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唐蜜蜜只顧着逃離,壓根沒注意師英朗溫柔的快溢出來的語氣,以及當時意亂情迷的眼神。

一出辦公室門,還沒緩過來,秘書天團三人一擁而上,個個好奇死了。

短短時間被召喚兩次,竟然沒有被罵到披頭散發?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蜜蜜,這次又讓你跳舞了嗎?”蓋小小拉着她貼着地皮跟鬼般飄到水吧,“沒聽到音樂啊,快說說看。”

唐蜜蜜望向她的眼神特羨慕特同情憐憫。

無知真好,如果她們知道每天伺候的總裁是頭獅子精會怎樣?

“讓我給他看手相,”唐蜜蜜趁勢把腦袋放在蓋小小肩上,在同類帶來的溫度下慢慢平複心情,“媽呀,快死我了。”

蓋小小一把推開她,瓶子底般的眼鏡閃爍着驚喜之光:“蜜蜜,你會看手相。”

唐蜜蜜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老米,以及放風的司機小王同時轉頭,眼睛一樣的亮晶晶。

唐蜜蜜:“......”

懂了。

當下把沒敢對獅子精的那套措辭拿了出來。

算命屬于觸碰天機,需心誠,提前吃齋焚香沐浴更衣,一天一卦,多了會遭雷劈。

逃的了初一逃不過十五,唐蜜蜜暗下決定,回家一定好好整理原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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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很快到,唐蜜蜜第一個沖出辦公室,坐公交回家。

此時正值家家戶戶飄飯香,包子鋪正忙。唐蜜蜜二話不說圍上圍裙,戴上口罩幫忙。

來的大都是熟客,一邊不慌不忙交錢,一邊閑聊,家長裏短,菜價房價,與旁邊蒸騰的熱氣融為一起,化為濃濃的生活氣。

前世,忙碌一天,回到豪華又空蕩的房子,冷冷清清漫長夜。

如今這才是唐蜜蜜想要的生活。

有親人,有愛,有奔頭。

當然,還可以更完美。

忙碌完,娘倆一起做好晚飯,唐蜜蜜斟酌了下試探說道:“媽,現在網絡發達,我發個尋人啓事怎麽樣?”

唐小芳手中的筷子一頓,加了個雞腿放到她碗裏:“不發,沒良心的人你就是當面找到他,該不回來的還是不回來。”

唐蜜蜜欲言又止。

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獨屬于自己,不想對外人言的一個空間。

親媽也是。

原身的爸爸,十多年出門,一去再也沒回來。

其實唐蜜蜜更想說的是,十多年了,世界再遠,不過一張機票的距離,怎麽可能至今音信全無?

可想了想終究忍心。

媽媽一直認為爸爸還活着,只是故意不回來,或許那是——支撐她的信念。

只能慢慢來了。

當夜,唐蜜蜜做了個奇怪的夢。

師英朗搖身一變,變成只渾身散發着金光的雄獅,叼着她飛了起來。飛啊飛啊,等她嗓子哭的沙啞,飛到一片廣袤無邊的綠色大草原。

有數以萬計的獅子飛奔而來,震的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有一只同樣散發着金光的獅子,把一個寶氣騰騰,大概是皇冠的東西戴在她頭上。數萬獅子齊齊叩拜,口吐人言:“見過王妃。”

然後師英朗背起她迎風飛奔。

她看到,無邊無際的草原一片翠綠,開滿五顏六色的野花,看到綠的像塊翡翠的湖水。

師英朗把她放下,不知道從哪裏變出個音響和一根鋼管,冷冷下命令:“我想看脫/衣舞。”

唐蜜蜜:“......這是一個帶恐怖元素的春/夢。”

第二天,起的格外早,趕到辦公室,只有司機小王在,手裏拎着兩份早餐。

打過招呼,唐蜜蜜順口問:“怎麽兩份早餐,師總的?”

小王搖搖頭,好像有點不自然:“買多了,嘿嘿。”

早餐也能買多?

