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有老婆了不起啊?我還有媽呢, 哼!”男生聽完,氣呼呼地将頭一轉, 又把糖啪地一下拍回了江夜霖手心中。

“我有老婆也有媽,怎樣, 服不服?”江夜霖玩兒心頓起, 便故意再刺激刺激他。

“哼!不理你了!”男生說着,冷哼一聲, 就扭頭跑掉了。

說好的沒感情呢?說好的是為了炒作熱度而在一起的呢?

那些八卦小分隊什麽的, 都是騙子, 大騙紙!情報一點都不準!

江夜霖看着他跑掉的身影, 笑到前俯後仰。

趙徐歸聽到老婆兩個字後,卻是一怔,進而擡頭望向江夜霖,但在江夜霖轉過頭來時,她又立刻收回了視線。

老婆長老婆短地叫着, 這也是在人前做戲的一部分麽?

之後, 兩人就繼續一同往劇組外走了。

好幾次, 趙徐歸都想和她說點什麽, 可是又怕自己一開口太無聊。

現在的年輕人們聊天好像都挺有趣的, 她會不會太古板, 開口反而掃掉彼此的興趣呢?

她觀察了下, 發現時下流行的許多網絡詞彙, 她都不是很了解, 而現在的人, 聊天不好好打字,倒是都喜歡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人家不叫人家,叫“淫|家”,也不知道是多想不開才這樣自我埋汰。

什麽不叫什麽,叫“蝦米”,害她好幾次同人聊天時還回了句“我沒說蝦米,我哪裏有提到它麽?”。

此外,還動不動就“暈”,“狂暈”,“暈倒”,“暈死”什麽的。

一開始她還在想,現在的人身體素質怎麽那麽差,動不動就暈,低血糖這麽嚴重?後來才知道,那些都是網絡用語的誇張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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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霖霖平時和人聊天是怎樣子的,應該是挺活潑的吧,大概還會嫌棄自己太悶。

畢竟,都說三歲一代溝,這樣一算的話,那她和霖霖之間該得是鴻溝了吧。

“徐歸,你說你是路過這邊來看我的,那你原本是想去哪兒?”江夜霖忽然開口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我……”趙徐歸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說的話。

可她并不是路過來看看的,她是本來就想來看的。

“因為想見這邊的一個朋友,就約了。但是中途她說有事,我又不知道做什麽好,所以就折去片場了,想看看你表現如何。”趙徐歸最終還是說了違心的話語。

“那我表現得怎樣?”江夜霖聽完,轉頭又問。

“很不錯。”趙徐歸回答。

“那我有獎勵麽?”江夜霖問。

“不是給你吃了那個麽。”趙徐歸擡手指了下那袋糕點。

“所以,這個真的是給我做的?”江夜霖拉開袋子,從裏頭又取出一塊後,偏頭望着她。

“你愛怎麽理解就怎麽理解吧。”不否認也不承認,趙徐歸就只是看了她一眼。

但見她雙眸明亮似星辰,眉目間又萦繞着綿延笑意,心下一怔,便又掉轉過頭來,繼續安靜地走着。

“你今天出去玩了沒?”而後,江夜霖又問。

“不知道該去哪兒。”趙徐歸搖頭。

“好,那我帶你出去。”江夜霖握着肩上包的帶子,擡頭望向天空,“得去個可以讓人将所有煩惱完全忘掉的地方才行。”

“我真的沒有什麽煩惱。”

“沒有煩惱也可以去,這樣就會更開心了。”江夜霖笑着。

她才不相信趙徐歸沒心事。昨天哭成那樣,然後一直到現在都那麽反常,怎麽像是沒事呢?對于趙徐歸的事情,自己不好多問,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你在片場待了一天,累不累的?還有心思往外跑?”趙徐歸又問。

“不累。一點感覺都沒有,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精力了。”江夜霖說話間,又跳起來,摘下了旁邊樹上的一片葉子,跟小孩兒似的在那兒揉捏把玩着。

趙徐歸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萬一人家确實就是和自己這樣的老骨頭不一樣,就是要能打很多呢。

“我們先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麽?”丢掉葉子,江夜霖拍拍手。

“爆炒江夜霖有麽?”趙徐歸問。

聞言,江夜霖頓住腳,慢悠悠轉過身,“也許?”

