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牆壁上的小門開着。
兩個人隔着這道門,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李婆婆她們呢?”昭昭問。
陸封寒的聲音低沉:“我買下了這個院子,她們自然搬走了。”
昭昭心道也是,這事不用想都知道,陸封寒肯定是用重金買下了這座房子,想來李婆婆她們收到了這筆錢還會很開心吧。
陸封寒看了昭昭一眼:“等會兒我就叫程紀他們把門關上。”
他有些操之過急了,反正兩家就在隔壁,從正門進來也是一會兒的事,何必從這個小門過來呢。
昭昭聞言倒無話可說了。
這會兒她已經在院子裏走兩圈了,是該回去了,昭昭和姜嬷嬷回了屋子。
等昭昭走後,陸封寒讓程紀把小門關上。
昭昭回了屋後坐在榻上,小寶還在睡覺,他睡得很香,小臉白嫩,可愛極了。
昭昭看着小寶,心卻怎麽也靜不下來。
算了,先不想了。
昭昭去洗漱一番,然後睡了過去。
…
翌日清晨,昭昭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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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看了看外面的日光,今天是個好天氣。
說來梧州的氣候可比京城好多了,要是京城這個時候怕是就要冷下來了。
昭昭起來,然後用了早膳,早膳有不少糕點,當然也免不了湯湯水水的,小寶要吃奶,她得喝些湯羹才好。
正在這時候,陸封寒過來了。
夏冬跟在陸封寒身後:“主子,公子過來了。”
才不過見過兩次面,夏冬已然把陸封寒當做自己人了,她還傻傻地以為陸封寒是昭昭的哥哥。
姜嬷嬷很有眼色,她拽着夏冬出去:“今天的午膳也不知道吃什麽,主子都吃膩了,走,咱們兩個去看看,好挑些食材。”
夏冬納悶了,這不是廚娘幹的活計嗎,她們也不懂啊,她剛要問姜嬷嬷,姜嬷嬷就把她拽出去了,屋子裏只剩下了陸封寒和昭昭。
昭昭擡眼:“怎麽過來的這麽早?”
陸封寒:“我左右無事,用過早膳就過來了。”
陸封寒心道這樣就很好,一步步來,現在昭昭已經習慣他過來了。
正在這時候,小寶忽然醒過來了,許是睡得不高興,他醒過來就開始哭起來,撕心裂肺的。
這可把陸封寒給弄懵了,他來見過小寶幾次,但小寶幾乎都是在睡覺,他以為小寶一直就這樣乖乖的,哪想到忽然間會這麽哭。
陸封寒一下子就站起來了:“這怎麽辦,是不是小寶哪兒不舒服?”
他想上前去哄哄小寶,可又怕弄疼小寶。
昭昭難得見陸封寒如此慌亂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她看着有些想笑,原來陸封寒也會這般。
昭昭抱起小寶:“娘抱你了,別哭了。”
小寶不管不顧,閉着眼睛就是哭,昭昭照顧小寶也有一個多月了,也知道小寶為什麽哭了,她看着陸封寒:“小寶這是餓了。”
陸封寒的心落定,原來是餓了,不是不舒服就好。
“那趕快喂他吧,”陸封寒說。
然後他就發現昭昭一直看着他,還擰着眉,陸封寒不解:“怎麽了?”
昭昭抿着唇:“你得出去我才能喂他啊。”
陸封寒:“……”
他給忘了,小寶是要母乳喂養的,而且看來昭昭沒給小寶找奶娘,是她親自喂小寶的。
陸封寒有些不自在:“我先去外間,”說罷就匆匆走了,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等陸封寒走後,昭昭才喂小寶,小寶果然是餓了,如此一來就不哭了。
小寶吃飽了就滿足了,也不哭了。
昭昭把小寶放回榻上,外面陸封寒聽到了裏面的動靜知道這是喂完奶了,就進來了。
陸封寒走近了,小寶似是吃飽了很開心,還咧着嘴笑起來。
陸封寒的心都化了,他點了點小寶的鼻子:“貪吃這一點肯定是随了你娘。”
昭昭白了陸封寒一眼:“他長的都這麽像你了,還不能随我些優點,能吃是福,這樣才能白白胖胖啊,你說是不是,小寶?”
