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我的愛人72

晚上一家人聊完天, 顧媽媽和顧爸爸回屋休息，顧深和司辰坐在古意盎然的庭院裏，庭院裏被幫傭阿姨點了一盞略顯昏暗的燈，放在石桌上。

司辰靠着顧深的肩，“其實有段時間，對于我們的關系, 我心裏心裏一直都挺糾結的。”

顧深垂眸看着他，“嗯？”

“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 我根本沒想這麽多, 沒想過太多有關未來的事情。”司辰擡眼與他對視。“人人都說我們不合适, 他們給我舉了太多的例子, 讓我認清楚自己跟你的天差地別, 我是猶豫過，我告訴過他們，跟你在一起不是在乎你的錢，不是在因為你的家世，他們相信我，但他們說不信你。可我當時覺得無所謂，有什麽關系呢，好不容易在千萬人裏尋到一個自己中意的, 就算是一晌貪歡我也認了, 我真沒想到我們能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能走更遠。”顧深下巴抵在司辰的頭頂, 低聲而溫情的說。

司辰笑着親吻顧深, 顧深順勢張開薄唇, 舌頭探入司辰的口中，在月光的籠罩下，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吻。

顧深嘴角輕輕揚起，勾出一個浪蕩不羁的笑容，問司辰“是不是餓了？”

司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麽産生自己餓了的錯覺，“晚飯我吃的很多。”

“我以為你想喝牛奶了。”顧深意味深長地說。

“喝牛奶？怎麽突然覺得我要喝牛奶。”司辰認真的想了想，再次确定自己不渴，并不想喝牛奶。

“別狡辯了，你這樣子就是想喝我的牛奶了，是不是還想吃我的下面，你就直說吧，心口不一的辰辰。”顧深佯裝嚴肅地說。

“…………”司辰簡直被他的污弄的目瞪口呆。

月色這麽好，我以為你會飙幾句情話，你居然跟我說這些？”司辰無語的說，“想騙爽就明說。”

顧深對着月光的臉露出一個英俊逼人的笑容，沒有回頭，院裏十分安靜，他頓了頓，突然說：“過幾天有個高中同學聚會，你願意陪我去麽？”

“怎麽不是你自己去？我可以在家等你。”司辰

顧深用手幫他攏了攏肩上的外套，臉上一片平靜，告訴他，“我想帶你去見見我那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昨晚跟他們說我今天要回B市，他們就說約我出去聚一下，我的意思是想帶你去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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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若有所思：“是陸宵塵說的那幾個人嗎？”

顧深點點頭，“對的，蔣棋文和羅東都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子，小學，初中，高中我們都是在同一所學校讀的書。”

司辰聽了以後，感到疑惑，“那為什麽大學你會去了S市？”

顧深眉眼顯得有些複雜，他把司辰摟在懷裏，讓司辰倚靠着自己，“我跟羅東因為一些事情發生了争執，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其實都是身不由己的，特別是關乎兩個家族的事情，在我們小的時候，實際上是并沒有插手的權利的。”

司辰大概明白了是什麽原因，他知道像顧深這樣的家庭環境，有時候其實并不比自己這樣的普通人過的輕松，就像顧深所說的，很多事情從小就被注定了，交的朋友也是特定的，顧深還算好的，至少自己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然而司辰知道，并不是所有他們這樣的人都能擁有這種幸運。

“辰辰，我有件事想告訴你。”顧深沉默了一分鐘左右，眉毛微擡，“你弟弟前幾天因為在學校動手傷人，他當時拿着刀子捅了對方5刀還是6刀，但好在都不是致命處，傷者送醫院送的很及時………”說着，他扭過頭看向司辰，欲言又止的樣子。

司辰沒有說話，他手裏把玩着一根樹枝。

顧深于是繼續說：“傷者被送到醫院，搶救的很及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你弟弟也被因為報警而來的警察抓了起來，對方的家人卻不願意善罷甘休，他們請了有名的律師，準備讓你弟弟多吃幾年的牢飯。”

“會被要求退學嗎？”過了半晌，司辰開口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鼻音，顧深心裏一動，垂眼想看他的臉，但他垂着頭，顧深一時也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會，”顧深思量着開口，“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因為對方再怎麽說都是你的弟弟，所以我讓人去給他找了個好的辯護律師，當庭出示了你弟弟患有精神病的診斷證明。”

“現在你弟弟已經在你們家那邊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了。”顧深說完籲出一口氣，他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說不出為什麽，但他能感覺到司辰有些不能接受弟弟有精神病的這個事實。

“顧深，我弟弟為什麽跟人動手？還動了刀？”司辰神色黯然，聲音恍惚。“他真的有精神病嗎？你會讓他在醫院裏治療多久？”

司辰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哭腔，顧深心裏一沉，捏着他的下巴，強硬的把他的臉擡起來，果然，司辰的眼睛紅彤彤的，眼底有傷心的水光在湧動，他的表情看上去為難又糾結。

“他是我的弟弟啊，雖然他做了很多錯事，但他也真的對我好過，小時候我被媽媽罰跪在家門口的水泥地上，有時候一跪就是一兩個小時，是弟弟拿墊子來給我墊在膝蓋下面。媽媽罰我不準吃晚飯，也是大半夜弟弟偷偷去廚房端飯來給我吃，媽媽以前暴躁易怒的時候，一不順心就抽出掃把和拖把打我，也是他擋在我面前，我才能少挨了幾次揍，顧深，我并不是不識好歹，我現在很難受，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可我不想讓他的餘生有大半日子是在精神病院度過，他還那麽年輕啊…顧深，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他會治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