趙徐歸聽完,反射性地轉頭望着她。

清冷的陽光下,仿佛泛着光的白色襯衣領子從灰色系大衣間冒出頭來,長發自領口蜿蜒落下,清秀的手抓着黑色背包帶子搭在肩上,江夜霖的目光裏像是攜帶着隐約的火花,略顯灼人。

“就随便找個中餐館解決吧。”趙徐歸說完,繼續往前走去。

于是,江夜霖笑了下,邁出一大步,緊跟上前,時而看看這兒,又時而小心翼翼地瞅瞅她。

讓趙徐歸坐上公司給自己配的車輛中後,江夜霖也坐進了後座,和她待在一塊兒。

拉下包後 ,江夜霖翻開自己手機上存的一家店,遞到前方對司機說:“師傅,去這裏吧。”

“十裏香飯店嗎?哈哈,好。”師傅笑着回答。

“等會兒你和我們一起吃不?”江夜霖又問。

“嗨呀,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不打攪你們小兩口約會了!”師傅回答。

“好吧……”江夜霖拿着手機坐回來,将包拉下擱到一邊,然後又轉頭望向趙徐歸,“這家餐廳在這兒排名TOP5呢。”

“那應該挺好吃的。”

“嗯,雖然是工作日,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打電話預定下包間。”江夜霖說完,就撥通了號碼。

趙徐歸坐在一邊,就靜靜地看着江夜霖。

她打電話時,空出來的手還是喜歡用來東摳摳西摳摳的,如果不摳東西,就捋頭發或者摸額頭,總之是沒個安靜的。

就和小時候一樣,在寫作業的空閑時間內,喜歡咬筆頭,玩橡皮,或者折紙飛機。可是雖然多動,但學習成績卻照樣還是很好,出類拔萃。大概就是腦子很靈活吧,很多事情即便三心二意地去做,也能做得像模像樣的。

如果再加上十二分的精力,那就不可想象了。

“好了,妥了。”挂掉電話,江夜霖舒出一口氣,然後望向窗外。感覺眼睛有點澀澀的,于是江夜霖用力睜了下眼,嘗試趕走困意。

好幾次眼皮差點阖上,結果一想到趙徐歸就在旁邊,便又打了個激靈急忙坐直身子。

還好,趙徐歸在玩消消樂,沒注意到打盹兒的自己。

到達餐廳時,才下午四點半。

這個點兒,裏頭人很少,加上環境幽靜,所以還讓人挺放松的。

餐桌是文藝感十足的木桌,上頭放着一個玻璃瓶,裏頭随意插着幾枝花。花瓣稍稍有點蔫壞,但卻意外帶出種奇妙的頹廢美感。

兩人坐下後,江夜霖就将菜單遞給趙徐歸讓她先點。

拿着筆看着菜單,随後,趙徐歸就沒怎麽猶豫地點起了菜,用粗粗的鉛筆在菜後邊兒的小方框中打下一把小小的勾,不多時就已經點了五六個菜。

“你看看這些可以麽?”點完後,趙徐歸将菜單遞給江夜霖,“還想吃什麽的話,你就再加上。”

“啊……夠了夠了,這麽多夠了……”江夜霖拿過去一看,就笑了。

趙徐歸該不是養莉莉絲養入魔了,以為自己也是豬了吧。

“哎……這裏有些菜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是很喜歡吃的來着。比如這個爆炒泡椒脆肚,還有這個醋溜豬肝……你不是不吃內髒的麽?我看過采訪。”江夜霖疑惑地擡頭望着她。

“有麽……”給自己倒上茶,喝下一口後,趙徐歸眼神有點飄忽。

是的,她是不愛吃那些,可是霖霖小時候很喜歡的。

“改胃口了啊?好吧,那就要這些吧。”江夜霖說着,就要叫服務員。

“要不要再加份炸牛奶?”這時,趙徐歸又問。

“嗯?”

“沒什麽……”趙徐歸又搖了下頭。炸牛奶,也是霖霖小時候很愛吃的東西。那時候自己母親每次做那個,她都能高興得跳起來。

“你想吃的話,那我就加上吧。”江夜霖說完,就在菜單上打了個勾,“不過我發現我好像都沒怎麽吃過。以前我媽不讓我吃外頭賣的那些東西,然後她又不愛做這些,所以,我後來自己在外面也很少想到要吃這些。感覺今天是打開了個新世界。”

“平時很少吃了麽?”趙徐歸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一下子點了那麽多。

如果說霖霖的口味已經變了,那多尴尬,該如何是好?