小寶當然聽不懂他們倆的話,自顧自地躺着。
陸封寒心一跳,此時他們倆好似是和好了一般。
昭昭身子也一僵。
陸封寒側過臉看着昭昭,她的眉眼一點兒沒變,反倒因為生了小寶又添了分溫婉,這樣看着他簡直挪不開眼去。
想到剛剛她在喂小寶,陸封寒的眼睛不自覺地就往昭昭的胸脯看過去。
昭昭原本就胸脯鼓鼓,腰肢纖細,此時看着像是更大了些。
陸封寒的耳根一紅。
昭昭自然感覺到陸封寒的視線了,只不過當她察覺到陸封寒的視線竟是落到她的胸時,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氣氛一時有些暧昧。
小寶一無所知,又睡過去了。
昭昭的臉紅紅的,“小寶睡了,他怕動靜,若是有響動的話容易驚醒。”
陸封寒有些不自在:“我先回去,等下午再過來,”說完就走了。
陸封寒回了隔壁院子,耳根上的紅逐漸蔓延到臉上,确實不怪他,自打昭昭懷孕後他們倆就再沒那個,他剛才一時想歪了也不怪他。
倒是昭昭……
對啊,如果是平常的話,昭昭怕是早就生氣地趕他了,可昭昭方才卻沒有對他發火,是不是說她心裏多少也有他?
陸封寒正在琢磨着昭昭的心意。
而另一邊的昭昭也是臉紅紅的,她心道陸封寒果真是個大色胚。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算了,不想了。
又過了些時辰就到了午膳時間,昭昭用過午膳就午歇了。
等到下午時,陸封寒如期而至,昭昭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着上午的事,兩人間多少有些尴尬,陸封寒便找了話題把這尴尬給略過去。
“小寶怎麽又在睡,他每天都這麽能睡嗎?”
昭昭:“小寶現在才一個多月,自然睡得多了,等以後大了就能睡得少了。”
陸封寒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他輕碰了下小寶的臉:“那你快些長大,等你長大了爹好教你練武習字。”
陸封寒是真的盼着有這一天,若是男孩,他就教孩子練武習字,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若是女兒,也教她習字念書,給她買漂亮的衣服,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陸封寒琢磨起什麽時候和昭昭再生個女兒的事。
昭昭當然不知道陸封寒已經想到那麽遠了,她看陸封寒像是在出神,就問他:“王爺,你在想什麽呢?”
陸封寒回過神來,生女兒的事待日後再說,眼下倒是有個要急的事。
陸封寒看着昭昭:“昭昭,我想給小寶買些東西,小孩子的東西換的快,正好多買些備用。”
“小寶才一個多月,哪裏用得着買這麽多?”
“小寶是我的孩子,自然要用最好的,”陸封寒極其自然地道。
昭昭沒說話,如果小寶是在京城出生的話,那麽無論是洗三宴還是滿月酒,都會辦的盛大極了,吃穿用也比現在好多了。
何況陸封寒也是一腔慈父之心,昭昭也就同意了。
小寶現在年紀還小,自然不适合抱出去,昭昭就讓陸封寒自己去。
陸封寒心道他是有部分原因是為了小寶,可更多的還是為了昭昭,他想和昭昭一起出去。
陸封寒想了個理由:“我想給小寶多買些衣裳,我也不知道他該穿多大的,還是你跟着我一起去,別買回來都不合适,反倒浪費了銀兩。”
他陸封寒什麽時候在意過銀錢的事,這麽說都是因着昭昭,他知道昭昭是個小財迷。
昭昭心道也是,左右她就跟陸封寒出去走一趟好了,也不浪費多少功夫。
兩個人去了街上。
這個小鎮雖不大,但還算是繁華,兩人一路走到了成衣鋪子。
成衣鋪子的老板一見到陸封寒和昭昭就知道這是大主顧來了,這男女都生的這麽好,身上穿的衣裳也好,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錢的。
他上前一步:“公子,夫人,你們想買些什麽啊。”
陸封寒看了看店裏的衣服:“我想買些小孩子穿的衣裳。”
老板引着陸封寒和昭昭往裏走,他心道這肯定是剛生了孩子的小夫妻了。
老板又問:“公子家的孩子是幾個月的?”
