蛛網,院子內停着兩輛越野車,車門半開,卻沒有人。

李魚鑽進去看了一眼,方向盤上插着鑰匙,皮質的座椅上血跡暗紅幹涸。

應寒站在車前,簡略點評,“裏面的人應該沒走成,死了。”

宋安吓得直抖,一個沒抓穩,傑克從他背上滑下去,後腦勺着地,磕醒了。

見他坐起來,宋安出于本能,一拳砸過去。

傑克捂住眼睛大罵,“你他媽有病啊!”

宋安愣了愣,哦,好了。

李魚連忙從車上下去,蹲到傑克面前,豎起一根手指,“傑克,這是幾?”

傑克左眼全是花花綠綠的光斑,拍開青年的手指,揪住宋安的領子。

“別以為老子不敢揍你。”

嘴上說得霸氣,手裏卻沒有多餘的的動作,李魚确定,這人是真的清醒了。

他拍拍傑克胳膊,“誤會一場,說來話長。”

傑克松開宋安,放眼看去,這不是他們之前呆的地方。

“這是哪兒,我們什麽時候到的?”他揉着太陽穴,突然兩眼瞪大。

這場景,幾乎和他上次施暴被抓一模一樣。

他又失憶了。

李魚看他可憐,正想安慰安慰,就被應寒給拽走了。

見青年一步三回頭,男人硬是按住他的腦袋轉回來,“離他遠點。”

李魚把手抽回來,抱着胳膊,“又吃醋?”

應寒額角突突直跳,“我沒有。”

李魚,“那你總要給我個理由。”

“接下來,他會徹底失控,無差別的攻擊別人。”應寒聲音冷冽,毫無憐憫。

李魚眉頭緊皺,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整件事跟你關系嗎? ”

“沒有。 ” 應寒答的幹脆,心裏卻莫名緊張。

直到聽見青年說“我相信”,攥緊的拳頭悄然松開,他享受對方無條件的信任。

動保站裏格局簡單,除了醫務室,就是宿舍,而且門窗破爛,地面上随處可見血跡,和一些動物的糞便。

這地方,住不了人。

四人清理出一塊地方,起了一堆火用來威懾動物,打算就地紮營。

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不是抓魚抓兔子的好時機,大家決定今晚湊合吃罐頭,等明天一早再仔細搜尋查探。

李魚沒住過帳篷,有些興奮,等應寒搭好,第一個鑽進去滾了兩圈。

新鮮是新鮮,就是太硬,後背硌的生疼。

想法剛落下,應寒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床還算幹淨的被子,墊在底部。

李魚盤腿坐在被子上,撕開一個罐頭。

幹巴巴的,吃三口噎了兩次,真他媽遭罪。

旁邊,男人正在剝糖。

李魚斜眼看過去,男人手裏捏着好幾個,青蘋果的酸甜味,至今記憶猶新。

應寒側臉,将糖果塞進嘴裏,“想吃?”

李魚沒說話,只是咽了下口水。

應寒輕笑一聲,捏住青年的下巴親上去,撬開阻攔的齒關,探入舌頭。

糖果已經在男人的舌尖融化,李魚只嘗到一點渣,更多的都是對方的口水。

兩人親得正起勁,帳篷突然被人掀開。

“我是真害怕跟傑克一起睡,要不今晚咱們三個擠……”宋安僵硬在原地,眼睛瞪得比牛大。

應寒在青年柔軟的嘴唇上舔了一口,長腿踹出去,“不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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