“很少吃,所以,現在還挺期待的,想嘗試。”江夜霖說完,就叫來服務員,将菜單遞過去了。

聽完,趙徐歸才算是松了口氣。

這個包廂還不錯,玻璃窗戶是朝南的,臺子上頭還擺放着幾盆花草,看上去很亮堂很舒适。

江夜霖脫掉外套挽起袖子時,趙徐歸的目光落在她腕間凸出的青筋上挪不開。

太瘦了,小時候那種肉呼呼的感覺已經完全沒有了。

“說真的……你遇到煩心事兒時會想到來找我,我還是挺開心的。”玩弄着筷頭,江夜霖最終還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趙徐歸擡眼望着她,不知如何作答,就只好沉默了。

什麽煩心事兒……不是那樣的。

過了會兒,服務員就将菜肴陸續上了過來。

擺盤精致,色香味俱全,看上去還不錯。

江夜霖拿起筷子,猶豫了會兒,還是先夾了片生菜吃。

趙徐歸看看埋頭吃菜的她,又看了下桌上其他那些菜,開始覺得自己太過自作主張了。

然而就在這時,江夜霖嘗試着去夾了塊脆肚放口中嚼動着。

趙徐歸看見後,有點緊張,擔心她不愛吃。

“哇……”咽下後,江夜霖握着筷子,口中發出一個字。

“怎麽?”趙徐歸問。

“好好吃啊這個,我以前怎麽都不知道嘗試一下呢?太好吃了!”江夜霖說話間,又夾了好幾塊,看上去十分滿足。

見她喜歡,趙徐歸心裏石頭總算落了地。

“還有這個。”趙徐歸将那盤炸牛奶稍稍往她那邊推去一點,“這個要趁熱才好吃。”

江夜霖見狀,笑了,之後用力點了下頭,就夾起一塊咬下。

“哇,這個也好好吃!”江夜霖瞪圓眼,就像是又發現了個新大陸。

她平時很少碰這樣的甜食。就算去外邊兒在店裏看見了,也是遠遠看一眼就走開,沒想過要買。結果現在突然發現,還挺不錯的。

看見江夜霖都愛吃後,趙徐歸唇角不由自主地就染上了層淺淺淡淡的柔和笑意。

這樣的她,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不知不覺,她的眉目間就半分冷淡的神色都沒有了。

最終,江夜霖吃到肚子都圓了。但是,趙徐歸還在說:“要是還有想吃的東西,就點吧。”

江夜霖哭笑不得擺擺手:“徐歸,我和莉莉絲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趙徐歸聽完一愣,輕聲道:“那是肯定的,它怎麽能和你比?”

“啊?”江夜霖撫着肚子的手頓住。

“我是說……”趙徐歸放下筷子,“它是豬,吃得比你多,我明白的。”

“哈哈。”江夜霖聽完,笑着點頭。

“這附近有個廣場,要不,我們溜溜腿去?”之後,江夜霖又拿着手機問。

“也好。”趙徐歸點頭,緊接着打算結賬。

“我來吧!”江夜霖見到後,立馬站起身。

“小孩子家家的,和大人搶什麽搶?”趙徐歸上下掃了她一遍,垂頭繼續翻包。

聽到小孩子三個字,江夜霖咬着唇皺了下眉:“只不過是小你五六歲而已……”

“那也是孩子。”趙徐歸說完後,随即招人來結賬。

随後,将包擱到肩上,江夜霖就悶悶地随她一塊兒出去了。

畢竟年關将至,不覺間,街道兩旁的綠化樹上都已經挂上了喜慶的東西。

看到那些時,江夜霖才想起來翻看一下日歷。

果然,距離除夕就只剩下小半個月了。時間過得還挺快的。今年最大的收獲,應該就是靠近了趙徐歸吧。

只是,旁邊的趙徐歸看起來依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她開心大笑。

啊……說起來,除了在電視電影中看見過那樣的她,平時的話,自己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大笑的她呢。

到達廣場,車子停下,兩人便下來走到了臨江的扶欄處。

高而深遠的天幕之下,夜間的燈火次第展開,沿着兩岸鋪展開去,很美。

“徐歸,你要在這邊待多久?”趴在扶欄上,江夜霖問。

“怎麽,不想看見我麽?”趙徐歸拉了拉領子,低聲問。

“當然不是,我發誓,我沒有那種想法!”江夜霖聽到後,立馬将手高舉到空中。

“等到新一輪工作開啓,我就離開。”趙徐歸回答。

“好,不過……你別覺得無聊就是了。畢竟我天天都要去劇組。”江夜霖開心完後,就又想到了這個很實際的問題。

“那我就也天天都待劇組好了。”

“啊?”江夜霖愣住。

“監工。怕你給我惹事兒。”趙徐歸視線飄到了別處去。

“哈哈,好啊。不過,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給你惹事兒,就算要惹,也只會惹好事兒回來。”江夜霖回答。

“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趙徐歸擡手梳理了下頭發。

“那如果我有進步,會得到什麽獎勵麽?”江夜霖問。

趙徐歸聽完,調侃:“怎麽,想加薪?”