“一個多月。”
“哦,那确實是小孩子了,買些小的正好。”
他說着拿出了好幾套衣裳:“公子,夫人,你們看看,若是有相當的就告訴我。”
陸封寒撿起一件衣裳,他皺了眉:“這衣裳的針腳有些亂,若是紮到了小寶的皮膚怎麽辦?”
昭昭接過來看了一下,她覺得這衣裳挺好的啊。
陸封寒又拿起了一件衣裳:“這件針腳倒挺細膩,就是料子不大好。”
他摸着有些粗糙,小寶的皮膚那麽嫩,用這麽粗的料子說不定會磨破他的皮膚。
“還有這件,針腳、料子都挺好,就是這花紋不好看。”
陸封寒說個不停,老板的頭都大了。
老板額上都是汗,他天真的以為來了個大主顧,沒想到這主顧是個這麽挑的,件件衣裳都能說出不好來,偏他又無力反駁。
陸封寒皺了眉,他打小用的東西就是最好的,如今見了這小鎮上的東西自然看不上眼。
老板無奈地道:“公子啊,若是您都相不中,我也是沒辦法了。”
陸封寒看着昭昭:“咱們去下一家。”
“可這家已經是鎮上最好最大的成衣鋪子了,”昭昭道。
昭昭在這兒住了也有三個多月了,也知道了鎮上的事,其實她覺得這些衣裳都挺好的,哪有陸封寒說的那麽不堪。
陸封寒愣了,然後他才想起這是個小鎮。
既然如此,陸封寒就勉為其難地挑了幾件尚能入眼的衣裳買下。
昭昭看着陸封寒,他真的是個好父親。
陸封寒買完衣裳後發現昭昭神色怔怔的,“怎麽了,想什麽呢?”
昭昭搖了搖頭:“沒什麽,咱們走吧。”
兩人又去了許多店鋪,買回了一大堆東西。
也是巧了,他們剛回去,小寶就醒了,他哭的小臉通紅,顯然是又餓了,這回陸封寒主動地避了開來。
等小寶吃飽後,陸封寒才進去。
這會兒是小寶難得的清醒時候,陸封寒拿出剛買的衣裳想要幫小寶穿上,可他從沒做過這事,只覺得小孩子哪哪都是軟的,他怕他一碰就給碰壞了。
陸封寒手足無措。
昭昭接過衣裳:“我來吧。”
給小寶穿衣裳這件事她是做慣了的,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不一會兒就給小寶穿好了。
這衣裳是紅色的,外面用金線繡了團花紋,喜慶的很。
小寶的臉白生生的像個包子,穿上這衣裳簡直可愛精致極了,倒真像是觀音娘娘坐下的金童似的。
陸封寒把虎皮帽給小寶戴上:“這下就好了。”
戴上了虎皮帽,小寶看着更可愛了。
昭昭這個當娘的心都要化了:“小寶,你怎麽能這麽可愛。”
欣賞了一會兒,小寶又睡着了。
不過這回陸封寒沒走,他讓德順把筆墨紙硯都給拿來了,還搬過來一個條案。
昭昭愣了:“這是要做什麽?”
陸封寒提起毛筆:“我想給小寶畫幅畫像。”
小寶這麽可愛,陸封寒想把他畫下來,等他長大後還能知道自己小時的模樣。
宮裏有畫師,每年都要給皇子們畫畫像,現在他們不在宮裏,陸封寒就自己充當畫師這個角色了。
對此,昭昭當然同意了,她心道她怎麽就沒想到這個主意呢。
陸封寒專心致志地畫起畫像來。
說起來昭昭還從沒見過陸封寒作畫呢,也不知道他畫技如何,她就在一旁看着。
陸封寒畫的極為細致,直用了一下午的功夫才算完事。
他把畫好的畫遞給昭昭:“你看如何?”