唐蜜蜜不動聲色暗自留意,見那份早餐出現在蓋小小辦公桌上,心裏多少明白了。

長相上來說,小王高大帥氣,人也看着很憨厚,配小小綽綽有餘,但畢竟剛認識不久,不好下結論。

前世身為銷售副總,唐蜜蜜自然知道大部分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因為公司認為辦公室戀情會對公司的利益造成損害,而且還會對兩個人的工作産生不好的影響。

一個秘書,一個司機。

如果鐵了心出賣公司,那将是災難性的。

唐蜜蜜決定善意提醒一下。

于是蓋小小急不可耐要她看手相時,唐蜜蜜仔細看了片刻故意驚訝道:“小小,你的紅鸾星動了啊?”

蓋小小同樣驚訝:“紅鸾星動了嗎?紅鸾星在哪?怎麽動的?”

唐蜜蜜:“......”

不小心把麻衣神相和手相混一起了。

“你看不到,”唐蜜蜜鎮定自如,“不過小小,姐得提醒你,這個紅鸾星動的有點不是時候,你看,恰好處在事業線中間,像不像個井?”

蓋小小的關心點再次跑偏:“井呢?井在哪?圓的還是方的?”

“說了你看不見,”唐蜜蜜無奈,再次把話題扯回來,“紅鸾星不在愛情線,跑到事業線,說明兩者沖突,不可兼得,懂姐的意思嗎?”

蓋小小也不知道懂沒懂,茫然點點頭。

一些話只能點到為止,幾天來,唐蜜蜜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小集體,沒有辦公室明争暗鬥,三人給她的印象很不錯。

老米像個大家長,細心,小小像鄰家小妹,毫無心機,什麽事挂在臉上,小王憨厚,話不多,有責任,有事找他從不拒絕。

唐蜜蜜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新的一天開始。

唐蜜蜜發現師英朗的态度有些不對,具體說不上來,但能感受到處處透着股古怪。

倒也不罵她,送咖啡送文件,面無表情接過,面無表情遞回,好像面對一團空氣。

咋了?

琢磨來琢磨去,唐蜜蜜琢磨出個答案,卻不敢相信。

師英朗似乎在和她怄氣?

怎麽可能?

沒得罪他啊,即使得罪,罵一頓不就行了,自己何德何能讓獅子精生悶氣?

接下來的幾天,師英朗臉陰的似乎能滴水,唐蜜蜜每次戰戰兢兢進辦公室,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每次卻什麽都沒發生。

甚至連句冷哼都沒有。

獅子精在她面前變成了個啞巴。

這天下班,剛走到公交站牌,身後傳來三聲喇叭響,一輛非常拉風的銀灰色幻影勞斯萊斯緩緩降下車窗,裏面又冷又酷的男子做了個抓緊上車的表情。

唐蜜蜜很想假裝沒看見,想跑。

只能想。

“師總,您這是去哪?”唐蜜蜜這幾天裏演技飙升,先驚訝再谄笑,轉換自然層次分明,“我坐公交就行,哪能麻煩您的。”

師英朗不說話,眼神冷嗖嗖盯着她一動不動,大有一言不合下車把她扔上去的勢頭。

唐蜜蜜咬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邁着小碎步跑到副駕駛來了個急剎車轉向後面。獅子精有強迫症,親自開車時必須坐在後座右側行成對角線,不然車子會傾斜。

那得多大的重量啊,大象差不多。

小心翼翼靠窗形成條筆直的對角線,系好安全帶,車子嗡鳴一聲啓動。

豪車封閉效果一流,隔絕外面的車流人聲,空氣安靜又詭異。

唐蜜蜜這會完全确認,獅子精在生氣,至于為什麽生氣,不敢問。

如此默默行駛了一會,師英朗趁着紅燈轉過身,說了這幾天裏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你沒話對我說嗎?”

唐蜜蜜心說沒啊,大腦卻自己快速轉動,得出句恰到好處的話:“師總,是不是我工作哪裏做的不好?”

師英朗面無表情搖頭,半響一字一頓說:“你,那天,沒去,廁所。”

唐蜜蜜茫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沒去廁所。

最後靈光一閃,不敢置信捂住嘴,想起來了,那天獅子精抓住她的手,低頭下像要吃人,情急之下施展了尿遁說尿急。

難道這幾天因為這事在怄氣?

怎麽可能?

唐蜜蜜驚呆了。

作者有話說:晚上九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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