“不是……”江夜霖搖搖頭,站直了身子,“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加薪什麽的……她從頭到尾就不是奔着錢去的。如果想要錢,她還不如待在家裏公司中安穩奮鬥。

何苦跑到娛樂圈中來。

為了自我投資,前不久還把她爹給她的房子都給偷偷賣了。至于車,更是早八百年前就賣了。

趙徐歸也沒回話,不過,腦子裏頭卻開始轉悠着獎勵這回事兒了。如果她有進步的話,自己該有什麽表示才好呢?

這時,有個小姑娘握着手機站到了趙徐歸不遠處的扶欄旁邊,火氣十足地同電話那端的閨蜜吐槽着。

“真的!好無語啊!他口味也太重了吧,居然會喜歡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

“不是,那女人是真的顯老,看着跟他媽似的。”

“我看他就是看中了那女人的錢吧,不然怎麽會搞在一起的?”

“真情?呵呵,我沒誇張啊真沒誇張!三十多的黃臉婆能有什麽魅力啊?我是不懂,那女人眼角那魚尾紋啊,啧啧啧……而且審美也有問題,大牌都能穿成地攤貨,哎喲喂我跟你說……”

聽到這兒,趙徐歸下意識伸手撫了下自己的臉。

三十怎麽了……招誰惹誰了?不過,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應該确實是個“上了歲數”的年齡吧。而且還有傳言說人過三十,就會像搭乘了火箭一般,老得飛快。

轉過頭望向江夜霖,不得不說,江夜霖真的嫩得出水兒。

即便素面朝天,也還是青春靓麗。

那次她來機場接自己時,不就素顏麽?

媒體們拍了照片報道出去後,那些照片看起來也像是修過一樣。

皮膚好又緊致,滿是膠原蛋白什麽的就是不一樣。

自己就不同了,雖說日常生活看着還不錯,但在高清鏡頭下如果不修飾一下,還是可以看出歲月痕跡的。

坐進車中,聽着車內廣播的聲音,江夜霖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只覺得那些聲音聽起來就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很缥缈,時而靠近自己,又時而遠離開去。

眼前的一切景物,也逐步變得模糊。眼皮合上又打開,打開又漸漸合上,最終,江夜霖就歪在一邊睡着了。

窗外事物游移晃動着,車內礦泉水瓶中的液體也不時被晃得激出些許水花,趙徐歸頓了下,而後轉過身,望向坐在旁邊的江夜霖。

只見她軟軟地靠在角落處,額頭抵着車窗,時不時磕出點淺淺聲響,身上的包像是要滑落下來,卻又沒完全滑落。

揉揉小腿,想了下,趙徐歸靠她坐近了些,然後又伸出手,悄悄将背包取下來,放到了一邊的空位上。

睡成那個樣子,看來是真的累了吧。還嘴硬說什麽精力充沛,不累。

這樣子,能睡好麽?

額頭一直磕在車窗上,不疼麽?

這時,車子不知道碾到了什麽,陡然震動了下,于是江夜霖的腦袋又晃晃悠悠地從那邊彈到了空中,身子歪歪斜斜的。

趙徐歸見狀,急忙伸出手臂扶了她一下。

之後,想了想,趙徐歸輕輕地,悄悄地,将她的頭扶過來,讓她靠到了自己肩上。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江夜霖呼吸平穩,期間發出一聲輕嘆,而後繼續沉睡。

外頭的光一波波地湧過來,刺透車窗,覆在兩人臉上,安靜而迷離。

感受着肩上的熱度與重量,趙徐歸雙手擱在腿上,輕抿着唇,總覺得心裏怪忐忑的。車子每簸動一下,心髒都像是被推得移位了下似的。

過了會兒,靠在她肩上的江夜霖動了動。

“醒了?”趙徐歸側頭問。

江夜霖聽到了聲音,想睜開眼睛,可無奈的是,上下眼皮就像給膠水糊住了般,于是只好點頭。

“那……”趙徐歸雙手在腿上輕輕搓動,那種忐忑感久久無法消散。

“抱歉,太困了……可以讓我就這樣靠着你一會兒麽……”江夜霖閉着眼睛問。

趙徐歸定定地望着自己腳上的鞋,而後點頭:“嗯,好。”

之後,趙徐歸沒敢說話,盡管有人打電話來,但看着不太熟,于是她也沒理,只是挂斷了。

過幾分鐘過去後,覺察到江夜霖完全睡熟後,趙徐歸唇角浮出一點淺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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