昭昭的眼睛都亮了,陸封寒畫的簡直栩栩如生,畫上的小寶也小臉白嫩,可愛極了,就連眉眼間的那股子神态都很像。
昭昭接過畫紙:“王爺,沒想到你畫技這麽好。”
“等以後你每年都給小寶畫一幅,到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了。”
每年都畫一幅,這前提是他們倆一直在一起,她跟他回去。
陸封寒目光灼灼地看着昭昭。
昭昭也愣了,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陸封寒沒再問昭昭,他揉了揉手腕:“畫了一下午我的手也累了,正好現在也到晚膳時候了,我先回去,等明天再過來。”
德順等人把條案搬走,屋裏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昭昭看着手裏的這幅畫,她的心緒一下就亂了。
她能那麽狠心地分離他們父子嗎?
何況陸封寒是王爺,如果他真想帶走小寶,他發句話就行,她根本無力阻攔,他現在如此都是在遷就她,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昭昭清楚這一點。
昭昭咬着唇,只覺得她的頭疼的很。
這會兒小寶又醒了,她也來不及細想了,她抱着小寶給他喂奶。
等喂完奶後,晚膳也端上來了。
昭昭沒什麽食欲,她看着滿桌子的菜,卻一個也不想吃。
姜嬷嬷琢磨着該怎麽勸昭昭,正在這時候德順過來了,德順端着碗湯:“這是公子囑托拿過來的,”德順把湯送到就走了。
這湯羹熬了一下午,對身子很有好。
昭昭沒想到陸封寒會送湯過來,她看着這碗湯發呆。
從前都是她給陸封寒送湯的。
昭昭嘗了一口,味道很鮮美。
這之後昭昭又吃了些菜,姜嬷嬷才放下心來。
等把膳桌撤下去後,昭昭還在發怔。
一旁姜嬷嬷小心道:“主子,那位便是小公子的父親吧。”
姜嬷嬷不是夏冬那般心思簡單的,通過這些事,以及陸封寒和小寶相像的臉,她就猜的差不多了。
昭昭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姜嬷嬷繼續道:“老奴不知道主子你和小寶的父親發生了什麽,可見他如此行事,便知道他是個有心的。”
“他抛家舍業過來找您,還特意住到了隔壁,無非都是為了主子您,這位公子的心是誠的,若是沒有什麽過不去的事,不如就把這茬揭過去好了。”
昭昭沒說話。
但她把姜嬷嬷的話聽到心裏去了。
這之後天色也晚了,昭昭就睡下了。
結果第二天上午陸封寒竟然沒有過來,昭昭已經習慣了陸封寒每天過來了,可他今兒忽然就不過來了,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昭昭在屋裏來回踱步。
…
另一頭。
陸封寒用過早膳要去找昭昭,結果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竟然又滲出血來。
這可把德順給吓壞了,德順連忙道:“王爺,您沒事吧?”
陸封寒搖搖頭:“無妨,就是傷口沒愈合好而已。”
原來這是陸封寒在邊境殺敵的時候留下的傷口,按說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早該好了,可前陣子他在京郊大營練兵,手上沒個輕重,竟然又把傷口給扯開了。
後來陸封寒過來找昭昭又一路奔波,這麽一來,陸封寒這傷就遲遲沒好。
德順急的不行:“王爺,您不能這麽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啊,這傷口好了又壞,壞了又好的,哪日要是感染了可怎麽辦?”
程紀也在一旁道:“王爺,您還是去醫館看看吧。”
德順和程紀都這麽說了,陸封寒只好跟着他們去了醫館。
小鎮上的醫館不多,也不知道哪個醫館的大夫醫術更好,德順打聽了半天。
好容易到了醫館,大夫給陸封寒診脈。
大夫問陸封寒:“公子可是有什麽症狀?”
德順在一旁道:“我們公子前陣子受了些傷,被人砍了一刀,正落在胸膛上,這傷好容易養的差不多了,又撕裂開了,來回這麽兩次,這不又滲血了。”
大夫看了看陸封寒的傷,又結合陸封寒的脈象,然後道:“無妨,問題不大,公子的體魄很是強健,這傷只要慢慢養着就是了,不過再不能撕裂了,否則該發熱了。”
德順聞言就放下心了,這之後大夫又給開了傷藥。
一行人回了院子,大夫說今天陸封寒最好是別再動彈,何況他臉色也不大好,陸封寒就想着先不去昭昭那兒了,為了怕昭昭擔心,陸封寒特意讓德順去了一趟。
“到那兒你就說我今天有事,明天再過去。”
德順應了聲,然後去了隔壁。
這會兒姜嬷嬷她們都退下去了,昭昭問德順:“王爺今天怎麽沒過來,可是有事?”
德順行禮:“側妃娘娘……”
德順應該按着陸封寒的說辭同昭昭說,可現在他忽然不想聽陸封寒的命了。
德順咬了咬牙:“裴側妃,王爺他的傷勢稍有些複發,這才沒過來。”
昭昭瞪大了眼睛:“什麽傷勢?”
陸封寒不是好好的嗎,他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啊。
德順擡起頭:“事到如今,娘娘,德順有些心裏話要跟您說。”
他心道就算王爺事後罰他,他也認了。
“什麽話?”
“娘娘,您失蹤時王爺正在邊境打仗,他聽聞這個消息時太過擔心,竟然直直噴出一口血來。”
昭昭懵了,她不知道,陸封寒從沒和她說過。
德順繼續道:“娘娘,那時我們正在和燕國打仗,燕國兵盛,全靠王爺一人撐着,他不能随便離開,可為了能早些回去找您,他日夜不休地研究作戰計劃。”
“好不容易班師回朝,他立馬放下一切找您。”
德順看着昭昭:“奴才也知道您吃了不少苦,此番更是差點沒命,可王爺他也是極擔心您的啊。”
說完了這些話,德順起身,“娘娘,奴才的話說完了,奴才先告退了。”
等德順走後,昭昭還沒回過神來。
昭昭沒想到陸封寒會這麽擔心她。
昭昭并不是鐵石心腸,陸封寒待她的好她當然知道。
這一晚上,昭昭難得的失眠了,第二天醒來的都有些晚。
用過早膳後,陸封寒如期而至。
陸封寒進來就往榻邊走:“我來看看小寶。”
昭昭眼也不錯地看着陸封寒,德順不是說他的傷勢複發了嗎,他怎麽看起來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小寶還在睡着,陸封寒就坐那兒看着小寶。
昭昭随口問道:“我聽德順說王爺你昨天有事忙,不知都忙了些什麽?”
陸封寒:“不過是京裏有些事而已,昨天便已處理完了。”
昭昭心道他說謊,德順分明說了陸封寒去醫館看傷。
昭昭把陸封寒給小寶畫的畫像拿出來:“我讓人把這幅畫裱起來了,這樣日後拿着也方便些。”
陸封寒點了頭:“這樣挺好的,”日後小寶旁的畫像也都裱起來,保存的會更好些。
正說着話,小寶又醒了。
陸封寒知道小寶這是又餓了,他麻利地避去了外間。
他心道他可是昭昭的相公,如今卻要避在外頭。
等裏面結束,陸封寒才走進屋來。
小寶難得沒睡着,他躺在昭昭的懷裏,眨巴着大眼睛。
陸封寒看的有些眼熱,昭昭就知道陸封寒是想抱小寶了,說來也是,陸封寒到現在還沒抱過小寶呢。
她看着陸封寒:“王爺,要不你抱一下試試?”
陸封寒有些不敢:“我怕我把他給碰哭了。”
昭昭笑了一下:“沒事,他又不是豆腐做的,只要小心些就是了。”
陸封寒很心動,他還沒抱過小寶呢。
不過就像昭昭說的,他只要小心些應該就沒事。
陸封寒從昭昭的懷裏接過小寶,他姿勢僵硬,渾身都不敢動,昭昭調整着小寶的姿勢,讓小寶躺的舒服些。
陸封寒抱着小寶走了兩下,他看着小寶的大眼睛,這可是他的兒子。
陸封寒向來冷冷的臉上也帶了絲笑意。
還沒等他開心多長時間,小寶就哭起來了。
小寶每次一哭都很吓人,閉着眼睛哭喊,臉上都是眼淚。
陸封寒懵了:“小寶這是怎麽了?”
昭昭上前看了一下:“是不是小寶剛吃完奶有些不舒服?”
“王爺,你豎着抱小寶試試?”
陸封寒動作極輕地把小寶豎抱過來,他的手輕輕地撫着小寶的背脊:“別哭了,現在舒服了嗎?”
果然,小寶沒一會兒就不哭了。
陸封寒松了口氣,養孩子實在是費勁的很,他如今也是才有此體會。
結果正在這時,他感覺脖頸間一陣溫熱,竟然是小寶吐奶了!
小寶正好靠在陸封寒脖頸上,順着流下來,濕了陸封寒的衣裳。
昭昭也愣了,她連忙把小寶接過來:“小孩子偶爾會吐奶,這也是正常的。”
陸封寒身子都僵了。
小寶這個當事人不覺如何,他躺在錦被上,閉上眼就睡着了。
陸封寒心道這小子還真不客氣,他就是抱小寶一下而已,他讓德順回去取衣裳過來。
德順的動作很快,衣裳馬上就送過來了,他送完衣裳就退下了。
陸封寒打算去換衣裳,昭昭忽然道:“王爺,德順不是說你受傷了嗎,正好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陸封寒:“德順說的?”
昭昭點頭。
陸封寒心道德順真是個好樣的,陽奉陰違,等他回去看他怎麽收拾德順。
昭昭既然都如此說了,陸封寒也不好說不,他脫下衣裳。
陸封寒的身材很好,但胸膛上留下了疤痕。
先前陸封寒帶兵打仗時受過一處傷,那疤痕便留下了,還有一個則是陸封寒的前胸處,那裏是一道新傷。
一瞧便是被刀劍劃破留下的傷口,這傷口已經好了大半,看着依舊有些觸目驚心,尤其最近才撕裂開,隐約還有些血跡。
昭昭看過後愣住了。
她沒想到陸封寒會傷的這麽嚴重,“大夫怎麽說?多長時間能好?”
陸封寒有些不自在,他不想讓昭昭替他擔心:“沒事,都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按時敷藥,別再撕裂就好了。”
昭昭的指尖輕輕地碰了碰陸封寒的傷口,她忽然有些想哭。
她不是鐵石心腸,當然知道陸封寒對她的好。
最開始的情緒過後,昭昭也知道她有些不講理,畢竟陸封寒不僅沒有做錯事,還一直記挂她。
她說不想回去,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薛月。
她實在怕極了書中的劇情,也怕陸封寒将來會不要她,所以她才想着趁機不回去。
從陸封寒的角度,正好看到昭昭鴉羽一樣的發髻,還有她蝶翼一樣的睫毛。
陸封寒才想起來他有件事忘說了:“對了,我臨走前和父皇求了一道和離的聖旨,只待薛月同我成親滿三年,便以無子的由頭同她和離。”
仿若一道驚雷閃過。
昭昭半晌才說出話來:“和薛月和離?”
陸封寒點頭,“是,”他想昭昭怎麽會這麽大反應。
他當然不知道昭昭因為書裏的劇情而擔驚受怕,甚至于成了昭昭的心魔。
昭昭抿了抿唇:“可是……怎麽會這樣呢?”
“什麽怎麽會這樣?”
“王妃和我說,當年是王爺救了她,可王爺卻誤會了……”昭昭把普寧寺那日薛月對她說的話說了出來。
陸封寒越聽臉色越黑,“壓根兒就沒有這回事!”
他把那件事和昭昭說了一遍,然後就見昭昭像是丢了魂兒一樣。
陸封寒沒想到薛月背地裏竟然做了這麽多事,他真是一刻都忍不了薛月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和薛月和離。
昭昭松開了手,她背過身去。
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原來是薛月在騙她。
那她這段時間豈不是在為莫須有的事擔心?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薛月口中的那個誤會,陸封寒也不會喜歡薛月,不會……不要她。
陸封寒看着昭昭的背影。
他想難不成昭昭是因為擔心他喜歡薛月才不肯回去?
陸封寒覺得他好像是猜對了,可他對薛月從來都很冷淡,昭昭怎麽會擔心這個?他真是搞不懂女人在想什麽了。
陸封寒:“你轉過身去做什麽?”
昭昭的聲音有些顫:“我想過去給你取傷藥,你這傷口得上藥才是。”
她說着就出了屋子,臉上都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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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